巫医大佬,直播看诊!(75)
巫恒沉默地看着这一关,里面原本可爱的青蛙、狐狸、小鸡全部变成了死人遗像,男的女的老的少的。
“我一直过不了,输了就得把我的遗照挂上去。”
巫素是怕用手机的,因为时家这鬼地方怪得很,他手机像是受了影响下载的各大APP都阴气森森的,小血书里秀遗照的,微博里讨论谁的死因最炫酷的,地府官方投诉平台里吐槽奈何桥水质太差的,看得他精神快不正常了。
外界正经app压根摸不着,所以巫素一般不用手机,平时想和家里联系几乎用的都是时家的公用电话。
之前为了强迫自己适应时家这鬼地方,他玩起了儿子爱玩的阴间版《开心消消乐》,本以为过不了就罢了,结果玩了才知道过不了下一个被挂游戏里遗照的人就是他。
看见巫恒离魂而来,巫素只能赶紧求助巫恒。
巫恒看了时玄一眼,显然是他的朋友阴气太重,让他爸的手机自动连了地府的鬼域网。
巫恒细长的手指立刻在手机屏幕上滑动,每每组成一组游戏特效就爆出血水,几番操作下就成功通关,把手机还给了巫素。
巫素见赢了这才放心,转头就把app给卸载了。
巫恒见巫素在这里也不好多待了,便开口说:“爸,我想回家。”
巫素难受:“爸也想回家。”
幸亏时玄已答应这几天让他偷摸离职了,很快就能回到家乡,还要带着那个项圈回去。
其实在之前,巫素并没有把那只项圈放在心上,只当是巫恒随身的物件。
那个深夜,神色古怪的赖麻子抱着小小的巫恒闯入承德医馆,当时尚在襁褓里的巫恒戴着的正是那只淡金色的项圈。
偶然来京市中医馆运送药材的机会,恰逢那位时总带着孩子四处求医。
时总看中了小恒那只项圈借去用用,又找来了京市知名的大师用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术法,那只项圈就隐匿在时玄的脖颈上,随着时玄长大而长大,外人压根瞧不见。
巫素那个时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那项圈怕不是凡物,再想向时总要回之时,他各种理由不还了。
后来巫恒确诊智力缺陷,整个人都傻傻的,巫素甚至都怀疑过是不是因为丢失了那只项圈?
巫素和时玄把巫恒送到时家后门外,巫素怕巫恒找不到回家的路便道:“要不买点纸马骑马回去?也不知如今纸扎店有没有卖GPS的。”
巫恒笑说:“爸不用担心我,我等会儿就能到家。”
巫恒顿了顿又说:“以后我经常来看爸哈。”
巫素内心感动,他们小恒就是太想他太缺父爱,离魂也要不远千里来京市寻他。
巫素也不太明白阴间的交通发展情况,只当巫恒离魂后说的是真的,他看着巫恒离开的背影,忽而定定地看着地上的影子。
巫素:“魂魄也有影子吗???”
巫恒脚步微顿,立刻加速朝何家方向走去,在那夜间薄雾里逐渐隐匿了身形。
时玄微弯着唇,轻瞥身前的白衬衣上淡淡的污垢,不仅有影子还有鞋印呢。
巫素转头看向时玄,见少年避开他的视线步子比方才快了些,他跟在后头低声询问:“少爷,这次时总好像又要去南洋谈生意,时间订在后天下午两点半。”
是那个时候离职吗?
时玄自然听得懂巫素话里的意思,斟酌了一会儿说:“巫管家,我家,其实也还不错。”
巫素闻言略感不妙,反问道:“不知少爷觉得不错在哪儿?”
