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怪谈幕后之主(42)
“嗯,辛苦大家。”
“辛苦什么啊,应该的,司长,这次出事的是江以德。”
“江以德……”孙司长迅速从脑海中将这人的资料调出来。
1号案吴良的“仇人”,曾经靠赌.博做局,收走了吴良一栋楼,间接害死吴良的父母。吴良对他简直恨之入骨,可奈何实力不如人,每次见了,还得赔笑脸。
由于给吴良下死亡倒计时的两个纸人,其外在形象为一男一女,有老街坊表示,它们的衣服配色很像吴良父母入葬时穿的寿衣——
这一点,已经跟吴良的三个姐姐求证过了,除大姐表示记不清以外,二姐三姐均作出了肯定的答复。还说当年父母的寿衣是三姐妹集资买的,是当时市面上最便宜的款式,所以配色花花绿绿的有点丑,跟那两个纸人不能说一模一样吧,反正乍一看还挺像。
据吴良说,他第一次撞鬼,是在城中村的一家麻将馆里,打着打着麻将,被桌子底下一只【鬼手】抓了一把。
“触感非常冰凉,跟冰块似的,力气也很大,我当时感觉整个小腿都麻木了,喏,看见这些青紫的印子了吧?就是鬼手留下的!”
“从面积来看,这【鬼手】应该不小啊,至少比人手是大多了……”
“对,很大,能包裹住我整条小腿!我被吓到后,马上低头看,发现什么也没有,于是就连忙结束牌局回家了……结果就在楼梯上撞见了纸人鬼……”
“有人说那两个纸人鬼是你父母变成的?对此你有什么看法?”
“按理说不应该啊!我爸妈活着的时候可疼我了,怎么可能回来害我!除非他们也是被逼的!被我那个——咳咳咳咳!”
“说啊,怎么不说了?”
“说就说!想必你们都把我调查的底儿朝天了吧?唉,当年我前妻被我老娘失手推了一跤,谁知道她怎么就跌死了呢,我妈还去坐了几年牢,这事儿怎么也算两清了……退一万步,她不服气,可以在阴曹地府跟我老娘接着打官司啊!找我干嘛?疯女人,我真特么服了!”
吴良嘴里满是污言秽语,这都过去二十年了,显然他丝毫没为当年前妻的死愧疚过。
自作孽,不可活。
代入前妻的视角,都快生了,被丈夫家暴,一尸两命凄惨而死,死后法庭还将此案定为【家暴】,意外事件,不含主观故意,婆家娘家出具谅解书,最后丈夫一点儿事没有,只判了婆婆几年短刑……
若世间真有冤魂复仇,回来找吴良,逻辑上是很说得通的。
总之,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孙司长将【纸人系吴良父母】当成一种可能,推断下去,房东江以德便顺理成章地进入了调查司的视线。
可惜,纸人的动手效率太快了。
还没等他们把人控制起来,那边,江以德已经被纸人淹死在了野河里。
——为什么纸人教训吴良,就整什么七天死亡倒计时,等换成江以德,甫一出手,就把人给弄死了?
河边,现场。
孙司长皱着眉头,等着水里的蛙人将江以德的尸体打捞上来。
他已经在河里泡了得有两个小时,尸体早不在原位了,顺着水流跑出去几百米远,要不是被缠在水下的几只捕虾笼给拦住,还不知道多久才能找回来呢。
钓鱼佬死到临头,被渔具给捕了……听着还挺黑色幽默。
尸体一上岸,法医团队便围了上去。
都穿着严严实实的防护服,虽说几次闹鬼事件,已死的周俊才、未死的吴良,身上均未发现任何有害的病菌、毒素、诅咒源,但小心无大过,孙司长拿着充足的预算,早将一线团队的同志武装到了牙齿。
江以德的死相很难看,眼睛暴睁,每一根线条都写满恐惧,显然临死前看到了非常恐怖的东西,把他胆子都给吓破了。
“死因是淹死,根据皮下淤血的推断,死者当时的姿势应该是这样——”
全国都排的上号的法医大拿,吕明奇法医将尸表检查一遍后,来到孙司长面前,给他演示自己的推论。
“死者前方挡着一个东西,他两只手扒在那个东西上,体前屈,呈跪姿,然后从上方这个角度,在他后脑勺处施加了一个向下的力。”
以孙司长为首的几个大佬,在一旁静静的听。
“那个力真的很大,导致死者后脑勺处皮下淤损,估计颈椎也伤到了——这个得回去解剖后才能确定——总之,死者拼命挣扎,可惜根本敌不过,整个口鼻被压在水下,很快便淹死了。”
见吕法医已经基本陈述完毕,孙司长开口问道:“能分辨出来,挡在他面前的东西是什么吗?”
