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从邪神手中逃生(207)
夏节南对着地图,挨个记了下来,而后又问道:“那这段时间的病人……是比以前多了许多吗?您大概知道他们是来治疗什么的吗?
“多?那肯定多多了。”杜鲁门摇头说道,“但治病我就不清楚了,我只知道他们大部分都说是一些脑子上的病,再就是……失眠,对,最近这段时间说自己失眠的人多,大家都挺累的。”
“有些孩子也这样同我说。”站在一旁的阿莉德轻声说道,“我安抚了一下他们,但,噩梦的余音始终围绕在他们耳边,让他们恐惧入睡。”
杜鲁门叹了声说:“这是他们信仰不行,阿莉德长老,我就没有这样的恐慌。”
夏节南无端想起他自己所做的梦,他将目光转向阿莉德,问道:“他们有同您说过他们在做什么梦吗?”
阿莉德仔细回想了片刻,说道:“他们描述的场景光怪陆离,但大多数是和一些广袤贫瘠的大地有关。”她闭上眼,低声复述着他人的描述,“‘苍茫的雪色笼罩着一切,而如同月光的黄色长绸取代了夜空在游荡,无数星辰犹如飘散的雪花在其间飞舞,永恒的宁静里就好像有人在歌唱’。”
“那语言奇异瑰丽,好像描述着什么故乡,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跟随着吟唱。”
这和夏节南所遭遇的梦境并不相同,却也足够诡异,他很快就理解到着应该就是莉琪口中“平衡”的另一位。
“这确实就像是某种幻想,不过,为什么会说这是噩梦?”夏节南问道。
阿莉德摇头:“我也这样询问过,但他们却告诉我……因为有种面见国王一般的压迫感,好像头颅在下一秒就要被什么钻开,吮吸走他们的大脑。最令他们感到恐惧的是,在梦中他们对此并不抗拒,一旦醒过来,就会清醒地产生一种差点将自己送命在梦境之中的预感。”
夏节南顿时理解了过来,他想了想说道:“其实,我在来这里之后也做过一个奇怪的梦。”他简单形容道,“我梦到我在黑暗中行走,可那黑暗却骤然化作一团怪影飞走了,只留下了一片纯白的空间……您有听说过还有谁做过这样的梦吗?”
“这倒是没有。”阿莉德思考了良久,而后说道,“但是,你这样的梦境似乎也在暗示着什么。只是一片纯白吗?”
“也可能不是……但存在的东西我看不清。”夏节南答道。
他那个梦境与其他人的相比称不上恐怖,但不好的预感却一直萦绕着他,他所做的梦和其他人不同就好像说明着那个梦与这次的任务没有太大关联。
或许那个时候还是该问一下莉琪,夏节南心里有些后悔了,和他自身有关的事情问清楚说不定还能保住他自己的san值,横竖他早就已经在用自己的命在豪赌了。
阿莉德终究是没想到类似的东西,她遗憾地告诉了夏节南没有过任何人同她说过类似的场景,而后又低声问道:“如果你实在是担心,夜晚可以在我这里休息。”
“不用了。”夏节南拒绝道,“打扰您也不好。”
如果行动快的话,今晚他就能结束一切,没必要再来一次。他这样想着,没等阿莉德说任何挽留的话,又接着看向杜鲁门:“我还想向您借您的衣服,或者他们那边有工作服的话。”
这对杜鲁门来说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他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掏了串钥匙出来给夏节南:“我有杂物间的钥匙,你从后门进去,在小杂物间换好衣服就能去其他地方……他们有用一块纱布和两根棉绳组成的东西捂住脸,所以我想,你应该能轻松进去。”
夏节南倒没想到这时候的安东尼医院竟然就已经有了简易的口罩,但这对他来说是件好事,他忙表示了解,又问到了轮班时间,便准备直接去往医院了。
