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五行缺德(108)
“卧槽,”王庞庞惊得从椅子上站起来,他可不满足这种长话短说,拆开瓜子,倒在桌上,扭头对陈光说,“小陈,你展开讲讲。”
陈光乐呵呵地点头,把他从在美术馆见到江辞无开始,所以事无巨细地展开讲述
听到江辞无对陈光说拿点东西的那段,王庞庞忍不住打断,一边磕瓜子一边问道:“江老板是去拿了宣弘壮的命吗?”
江辞无:“……”
“那现在进警局的人就是我了。”
王庞庞:“……”
江辞无拿出宣弘壮的招魂铃,放到桌上:“拿了这个。”
招魂铃在厕所被水冲了好一会儿,铃身的污渍被冲刷的干干净净,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招魂铃高度大约二十厘米,上下不超三厘米,头部柄端呈“山”字形,铃身口径大约九厘米,外部刻着密密麻麻的道教文字,以及八卦符咒。
王庞庞盯着看了会儿,拿起来掂量:“有点分量。”
“是纯金的么?”
宴朝一:“……这是招魂铃。”
听到招魂两个字,王庞庞吓得立马放下招魂铃,躲到夜游巡使身后。
江辞无瞥了眼宴朝一,他不惊讶宴朝一知道这些事。
毕竟宴朝一身上的秘密挺多的。
他更好奇另一件事。
江辞无把招魂铃扔给宴朝一,问道:“你看看它有什么用。”
宴朝一检查招魂铃,指腹摩挲铃身上微凸的文字图案,淡淡地说:“就是普通的吸引阴魂的东西。”
“根据上面的符文看来,只能操纵一些被炼化的魂魄。”
江辞无哦了一声:“看来宣弘壮还挺老实的,没骗人。”
他接过铃铛,摇了三下。
清脆的铃声结束,香火店墙面上浮现出两只青黑的人脸。
他们脸周萦绕的阴气较淡,五官凶恶,直勾勾地盯着香火店内的几人,张着嘴滴滴答答的留着口水。
宴朝一看了眼,微微皱眉:“这是韩庄家里看见过的鬼面。”
江辞无点头:“对。”
他又摇了摇铃铛,把所有鬼面都召唤出来。
五只鬼面高高低低的附在墙上,各自的阴气浓郁程度一目了然。
有四只鬼面的阴气寡淡,与其说是厉鬼,不如说是普通的阴魂。
夜游巡使凑近看了看,迟疑地说:“这些是阴魂炼化的鬼面。”
江辞无点头:“应该是。”
夜游巡使僵硬的表情变得难看起来:“一般道士不会这样对待阴魂厉鬼。”
江辞无好奇地看着他。
夜游巡使慢慢说:“普通道士,要么驱鬼,要么炼鬼。”
“至于炼鬼这法子,当然是要操纵厉鬼为自己所用,厉鬼越强越好。”
“但这几只阴魂只剩下一张脸,没有神志,根本不像是在炼鬼,更是在、在……”
夜游巡使一下子卡壳了,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转头看向江辞无。
江辞无挑了挑眉,问道:“鬼体实验?”
“对对对,”夜游巡使连连点头,应道“更像是在试验。”
“我听老鬼说起过,鬼面虽然沾了个鬼字,但其实是一种妖物,并不是鬼。”
江辞无单手托着下巴,懒懒地看着墙上数只鬼面,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宣弘壮和他背后的人,既要帮厉鬼夺舍,又在拿普通阴魂做鬼体实验。
这些是为了什么?
“有问题。”
王庞庞茫然地看着他:“有什么问题?”
江辞无淡淡地说:“宣弘壮耗费精力,帮鬼夺舍、拿鬼做实验,他们能得到什么?”
王庞庞想了想:“夺舍可以得到身体的钱。”
夜游巡使试探地说:“能得到厉鬼的爱戴。”
陈光沉思片刻:“他们能得到精神的快感与满足,自我实现。”
江辞无:“……”
宴朝一:“……”
江辞无沉默片刻,对他们说:“如果只是为了钱,根本没有必要夺舍。”
“厉鬼死了几百年,顶多挥霍身体的家产,不如留着本人还能赚钱。”
王庞庞恍然大悟:“有道理。”
“至于厉鬼的爱戴,”江辞无顿了顿,看了眼夜游巡使,“从目前看来,没有阴魂厉鬼爱戴他,想夺舍的厉鬼和宣弘壮只是各取所需。”
陈光眼巴巴地看着他:“江哥,那我的答案呢?”
江辞无瞥了他一眼:“你再去看看马斯洛的需求层次理论,宣弘壮连底层的安全需求都没有满足,怎么可能去实现自我价值。”
他缓缓说:“做这些事,明面上只能给他带去一样东西。”
陈光好奇地问:“什么东西?”
江辞无:“法律的惩罚。”
陈光:“……”
宴朝一:“……”
王庞庞:“……”
夜游巡使:“……”
王庞庞沉默了会儿,试探地问:“那暗面能给他带去什么?”
江辞无摇头:“目前还看不出来。”
他伸了个懒腰,起身道:“累了,我先上楼了。”
“你们还要留下来么?”
王庞庞点头,拽住陈光:“小陈,坐下吃瓜子,你再给我继续讲讲讲讲江老板的英勇事迹。”
江辞无说了句记得关门,大步走出香火店。
宴朝一对陈光吹江辞无的话不感兴趣,也走出香火店,跟江辞无上楼。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江辞无往后瞥了眼,问道:“你觉得呢?”
宴朝一:“觉得什么?”
江辞无:“宣弘壮做这些事的原因。”
宴朝一脚步顿了顿,缓缓说:“大概是被迫的。”
江辞无挑眉,偏头看他:“为什么?”
宴朝一:“听你的描述,宣弘壮很享受在人群中故作高深,他是喜欢出现在台面上的人。”
“今天不顾自身对江修明动手、对你动手,只受到剩下威胁这么一个结论。”
江辞无点点头:“有道理。”
从监控画面中看来,宣弘壮是被林德庸威胁的,但以他操纵厉鬼的能力,没有必要惧怕林德庸。
那么就只剩下一直没有出现过的手痣男。
手痣男又是为了什么?
江辞无眨了眨眼,懒得再深思下去。
他走进201,快步走到桌边倒水。
一大早就被张雅云拉起来做造型,下午又揍宣弘壮活动了好一会儿,忙了一天连杯水都没喝上。
宴朝一进屋,目光他胸口的黑石吊坠,缓缓落到手上。
江辞无的手也是苍白的,修长的手指抓着玻璃杯,手指骨节部位泛着隐隐的红色,像是从皮肉里透出来似的,在灯光下有些恍眼。
宴朝一盯着他的手看了两秒,问道:“你亲自打宣弘壮了?”
江辞无喝完水,随口说:“不然呢,你又不在。”
宴朝一心情莫名的变好了些许。
他半阖着眸子,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半晌,他缓缓开口:“你下次可以喊我。”
没有听见任何回应。
宴朝一掀起眼皮,江辞无已经不在客厅了。
桌上只剩下一只玻璃杯,杯里的水没有喝完,暖黄的灯光投落在玻璃杯上,平静的水面似是在晃动。
宴朝一皱了皱眉,方才的好心情消失全无。
他坐到沙发上,面无表情地看着电视。
阳间的灵气真是越来越薄弱了,令他情绪变化较大。
…………
第二天早上
江辞无刚到香火店,就看到西装革履的陈光坐在店里,正在和王庞庞、夜游巡使一起吃早饭。
“小陈,今天不用上班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