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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骨观(25)

作者:木三观 时间:2024-08-07 07:51 标签:灵异神怪 病娇 高岭之花

  方丈神色庄重,缓缓说道:“那些加害先雪的人,皆是因自身之恶业而自食其果,此乃天理循环,因果报应。先雪身上毫无恶业,道心澄澈如明镜,他的清白无需置疑。若连我这样的修行之人都不能信任他,那世间又有何人能给予他公正与理解呢?”
  狐子七看着方丈如此大义凛然,淡淡一笑,却问道:“万一……我是说万一,如果公子雪真的作恶了,您会如何?”
  方丈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他一身本领都是我教出来的,若他以此作恶,我自然难辞其咎。然而,我深信先雪绝非此等人。但,事无绝对,若真有那一天,我必定会亲自出面,清理门户,绝不姑息!”
  狐子七听得方丈语气坚决,心里总算完全明白:明先雪明明可以直接把那些倒霉蛋有一个算一个算干没了,却还得弄得自己挖心吐血这么狼狈,原来是忌惮着这个道行高深的正义方丈啊。
  亏我还以为是他的个人爱好,天生爱演,生活就是戏台,故时时刻刻戏瘾大发呢。
  方丈的确是完全信任明先雪的人品的,即便听了狐子七的话,也毫无疑心。
  方丈只对狐子七说:“话说回来,小七,你怎么到了先雪身边做小厮呢?”
  狐子七张嘴就来:“自然是为了报恩。他对我有恩,所以我一直在他身边,如今机缘到了,便化为人形相伴,以图回报。”
  方丈确实和明先雪是完全不一样的两类人,他一听狐子七这么说就信了,还说:“甚好,甚好。”
  狐子七看着方丈这么热情大方,反倒还有点儿不好意思了呢。
  狐子七又问:“你不担心我是狐狸,不安好心,吸公子雪精气?”
  方丈笑道:“你是千年灵狐,怎么会做这样下作的事呢?”
  狐子七愣了愣,又说:“那你不怕我扰乱你徒弟的心智?”
  方丈便道:“人心如水,善恶自招,既如此,这也是他自己的因果。”
  狐子七却好笑道:“方丈这么豁达,即便我要以妖异之身与他结缘,您也不管。但如果公子雪为求自保而去杀人,您却要喊打喊杀,清理门户了,这是什么道理,我真不理解。”
  方丈微微一笑,回答道:“世间万物,各有其道。你作为狐,自有你的道。我不会干涉你的选择,也不会限制你的行动。然而,若论及大是大非,比如行凶杀生,颠倒人伦,我自然必须站出来主持公道,清理门户。”
  狐子七倒是无话可说了。
  他明白,方丈有自己的一套行事逻辑,就正如明先雪有自己的一套。方丈和明先雪二人看似理念一致,但又好像大相径庭,狐子七也是闹不明白的。
  狐子七只想:凡人还是太复杂了,还是做狐狸自在。待我把明先雪的元阳得了,便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若在这儿久了,说不定我这机灵老狐狸也跟着变得癫癫的。
  

