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保持人设[无限](200)
星空十分辽阔,平川一览无余,漫步的牛羊便是点睛之笔。
睡眠对现在的他们来说已经是可有可无的东西了,钟齐就倚在车窗那望着窗外,用肉眼记录这一切。
没坐飞机,路途遥远。之所以不乘坐飞机,是白承担心小黑球给搞出些意外插曲,在空中他们不好规避伤害。
乘车很稳,花了差不多一天的时间,车辆终于进入西藏区域。周围前往珠峰观赏点的人居然还不少,隔三差五就能瞧见几辆车与之擦肩而过。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些许疲倦,又或充满了对未知事务的向往。落在钟齐眼中,瞧着每个人都挺鲜活的。
草原天高,白云浮荡,牧马人畅快驰骋。
生命的颜色抹消了NPC这三个字符,让每一个生命都显得无比真实。也让人会有片刻的恍然,这一切……或许才是真实。
又是一阵迷失了时间的颠簸,一所熟悉的房屋建筑在平坦的道路上赫然而立,由小至大,出现在钟齐眼前。
他下意识瞥了白承一眼,从他稍稍攥紧方向盘的手指判断出承哥现在的紧张状态。
啊,他可以想象的到这种情绪,只是无法代入并且理解罢了。
土屋是连成一片的,跟他们第一次来的时候一样,不,应该说是毫无变化。外头有好几个人活动的痕迹,都是些过来拍珠峰的驴友,看来是把这儿当做一个旅宿了。
相机还在外头架着呢。
钟齐仔细想了想上次来的时候外头有没有这几部摄像设备。好像没有?上次来人都差不多没了。
白承忽然猛地刹住车,两人惯性前倾摇摆一阵,钟齐便直接望向了白承。随后,从承哥脸上看到了细微的裂痕。
他的承哥一向是理性,冷静,非常有克制的一个人。但在这些基础上,是丰富的感情。
一个抱着柴火,一个牵着小狗的老年夫妻在午后阳光里缓缓走,脸上灿烂温和的笑容填补了岁月褶皱,背后珠峰就像是一块从淬过烈火的黄金,金辉过后余映红。
红不过承哥的眼眶。
他的呼吸包含细微颤抖,脸色憋得通红,可以看出来整个人都在绷着,努力平复呼吸,努力恢复平静。
钟齐打了个响指,便将白承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随后迎上白承的目光,嘟着嘴发出个大大的「mua」音节。
贩剑一直都是钟小齐的兴趣爱好之一,而且排列为第一。
白承:“……”
挺好。
这一打岔,白承绷着的弦直接松了八个阶,人直接回复到一个平静状态。
长长地舒了口气,白承终于踩下油门,让车辆缓缓靠近小土房,靠近有说有笑的夫妻两人。
车上两人也注意到车辆到来,原本以为是哪位游客,本来还准备让路,直到从车上下来,瞧清了样貌,妇人脸上直接绽出了灿烂无比的笑容。
更兴奋的还有老爷子……手里的狗,尾巴摇出幻影,可以原地起飞的那种。
钟齐瞧见那狗,脑子就乱飞,想着上一世狗不知道哪儿去了。
“小承!怎么来也不给爸爸妈妈先打个电话?妈都没有准备太多东西!”承妈妈的笑容比照片里要更加灿烂,活生生印在钟齐眼里。
她嘴里说着一些父母常说但对钟齐而言非常陌生的台词,念叨着询问儿子有没有好好吃饭,又瘦了许多,随后才注意到在白承身后下车的钟齐。
二老脸上的笑意不减,钟齐不知为什么,竟感到一丝丝拘谨。
不过钟齐习惯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他也不打算跟二老多说什么,反正他已经脱离了普通且平凡的现实世界,根本不用太过在意在这个世界的身份。
他打算自我介绍是承哥朋友,可白承做出了一个谁也意想不到的介绍。
甚至惊到了钟齐。
“他是我的恋人,叫钟齐。”
但是白承神色泰然,务必坚定,他不看钟齐,目光直视着两位老人,不曾有任何退让。
钟齐瞬间提了口气,挺直背腰,与同时在错愕中失去笑容的白承父母六目相对。
都从对方眼里看见了惊愕。
很快,白父的脸色变得惨白还夹杂着一丝青,他声音也冷了下来,眉间皱成一座大大的山峰。
他转头对白承说:“跟我过来!”
