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屋npc是我死去的前男友(60)
原本他只是想离远一些,可没想到一脚下去却是踩空。
之前走过来分明是一路平坦,到了这时候,他慌乱地向后退去,重心正微微转移,后脚便立即没了支撑点。
只是短短的一瞬,何一满便毫无防备地向后仰去。
熟悉的失重感席卷全身。
……
“啪——”
小纸团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正好砸中何一满的小臂,而后流畅地滚向桌面,簌簌响动几声后,停住不动了。
静了几秒,何一满被砸醒了,却有些愣神,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慢半拍地直起身,看着明亮的房间,无意识地眯了眯眼。
“不是说要看着我做题,怎么自己先睡了。”谈朔就坐在书桌前,偏过头,眉间带着些久坐的躁意,但下垂的眼尾又显得柔和几分。
何一满原本搬了把椅子在桌边坐着,只不过现在正好是下午,窗外的光线被枝叶遮挡住,只透进来少许,隐隐约约,电风扇嗡嗡地响着,气氛静谧,实在是适合打个盹。
他没别的事情做,坐下没多久,就迷迷瞪瞪地趴在桌上睡着了,刚醒来这一阵,他只觉得有点懵,手臂酸疼,额头上也印出一道红痕,睡久了压的。
……
“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
愣了几秒,何一满缓过神来。
他靠在椅背上,舒了口气,随意地转了转手腕,把电风扇转到另一边,看着探在窗前在蒸腾暑气中微微反光的枝叶,总算有了点真实感,转移话题道,“你复习的怎么样……”
“我这睡多久了?”
“没多久,才半个多小时。”
谈朔打量他一眼,敛去神色,搁下笔,把对方睡乱的头发向下压了压:“过一阵该吃饭了,你要是真的困,不如去床上躺会儿。”
“用不着。”
何一满眼中的困倦散去,仍然心里发凉,但还是笑了笑,朝对方贴近一些,接着又捏了捏谈朔的手心,温热的。
他不自觉松了口气,说话间,记忆也逐渐清晰起来,蓦然回想起刚才那个——噩梦?
经历了这么多,何一满不会心大到以为那真的就是个简单的噩梦。
也许是因为颈间的疼痛感过于猝不及防,他当时心中空白一瞬,短暂地惊了几秒,现在仔细回想,他又有些不确定,自己是被人咬了?
虽然有点疼,但对方似乎并没有太过用力,连皮都没有咬破,却带着点狠意,细细地碾了两下,饱含着森森的寒气,让人觉得诡异又难捱,情绪难言。
即使何一满现在醒过来,那种感觉仍然很清晰,像是压抑着什么,即使表面上死气沉沉,但他莫名觉得,如果破开一道口,压抑其中的东西便会倾泻而出,令人心悸。
想到这里,他心中升起点不安来,下意识抬手,在颈间同一位置按了一下,一点痕迹也没有。
见何一满在一旁愣神,谈朔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微拧着眉,右手转了转笔,半晌,终于忍不住出声打断对方的思绪:“发什么呆?”
他似乎只是随口问一句,看起来完全没有察觉其中的不对劲,又好像是在刻意闭口不谈,甚至不等何一满回答,转而又提起另一件事,“昨天不是说要出去买盘新的磁带回来,你没忘记吧?”
何一满闻言一愣,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停了一瞬。
磁带?
