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尾狐校霸盯上我之后(59)
小段惊棠回到了父母身边,看到十天瘦了十五斤的他哥,和哭到双眼红肿的他姐。
按照传统小说的套路,后来,小段惊棠应该在爸妈的带领下找到那个救了他的男人,一人一妖感动相拥后,小段惊棠认男人为干爹,两家成为世交,然后他和男人的儿子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将来说不定还可以谈个恋爱,喜结良缘。
但是并没有。
警队出于保密原则和对内部人员的保护措施,没有向段家透露男人的任何相关信息,只是告诉他们,男人一切安好。
以段家的势力,如果段爸想查,未必查不出想要的结果,可段爸不是不明事理的妖。
报恩是九尾狐的天性,但说到底,图的还是自己内心的安宁。
可这份安宁,绝不该以救命恩人的安全和隐私为代价。
“有缘自会相见。”
段爸对小小的段惊棠这样说。
从前,段惊棠不信,但是今天,他只想说——
老爸牛逼。
“还有这样的事……”
蔚枝坐在沙发上,整只崽就是一个大写的“懵”。
“从来没听我爸提过啊,这……等会儿,爸你年轻的时候是警察??”
蔚枝看看他爸厚厚的酒瓶底儿镜片,再看看他爸单薄的小身板。
“想什么呢,你爸是警队顾问。”
年轻时的蔚爸还是很有魅力的,文质彬彬,风度翩翩,举手投足儒雅非常。蔚妈一时想起,这心里还有些残存的少女悸动呢。
第63章 人类崽的被窝,很香很软(已修)
再看看现在。
“岁月是把杀猪刀啊……”
蔚妈长叹。
蔚爸:“?”
“叔叔没什么变化。”某九尾狐睁眼说瞎话,“还和十八年前一样。”
蔚枝:“!!”
十八年……那么问题来了,他桌桌今年到底几岁惹?
蔚爸哈哈一笑,摸摸自己虽然还没地中海,但已经日渐稀疏的头顶。
他变秃了,也变强了……吧。
“你可别骗我,我知道,你是通过气味认出我的,对不对?”
妖怪对于味道很敏感,尤其是对他们来说特殊的人,只要闻过一次,他们就会记住那个人的味道,可能一生都不会忘。
段惊棠弯起唇角,点了点头。
“爸,那你后来怎么去当老师了?”
蔚枝抱着蔚爸的胳膊,一头小卷毛蹭来蹭去,“警队顾问,感觉超酷的。”
蔚爸拍拍儿子的脑袋。
时隔这么多年,再想起那段日子,那段闪闪发光的日子,真就好像上辈子的事一样。
二十年前,共处法案还未推行,人类与妖怪还处于互相试探彼此忌惮的阶段,社会上各种跨族案件频发,乱得很,一切都乱得很。
而乱世,才易出英雄。
在那时候,一个精通妖怪学的人类可谓凤毛麟角,更别说是妖怪学与刑侦学双学位的顶级高材生。
因为专业突出,能力过硬,蔚爸还没从学校毕业,就被提前特聘入了警队,五年时间协助破案百余起,其中不乏牵涉深远的大案要案。
而段惊棠的那起妖怪幼崽走私案,是蔚爸接手的最后一个案子。
“都是因为我。”
段惊棠垂下头,满心愧疚,“不然叔叔的腿也不会……”
“你怎么会这么想?”
蔚爸有些惊讶,然后少见地严肃起来。
“小段,我退出警队,是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和我的腿没有关系,和你也没有关系,知道吗?”