“能啊,我们刚才从死者的指甲缝里,检查出了一些被他扣下来的微量物质,只需要进一趟实验室,包含的成分都能鉴定出来。”
孙司长:“太慢了,我们现在不需要搞得那么精确——吕处,不如您先使用您的经验,给我们划个大致范围。”
“唉,行吧,以下内容仅供参考啊!”吕法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我猜,那个物体大概有及腰这么高,刚才我让蛙人在这一块转了转,主要看河底淤泥的形状,很幸运,发现了一个很浅的压痕……别看我,已经被捞尸队破坏完了,形成不了可以定罪的物证。”
“定什么罪,给谁定罪?”孙司长失笑道,“我们也不需要那东西,吕处,有什么话您就放心大胆地说吧!”
“唉,办正常案子办习惯了,谅解吧!总之,根据那点儿残存的痕迹,再结合死者指甲缝里嵌留的东西……我猜测,那个物体形状应该是个有棱有角的、边长一米到一米五左右的正方体,最大可能是水泥浇灌出来的大石墩子……”
“水泥……”
旁边一个比较年轻的探员嘟囔一句:“这玩意儿该不会是用来藏尸的吧?”
“很有可能!”显然,想到这一点的大有人在,毕竟尺寸大小都合适,还出现在了闹鬼杀人的现场。在抛尸界,使用水泥浇筑,算是相对常见的处理尸体方式了。还别说,相对那些自作聪明的碎尸、焚尸、煮尸、化学溶尸……往尸体上灌水泥,听着傻大黑粗,可其成功逃脱法律制裁的概率反而更高些。
前些年不就有一个挺出名的案子吗?一个人一口气杀了四五个银行员工,获利几百万,然后伪装成死者卷款潜逃……实际却将这几个人的尸体灌浇上水泥,在自己一处房子里装修了一个水泥大炕,然后还将房子出租给好友,让好友一家子愣是在尸床上睡了好几年……
要不是后来他自己心虚,怕好友发现端倪,又把那一家子赶出去,自己把炕砸了,尸体转移到郊区院子里掩埋,结果却被闻见臭味的邻居报了警……这个案子直到现在都够呛爆出来呢。
合理推论,江以德死这么快,不会症结根本不在纸人身上,而是他曾经杀过什么人,然后灌上水泥沉河了吧?
“查!从江以德的人际关系里找,看这么多年,他身边有谁无故失踪了?”孙司长将指示发出去,顿了顿,又补充道,“对了,你们说,江以德的老婆会不会知道些情况?”
“很有可能,资料显示,那可不是什么善茬,夫妻关系中,江以德甚至是处在下风的……”
“知不知道,审一审不就清楚了?马上叫派出所的同志联系他老婆,让她马上来警局认尸。”
“是!”
……
王金花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从早上起来,右眼皮就一直跳,跳的她心烦气躁,看哪都死不顺眼的。
难道是筒子楼里哄扬着闹鬼,一群穷逼听见风就是雨,非要找他家退什么租,所以给她整上火了?
不应该啊!
事实上,王金花很有经济头脑,加上手狠心黑,她当年将所有罪名都让家里死鬼背了,自己啥事儿没有。十多年里江以德在里边蹲大牢,她在外面也没闲着,左手倒右手,给自己名下挪了不少产业,留给死鬼的就一栋破楼,每天让他收收租,收来的钱还大多装进了自己的腰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