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某玩家接触副本NPC!(101)
“我以前是认识他的。”
慕缪垂下眼帘,挡住眼中转瞬即逝的落寞,向前一步,脑袋搁在席筠池的肩膀上,“但又不是他,我认识的那个是两相族先祖,是个非常非常好的人……”
只是他转世了,变成了慕缪最讨厌的人。
他认识的为数不多的人又少了一个。
席筠池叹息一声,抱了抱他,“没有什么是亘古不见的,你不应该是最懂的吗?”
慕缪低下脑袋,闷闷不乐,“明白但不代表喜欢啊。”
正因为他明白,才不愿意跟这世间有更深的接触。
他的唇角被吻了一下,慕缪抬起头,见到席筠池眼神中的关切和安慰,抿直的唇角微微上扬。
慕缪刚想继续去索吻,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
“呃……很抱歉打扰到你们。”余夕尴尬地说,指着失魂落魄的徐桉,“他该怎么处理,要噶了不?”
徐桉看着他,泫然欲泣,“余夕!我们可是那么多年的兄弟,你放我一条生路怎么了?!”
余夕全程盯着慕缪,两耳不闻他的哭喊,将无情又冷血演绎得淋漓尽致。
慕缪苦恼地皱起秀气的眉毛,如何处理徐桉确实很棘手。
徐桉要是现在死了,那么天使阵营全军覆没,自然代表血族阵营获胜,副本结束,存活玩家被系统带走脱离副本。
“留下他。”席筠池一锤定音,“拖到任务的最后期限,只要在这期间两边不敢战,他们的任务无法完成,自然也就回不去。”
时间一到,两边的任务就算是失败,慕缪只需要在他们死亡前将他们送去轮回就行。
“你怎么会知道我们的任务?!”徐桉震惊,他身子扭动却被余夕按的更紧,“余夕!你没听到他的话吗,这个NPC知道我们的任务,他知道我们是外来者!”
一旦玩家在副本中暴露身份,NPC一定会杀了他们。
不出所料,评论区再次黑屏。
【怎么回事?!为什么一到关键时候就黑屏啊!】
【系统是太老旧出bug了吗?有谁去拍它两下啊?】
【你以为是你家的电视机啊,拍两下就有信号了。】
【呜呜呜,没见到老婆的第一秒,想他想他。】
余夕表现得尤为淡定,神情中透露出对徐桉大惊小怪的鄙夷,“多大点事啊就咋咋呼呼的,老兄,稳重点。”
徐桉很崩溃,这种事让他怎么冷静啊?!
慕缪摆摆手,主人家姿态十足地说,“既然他是你的老朋友,那余夕你去招待他吧。”
最麻烦的时麟已经死了,剩下的徐桉不足为惧。
余夕提起垂头丧气的徐桉,在他耳边嘀嘀咕咕说了些话,等徐桉再次抬起头时,他的眼眶中溢满泪水。
徐桉声音哽咽,看着慕缪的眼神中却含着希望,“谢谢你,要是真的能脱离系统,我、我想回去看一眼我妈妈,说不定我的头七她还在等着我,我没回去她该难过了。”
他胡乱擦拭脸上的泪痕,苦笑道:“起码,给她托个梦,告诉她我过得很好。”
慕缪牵着席筠池的手,向他保证,“再等几天,很快就能回去了。”
听到这句承诺,徐桉控制不住大哭起来,撕心裂肺地仿佛要将这段时间以来受到的所有苦难都哭诉一遍。
慕缪听着他的哭声,回到房间中。
房间里的炽天使们见到他们回来,脸上都洋溢着骄傲的笑容。
乌列耶尔用两根手指捏起慕缪细小的胳膊,“看不出来啊小沙利叶,你竟然能拉动那么大的一把弓。”
他们从窗户中看到慕缪杀时麟的那幕,本是打算替慕缪撑腰,结果反倒是被慕缪的实力震惊到。
慕缪觉得被小瞧了,双手叉腰,“别看不起人,我可厉害了好嘛。”
“哈哈哈哈——是是是,我们小沙利叶最厉害了。”
“乌列耶尔,你说什么大实话呢,看看,把小沙利叶惹急了,你哄啊?”