那次坠崖之后,蔚爸的腿的确留下了后遗症,经过多次康复治疗,勉强能够正常行走,只是一到阴天下雨,受过伤的地方还是会疼痛。
直到现在,如果稍微留心依然可以发现,蔚爸走路的时候,左腿膝盖处有些不自然的弯曲。
但这并不是他离开的原因。
警队顾问是一份光荣而有意义的职业,但却不是蔚爸的理想。
他从小喜欢妖怪,所以在大学时选择了当时非常冷门的妖怪学专业,而刑侦学则是沉迷悬疑剧时一时兴起修的二学位。
大三时有警队找过来,当时蔚爸是懵逼的。
但这也从侧面反应了,当时这方面人才的稀缺。
虽然蔚爸有自己的理想,但他知道这份工作的重要性,所以一番思想斗争之后,他接受了。
然后一做就是五年。
而后来让他放弃的理由也不是腿伤,起码不完全是。
顾问本来就是文职工作,蔚爸之所以总跟着警队东奔西跑,是因为觉得这样方便,有什么突发情况可以第一时间分析处理。
就算他的腿伤了,坐镇后方就行,基本没啥影响。
真正让他决心离开,或者说安心离开的,是因为当时的局势变化。
“我毕业后没多久,妖怪学相关的专业热度就升起来了,可能和政策优待也有关系吧,好在专业人才方面是不缺了。”
蔚爸推了下眼镜,眼中满是回忆。
“队里多了好几个新人,我还帮着带了一段时间,都是很优秀的孩子,工作做得比我细致。”
武侠小说里不是常有这样的人吗,乱世而出,盛世则隐,或许,指的就是蔚爸这种吧。
“后继有人,我也就可以安心辞职啦。说实话,我真做不来警队的工作,有些案件现场真是相当血腥,你爸我的小心脏啊……”
说着,蔚爸还抚了抚胸口。
蔚妈一边削苹果一边乐,“也还好吧,也就陪我吃烧烤的时候吐了五六七八回吧。”
当时他俩刚开始谈恋爱,蔚爸白天跟着警队跑现场,是个针对瑞兽的虐杀案,手段极其残忍,而且当时是夏天,尸体过了好几天才被发现。
蔚爸当场吐了一个小特警一身。
一边吐一边说对不起,一边说对不起一边还要观察现场,然后再接着吐。
吐完晚上还要陪蔚妈吃路边摊烧烤。
结果看到老板端着一大盘生肉串儿路过他面前,蔚爸不负众望地,又吐了。
“那激烈程度……和我害喜的时候有一拼。”
蔚妈有力总结。
蔚爸也挺感慨,“是啊,我记得当时好长一段时间都吃不下红肉,后来去看了心理医生才慢慢好转。”
生理反应其实还好,更严重的是心理负担。
有时候深夜独自对着那些案件卷宗,直面人性或妖性最恶的一面,那些愤怒,恐惧,无力和难过,真的会压垮一个人。
“所以小段啊。”蔚爸拍拍段惊棠的肩膀,笑容温暖。
“千万不要有任何愧疚的情绪,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也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你的存在没有伤害到任何人,要永远活在阳光下,热爱生命本身,知道吗?”
段惊棠一怔。
然后,用力点头。
故人相见,秉烛长谈。蔚爸又详细问了段惊棠的生活和学习,知道他就是儿子每天都要提到的那个字很好看的“我同桌”,也是一阵惊讶。
缘分这事真是无常,却又异常惹人喜爱。
察觉到的时候已经夜深,第二天还要上课,蔚爸和蔚妈坚持让段惊棠留宿,并且主动把他送进了蔚枝的房间。
“将就一下吧,明早阿姨给你做好吃的。”
段惊棠看着蔚枝香香软软的床,想说,如果这都算将就,那什么是天堂。
和家里打了电话告知外宿,在他姐的尖叫声中挂断电话,用蔚枝的沐浴露洗了澡,换上蔚枝的睡衣,段惊棠躺进蔚枝的被窝,幸福地闭上了眼睛。
……才怪。
闭什么眼闭眼,他要记住蔚枝屋顶贴纸上的每一颗小星星!
“你怕黑吗?”蔚枝抱着小夜灯问。
真男人怎么可以怕黑,段惊棠果断摇头。
“可是我怕哎……”
蔚枝拨弄着小夜灯的开关,陷入纠结。
段惊棠:“我怕,我太怕了,我没有光睡不着,拜托留一盏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