钟齐发誓,这是他闯过所有副本里,最恐怖的一个本。
作者有话说:
咱就是说,诶,见家长立马出柜的一个大动作。
不愧是你呢承哥。
跟你们贴贴——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16章 潘多拉的盲盒(二十四)
我给你取名叫白承,就是希望你做个顶天立地,有担当,有责任的男人。
莫名的窒息, 还有一股让人头皮发麻的压迫感。钟齐从出生到现在第一次觉得如此骇人。
承哥跟随父亲一同进了屋,驴友在另一边儿,专注珠峰的特色风景, 没注意这边。
屋外头就剩下白母和钟齐, 哦,还有一只狗。
离离原上个大谱。
钟齐背脊崩得笔直,比上大学军训那阵儿都更挺拔。他也不知道这股心理压力是哪儿来的, 就是本能的想在承哥妈妈面前表现一下。
屋里头的动静不算大,妈妈听不清,钟齐一字不落。他还偷偷摸摸地把影子塞在承哥影子里,暗地里当个小保镖(偷听者)。旁边的柴火不少, 承母堆在矮房破岩的角落, 打算晚点再搬去厨房。
面对儿子的男朋友,这位母亲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表现得有些局促。
与承哥拥有同样的礼节气度, 温和漂亮的承母对钟齐很客气:“到另一边屋里坐吧,外头冷,我再给你泡杯茶。”又顿了顿,说,“忘了你们年轻人不爱喝茶, 我给你煮个热奶茶, 我给你拿一些。”
不愧是白家人,一见面就先食物攻击。
钟齐小幅度摇了摇头, 视线撇向那堆柴火,说道:“要搬到厨房吗?”
“啊, 对, 我一会…”承母话还没说完, 钟齐就已经过去抱柴火了。
厨房在哪他都不用问,熟门熟路。
承母明白这个举动有表现的成分在,但钟齐表现得太过自然,而且…他这张脸是真的很讨长辈喜欢,一点点不留痕迹的卖乖讨好,再加上做事干脆伶俐,承母还没聊天,对钟齐的好感度就已经可以用肉眼看见的上升了。
只是还有个临界点,碍于眼前男孩儿是自己唯一儿子的男朋友的存在。
有这层关系在,承母的心永远是复杂的。
钟齐搬得很快,甚至没弄脏衣服。承母端来煮好的热奶茶,这会儿脸色倒没那么拘谨了。
毕竟人生阅历摆在这,对某些事的承受能力还是很强的。
道了声些,钟齐刚要接过水杯,屋子里争执中的父子俩已经到达了白热化阶段,就听屋里头爆出一句中气十足怒火冲天的「跪下」!
承母被吓了一跳,打翻手里的热茶茶盏。这些动作在钟齐就像是慢动作回放,他顺势手一揽就把茶杯和热奶茶都顶向自己这边,茶碗落地,承母脸上惊得身子一抖。
随后赶紧牵着钟齐的手小跑到隔壁厨房冲凉水,嘴里絮絮叨叨的道歉,更多的是对一个晚辈的心疼。
“啧,哎呀,都是阿姨没拿稳,你还疼吗?我给你去冰箱里铲点冰,再去拿个酱油,你等我会儿啊,在这冲着水,等阿姨啊。”
说完就慌慌张张地跑去拿小铲子。
钟齐拒绝的话全被她抛在脑后,一句没听见。
茶水不烫,钟齐皮厚得快跟城墙似的,这点小东西对他来说都算不上挠痒痒,只是承母溢于言表的关切让他乖乖闭上了嘴。
真不愧是母子,一样一样的。
现在更关心屋内的情况。
视觉共享,钟齐看见承哥在听见瞠目欲裂的父亲这句口不择言,竟也没有什么犹豫,屈膝跪了下去。
只是白父没注意到承哥跪下时异常的状态,就连承哥都差点没绷住。
如此严肃的状态下,也只有钟小齐会干出拿影子当软垫托着他膝盖的无聊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