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上的道术(42)
警察行动的时候,顾长生也跟了过来。看着两人狗咬狗,顾长生冲飘在黑心医生旁边的鬼胎点点头。得到示意,鬼胎欢快地钻进黑心医生的肚子。
怀鬼胎和正常怀孕不一样,用不着十月怀胎,一般以日代月。正常妊娠要九个多月,哪怕早产儿也要六七八个月。不过怀鬼胎就轻松多了,九天八天七天,或者六天都行,时机到了随时能开始分娩。而且出生后也不会虚弱,依旧实力在线。
袁吉的肚子有六七天了,也差不多要到时候了。他罪行证据链完整,没什么可辩驳的,上面又加速了一下过程,最终结果很快就判决了下来。
欺诈、故意伤害、非法拘禁、组织卖|淫等等多条罪名累加起来,袁吉最终被判死刑。
世界上总有些坏人,会让人觉得,他不死不足以赎其罪,但死了,又太便宜他。
众人对袁吉就是这种心态。
顾长生招来鬼胎的目的就只有一个,尽可能地想让袁吉多受罪。基于此,他当然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袁吉借着死刑,轻轻松松地离开。虽然到了底下也会有惩罚,但是总归心里这口气顺不下去。再者,鬼胎愿意帮顾长生这个忙,也是为了解开自己执念,他是不管说什么都要出生的。
两人一拍即合,于是在执行死刑的前一晚,袁吉发动了。
此时,袁吉的肚子已经挺得老高,那弧度和体积,绝不会被人误认为是啤酒肚。他住的不是单人监狱。他们这一个案件的犯人由于情况特殊,于是都分到了同一间牢房里关着。牢房里,所有人都挺着大大小小的肚子,面露惊恐地看向已经疼得抓破了床单的袁吉。
这……这是要生了?
生孩子原来是这么可怕的吗?!
接下来是要从哪里生?不会是菊花吧。众人一想到菊花那狭小的通道,有时候便个秘都拉得死去活来,更何况是一个孩子。真的能生出来吗,不会难产吧!
难产的致死率很高。
他们和袁吉不同,都只判了无期,努力努力说不准能减刑。大好的日子还在外面等着他们去享受,可不能就这么死了。哪怕白天要出去劳动改造,累得胳膊都抬不起来,那也比死了好。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啊!”袁吉疼得青筋直暴,最开始还能叫得出声,到后面连惨叫都没了力气,只能张大嘴,尽可能地多呼吸。
“救我,”袁吉看向黑心医生,哀求道:“救救我。”声音微弱,几不可闻。
不过监狱里安静,还勉强听得清。
黑心医生后退了一步,藏到其他人身后,假装没看见,也没听见。先不说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救,男女的身体构造完全不一样,只有接妇产经验的他无从下手。就算他会给男人接生,那他也不可能去救害自己进监狱的仇人。
唯一能救自己的,有接生经验的黑心医生不愿意帮忙。袁吉只能继续苦苦挣扎。
剧痛让他失去了理智,怨恨黑心医生的同时,忍不住在心里破口大骂。
国家所谓的人道关怀呢,都去哪儿了,为什么没有安排医生、助产士?
死都要死了,为什么他还要受这种折磨?
囚服上,肚子那一片渐渐有血色沁出,其他犯人见了,忍不住又往后躲了躲。血越流越多,一个尖尖的东西划破衣服,从里面探了出来。
居然是自己破开肚子出来!
这比他们想象中的生产方式更可怕,也更血腥。以黑心医生为首的犯人们面露绝望。肚子被破开后,他们真的还能活吗?又不是在正规医院的妇产科里分娩,有专业的医生和助产士指导,还能打麻醉,剖腹产了伤口也会给缝上。
就算是在医院里,时不时地还会有产妇一尸两命、母死子存。更何况他们现在,牢房里的医疗条件比不上医院不说,就连他们的身体条件也比不上孕妇。
男人生孩子,和女人生孩子,能是一回事?!
