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端优势(17)
“克雷特。”他迷惑地看向艾维斯道,“他是谁?”
垂头丧气的青年忽然就像火山爆发一般,艾维斯一脸火大地指着沈斯尉,质问克雷特道:“兄弟们找了他一天,他竟然在你床上?”
“咳咳。”克雷特用手背擦干净嘴角的啤酒,心想我他妈怎么知道。
--------------------
老雷只有二十五岁,老沈也就……比他大个几十岁吧_(:з」∠)_
第14章 温室花朵
“让他们不用找了。”
几句话打发走艾维斯,克雷特将双手环抱在胸前,倚着厨房台面远远地打量沈斯尉。
酒红色的丝质睡衣将皮肤衬得更加白皙,难得露在外面的鼻尖圆润光滑,饱满的唇珠呈现淡淡的粉色。
——像是开在温室里的美丽花朵。
所以他到底哪里来的自信,敢待在这么危险的地方?
“我改变注意了。”饱满的双唇动了动,说着让克雷特烦躁的话,“我决定留在这里。”
啤酒瓶“啪”地放在台面上,发出清脆又刺耳的响声。
克雷特终于离开厨房,拖过一张椅子慢悠悠地朝沈斯尉走来,那架势莫名有种刑讯逼供的意味。
椅子最终在单人床旁停下,克雷特大喇喇地往上一坐,抱着双臂,敞着双腿,对沈斯尉道:“我派人来接你的时候,你已经走了。”
只是单纯陈述事实,但事实里隐藏着矛盾的地方。
“然后我回来了。”沈斯尉故意避重就轻。
“你不知道房门密码。”克雷特点破矛盾之处。
“我从楼道窗户翻到外面,再从阳台翻进来。”
沈斯尉知道克雷特会问这个问题,所以早就做好了准备。他甚至勘察过可能性,虽然难度有点高,但并不是完全不可行。
克雷特果然半信半疑:“就凭你?”
沈斯尉索性把问题抛还给克雷特:“不然你说我怎么进来?”
电子门锁没有被破坏过的痕迹,只有通过阳台才能进到屋里。至少在这一点上沈斯尉没有说假话。
但至于他是以什么方式接近阳台,那全凭他说了算,因为克雷特也无法求证。
果然,克雷特没再纠结这个问题。他沉默了片刻,又问:“你不是要走吗?为什么改变主意?”
“回不去。”挨过最难的第一个问题,接下来便要轻松许多,沈斯尉懒懒地蜷起一条腿,将手肘放在膝盖上,撑着下巴道,“我没有完成任务,他们不让我回去。”
语气里带着几分惆怅和无可奈何,沈斯尉从没有扮演过柔弱的角色,也不确定自己演技如何。不过从克雷特的反应来看,应是信了他的鬼话。
“谈判任务?”克雷特问。
“对。”沈斯尉道,“我们继续谈吧。”
克雷特不置可否,目光深邃地看着沈斯尉问:“你知道能源站被袭击了吗?”
“什么?”沈斯尉微微诧异,“什么时候的事?”
克雷特一动不动地打量着沈斯尉,似乎想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些许破绽。
但也不知是不是无害的脸庞实在让人难以怀疑,他很快又收回视线,起身走到冰箱旁,问道:“啤酒喝吗?”
沈斯尉暗中松了口气,他怕喝酒耽误事,本想回一句“不喝”,但他突然心头一动,开口却道:“喝。”
冰箱门打开,克雷特拿出两罐啤酒,这时他动作一顿,挑眉看向沈斯尉道:“你偷吃了我的牛肉?”
“那不叫偷吃。”沈斯尉微微仰起下巴,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克雷特也懒得计较,重新回到椅子上坐下,把打开的易拉罐递给沈斯尉:“所以你想要什么样的谈判结果?”