这少爷自己都想脱离时家,还敢说他家不错。
时玄被问得一阵沉默,良久后答道:“工资不错。”
巫素赫然被噎住,这话无法反驳,一个月二十万呢。
*
“巫大夫,您对咱们家喜喜真是太好了,竟然亲自跑这一趟。”
何家人早就等待巫恒已久,见他进来就忙迎接上去。
何喜喜鳞片都光亮像是回家做了个spa,脑袋上戴着何太太给准备的定制发卡,身边堆满了爷爷奶奶亲爹购置的各类物品。
巫恒扫了一圈各类礼品,觉得小白蛇就是想来当赘婿都有得排了。
巫恒今日的穿着就比较随性,除了脚上那双颇有民族特色的手工布鞋外,很像城市里穿白T恤的高中生。
何云霄看了看巫恒脚上那双好看但不太搭的布鞋,便掏出了手机进入了一家知名鞋品牌的官网。
家里之前为巫恒备过拖鞋,所以何云霄知道巫恒的鞋码和他一样。
何云霄招呼着小灰蛇过来:“喜喜,快,来帮你爹抢购新鞋,买两双。”他和巫大夫一人一双。
这家鞋品牌虽说是国产鞋,但架不住发展势头极好,饶是那些习惯只穿国际名牌的富二代少爷们也会多看一眼。
这次出限量版球鞋,样式也漂亮,首发不过五千双。
“嘿抢到了!果然不愧是咱家未来的保家仙!”何云霄抱着喜喜亲了一口,又转头看向巫恒说,“巫大夫,最快明后天就能到,等货到了给您送去。我自个儿订的灰色,给您订的橙色款,这颜色靓丽好看。”
网上都说巫恒适合靓丽的颜色,当初他条巫舞脸上画的靓丽色彩,直接还让网友津津乐道。
巫恒瞧了瞧手机屏幕里显示一购而空的样鞋,笑了笑反而没回答,只是接过喜喜打算悄悄回时家返回南傩寨。
他手臂上缠着小灰蛇,手里提着大包小包,有些后悔没带小白蛇那条劳工蛇了。
顺进半掩着的后门门扉,他往古井走去时微微仰头看向三楼卧室窗口的方向。
抬眸那一瞬,时玄正倚在窗边看他,眸光浅浅却又温和,而那还未换下的白衬衣心口赫然还留着他的鞋印。
时玄并没有开口打招呼,目送巫恒悄然离开。
如同往日,他又再次开始期待那道身影下次何时从那井里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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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凉风习习,一辆敞篷火三轮车在乡间小道上急速飞驰,风刮得哗啦哗啦响。
周父坐在驾驶位置铆足了劲儿踩着油门,火三轮后面是敞篷送货用的,所以没有座位,周母和周大贵只能就这么胡乱盘腿坐在里头。
周母根本坐不住,又在踉跄间起身抓着前面的栏杆,急切地对周父道:“快些,再开快些!”
到底是乡间小路不是高速路,开往镇上也花了好一阵功夫。
周母吹着冷风,心里七上八下的,忍不住哭起来道:“这孩子这是怎么了?这次考这么好,竟然想不开去跳楼!”
周大贵蹲在一旁,心里也担心这唯一的孙子,摸出口袋里的烟卷,咬着烟屁股怒道:“我之前就说过了,让你们两口子不要把孩子逼得太紧。”
“多那一分少那一分别揪着不放,你们就是不听劝!”
周大贵想起今天刷了一天的巫恒直播回放,想到那个叫王蔷的女娃儿,又愤愤道:“清北有那么好考?考不上清北,怨不得阿易,怨咱家祖坟自个儿没冒青烟,怨咱周家的祖宗没给孩子创造好条件!”
周母忙打断说:“阿爸,你别说考不上清北这样的晦气话,阿易班主任刚才都说了,他再努力些清北有望的。咱们南傩寨可从未出过清北的学生,这也是您当寨首的业绩。”
周大贵猛抽一口烟,被这话气得直呛喉管,也没心思抽了,带有老茧的指腹直接掐灭烟头扔进一旁的田里。
他自然希望孙子给自己长脸,但也要人健健康康的啊。
再说了,今儿看了巫恒的直播回放,只觉得周易像巫恒这样也不错,压迫太紧怕把孩子逼疯,就像几十年前隔壁寨那个。
周父把火三轮开进镇中学,说:“我那儿我知道,他没胆大不会跳的。”
此时学校里还显得很混乱,楼下有很多放学未归的学生们在看热闹,抬头时在黑夜里隐隐可见有一道身影正坐在顶楼天台上。
“周易!”
一家人火急火燎往顶楼跑,在入口处遇见了学校领导消防一众人,班主任他们离周易远远的也不敢靠近,怕激怒他。
“哈哈哈做错了,你有什么资格做错?故意做错?”周易悬空坐在天台上,弓着背发出古怪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