第16章 君有疾
  方丈走进屋内,便见明先雪坐在书案前,正看着账目。
  相国寺因皇家庇护而香火鼎盛,财富源源不断。然而,方丈心性淡泊,对金银财宝并无太多贪恋。
  因此,明先雪提出了这样的建议:在妥善安置好寺内用度之余,将富余的香火钱用于救济贫困百姓,施医赠药,施粥赈灾,广结善缘,造福苍生。
  方丈听后深表赞同,而他又并不擅长打理账目,因此,他便将这一重任交给了明先雪。
  明先雪倒是处理得井井有条。
  眼见天寒,又是要赠衣派米的时候,明先雪便又拿出账目细细安排起来。
  方丈见状,颇觉担忧,说:“你身上还没有大好,怎么又操心起这个来了?也不急,只交给旁人做也可。”
  明先雪笑笑:“不是不能交给旁人,只这事儿已快成了,不过最后两天的功夫,我自己顺势做了吧。”
  方丈也不好劝他,只是又感慨又赞赏:“你这孩子,就是心太善,总是先人后己。我也不知该欢喜,还是该担心。”
  明先雪但笑不语。
  宝书那儿熬好了补汤,呈给了明先雪。
  方丈见这汤肉香浓郁,带有荤腥,却也无话。
  倒是宝书先开口,辩解般的说:“禀告方丈,禀告公子,这是三净肉。”
  方丈闻言,不禁笑了起来:“公子雪本不是出家人,自然不用守我们这些清规戒律。再说,佛陀在世时也没有立下不可食肉的戒律,到底修行在个人,也在本心,你不必过于慌张。”
  宝书这才放心把肉汤交给明先雪。
  明先雪坦然喝下。
  方丈和明先雪说了一会儿的话便离开了。
  宝书端着用完的碗碟,刚步出房门,便迎面碰上了狐子七。狐子七的眼中带着一丝好奇,看着宝书手中的碗碟,又望了望门外忙碌的人群,笑问道:“宝书,我刚刚看到许多人挑着一箱箱的东西,那是些什么呀?”
  宝书回答道:“哦,那些是五谷和冬衣。你也知道,今年秋天的收成并不好,而现在冬天又即将来临。公子雪担心附近的农户们日子难过,所以特意准备了这些物资。”
  狐子七听后特别惊讶:“竟然还要亲自去送吗?”
  宝书解释道:“是的,公子雪年年都是如此。他说,这些衣物米面在我们看来可能并不算什么,但对寻常百姓来说却是如金子一般珍贵。如果不亲自去送,不仔细盯着,行善没行着,倒反滋生贪婪罪恶,让那些真正需要帮助的人得不到救助。所以,公子雪总是坚持一件件全过目,挨家挨户地送出去,非如此不能心安。”
  狐子七半晌无话,一阵默然后笑了笑,说:“公子总是比常人更爱操心一些。”
  说罢,狐子七便走进了屋内。
  此时明先雪已把账目核完,但也不闲着,正在抄经。
  明先雪这阵子又是超度又是中蛊又是取血的,饶是底子再厚,到底是伤了元气,看起来很少苍白。
  更别提他形容清癯,又爱穿宽袍大袖,总是显得单薄,满身雪白,满袖清风。
  狐子七从背后看明先雪,却见他站立时,身姿高挑而略显瘦弱,仿佛一株修竹,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一袭宽大的白袍,袍摆随风轻舞,飘飘乎意如遗世独立。
  虽然积弱,却还坚持站得挺直如松,双肩微微向后展开,如白鹤舒展。
  尽管病弱,但整个身姿,从头顶到脚下,仍流露出一种优雅而从容的气质,仿佛他就是那片竹林中最挺拔、最引人注目的一株。即便站在那里不言不动,也难以掩盖他身上散发出的独特魅力。
  狐子七行近,见明先雪静静伫立于书案之侧,手中提笔,墨痕流淌纸上,长袖随之起伏,如承清风。
  狐子七缓缓走向书案旁,目光落在桌子上的青瓷水注上。他轻轻地端起水注,小心翼翼地倾斜,让清澈的水流顺着壶嘴缓缓流出,注入到墨池中。水声叮咚,清脆悦耳,如同山间的清泉在石头上跳跃。听得此声,明先雪才抬眸分了一点稀罕的目光给狐子七,不过又很快收回。
  狐子七也不多言,只低头看着水流与墨池中的墨水相遇,瞬间融合,泛起层层涟漪,仿佛一幅生动的画卷在狐子七的眼前徐徐展开。
  狐子七这才轻轻一笑,道:“公子身上不好,也不肯将养着。”
  明先雪并未抬头,仍垂头抄经,又说:“皇宫如今每月初一十五都要供奉经文,太后特令我抄好经送去,自然是耽误不得的。”
  狐子七却道:“太后知道你身体不好的话,大概也不会勉强你吧?”
  明先雪只是一笑:“抄经罢了,本来就是我日日都做的事情,有什么可以勉强的?”
  说罢,明先雪叹了口气,“近年来总是年荒岁歉,旱涝不均,这祈福之事,更是耽搁不得的。”
  狐子七笑了:“风调雨顺哪里是你祈福就能求来的?如今这世道,风雨飘摇,妖孽丛生,想必是国运出了什么问题。这样的事情,是轮不到你去操心的。”
  明先雪听得狐子七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倒也不很惊讶,只笑道:“你这话,说到外面的人听着,是要杀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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