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病弱巨龙冲喜(122)
如此,从他们到来之时,也是这个假的鲛人王代替真的鲛人王坐在鲛人族的王座之上发号施令。
也许时间更早也未可知。
事情的发展愈发扑朔迷离,很明显假鲛人王刚才做的这一切应该是怕有人藏匿在这里。
所以,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定是极度不想让别人知道的。
想到这里,傅明煦竟然有些期待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两人紧贴的姿势不动,许是有了心理准备,当傅明煦看到假的鲛人王撕开身上的血肉时除了感觉有点生理上的作呕外也没别的想法。
诡异的一幕在两人面前拉开,而他终于知晓了这里臭味的来源,因为当皮肉绽开的一瞬间,即使有隐蔽法阵的隔绝,那腐烂般的臭味仍旧萦绕到了鼻尖。
假鲛人王的皮肉撕开后,里面竟然露出一道黑漆漆的人形,那人形像是褪去了沉重的皮肉束缚,还伸了一个懒腰,发出舒服的喟叹。
即使傅明煦不愿意承认,但他看出这个人形的前身该是人族无疑。
腐败般的臭味随着黑漆漆人形的动作不断散发,确定了这里无人后,人形随意把血肉皮囊扔在一旁,然后跳进棺椁内。
就在这时,没有气息的鲛人身体突然扭动了起来,即使他紧闭着双目,但看他挣扎的样子显然是想从棺椁中出来。
黑漆漆的人形胳膊一挥,围着棺椁的一盏盏灯顿时光芒大盛,幽幽的绿光变得浓郁无比,一下子笼罩住了棺椁。
而里面挣扎的鲛人王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喉咙间发出一声干涸粗粝的悲鸣,然后停止了挣扎。
就这样过了半柱香的时间,那黑漆漆的人形竟然逐渐融入了鲛人王的身体内,棺椁中再次恢复了平静。
幽深的绿光如同厚重的布把棺椁紧紧包裹,到最后宛如变成了绿色的茧,只是这茧破开时不会有美丽的蝴蝶翩翩而出。
傅明煦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心中疑惑更甚,他估摸了下时间,又捏了捏寒洮的手心。
【该溜了。】
寒洮回捏了他的手:“好。”
两人深知此时是溜走的好时机,而傅明煦瞥到了地上的假鲛人王的皮囊,葱白的手指朝地上指了指。
【这个能拿走吗?】
虽然很恶心,但拿走肯定会产生意想不到的结果,例如这假冒鲛人王的黑漆漆人形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的衣服不见了,肯定会大吃一惊。
越混乱,这团迷雾中就越能漏出线索。
寒洮厌恶地看了地上的皮囊一眼,点点头。
直到两人顺利地出了密室,棺椁中仍旧没动静。
两人到返回落光殿时,天还没亮,鲛人侍卫尽职尽责地来回巡查,傅明煦把尾巴挪到床榻边缘,终于安心地松了口气。
他瞥见寒洮在站着,一只手在床榻边缘拍了拍,示意对方坐下。
“你要看皮囊吗?”寒洮看着他使用尾巴愈发熟练的动作,嘴角勾了勾,“现在看?”
傅明煦听到他说话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可以出声,赶紧冲他摇手:“暂时先别。”
先不说那恶心劲还没过,要是那皮囊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万一一被拿出那棺椁中的黑漆漆人形有所察觉,岂不是打草惊蛇。
“等白日到了我们再等等。”他朝寒洮招招手,“你坐下来,这样仰着脖子说话怪累的。”
寒洮依言坐了下来,与他对视:“好,我已经把皮囊封在灵盒中,你随时可以看。”
要不是为了查询线索,傅明煦才不想看那劳什子皮囊,他巴不得扔得远远的。
“我看到上面有魔气侵蚀过的痕迹。”他靠在床栏上,浑身放松,尾巴有一搭没一搭在床上轻拍,想到这嘀咕道,“要不是为了你体内的魔种,我才懒得多看那臭烘烘的皮囊呢。”
在进入城主府时,他以为上辈子寒洮入魔是因为对方修为尽毁,为了追求强大的力量堕魔。
后来,他知晓了龙魄内的魔种。
时至今日,魔种一事牵扯更广,更像是有人在背后操控。
他有一种感觉,即使寒洮体内的魔种在今日取出,更大的阴谋仍旧在等待着他。
天道法则的束缚下他无法说出重生之事,最好的办法就是顺着那幕后之人的棋走,然后在佯装不经意间慢慢破局。
寒洮脸上的神情变得愈发柔和,轻笑道:“好,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
怎么听得怪怪的?傅明煦打了个哈欠,也没想太多,他瞅了眼外面的天色,把被子一拉,声音中透着点疲惫:“好累,我先睡会。”
寑被拉到脖颈下,墨发散落在四周,他眉眼中是显而易见的倦色。
想起自从相见后他都没好好休息过,寒洮眼中闪过心疼,柔声道:“你睡吧。”
说完,他掀开被子一角,钻了进去。
傅明煦被吓得一跳,迅速挪到床榻内侧,声线不稳:“你想做什么?”
