获得抽卡系统后我成神了(121)
一定会有人来接祁焕的, 只是或早或晚的问题。
年仅六岁的孩童, 若是正常长大根本不可能具有在野外活下去的可能。
而祁焕做到了。
律远洲的帮助看似不可或缺,但更加至关重要的是祁焕自己。
不管是树叶小屋的搭建, 还是寻找野果子食物器物等,他从始至终都是有条不紊的。
这只能说明一件事。
那就是有人刻意训练过祁焕。
所以他才能在茂密的森林中辨别方向与时间, 才会熟悉众多的动植物, 即使认识的字还不多却拥有自己独特的一套标记符号。
【那我们要去找他吗?】
【“当然。”】
他说了要来找祁焕的。
律远洲的目光望向某个方向。
……
祁焕跟在黑袍蒙面男人身后一言不发。
男人回过头看了他一眼,语气难辨道:“这才十几天, 人都不会叫了?”
祁焕垂着头,道:“师父。”
男人这才满意地摸了摸祁焕的头, 笑着说:“我就知道你可以做到的。明天我带你去取面具, 以后你也拥有名字了。”
尤崇皇室的黑面骑大多是从小开始培养。被当做黑面骑培养长大的孩子通过野外试炼决定未来的命运, 优者为骑兵,劣者为仆役。
这样的命运生来就被注定好了。
夜半。
祁焕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蜷缩成一团窝在床上。
律远洲解开隐身轻轻敲了一下他的窗。
也不知道祁焕是觉轻还是压根没睡着,律远洲一敲窗他就弹了起来。
见来人是律远洲,祁焕显得有些惊喜。
律远洲笑着冲他摊开了手。
手掌上有两块被布垫着的麦芽糖。
祁焕小心翼翼地接过糖,问:“这是给我的吗?”
“当然。”见祁焕没有想吃的意思,律远洲又问道,“不尝尝么?”
祁焕犹豫开口:“……我可以留到明天吃吗?”
“可以啊。”
闻言,祁焕三两下将糖块重新叠好,仔细藏了起来。
律远洲全程安静地看着他。
等到祁焕重新站到他面前,律远洲才微微笑了一下,道:“好好休息。”
祁焕重重点了点头,顺从地躺回床上闭起眼。
律远洲感受不到困意,但还是躺在树上睡了一宿。
虽然明知道他现在是神体,并不会感到疲惫或是不适。可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醒来后律远洲总觉得自己腰酸背痛的。
【“这哪里是全自由副本,分明是全不管副本……”】
或许真正合格的神明知道该如何度过漫长的无意义的时间。
而他还不是一个合格的神明。
律远洲默默摸了一下肚子。
不饿,但是想吃。
【“这个副本什么时候能结束啊……”】
反正他也改变不了什么,还不如赶紧放他回去拯救世界!
【不知道。】派派老老实实回答,【按照以往副本的惯性,可能要到那位成神为止?】
【“……那我要这种状态待上几十年吗?”】
律远洲绝望了。
以往的副本撑死十天半个月,短的几天就结束了!
阿言的那个特殊副本虽然耗时长,但彼时的他压根没有记忆。
不像现在,律远洲清楚地知道自己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这一切都是虚拟的投影。
律远洲木着脸看着祁焕被带走,木着脸默默走到枝繁叶茂的大树边蹲下。
派派不明所以地问道:【洲洲,你在干什么呀?】
【“不要讲话,我现在是一朵蘑菇。”】
他需要好好静静,好好想想怎么面对接下来的事。
这一想就又是一上午。
中午祁焕没有回来。
下午祁焕也没有回来。
等到傍晚天色渐渐低垂时,祁焕才拖着沉重的身子回到这个狭小的住所。
经过了一天的组织的训练和洗脑,祁焕现在可谓是身心俱疲。
黑面骑的训练强度远超常人所能想象。哪怕祁焕尚且年幼,也得不到半分优待。
祁焕抿着嘴,熟练地脱下脸上的面具,撸起袖子给自己上药。
他的手臂上盘桓着数道深浅不一的红痕,红痕之外还有或青或紫的淤伤。
祁焕有条不紊地上着药,或许是痛感过于强烈,他微微皱了皱眉。
他眉头皱着,手下的动作却依旧没有半分减缓。
几分钟后,祁焕迅速包扎好了自己的伤口。
然后他就躺在床上目光放空着,好一会儿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爬了起来。
祁焕翻出糖块,比划半天才吝啬地掰了块小小的糖含到嘴里。
充盈着口腔的甜味让他的眉头微微舒展开来,似乎一整天的疲惫都消散了。
今晚会有梦吗?
祁焕不知道,但是他希望有。
……
几天后。
黑面骑替补的相互切磋如期而至。
这种互殴明面上美其名曰“切磋”,可实际不过是另一种淘汰黑面骑替补的试炼。
与其他的试炼不同的是,这种“切磋”会长期且频繁地举行,一直到黑面骑替补正式去掉“替补”的后缀那日为止。
这次切磋是本批黑面骑替补经历的第一次切磋。
为了拿到一个尽可能好的初始排名,每个人都会竭尽全力攻击当场的对手。
祁焕亦不例外。
不知何时下起了雨,但这场切磋并没有停止。
在血与雨的交织见证下,祁焕一路胜到终场。
最后一场角斗上。
两位尚且稚嫩可天真稚气全无的身影对立而站着。
“我是场,已经期待与你交手的这一天很久了。”
场比祁焕的身高略微高出一点,看向祁焕的目光炙热。
见祁焕毫无波澜的样子,场又开口道:“你之前的场次都没有报过自己的姓名。
“我理解你觉得他们不配知道你的名字的心情。可是我不一样,我有资格知道你的名字。
“我们是一样的。”
祁焕对这样的说法不置可否,只道:“直接开始?”
场被他的态度激怒,瞬间冲到祁焕面前率先展开攻击。
祁焕反手接住他的攻击。
两人开始激战。
他们打了很久,直到雨停歇,直到两人身上都沾满热血才堪堪分出胜负。
祁焕险胜,获得了最后的胜利。
同样带着面具的正式骑兵在空地之上的木板上写下大大的“壹”,壹后面紧跟着写下祁焕的名字。
——患。
场下开始小声喧哗起来。
黑面骑候补的名字大多是没有偏向的中性词。
但祁焕的名字显然不是这样。
“患”,是祸害,灾难的意思。
为什么向来中性词义的黑面骑会给他这样一个充满恶意的名字?
场下不少敏锐的候补或多或少品味出了点什么。
他是壹,但他是患。
是不被看好,不被祝福的“患”。
祁焕冷漠地站在木板旁。
害怕、猜疑、怜悯、自以为是……各种各样的复杂目光投向他,他全然不为所动。
他的指尖流淌着血,滴滴答答地落到地面上。
不知何时场下的声音越来越小,慢慢的竟变成了一片寂静。
实力为尊,强者为尊。
不管“患”的名字背后到底藏着怎样的辛秘,这一刻祁焕都是他们中最强的那个。
祁焕在大片沉默中走下高台,头也不回地赶向自己的小屋。
太苦了。
他的口腔里都是血的铁锈味。
太苦了。
他急切地需要一点别的什么来润润他的只剩下铁锈味的口腔。
被布包裹着的糖块依旧完好无损,除了他几天前吝啬掰出的小缺口。
祁焕如法炮制地又掰了一小块麦芽糖含到嘴里。
可他口腔中的血腥味太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