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神祭品(45)
元溪赶忙问:“黄黄,你叼沈爷爷家的鹦鹉做什么,它是不是死了。”
黄黄花坛边,松口放下鹦鹉。
歪着脖子挂在黄黄嘴里装死的鹦鹉一下跳了起来,哆哆跳离黄黄两步,冲着元溪凶道,“你才死了。”“你才死了!”
黄黄亮出了爪子,鹦鹉小紫立刻安静下来,还对元溪温柔喳喳两声,判若两鸟,看得元溪稀奇不已。
沈爷爷这鸟平时除了沈爷爷谁也不理,有人逗它,它都回“傻逼”“你是大傻逼”,今天竟然出现这么温柔小意的一面。
两只小动物也不知交流了什么,不一会儿,鹦鹉竟老老实实地给黄黄做起了翻译。
黄黄指着那块板子,也没见它发声,鹦鹉却好像已经听懂了祂要说什么,嘎嘎地为黄黄翻译道,“我到外头去偷了块城隍老儿出行的牌匾给你,嘎,你不是快要去上学了吗,到时候把这个放在书包里,哪天要是我不在你旁边,你拿着这个耀武扬威,周围等闲小鬼不敢来惹你。”
被逼做翻译的鹦鹉辛苦地说着长句子,一字一顿,声音颇有特色。
黄黄叼来的那是一块书本大的牌匾,上头还写了繁体迴避两字。
元溪好奇地戳戳那牌匾:“真的没问题吗?”
黄黄打包票绝对没问题,拍拍胸脯扫一眼鹦鹉:“嘎,横着走的。”
黄黄不满,又踹了它一脚,鹦鹉顿时不再简洁,修饰起来:“会来事点的,说不定还要来给你捏腿捶背,举牌子,只是别真让它们套出你的虚实来。”
元溪关心道:“黄黄,你是不是要出门了,你要去哪里啊?”
“不是要出门,我是要回家嘎。”
“这不是马上快七月十五了吗?我这心里老不踏实,我们老丈人可不好应付,得回乡一趟寻寻指点,顺便问问你还有救没有,等我回来。”
鹦鹉一边翻译,黄黄一边潇洒地挥了挥爪子。
元溪恍然大悟,只是和黄黄聊天却是鹦鹉在旁说话,这样总觉得怪怪的,“对了黄黄,你怎么不用那根毛说话了?”
“傻逼”鹦鹉刚说完就挨了黄黄一爪子,给它委屈极了,“那是要耗费修为法力的嘎,关键时刻还能救你一下,这不是有只鸟会说人话,毛上储存的法力不多,能省就省点。”
元溪顿时感动不已,将自己刚刚用黄黄给的红包买的辣条和虾条贡献了出去。
元溪还又拿出自己积攒的五毛零花钱,要去小卖部买两根冰棍,要以冰棍代酒,给黄黄送行。
刚出门,元溪就一头撞在了一个硬邦邦的人身上,抬头一看,竟是他那个在外头混的小舅舅田俊,就是那个姥姥口中一提起就要骂上两句,小时候还差点看丢过元溪的。
“舅舅,你回来了?”元溪诧异。
第30章 敲打神像
“铁头, 你在和什么人说话?我怎么好像听到说城隍什么的?”田俊皱眉扶正扑过来的侄子。
元溪眨眨眼:“没有啊舅舅,你是不是听错了。”
小舅舅田俊不太相信地往院子里看了一眼,果然发现空空荡荡除了元溪谁都没有, 院子里只放了几包还没有打开的辣条,田俊顿时神色恍惚起来, 他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眼神中竟还带着一丝丝惶恐。
元溪垫高脚挥挥手, 试图唤回舅舅的注意力:“舅, 你咋啦?”