沈斯尉接过啤酒并没有喝,说起了冠冕堂皇的谈判条件:“流民退出生命树。我们愿意在荒漠地下城修建能源站,改善地下城的居住条件。”
“呵。”克雷特轻笑了一声,只是看着沈斯尉没有接话。
沈斯尉莫名觉察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他微眯起双眼道:“你别想着打晕我,把我扔到郊外。”
“被你看穿了。”克雷特大方承认,“所以你这种条件有什么好谈的?”
沈斯尉道:“你也可以提出你的条件。”
克雷特别过脸去喝酒,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就是现在,沈斯尉迅速将手中的啤酒罐放到嘴边,故意让液体从嘴角流到锁骨,接着他掀开被子下床,说道:“我去拿张纸巾。”
脚尖“不小心”绊到拖鞋,沈斯尉“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去,将易拉罐里的啤酒洒在了克雷特的胸口上。
克雷特被迫拉回视线,顺手扶住沈斯尉的侧腰,看着近在咫尺的锁骨,略微有些发懵。
但也只有一瞬。
他低头看着打湿的胸口,不耐道:“你怎么那么爱投怀送抱?”
沈斯尉站直身子:“抱歉,我去给你拿毛巾。”
“毛巾有什么用?”克雷特把啤酒放到一旁的床头柜上,直接脱下了身上的紧身短袖。
上次克雷特洗澡,胸口的纹身被磨砂玻璃挡住,沈斯尉没能看清。
这次离得近,他的视线直直地落在克雷特的胸口,却发现这张人脸毫无特色。
——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
也不知是纹身师水平问题,还是克雷特描述不清晰,五官没有任何辨识度,非要说的话,似乎有点像大猩猩。
还未来得及收回视线,沈斯尉的手腕突然被人握住。
巨大的拉拽力通过手腕传来,仿佛要让他的胳膊生生脱臼。
沈斯尉没有戴氧气面罩,又不能暴露身手,他只能任由克雷特把他反压在床上,用膝盖顶住他的后腰,让他动弹不得。
“看够了吗?”克雷特将沈斯尉的手腕反扣在身后,掐着他的后颈问道。
“你这是干什么?”沈斯尉试着挣扎了一下,发现克雷特力气果然大得惊人。而他只不过稍微用了用力,便又感觉有些呼吸不畅。
“你不就是想看我的纹身吗?”克雷特压下身来,凑到沈斯尉的颈后问,“你以为这点小把戏能骗住我?”
沈斯尉发誓他的动作绝对没有很刻意,只是没想到这流氓头子的心思比他想象中还要细腻。
“你先放开我。”沈斯尉呼吸不畅,不得不放软了语气。
“我跟艾维斯的对话你听到了多少?”克雷特问。
沈斯尉已经快要无法呼吸,自然没有回答,只听克雷特又问:“你为什么突然回来?是不是在接应你的同伙?能源站的事是不是跟你同伙有关?”
克雷特用上了“同伙”这个词,这已经不是相互试探,而是打开了天窗说亮话。
沈斯尉不得不感叹这人真会联想,思来想去竟然得出了他有同伙这个结论。
可问题是他哪有什么同伙?
“你……放开我……”沈斯尉顾不上回答,只能不停地大口喘气,“克雷特,我……我喘不上气了……”
视线逐渐模糊,空气的汲取越来越困难。就在沈斯尉快要坚持不住时,后颈和手腕上的铁钳突然松了劲,克雷特烦躁地直起身子,看着沈斯尉的侧脸道:“你能不能别动不动就哭?”
“咳咳咳……”沈斯尉简直无语,他这哪里是哭?
他只是快要窒息,所以眼眶泛红而已,这流氓头子哪只眼睛见到他的眼泪了?
也顾不得解释,沈斯尉爬到床头,戴上氧气面罩,总算缓了过来。
——睡觉戴着面罩确实不舒服,但看这样子,以后还是不能轻易取下面罩。
“你到底在吸什么?”克雷特的问题接二连三,不难看出他的确非常怀疑沈斯尉。
“我有应激障碍。”沈斯尉说着早已编好的借口,“受刺激容易窒息,面罩里面是镇定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