袁吉已经疼昏了。鬼胎用尖锐的指甲在他的肚皮上划了个口子,然后两只手把伤口扒开,脑袋就从里面钻了出来。因为并不是真正的投胎,只是个取巧的方式,所以鬼胎的肤色并不是正常婴儿才刚刚生下来的红色,而是黑色。
它似乎对外面很好奇,漆黑的小脑袋转了转,看到站在角落里,正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的犯人们,鬼胎龇牙,冲他们露出了一个阴森森,一看就不怀好意的笑容。
“怪,怪物!”
黑心医生还有几个胆子小点的犯人,当场就被吓晕了,直接摔倒在地上。然而即使这样,也没把孩子摔没,对方生命力顽强到可怕。剩下的还清醒的犯人们下意识地避开鬼胎的视线,看向自己肚子的眼神也变得惧怕了起来。这里面,是不是也住着一个怪物?
鬼胎才不管别人怎么看他呢,在表达了自己对新生的喜悦后,双手扶在袁吉的腰侧,鬼胎借着这个着力点,使劲把自己的身体从对方的肚子里拽了出来。
原本只露出一个脑袋,就已经够吓人了。整个都出来以后,又有两个心理承受能力低的人晕倒。就连因为剧痛,被活生生痛醒过来的袁吉在看到鬼胎后,也半是惊吓,半是疼得受不了得又晕了过去。
顺利地出生以后,鬼胎以往因为投胎失败而产生的执念就消了大半,身上的怨气也没了许多,他心情十分好,也就不介意在临走前,再做一件好事。
“弟弟妹妹好像也都等不及要出来了。”
说完,鬼胎就消失了。然而在他不见以前,留下的那句话,还有那个扫过他们肚皮的眼神,实在是令人不寒而栗。尤其是,他凭空消失的举动,更是佐证了他怪物的身份。
所有还清醒着的犯人们,都发疯似的,开始想要暴力地弄掉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但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肚子就开始疼了起来——他们肚子里的鬼胎,也要瓜熟蒂落了。
整间牢房就像是地狱,哀鸿遍野,有魔王接二连三地剖腹而生。又像是孤岛,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会有人过来救援。
直到所有鬼胎都降生出来,并且离开以后,这才有人进来检查情况。
当他们要哭诉的时候,却发现,肚子依旧剧烈疼痛,连动一下都难受,但表面的皮肤看起来却是完好无损。原本沾在囚服上、床上,还有地上的血迹,也全都消失不见了。就好像生了个怪物的事,只是一场他们所有人共同的噩梦
“搞什么,动静这么大我还以为你们打群架呢?没事就安分点,大晚上的还让不让睡觉了。再闹就处罚了啊!”狱警不满地警告道。
众人唯唯诺诺地应是,不敢再说什么。忍痛到天亮,谁也没睡着。时间一到,其他人带着疼痛,艰难地挪动脚步走出去打饭,吃完后,开始今天份额的劳动改造。而袁吉,今天是他要被执行枪决的日子。
太受折磨了,死刑时间一到,被带出去的时候,袁吉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心里满是解脱。他根本不知道,对他这样的人来说,死亡,只是另一场噩梦的开始。
以黑心医生为首的犯人们,好不容易咬牙撑过了一天的劳动。回到监狱后,满以为事情就应该这么结束,肚子过几天就会好,不会再疼,毕竟怪物都已经不在了。然而令他们绝望的是,十天过去,半个月过去,他们的肚子依旧表面看起来好好的,但每时每刻,上面却都像豁着口子一样,剧痛难忍。
怀鬼胎哪那么容易,当然要付出一点代价。要不然只是单纯想让他们疼一次,多的是办法,哪用得着顾长生专门去招鬼胎。
在鬼胎们完成任务,并且顺利给人渣们留下难忘的终身纪念品之后。顾长生不仅兑现了承诺,摆了满满一桌的供品做报酬,还特地烧了纸钱等物,又帮助他们消去最后一点怨气和执念,超度他们去地府轮回。
解决完这些事之后,大家这才发现,事情并没有结束。那些受到了伤害的女孩不仅需要照顾,还需要治疗,不管是生理还是心理。这些费用加起来,十分高昂。许多女孩的家庭要么不富裕,要么就是既不富裕,出不起这个钱,也不愿意出这个钱。
“残花败柳,败坏门风的东西,死了算了,还治什么?丢人!”