“我哄?人家有他的弥撒尔,自然是弥撒尔去哄啦。”
玩笑打趣声将慕缪包裹起来,慕缪也由衷地笑了笑,侧身投入席筠池的怀抱,“我也不稀罕你哄,我有弥撒尔。”
席筠池笑了笑,揉揉他的脑袋。
第二天,塞西维多终于不负众望地找上门了,他站在血族这边昏暗的地域,仿佛身上散发着光芒,无比瞩目耀眼。
看着庄园草坪上和其他血族一起喝酒的炽天使,他明显地皱起眉,最主要的是里面还有慕缪。
慕缪喝得小脸红扑扑的,眼睛里弥漫着水雾,没心没肺地笑着,还伸手去抢乌列耶尔手中的酒杯,“给我……我还要喝……”
乌列耶尔躲到拉斐尔身后,故意逗他,“不给,我的。”
说着还将酒杯放在慕缪眼前晃了晃,等他伸手去拿,立刻收回手,仰头一饮而尽,对着慕缪哈哈大笑。
慕缪急得泪汪汪的,拽着拉斐尔的衣袖,“拉斐尔哥哥,他欺负我!你帮帮我啊,帮我抢他的酒。”
拉斐尔一个头两个大,边让乌列耶尔消停点,边安抚慕缪,“沙利叶,你喝醉了,不喝了好不好?”
慕缪扁嘴,大声嚷嚷:“我没醉!”
喝醉的人从来不会承认他喝醉了,慕缪为了表示他真的没醉,拒绝拉斐尔的搀扶,执意要自己走,结果摇摇晃晃的,差点摔倒。
吓得拉斐尔又一把扶住他。
塞西维多看着,下意识走动两步,随后停住。
一只手突然按在他的肩膀上,塞西维多挥剑砍去,却在和席筠池对视的那一秒顿住。
他缓缓收起剑,扭头看着还在哼哼唧唧讨酒喝的慕缪,缓缓说道:“……他对我的爱来得很突兀。”
“事实上,我也觉得很虚幻。”
“原来,他的爱一直都没变,也很真实,只是自始至终都是你。”
席筠池余与他并肩看着慕缪,看着他娇憨的姿态,明明已经喝得烂醉却嘴硬不承认的样子,两人不约而同地轻笑一声。
席筠池侧目看他,“要告诉他一声吗?”
塞西维多全神贯注地看着慕缪,良久,他才缓缓说道:“不用,他正玩得开心,别打扰他。”
他的目光放在其他炽天使身上,眼中的柔情少了大半。
“这几个,别让他们过得那么滋润,多给他们找点事做。”
慕缪最后还是得到一杯葡萄酒,他小口小口地喝着,若有所感地朝着一侧看去,正好和塞西维多对视,他欣喜地抬起手,想跟他打个招呼,下一秒,塞西维多却消失不见。
“嗯?”慕缪脸颊上有两朵红晕,四处看了看,“塞西呢?塞西不见了。”
“难道是我喝醉了?”他又喝了一口,晕晕乎乎地笑了笑,自我否定,“不,我才没有醉。”
慕缪举起酒杯,傻乎乎笑着,“干杯!”
可下一秒他的酒杯又被乌列耶尔抢走了,他气愤地跳起,走路歪歪扭扭的,锲而不舍地要追回他的酒,“还我,乌列耶尔,还我……”
乌列耶尔仰头喝完酒杯的酒,“你路都走不稳了,还喝?喝傻了。”
慕缪更加气愤了,追着他满庄园跑。
余夕和许桉也对饮,两人喝着喝着,悲从心中来,相拥而泣,哭诉命运多舛、苍天不公。
容西澜也喝上头了,双手揽住他们两人,大着舌头说道:“哭什么哭?男子汉大丈夫的,老子被绿了那么多次,一滴泪也没流!”
徐桉哭得一抽一抽,“哥们,我一直很想问来着,你就是因为被女人绿了才把头发染成绿色的吗?”
容西澜摆摆手,“此言差矣啊!绿色代表生机,多么美好的颜色,老子就是喜欢绿色怎么了?呜呜呜呜呜……”
他自个都编不下去了,蹲在嚎啕大哭。
下一秒乌列耶尔从容西澜身边窜了出去,而紧随其后、步调不稳的慕缪压根没看见地上蹲着一个人,一下子被他绊倒,一脸懵地摔在草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