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的熊(7)

　　说完，他准备亲手喂L，把蛋糕一叉子一叉子地送到L嘴里。
　　L抿了会唇，问他：“不先射在上面吗？”
　　他眉头紧皱，说：“什么？”
　　L笑了，说：“你的特制‘奶油’。”
　　L的继弟显然不喜欢这个玩笑，眉头都皱成了川。他跟L对视了会，才重新抬起手，把半块草莓塞进L嘴里。
　　他问L：“你就不能笑笑吗，总是一副死人脸。”
　　L说：“我早就死了。”
　　他说不过L，呼了口气，又要再喂L一颗漂亮的樱桃。
　　L说：“我只是试图割腕，手还在，你不用像照顾瘫痪病人一样对我。”
　　我看出L的继弟在克制，不然他现在就该把蛋糕砸L脸上了。
　　“要让我发自内心地笑，”L把樱桃梗衔在唇间，靠到沙发上，看向男人，难得地话多起来，笑说，“你得在蛋糕盒里塞满钞票。”


第16章
　　【“最爱L的人”】
　　68.
　　我每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找L。
　　他向我许诺，离开时绝对会带我一起走，不会让我流落到垃圾场变成臭臭小熊。
　　“我和他们不一样，”L握住我的毛爪子，郑重地说，“我说话算数。”
　　69.
　　追求L的男人们总在明争暗斗，比谁更有钱，比谁更有势力，比谁床技更好。
　　他们似乎把L当成角斗场里留给胜利者的奖品，从没把他当成人来对待。
　　其实L对什么都不看重，他只是需要一个倾听他委屈的存在。
　　“我没有钱，没有英俊的样貌，也没有雄伟的丁丁，但L最喜欢我。”我享受着L温暖的怀抱，嘿嘿地笑着说，“我主打一个陪伴。”
　　他低头捏着我的肉垫，心情似乎不错，白净的脸上露出了不太明显的笑容。
　　L的一切都被监听，所以他很少说话，只通过脑电波跟我交流。
　　他庆幸地跟我说：“还好这里的科技没发展到能读心声的地步。”
　　70.
　　“你做的菜真的很难吃。”在逃跑前，L向他的臭弟弟说出了实话，“虽然最近有长进，但也只是从很难吃变成有点难吃。”
　　L的继弟的脸一阵红一阵白，面部肌肉还有点抽搐，像是生气，又像是觉得丢脸。我相信他确实努力过，不是故意做得难吃，是真的没厨艺天赋。
　　过了好久，臭弟弟别过头，看着厨房的方向，声音很低地说：“我妈说，喜欢一个人，就会想要给他做好吃的。”
　　L了然地点头：“原来是因为你讨厌我，所以才老喂我难吃的东西。”
　　L的继弟：……
　　我一边在心里笑话臭弟弟，一边想：你妈说的是没错啦，可她应该没说过“喜欢一个人就要往他的饭上射精”吧！
　　L暗暗地掐了一把我毛毛胳膊，警告我别在严肃的时候逗他笑。
　　71.
　　L睡着了，卧室的门没关紧，外边的光和声音从门缝间漏了进来。
　　我听到那几个人在说什么“精神分裂”，说什么“不能再刺激他”。起初他们是压着声音在讨论，后边突然吵了起来，互相推卸责任，还把自己说成是“最爱L的人”。
　　我悄悄地跟L说：“我和他们不一样。我是最爱L的小熊。”
　　一片昏暗里，我看到了挂在L脸颊上水珠的反光。
　　也许他在梦里听到了我的话吧。