“尽会拖累家里!”
甩下利刃一样伤人的话后,对方就消失了。
只有寥寥无几的女孩,家里人有能力,也愿意承担她们的治疗、调养,以及请心理医生的费用。
好不容易上面想办法,把那些犯人的财产从对方的家人手里,抠了一部分出来赔偿给她们。医药费的问题总算解决了,但很快,就又有新的问题冒了出来。
这个案子里,受到伤害的不仅是大人,还有小孩。怀在肚子里的都已经打掉了,但那些已经生出来,被卖了的,却也要想个办法安置妥当。
没有哪个女人愿意抚养丈夫和其他女人生下来的孩子。以前碍于丈夫还能勉强容忍,现在对方进去了,两人也离婚了,财产除了赔偿之外,剩下的都握在自己手里,那为什么不顺着心意做事?
所有孩子都被赶了出来,无家可归。
“反正他们有亲妈,找亲妈去呗!和我又没关系。”
“这些孩子绝对不能让那些受害者来负担。”他们的存在对于受害者来说,是痛苦,是绝望,而不是爱的结晶和美好的回忆。
于是孩子的去向,就成了大问题。
这些孩子大的才四五岁,小的甚至都还尚在襁褓。本来应该能送到孤儿院里,但抛弃残疾儿童的人越来越多,未婚产子把孩子扔了的也不少。近几年,国内孤儿院都十分爆满,根本承担不起更多的孩子。
要是一个两个还好解决,但站在他们面前的孩子,足足有三十多个。
第47章 第一颗核桃
说来说去, 其实都是钱的问题。有钱还怕孤儿院养不起?
“实在不行, 就发动社会捐款吧。”之所以没早这么做, 是因为一旦公之于众,难免有些网友会出于好奇心或者其他别的什么心态, 去深究这些孩子的来历,进而打扰到受害姑娘的正常生活。
她们好不容易才能有机会过安安稳稳的正常日子,不该再生波折。把伤口摊开放到群众眼前, 让人指指点点。
但要是真没办法,孩子总不能不吃饭了,只能在尽力保护好姑娘们隐私的前提下,尽可能地争取社会捐款和申请公益基金。
提到公益基金,顾长生突然有了办法。说实在话,这三十个孩子全都身体健康, 没什么残疾或者其他毛病, 只是把他们养大,接受基础教育,其实并花不了多少钱。
“要不我直接办个基金?”顾长生手里其实捏着不少存款。先不说他每次兼职接业务得来的报酬,单单是私房菜馆每月的流水, 数额都十分可观。这个基金, 他要办是绝对办得起来的。
特殊部门的警察对顾长生的家底, 多多少少有些了解。清楚他有这个能力, 掏出这些钱以后,也不会伤筋动骨,影响到他的正常生活。警察很心动, 但最终他还是选择了拒绝:“不行,我们不能把压力转嫁到你身上。”平常遇到案子,顾长生出手帮忙从来没拿过警局一分钱,纯属义务。现在不仅他们没给人发工资也就算了,还要人家倒贴钱出来做公益算什么事!
“我再想想办法。”警察沉默了一会,这才又说道:“实在不行,我给上面打申请,拨一笔救助款下来。”虽然这笔钱应该不会太多,但也能解燃眉之急。到时候局里内部再募捐一下,差不多就能撑几年。剩下的,到时候再想办法。
“我不是一时冲动。”看出对方的意思,顾长生解释道:“你也知道,我传承的是灶王一脉。现在信仰凋零,哪怕有不少人信道,大都也只知道三清道祖、四极大帝。早年间灶神还有些香火,不过最近十几年,供奉灶王爷的人越来越少,灶王爷是我祖师爷,他没香火,你说我能干看着什么都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