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师 上(339)
虽然小同桌几乎对所有阴魂不过分的诉求也算是有求必应,但对谢盼儿格外纵容一些,吃醋倒也算不上,就是有那么一点点小吃味,就一点点。
季南星看向宵野:“昨天是谁给她买的蛋糕。”
知道谢盼儿爱吃甜的,蛋糕巧克力各种糖果家里就没断过。
宵野道:“我是因为你对她特别好,我才对她好。”
不然一个跟他又没什么交集的鬼,他怎么会无缘无故对她好,不过是看小同桌对她好,爱屋及乌罢了。
季南星:“只是想让她离开之前,随心所欲了一些。”
活着时从未得到过任何偏爱,死后能给的,他也就给了。
宵野一愣,小声道:“什么意思,小学姐要走了?”
季南星只是笑了笑,没多说什么,该走的时候自然就要走了,生和死,都是强留不住的。
剧组里,舒蕊拍完自己的戏回到房车里,助理正准备帮她卸妆,舒蕊道:“先拿头套吧,卸妆我自己来。”
助理连忙给她拆头套,一边忍不住小声抱怨:“那个姓符的也不知道背后是多大资本,明明只是个男四号,飞页都要飞成男三了!”
舒蕊拆着耳环笑着道:“那也不影响我们,该气的是男三。”
助理道:“可是明明就不该有他什么感情戏,他偏要改感情戏,到时候剧一播出,观众骂的可不是他,而是你了,说不定还会觉得是你强行加戏。”
这种事就是这么不公平,那男四号想要加戏肯定也不能乱加,那就只能跟其他人多加一些感情戏,舒蕊在这部剧是女二,只跟男主有感情纠葛,这会儿多加了一个男四单恋线,那戏份不就多了起来。
但是落在观众眼里就不一定是男四加戏,说不定会觉得是她们加戏,就为了抢占女主的戏份,到时候撕番争时长,铁定要被骂。
舒蕊并不在意:“算了,我们本来也插不上话,随他们折腾吧。”
不是她不敬业,也不是她不想要一个作品的完整度,但这部剧是她公司强塞的,就为了在她合约到期之前最后压榨她一把,所以给了一个投资多,但剧本奇烂的东西。
就她现在拿到的剧本,看到里面好多剧情设定都离谱到不想看,但是能怎么办呢,不拍就是违约,她的经纪公司不算大公司,但在圈里还是有点名气的,到时候想要压一压她,也没人会为了她而得罪公司。
所以捏着鼻子拍吧,骂就骂,拍完这一部,她就自由了。
小助理将头套拆下放到了一旁,这些待会儿是要交还给化妆组的,整理耳环配饰的时候,忍不住看了看舒蕊:“舒蕊姐,你这两天是怎么了,怎么感觉心事重重的,是见家长不顺利吗?”
舒蕊谈恋爱这事他们跟在身边的都是知道的,要不然就舒蕊如今这咖位,哪怕在这个剧里面演女二,那也不到公司配备房车的程度,这房车自然是舒蕊男朋友给的。
可惜她男朋友不是圈里的,除了家里有公司有点钱,在这个圈里好像也没什么资源,所以就连公司那边也不怎么重视,觉得舒蕊就是个捧不起来的命,以后也就这样了,这才没有跟她多掰扯合约,快要到期了塞个烂剧压榨完就放人。
舒蕊摇了摇头:“挺顺利的,就是这剧拍得有点累。”
顺利是真顺利,云家对她好像真不是表面客气,第二天男友的妈妈还联系她,让她有时间就跟着树安一起回家吃饭,甚至知道她在这边拍戏,还给买了不少下午茶点让人送来。
舒蕊自己都没想过会这么顺利,她还以为对方那样家大业大的,多少有点看不上她,但男友的家人都很好,是真的很好那种。
她烦心的是男友小表弟说的事。
看着手腕上已经越来越浅的指印,舒蕊想到那天她没对小表弟说的话,曾经有鬼跟在她身边过。
舒蕊不是想不出来有可能是谁,而是不敢确定那人就是她。
但她很清楚地记得,有一次拍前走位,她像是被谁拉了一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紧接着一块场景板整个倒了下来。
就是她踉跄的那一下,刚好躲开了场景板砸下的范围,刚刚好就是那么一点,甚至因为距离太近,她小腿还被场景板带到剐蹭了一下,破了一点皮。
不是踉跄的那一下,她整个人就都被砸进去了,那么重的场景板,不死也重伤。
可是会是她吗,舒蕊有点不敢相信。
看到仔细清洁着耳环首饰的助理,舒蕊道:“小优,你说一个人死后会是什么原因不去投胎?”