第17章
　　【“只要我们永远在一起第$1章 第$1章 快乐就永远不会消逝第$1章 第$1章 ”】
　　72.
　　L逃跑了。
　　但他没有带上我。
　　我爬下床，按着记忆走到卫生间，往自己脸上泼了两捧冷水。当熊当习惯了，当人还有点不适应。
　　L的皮肤摸起来很温暖，很光滑，没有棕色的卷卷绒毛。我抬头对着镜子看了会，忍不住抬手在镜面上描摹他的模样。
　　他的五官很漂亮，病色没削弱他的美丽，还给他添了几分让人心疼的脆弱感。
　　我都快流口水了。
　　意识到不能用L的脸露出这么猥琐的表情后，我赶紧把分泌的津液吞了下去，用毛巾擦干了脸上的水珠。
　　肚子好饿。等L回来的时间，我跑去冰箱翻了翻，给自己煎了香喷喷的吐司和鸡蛋，并且往里边夹了两片番茄。
　　经过客厅时，我还发现了一包小熊饼干。
　　一看就是L给我准备的。
　　L食欲不佳，都快把自己饿成纸片人了，难得我能替他掌控身体，当然要为他多吃点。
　　我把“我”的身体放到对面的椅子上，开饭前先唱了首快乐的小熊之歌：
　　“不挑食的小熊什么都爱吃第$1章 第$1章 不管阴天晴天都是开心的日子第$1章 第$1章 只要有L和好吃的食物第$1章 第$1章 所有的难过都会消失第$1章 第$1章 ”
　　我对面的熊开口说话了：“X，他们在这里安了监控，你再唱下去，我们就只能在精神病院吃饭了。”
　　我很抱歉，跟他说：“可我都唱完了。”
　　L叹了口气，说：“随便你吧。”
　　73.
　　我把腮帮子填得满满的，幸福地享受着被油煎到金黄的蛋黄绝妙的口感。
　　嚼了好一会，我才震惊地反应过来，睁大眼睛看向L：“你怎么变成小熊了！”
　　我还以为他扔下我逃走了呢。
　　L说：“把身体交给你，我不太放心。”
　　我不好意思地点头：“说的是诶，我会忍不住对你的身体做色色的事。”
　　L说：“我不是说那个。”
　　74.
　　L的继弟又臭着脸跑过来了，他一进门就被我拿枕头狠狠打了脑袋。我叉着腰，指着他的鼻子，命令他：“小熊想喝冰冰的果茶，想吃烤得很香的大鸡腿，还要一份焦糖布丁，你快点去买。”
　　他被我打懵了，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皱着眉看我，说：“L，你在干什……”
　　我打断他，说：“不要你做的，小熊吃了难吃的食物会呕吐！快点去买！”
　　为了表明对他厨艺的不信任，我还弯腰吐舌头yue了一声。
　　他被我生动的演技惊艳到，扯了下嘴角，说：“好。”
　　我抱着手臂靠在门边，听到屋里的L说：“他应该是被你吓走的。”
　　我有点疑惑：“我没有吓他呀。”
　　L说：“‘这个人终于彻底疯了。’我觉得他刚刚是这么想的。”
　　75.
　　打开鸡腿的包装袋时，我本想再唱一遍小熊之歌，但想到L的叮嘱，我只好把歌声憋回肚子里。
　　在我埋头啃鸡腿时，坐在我对面的L突然出声唱了起来：
　　“不挑食的小熊什么都爱吃第$1章 第$1章 不管阴天晴天都是开心的日子第$1章 第$1章 ”
　　他停了会，又继续唱：
　　“只要我们永远在一起第$1章 第$1章 快乐就永远不会消逝第$1章 第$1章 ”


第18章
　　【“你是我诞生的意义。”】
　　76.
　　只要开口就有人送来吃的，我把肚子都吃圆了，美滋滋地躺在阳台的摇椅上吹风，并打了一个很不优雅的饱嗝。
　　被L附身的熊躺在另一张摇椅上——是L的发小买来的。
　　L说：“其实这样也不错。”
　　我教他：“L，你回来后不要放低姿态，像我这样理直气壮地使唤他们就好。”
　　L笑了，说：“可我想当小熊。”
　　听他这么说，我猛地坐直起来，睁大眼睛看向他。
　　“我以前有只熊，”L轻声笑了起来，说，“它没有180，是只很小的布偶熊。”
　　“我想象自己钻进棉花里，变成布偶熊的一部分。”他说，“小熊没有烦恼，变得破破烂烂也不会觉得痛苦。”
　　我呆呆地看着他。
　　“X，你也知道吧？”L说，“你就是我。”
　　玩具熊黑圆圆的眼珠流不出眼泪，缝好的嘴巴永远保持着微笑的姿态。
　　L说：“你是可爱的、天真的布偶熊，是我从灵魂里分裂出来的最纯粹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