他被转移了些许注意,下意识扬了扬眉,几秒后,露出个稍显轻松的笑——还真忘了。
“确实忘记了。”
离吃晚饭的时间还差一会儿,何一满朝窗外看了一眼,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站起身:“我——”
“反正现在闲着没事,我出去把磁带买了,很快就回来。”
谈朔侧过身,抬眼看着他笑了笑,没有多说别的,顿了几秒后,朝何一满点点头。
“快去快回。”他声音有些低,眉骨微压,显得眼神很深,说完,他看着对方把架子上的棒球帽取下来,张了张口,还是没再说话。
外边天热,阳光刺眼,晒得人几乎要融化,何一满戴上帽子匆忙出了小区。
其实买磁带算不上什么重要的事,也不是非要这个时候买。
他这样急匆匆地出去,是因为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前段时间,何一满总是有种被人悄悄跟着的感觉,虽然不排除只是他的错觉,但是转念想到谈朔的情况,他还是没法完全忽视,再加上没过几天就要高考了,以防万一总是没错。
这样想着,他就抽空找了徐安成一趟,和对方提起了这件事。
徐安成平时街头巷尾地混,认识的人可以是覆盖了大小街巷,让他找几个人帮忙盯着点,比他自己在这里瞎猜有用多了。
眼看着离谈朔出事的时间越来越近,何一满被那个梦扰得心里不安,便想着趁这个时候去问问事情有没有进展。
他不知道徐安成现在会在哪儿,转悠了两圈后,先找家店买好了磁带,接着便径直去了罗韵诗家的修车厂。
“哎,你怎么来这儿了?”
何一满本来是想来碰碰运气,要是罗韵诗不在,他就只能白跑一趟了,没想到刚走到修车厂门口,一阵机油味涌过来的同时,熟悉的声音便在不远处响起。
罗韵诗正拿着块抹布擦自己的摩托车,见何一满来了,顺手将抹布搭在车把手上,摘下手套,想起什么:“巧了,徐安成刚说有事要和你说,还没来得及找你,你怎么自己过来了。”
“他现在在哪儿?”听她这么说,何一满立即明白,徐安成肯定是发现了什么,语气中染上几分急切。
“就在临中路那边,你现在过去估计正好碰上。”
“谢了。”
临中路治安不怎么好,热闹是热闹,但何一满每次过去都被各种乱七八糟的气味熏得受不了,徐安成倒是很喜欢在那儿待着。
听罗韵诗这么说,他没耽误时间,简单说了两句话就往那边去了。
现在算不上酷暑,但温度也不低,没走多久,何一满背后就隐隐渗出细汗,等他找过去时,正好碰上徐安成从棋牌室里出来。
两人迎面遇上。
“何一满?”
徐安成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他,神色意外,朝他这边招了招手,开口便说:“我正要找你来着。”
何一满扬了扬眉,扔给他一瓶冰水,没多废话,直接问起正事。
这边一整条街都十分嘈杂,人来人往的,干什么的都有,所有店面后门都正对着一堵围墙,青苔斑驳,有些潮湿,墙另一边是老旧居民楼,绿植繁茂,寂静无声。
两人就坐在棋牌室后门口的台阶上。
听他这么说,何一满先是心底一沉,捏着水瓶的手紧了紧。
其实得到这样的答案,他并没有太过意外,反而有种果然是这样的感觉,虽然紧张,但确定下来之后又踏实了不少。
“那些人——”
“不过我看着,他们好像主要是在跟着谈朔,偷偷摸摸的,倒也不做什么别的,就是拍拍照片……”
徐安成啧了一声,拧眉问道:“他们这是在干嘛,谈朔摊上什么事儿了?”
顺着他这句话,何一满心中闪过几个念头,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谈执——他没有死心。
这几个月,培训中心的名声越来越响,被人传得很神,就连赵静雅都在回家之后提过一嘴,说听起来是个挺厉害的地方,没有他们教不好的学生,就是不清楚入学要求是什么,整的神神秘秘的。
打听了一阵后,把这几件事情串起来,又想起之前网上那几条讳莫如深的网友评论,何一满对这个培训中心的真实情况也有了大概的猜想。
表面上说得好听,但以前新闻上不是没有报道过这类事件,这种地方打着改造学生的旗号,实则是以非法手段拘禁他人,干着龌龊勾当。
何一满咬了咬牙,不可遏制地升起些愤怒来。
但让他想不明白的是,谈执为什么追着谈朔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