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妻(8)

　　“鬼？”直发女孩刘爽人如其名，性格直爽。她有些惊讶：“娜娜从来没有说过这个字。”
　　姜泽吁了口气：“这几天我约了她几次，她都说很忙。”
　　马尾女孩也姓刘，叫刘佳音，脾气火爆，说话也快：“这几天除了晚上她回来睡觉之外，白天我几乎都没有见过她。”另两个女孩也点头。
　　短发的周雪晴就是那名性格孤僻的女孩，她说道：“我这段时间一直在宿舍里弄模型作业，连饭都是她们带回来给我吃的。早上很早娜娜就出去了，然后很晚才回来，看起来很累的样子。”
　　“可是我们问她她总是说没事，问她班上的同学也问不出什么来，最近要说忙的话就是迎新晚会啦，可忙的也是师兄师姐们啊！”刘佳音补充。
　　刘爽沉吟了一下：“之前她很正常的啊，好像是从上个星期三？还是星期五？”她看了看另外两人，见两人也记不清楚，便接着道：“那天晚上半夜的时候就听到她在叫，大家都起来啦，看见她闭着眼叫，神色还很惊恐，可能是做恶梦，我们就把她叫醒，她也说做了恶梦，然后大家又睡了。”
　　“后来她还叫吗？”姜泽插话。
　　刘佳音摇了摇头：“没有。”另外两人也点头。她接着说：“然后第二天就整天没见过娜娜了，一直到晚上差不多十一点半左右才回来。看起来就很累的样子，问她说没事。”
　　祁安想了想道：“那晚上她还做恶梦吗？”
　　刘佳音努力回想：“好像只叫了一次，是吧？”周雪晴点头：“嗯，之后晚上都没听她叫过了。”
　　“可能她没睡。”刘爽突然道。大家都惊讶地望向她。刘爽说道：“有天晚上我起床……上厕所，回来后上床准备睡觉，无意中看了一眼，当时有月光，我发现娜娜睁着眼躺在床上，我叫了她一声，可是她没答应。我坐起来时发现她的眼是闭着的，或者是我之前看花眼了吧。”她的语气有些不确定，缓了缓她又说：“隔了两天我半夜起床时忍不住又去看她，她当时是闭着眼的，可是我躺下一会儿后再看了她一眼，发现她的眼睛好像是半睁着的，因为光线有点暗，我看不太清楚，不是很确定。”
　　孙奕林问道：“她最近有什么异常吗？或者有什么异样的事情发生过？”
　　三个女孩想了想，都摇了摇头。姜泽双手插进头发里长长叹了口气：“什么头绪也没有，唉！”孙奕林也烦恼：“又不能问娜娜，现在她见个人走近点都叫，这可咋整？”女孩们面面相觑：“近不了身？”因为最近实在少见，所以她们并不知道。
　　忽然，哀怨的铃声响起：“为何你不懂，只要有爱就有痛……”孙奕林手忙脚乱接起：“喂？老大？……我们都在医务室……嗯，出了点事……好，回见。”
　　姜泽问道：“老大现在过来？”
　　“嗯。”
　　一会儿之后金鼎峰到了，随同而来的还有他正在追的陶敏，和在场众人打了个招呼，陶敏看到阎君时眼前一亮，姜泽向他们说了事情的大概，只是没有提及阎君所说的话，金鼎峰也皱眉：“伤脑筋，还是送医院吧？”刚说着，一颗脑袋瓜伸了进来，祁安离门不远，眼尖看见了，笑：“云阳。”
　　云阳也笑咪咪：“少爷！安少爷！大家好！”
　　女孩们眼里光芒更亮了，被称呼为少爷，看来是个名符其实的高富帅啊！
　　祁安问道：“你怎么来啦？”
　　云阳笑道：“我见少爷们这么久还没有回来，就来看看。”
　　祁安还没有问他怎么知道他们在这儿，阎君已开口：“开车来。”云阳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好的，我现在去。”转身走了。