小助理想了想:“一般都是因为心愿未了吧,总有一些放不下的人或者事情让死去的人挂念着。”
舒蕊:“那如果是自杀的呢?”
小助理皱眉疑惑:“自杀?难道是后悔自杀?也不是没这种可能,有一些人自杀到一半就后悔了,有的自救回来了,有的自救回不来,人也就死了。”
后悔自杀?
舒蕊微微皱着眉,她还是想要去确定一下,如果真的是她呢。
因为飞页的问题,剧组里有了些争论,所以暂时先拍男女主的戏份,舒蕊被放了两天假。
别墅区的大门外,因为提前联系过,所以稍微询问了一番保安就放人进去了,来到一栋花园都有些枯败的别墅外,舒蕊按响门铃。
不一会儿里面有人出来开门,来人身形消瘦,满脸胡楂,气质颓废又疲惫,看着舒蕊一双眸子更是静如死水没有一点波澜:“你说有阿月的东西,什么东西?”
看着眼前的郁未迟,舒蕊很是有些诧异,这才几个月,郁未迟整个就像变了一个人,像是丧失了所有的精气神,整个颓靡到行将就木一般。
舒蕊打开包拿出一沓书信:“这是江月姐姐给我写的信,我其实是想来看看她,但如果不说我手里有她的东西,你大概连一句话都懒得听就直接挂断,也不会让我进来了。”
郁未迟目光落在她手里的信件上,有些诧异:“她为什么会给你写信?”
舒蕊道:“我是舒海棠。”
她本名叫舒海棠,因为有点普通,又有点花气,出道之前公司拿她的名字算过命,这才改名叫舒蕊。
郁未迟闻言眼神再次有了变化,明显很意外:“你是海棠?”
舒蕊点头:“我想去看看江月姐姐,可以吗?”
郁未迟看了她一会儿,才点了点头让她进了屋。
舒蕊看向郁未迟:“这些信你想看看吗?”
郁未迟眼里有些渴望,但又有些害怕,好像她手里的东西是一些不可触碰的开关,一旦打开,那些好不容易收进去的悲伤又重新席卷,像是疮疤再揭,又一次提醒他,他的阿月不在了。
但他还是抵挡不住关于她所有存在过痕迹的诱惑,伸手接过了那一沓信件。
舒蕊走到溪江月的遗像前,看着黑白照片里那个漂亮女人明媚的笑容,舒蕊红着眼给上了香:“我第一份工作还是江月姐姐给介绍的,那时候我大学想要兼职,江月姐姐就带我进了组,她不确定我以后是否想要进这个圈子,也就没有对人说过我们的关系。”
溪江月是她的资助人,资助了她十年,从她初中一直资助到读完大学。
她父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不在了,她妈妈身体不太好,重活累活干不了,所以小时候她一边上学一边还会捡一些废纸和汽水瓶卖钱。
学校知道她家里条件不好,但因为成绩优异,所以每年都会给她一笔奖学金,只要她成绩保持在年级前三。
后来有个好心人资助她,她不知道她是谁,但第一次收到资助,她终于不用再挤出时间去捡废品可以安心学习之后,就写了一封感谢信。
很快她收到了回信,那之后她每年都会写几封信,给资助人汇报自己的成绩,也感谢着她的帮助。
等考上了大学,她告诉资助人以后不用再给她钱了,她能找到兼职负担自己的学业和生活,然后就有了第一份剧组的兼职,那时候她才知道,一直资助她的竟然是大明星溪江月。
她怕自己给人添麻烦,也怕如果联系得太紧密,担心溪江月会觉得自己别有所图,所以她平时轻易不会主动联系她,只是每年过年和生日,她会寄送礼物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