“我没事,可能是我听错了,我最近总是容易听错……”
田俊说得含含糊糊, 似乎不太想和小孩子多说些什么,很快就打发元溪自己去玩, 然后进了屋躺下。
元溪看了一眼走路像飘一样的舅舅, 一向强壮好斗喜欢锻炼的舅舅,此时却莫名有点有气无力的虚弱感。
“舅舅这是怎么了?”元溪奇怪道, 看着舅舅回屋的背影。
当舅舅走到屋檐下时,日光和屋檐下的阴影交错间,元溪好像看到舅舅身上笼罩着一股黑气,再仔细一看, 又仿佛是元溪自己看错了。
应该是屋檐下的影子。
元溪想着,没有在意, 黄黄刚刚已经卷着辣条先走一步,元溪也快跑去了小卖部。
……
辣条冰棍,这绝佳搭配下。
元溪和黄黄好一番推杯(冰棍)换盏(来条)的情深义重。
当黄黄正式和元溪挥抓告别的时候, 黄黄感受着自己咕噜噜的小肚子, 脚步都匆忙了三分。
·
小舅舅回家的事, 很快引起了关注。
当元溪送别完黄黄,再一次回家的时候,刚迈进门就听到姥姥李翠月在骂人,可以确定是在骂刚回家的小舅舅。
元溪瞬间竖起耳朵,忙踮脚猫腰走到了姥姥房间外的窗户下,蹲墙角下听了一耳朵。
姥姥似乎在骂小舅舅惹是生非,这么大人正事不干,就知道瞎混和打架。
元溪正听得起劲,忽然一只手落在了自己的肩膀上,给他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他妈妈李丽葵,还有小姨李丽云。
李丽云看着元溪那股做贼的劲儿,好笑道:“铁头,做贼呢。”
元溪立刻站直了身体,一本正经地道:“没有啊小姨,我是要去厨房,正好路过这里,系了下鞋带,嗯妈你回来了。”
李丽云扑哧一声,系什么鞋带,他那凉鞋根本就没有鞋带,李丽葵在一旁冲要面子的儿子翻了个白眼。
李丽葵对元溪说:“等下我去你舅姥爷家那边的池盈村一趟,你和妈一起去。”
“啊?又要出门啊。”元溪才回来,家里的板凳都没坐热乎。
尤其想到自己不在时李狗蛋疯狂挖自己墙脚,动摇自己大本营的行为,元溪更是不太愿意出门。
“你认了干亲,我们得看看干亲是否会保护你啊。”李丽葵不容拒绝地带着儿子去房间里换身衣服,“妈请假好几天了,如果这次去池盈村没有问题的话,我就要赶回城里上班,到时候你开学也没法回来。开学就是你小姨带你去,记得听小姨的话。”
啊这。
元溪听妈妈说到干亲,这才忽然反应过来,差点额头冒汗。
前脚黄黄刚走,后脚他的考验就来了。
幸好黄黄给他找来了一块牌匾,不然就妈妈这个实验法,他马上就要露馅被揭穿了。
这次李丽葵没给儿子穿红衣服也没带红帽子红眼镜,就普通一身干净整洁的衣服,似乎是想要全面试验一下干亲的保护范围。
“妈,我们真的要现在去啊?天都快黑了。”
“我觉得没问题的,不用试了吧。”
“妈我觉得那身红衣服我可以穿上。”
元溪在被迫换衣服时,罗里吧嗦不停试图劝服他妈,李丽葵只觉得好像有几百只鸭子在身边叫,只想让他安静点。
“别啰嗦了,快麻利点,你再叨叨,咱们就走夜路去。”
李丽葵觉得以后她不在家的时间多了,妹妹也不可能天天送铁头去上学,而且说不定什么时候儿子放学会晚,要试验自然是要试验的全面一些,大胆一些,看有没有照顾不到的地方。
现在发现问题,总好过没有大人看护的时候儿子出什么事。
没有办法,元溪只能在被妈妈换好衣服拾掇好后,强行要求多带上一个小包包,趁着他妈不注意,将黄黄刚刚找来的那块迴避木牌强行塞了进去。
顿觉安全感上来很多。
“这是什么?”李丽葵给元溪换衣服的时候,忽然发现口袋里有一块小石头,红红黄黄的,沾满泥块,还坑坑洼洼的,差点给扔了,不过扔之前总算想起来问儿子一声,“这是你哪里捡的石头,还要不要了?”
“什么石头?”元溪看了一眼那么脏的一块石头,差点忘了它是哪里来的,几乎脱口要说不要了,但是话到嘴边好像被强行转了个弯似的改口,“哦要。”
“这么脏,要来做什么。”李丽葵嫌弃地拿给儿子。
“我拿去洗洗就干净了。”元溪也不喜欢脏兮兮的东西,用两根手指捏过来,噔噔噔跑去一边的用水龙头冲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