　　医院虽说在大学城外，也不算近，姜泽微笑着道谢，阎君只摇了摇头。其他人下午都有课，便由姜泽他们先送李娜娜去医院，他（她）们则是一起去饭堂。临出门时，走在后头的刘爽和陶敏不约而同地回头看了眼还躺在床上的李娜娜，然后转身随众人离去。其他人没有察觉，除了无意中望回头的祁安。
　　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们的背影，祁安咬着大拇指。随即手被另一只大手轻轻拉开，阎君俯身问道：“饿了？”
　　“不是。”祁安摇头，欲言又止。他总觉得那两个人回头时那眼神，挺复杂的。可是他又不想当着姜泽和孙奕林的面讲，应该是自己多心了？


第12章 第 12 章
　　到了医院办了入院手续后，姜泽便陪护在李娜娜身边，祁安和阎君则回家吃饭，等会再带饭给他。
　　坐在饭桌前已经是一点半，吃完饭祁安本来想自己送饭去的，在阎君瞥来的一个淡淡眼神中噤声了。路不远，两人就当饭后散步。走着走着，祁安突发其想：“那电视不是总是演着神仙掐指一算，能知上下五百年吗？那你能掐指算出那个下咒的人吗？”
　　阎君摇头，祁安很是失望：“果然电视都是骗人的。”
　　“我可以算出……但是不能告诉你。”阎君看着祁安宛如川剧中的变脸，甚觉有趣。
　　“为什么呀？”祁安嘀咕：“算不出就算不出吧，我又不会笑话你。”
　　“在特定条件下，特定等级的人都不能过多干预其他界面的法则，比如仙、神、佛之类的。”阎君无奈，这小人儿对自己没有什么敬畏之心，只认为自己是有一些小法术小能力而已。
　　祁安疑惑：“什么是特定条件？”
　　“比如涉及到你的安全。”见到祁安不解的眼神，解释道：“你既是这个界面法则的受保护者，同时也是我的妻子，另一界面的法则受保护者。”
　　祁安面腾地红了，翻了个白眼：“谁是你的妻子！”眼角瞥见阎君阴沉下来的脸色，立马怂了：“不是，话题扯远啦。那个，那样子不就很难找到那个人了吗？”
　　看着他脸上犹未褪去的红晕，阎君的心情莫名变好了一点：“我教你法术，你可以自己去找。”
　　祁安惊喜地看着他：“这样也可以吗？那我要学。”
　　“开始时会有点难。”
　　“我不怕！我会努力学的。”祁安认真地说道，如果可以帮到朋友，那就尽自己的能力努力去学。
　　看着那眼眸里闪烁的光芒，阎君嘴角微微翘起：“好。”
　　到了医院，打电话问了房间号后两人乘电梯上了八楼802房。房是两人间的，另一张床上没有人。姜泽边吃饭边道：“中午少人，刚才我借了轮椅推娜娜去检查了要检的项目，不过有些报告要明天才能出。”
　　祁安问道：“她有醒过来吗？”
　　姜泽摇头：“没有。只是偶尔叫着‘不要过来’之类的话，不过声音不大。”他心情沉重，饭只勉强吃了一半就再也吃不下去了。把保温饭盒放在桌上，道：“一部份检查报告都是说营养不良，严重缺乏睡眠，还有受到强烈的惊吓！”
　　祁安问道：“通知她的家人了吗？”
　　姜泽苦笑：“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不说呢。不过她的爸爸妈妈去土耳其旅游，飞机却出现故障被迫停降于叙利亚，现在叙利亚内战，他们在大使馆内，正在千方百计想办法赶回来。”他喝了口水继续道：“李叔叔有个弟弟在这里，他说已经打电话给他了，很快就会过来。”
　　祁安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把阎君答应教他法术的事说出来，如果他学不会令到姜泽失望的话……他以后或许就会失去这个好朋友了吧？姜泽笑了笑：“怎么了？有话就说吧。”
　　“阎君说教我法术，可以找到那个人，不过很难学。”祁安低下头：“我怕我学不会。”