寒洮无奈地笑了笑,胳膊一伸,把他整个人拉到怀中,下巴抵在他头顶,声音闷闷的:“放心吧,我不动你,睡觉吧。”
傅明煦浑身僵硬,尾巴甩了甩,试图溜走。
“再动,我就真动你了。”寒洮另一只手一把按住他的尾巴,声音淡淡的,“真不睡吗?”
这该死的鲛人尾巴还真是碰不得,傅明煦浑身都软了下来,支支吾吾道:“别碰,我现在就睡。”
寒洮没有回答,而是弯起胳膊一下一下地抚摸着他的后背,动作格外温柔。
确定他真不会对自己做什么后,傅明煦放下心来。熟悉的气息卸下了他的防备,倦意一点一点地袭来,他很快气息平稳,陷入香甜的梦乡中。
等他呼吸平稳下来,寒洮才慢慢地放下胳膊,改为搂着。他的胳膊试探着慢慢收紧,低偏着头观察着傅明煦的神色,最后终于找到一个最适合的拥抱力度。
怀中的人触感温软,睡梦中的眉眼散去了山水间的清冷,唯有的一丝艳色随着双眸的阖上被藏了起来,让人忍不住想要窥探,重新把这丝艳色浸染入肌肤之中,令瓷白染上霞红。
在梦中无数次出现的场景得以实现,寒洮觉得这世上再也没有比这更愉悦的事情。
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把他从自己身边夺走。
“明煦。”寒洮缓慢而又轻柔地呼唤着他的名字,像是在叹息,又像是蕴藏着更多的期待。
睡梦中的傅明煦无知无觉,甚至还用脸轻轻地蹭着他肩头。
寒洮怎么都看不够似的,满目柔情间不复半点冰冷。
他就这样看着他,抱着他,在黑夜剩下的时间中不肯入眠一直到天明。
..
傅明煦感觉自己陷在安全的港湾中不想醒来,等他神识上的微微刺疼消失,再醒来时已经是翌日中午。
能透入深海中的阳光本就不够强烈,熄灭的宫灯也没有重新点上,厚重的床幔挡住了外面的光线,只剩下床尾的夜明珠散发着微弱的光。
“我睡了很久?”傅明煦悠悠转醒,一瞬间还以为又到了晚上。
寒洮第一时间发现了他的动静,抱着他的胳膊紧了紧,闷声道:“再睡一会。”
回忆开始回笼,傅明煦发现自己竟然睡在他怀中一晚,不禁微微耳热,然后撑起身子想要起来。
许是睡得太熟,鱼尾有点发麻,他憋着起鱼尾一甩,唰地一下把被子卷走。
“起床了。”他整理好衣衫,回头时看到寒洮还原封不动地躺着,催促道,“别赖床。”
一夜未眠的寒洮慢腾腾地坐了起来,瞥了他用得十分娴熟的鱼尾一眼,问:“今日你想做什么?”
两人昨晚夜探了密室,还拿走了那黑漆漆人形的皮囊,暂时还是不要行动得好。
傅明煦始终记挂着今日是服下鲛丹的第十日,甩了甩鱼尾起来,正色道:“我已经知道了如何化解这鲛丹的效用,当然是先去找灵药草。”
他储物袋里有辅助灵草,现在他只需要去找一些主料就行。
那主料名为血珊瑚,是深海中不算难见之物,他在进入浮空城的路途中就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