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形机械[无限] 下(34)
“被养在水里,用来充作祭品的人”。
元欲雪再写下的这句话,指向性就更加鲜明了。
其他人看他那么确信,相当偏心的……心里就下意识相信了几分。
只是这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总要寻求一些证据的。还是西装先挑了挑眉,开口问,“嗯?你怎么这么确信?有什么线索吗?”
元欲雪微微抬起眼,目光和阿刀的眼睛,似乎有短暂的相接。不过他眨眼的瞬间,又挪移开了视线,很冷淡地落在了面前铺开的白纸上。
元欲雪继续写字。
“今天,可以去看胖子的养殖塘”。
胖子先前介绍过自己的出身,在外面挣了些钱,略有家底,加上故土难离,于是回村搞了个养殖塘,也算是过得有声有色,是村中的大户。
甚至第一天,便极为热情地邀请玩家们去看自己的养殖塘——只是那时候的玩家,大多没那么多心神花费在看水池子上面,哪怕这池面上开了些艳红荷花,也恹恹无趣。
心中思量的,都是金银村相关、副本任务那些信息。
后来胖子放他们“自由行动”,众人还立即分配完了大致的任务,没继续在养殖塘附近多留一脚,便四散开去调查金银村中有无秘事了。
而现在元欲雪提出的,是再去看一次养殖塘。
他们都曾经目睹,却都忽视的地方。
玩家们陷入思索当中,西装倒是先应了一句“好”。
养殖塘在附近,来回一趟也花费不了多长时间。他倒是又想起来一件事,因为一整夜没睡,他们对时间概念略有模糊,西装才意识到,这已经是来金银村的第四天了。
第267章 金银村46
“你们都没事吗?”
西装挑了挑眉, 语气说不出是不怀好意还是有些挑衅来的。
这句话来的确是有些莫名,其他人被西装盯得浑不自在,总觉得他没安什么好心。
西装说, “那一项缺陷。”
玩家们这才反应过来。
他们来到金银村起,每日都要被加诸限制, 像是第一天元欲雪失语, 第二天阿刀有一只眼睛失明, 第三天西装的左手不怎么好用——他还算是里面最惨的一个。
现在是第四天, 按理来说,还会有一个玩家受同化的影响,出现某处缺陷了。
但他们劳累了一夜, 玩家的精力让他们不算疲惫,身上也好端端的没缺少些什么。
小齐皱着眉道,“难道一夜不睡,就不会受这个限制的影响吗?”
那对他们而言, 反而是一件好事。
依照玩家的精力, 他们倒是能捱几天几夜不睡的, 这几日来也不过是因为没有这个必要,所以会合眼休息一会。
元欲雪倒是想了想。
他写字道:
“阿座”。
小齐这才反应过来。
阿座虽然是昨天出的意外,但他现在神志不清, 总之, 也被意外地记载在了“缺陷”当中,属于“天残”中的一种, 所以替代了今天的一次劫难, 就没有玩家意外出现缺陷了。
其他人显然也想到了。
这个发现, 算是好事, 但其实也很险恶。
依照他们这几次的规律也能看出, 这种同化的“缺陷”惩罚,其实是越来越严重的。像是最开始的元欲雪,是倒霉的失语了,但是对战斗力不造成什么影响。到了西装的时候,左手的稍有不便,其实就很能左右局势了。
但这个时候他们又意外发现,只要有人提前经受“缺陷”的话,就能免去被随机挑选为那个倒霉蛋的苦恼。
那是不是说明……
如果他们提前对阿座做些什么,比如打断他的手脚,弄瞎他的眼睛,甚至做些什么别的事情的话,也是能代替接下来的玩家,免去被选中缺陷的惩罚?