　　姜泽笑了：“三儿？抬起头来。”祁安慢慢抬起头，姜泽温言：“学不会也没有关系，我们再想其它办法。你以前不是说过，有些事自己尽力了，办不到，还有家人，还有朋友在啊！”
　　祁安笑了，重重地点了点头：“嗯！”
　　坐了一会儿，敲门声响起。姜泽开门一看，是李娜娜的叔叔和婶婶，以前见过，互相也算认识。说了大致情形后，两人都是眉头深锁，弄不清楚学校里有什么事可以令自家侄女受到惊吓，还是如此的严重，不但面容削瘦，而且还昏迷不醒。两人下午还要上班，只坐了一会儿就走了，说是下班再来。
　　祁安问阎君得知李娜娜暂时没有什么事，而云阳已买了用具回来，随时可以学习，他立刻跳起来和姜泽说了句回见，拉着阎君就走。
　　回到家，上楼，大厅的桌上摆着文房四宝：笔、墨、纸、砚。
　　“这是要学毛笔字？”祁安有些迟疑，学法术前要学写字？他的硬笔字都不算好看，更别提毛笔字了。
　　云阳大笑：“哈哈哈，这可不是学写字，这是画符。”
　　画符？祁安看向阎君。
　　阎君点头：“符是很多法术里都要用到的，像祝由术就是用符来达到下咒人的目的。符上的图案，是借助此界面或异界面的能量来为己所用，符的图案一定要一气呵成，而且要精准，不能有细小的扭曲或停顿之处。”祁安认真点头，云阳则暗中掐了自己一把，差点没痛呼出声：殿下，你换芯了么？说好的高冷寡言呢？
　　笔是小狼毫，墨是朱砂、公鸡血、墨汁的混合物，纸是黄裱纸，而那块砚上蒙着一层雾气似的，砚上放着的墨条也显得朦胧不清。见到祁安疑惑的眼神，云阳笑道：“这是采自地府冰山地狱深层冰石，你们人界叫它为黑矅石，极度辟邪的。”
　　阎君拿来一张纸条，用笔醮了墨汁，对祁安道：“看我写。”祁安连忙点头，凝神观看。阎君写得很慢，中途没有停顿或断开过，写完后，祁安嘴越张越大，合不拢了，因为纸上的符竟然变成三维立体的金字，还是闪闪发光的那种！金字在空中停顿了一下，竟然嗖地钻进了祁安的身体中。与此同时，桌上那张没有任何笔迹的黄裱纸竟然自燃得干干净净，连灰烬也没留一丁点。
　　阎君摸了摸他软软的头发：“别紧张，这是平安符。”
　　“没、没有了！”祁安难以置信地指着桌面说道。
　　“如果你凝神静气一气呵成毫无差错的话，符就会成这样。”云阳道：“殿下不用借助任何工具凭空画出的符也是这种效果滴。”
　　“……电视果然是骗人的！”祁安嘀咕：“他们画的符都没有这种效果。”
　　云阳点头：“你们人界拍的那些电视电影什么的，不是我说，真的是瞎编出来的！那个，怎么说的？脑洞突破天际？明明钟馗大人英俊潇洒，怎么成了个满面胡子的粗糙大汉呢？观音是男的，每次都是女的来演；妲己和那个什么纣王八竿子沾不上边，捏造了那么多罪名给她，还弄了个什么‘封神榜’；……”云阳滔滔不绝地说着，祁安听得一愣一愣的：“你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不会他们现在在地府里吧？”云阳手一挥：“当然，要不我怎么知道。还有你们那个什么什么佛爷……”他仰起头努力想了想，一拍手：“慈禧，对吧？”祁安连连点头：“是个坏人，爸爸常说的，国家穷被人欺负就是她弄的。”祁爸爸是个有着黑社会大佬外表的爱国人士，每次说起中国的近代史就咬牙切齿，恨不得携化骨绵掌和降龙十八掌回到那个时代。云阳道：“那就没错了，她呀，被每日循环从第一层到第十八层地狱，而且永远不能投胎。”祁安高兴握拳：“就应该这样！干得好！”无意中看到静立一旁的阎君，不禁干笑：“那个，我们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