在他准备离开时,阿莉德却忽然叫住了他。
她从背后的仪式台后端出用银器装着的面包,目光非常温和:“你总是这样焦急,急着去做什么…只是,该吃饭的时候还是需要吃饭,拿上些面包过去吧。”
阿莉德提起这事,夏节南才想起来中午确实吃一点更好。他没拒绝,从中取走了一块,当做午餐:“非常感谢,阿莉德女士,您给了我很多帮助。”
“不,是你给了我帮助。”阿莉德说道,“要小心,孩子,我会为你祈祷的。”
夏节南也不再寒暄,他带着面包一路避开人多的街道,边解决中饭边赶路。到安东尼医院时,这里的医生似乎还没到上班时间,有零零散散的人进医院,却暂时没有出来的。
他故意绕了点路,从后面的树林穿到医院后门,用杜鲁门给他的钥匙轻松打开了门。
这边离大厅前台和病人们所在的等候区有些远,只能模糊地听到那边人的声音。他低着头迅速猫腰打开了杂物间,进去找到杜鲁门的柜子,从中拿出了对方的衣服并换上。
杜鲁门身材比他稍矮小一点,为此他在换好衣服后还特意戴上帽子和口罩,佝偻着腰背出去。
现在人不多,他拿着扫帚便轻松地上了二楼。
或许正因为不在上班的时间,二楼的门都紧闭着,他驻足仔细听了听,又申请了一个聆听的技能,确认这层没人或暂时没人醒着,便佯装打扫卫生,来到了二楼通往三楼的右侧楼梯处。
这里就像杜鲁门所说的那样,有铁栅栏门将入口完全封死,要从这里进去,要不然得有钥匙,要不然就得会开锁。
如果是塞穆尔那张卡,他还能用他为数不多的锁匠技能赌一把,但他的本体卡上确实没有这项技能,他自己也不擅长这些“门道”。
不过三楼这里没有人守门,也就是说大概率上去的人是自带钥匙,这样一来他入手钥匙的方法就有了点别的机会。得再稍微等等,夏节南想。
他又弓着背,一副勤勤恳恳地样子,尽职尽责地开始打扫起走道来。
在大厅的钟敲响报时后,留在二楼手术室外磨蹭打扫的夏节南便听到陆续有人上楼开门的声音。他略微回身看了眼,是坐在那些办公室的医生们准点前来上班了。
而另一侧的走廊尽头也能看到有患者上楼找医生的身影。
明明人挺多,但似乎没有一个有要上三楼的意思。
夏节南又磨蹭着打扫起卫生,同时在每个房间门口都稍微停留了一会。逛完一整圈后,他便逐渐了解到安东尼医院的情况。
就像杜鲁门所说,这里前来问病治疗的大多数是一些所谓的“精神疾病”,如果人明显看出来智力上有一些问题,医生大多就会劝“住院”,并极力解释他们疗法的优越性和痊愈后的美好愿景。
但他们所谓的“手术”在未来上百年后的夏节南看来也并不靠谱,说是“治疗”更多的则像是“实验”。
除了这样的病人以外,夏节南还注意到,安东尼医院对于一些有钱的病人似乎有更多的耐心和热情,在介绍安东尼医院的同时,他们还会宣扬格雷罗这座小镇有多适合生活,并吹鼓一些所谓的“□□”。
这样的安排和夏节南知道的情报来看,不难分析出这是安东尼医院的一些“小手段”,这可能就是他们“聚集”信徒的方针。
在等了差不多三小时后,夏节南终于等到了一个愿意让自己孩子“住院”的中年男人。
他不动声色地看着人办完全套的住院手续,由护士长带着去往三楼的方向。而后夏节南立刻背道而驰,直接前往了一楼的休息区。
他装作倒水在休息区呆了会,等到有男性护工出去时,又落后半步拿着扫帚跟了出去,一路随人到洗手间,趁着没人的空隙利落将人击晕塞进隔间,并换上对方的衣服,又将人捆牢再次确认对方到夜晚前醒不过来。
处理好后,夏节南在隔间门的插销上系上了一根绳,在门外关好门后利用缝隙中穿过的细绳将门锁起,而后扯断了细绳,藏好线头。
到此,他才松下一口气,拿出这位被他取代身份的护工的工作证件,立刻熟悉新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