这个想法其实是很可怕的,但因为他们几乎都是老玩家,长久以来的经验,让他们立即想到了这种更加简易的通关方法。哪怕它从某种程度上而言,是非常残酷的。
何况现在的阿座,正好处于无法独立思考的糟糕混沌状态,在副本当中,无疑很危险,甚至是拖后腿的那个。如果真的有人要对他做些什么的话,只怕他自己都是反抗不了的。
……是一个很大的诱惑。
想到这个局面,有人的神色也略微沉了下来,作出思考神色。
不过这样的怪异静谧没进行多久,就又被打破了。
胖子的吆喝声从远处传来。
他重新溜达进了别墅里,气喘吁吁,有些汗水从额头蒙生出来,将一张脸都印得油光水亮的。
见玩家们都在喝粥,而且看上去心情相当平和的样子——反正没之前见面时那种蕴含的火气了,看上去还像是松了一口气般,有些小心地走过来,扫视了一眼众人。
胖子大概是在数他们的人数。而玩家们的数量也实在不多,这么一眼望过来,也看的分明了。
他露出了相当复杂的神色。
于是他探头探脑,看看玩家们的身后,又去瞥一眼楼梯的方向。直至西装都被盯得有些莫名了,开口问他,胖子才老实地回道,“客人们不是还有一位么?怎么这几天都没见他出来。”
怎么好端端的,问起了阿座的事。
西装眯了眯眼睛,有些怪异地盯着他,也不答话。直至小齐先好心开口了,“他这几天不大舒服,可能是水土不服,就在楼上修养来的……有什么事吗?”
胖子露出讪讪的笑容,还是答道,“昨天晚上出了事,有人掉河里溺死了。这会尸体被泡得认不出人样,只是从衣着上看,不像是村里人,所以村长差我来问问——我这也是怕你们这些年轻旅客,要是折在我这里怎么交代啊!”
玩家们默然不语。
心里都明白,认尸是假,确认昨夜祭典上来搞破坏的是他们这些玩家是真。
当然不仅是西装他们误会元欲雪死了,那些村民们,也都一个个以为元欲雪被邪神给收走了。
元欲雪安安静静坐在一旁,不动声色的喝粥。
陶瓷的勺底捱着碗壁,发出的声音很小,只是沉到了底,装满了一整勺细密绵软的白粥。元欲雪并不怕烫,便直接把熬得清甜而软的一勺粥分作两口喝完,在品尝到这一口米香熬出来的甜味香浓的时候,还微微弯了弯眼,是不容易被察觉到、很自然而然透出的满足意味。
仿佛胖子所说的事,和他就没有什么关系。
——不过元欲雪确实没意识到,胖子用的借口是要找他。
西装也和没事人似的,很悠闲地说,“哦。那和我们没关系,早上都互相见过一面呢。没出事,也没少人,你就这么回去说吧,谢谢村长关心了。”
胖子说,“这可不行。事关重大,我这一张嘴也说不清啊,还是得眼见为实,我看了才能放心。”
胖子也就差明说了,你推三阻四的,该不会是在骗我吧。
眼底也生出了更多的怀疑神色来。
西装放下手里的粥,整容道,“这种晦气事,本来就是和我们不沾边的,难道我还会在这种事上骗你吗?”
他忽然严肃起来的神色,让胖子也微微一顿,声音都和缓起来,“我也是受村长嘱托。”
胖子虽然语气听上去软和许多,但态度上没有一点退步,十分执着顽强,眼底甚至生出了一些冷意。
西装看上去,倒像是有些苦恼了。盯着胖子半晌,才微微咬牙,“你要去看就看,我们也不能拦你。”
其他人:“……”
他这幅模样,和真有什么似的。
小高一言难尽地看他,这人性格是真的恶劣啊。
又更复杂地看着胖子以敏捷得和身形完全不符的速度,气喘吁吁地直接向楼上奔去。
想当然,也看见了正在修养的阿窗。
等胖子下来的时候,脸色除了奔跑而致的红润,还略微有些发青。
被膈应得不轻。
西装笑眯眯地看着他,居然还有脸询问,一脸关切,“怎么样?我就说这种晦气事和我们不沾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