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4号杂货铺(161)

　　“宴宇，承彦，这里不止我们三个，还有那么多无辜的人，我做不到见死不救，能救一时是一时，我有这个能力，就有这个责任，但你们只是普通人，留下除了让我分心，起不到其他作用，只有你们安全了，我才能专心对敌。”
　　“哈哈哈，你们一个也走不了，哈哈！”似男似女的声音在寂静的医院里突然响起，阴冷的语气让人忍不住皱眉。
　　凌华安没有废话，将马晓寒收进铃铛，拿出摄魂铃，默念咒语，金色的防护罩升起，将整间病房罩住。
　　“你是谁？”
　　“我是谁？哈哈，我是谁？”刺耳的笑声蓦然消失，紧接着熟悉的声音响起，“小安，我是爸爸，小安，我是爸爸。”
　　熟悉的声音让凌华安一阵恍惚，不过他很快回神，眉头紧皱地说：“你很了解我，设下结界是为了困住我？”
　　诡异的声音停顿了一会儿，说：“你果然很聪明，不过再聪明，你也活不过今天，要怪就怪你那个死鬼老爸。”
　　“我爸？”凌华安眉头皱的越发紧了，“你跟我爸有因果？”
　　“不死不休！跟我斗，下场就只有死！”声音渐渐清晰，听上去像是个中年男人。
　　“这么说我爸的死并不是意外，而是被你害死的。”凌华安继续试探。
　　“啧啧，你果然比你那个死鬼老爸聪明，三言两语就把想知道的事情套了出来。”男人的声音顿了顿，说：“没错，你爸就是我杀的，而今天你的命我也收了，你不用觉得委屈，有这么多人给你陪葬，你该感到荣幸。”
　　“既然今天注定是我的死期，那你也该让我死个明白吧，我到底死在谁手里，你跟我爸又有什么因果？”
　　“小子，同样的手段用一次，那是机智，用两次，那就是蠢。”
　　“你弄这么大阵仗，无外乎是想报仇，如果我在死之前连你是谁都不知道，那你这仇报的也太没有快感了，你说对吗？”
　　“你小子年纪轻轻，这人心拿捏的倒是精准。好，事到如今，你也难逃一死，今天我就让你死个明白。”在结界里，男人无所顾忌，语气里还带着难以掩饰的兴奋，说：“我的大名，你应该有所耳闻，那个小警察还调查过，不过他一介凡人，怎么可能查的明白。我就是你一直在找的郝家人，也是郝家第二十七代家主郝蛮。”
　　“不可能，郝蛮已经魂飞魄散，你休想骗我。”
　　“魂飞魄散？”郝蛮的声音里多了十分危险，问：“你是怎么知道的？是你那个死鬼老爸说的？不对，华严并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说，到底是谁告诉你的？”
　　“这段往事，但凡玄门中人都有流传，我知道有什么好奇怪的？”凌华安隐约猜到胡斯和郝蛮之间肯定有他不知道的恩怨，让郝蛮知道他和胡斯有关系，说不定会激怒他。
　　“这倒也是，老夫的名头在当年也是如雷贯耳，如果不是他们那些卑鄙无耻的人联合起来围攻我，他们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尤其是胡斯那个小儿！”提到胡斯，郝蛮咬牙切齿，完全可以印证凌华安的猜想。
　　“这跟我爸有什么关系？你要报复也报复那些围攻你的人，为什么要杀我爸？”华严和郝蛮根本不是一个时代的人，而且华严只是个普通人，凌华安搞不懂他怎么会跟郝蛮扯上关系。
　　“听你这么问，你应该还不知道华严的真正身份吧。”郝蛮桀桀的笑了两声，说：“也难怪，华严死的时候，你也不过五岁，还是个人事不懂的小儿，想来他也不会告诉你这些。”
　　“我爸的身世？”凌华安疑惑的皱紧了眉。
　　“啧啧，连自己的身世都不能说，还只能让儿子随母姓，这华严活的真是够窝囊。”郝蛮的语气里带着讥讽，说：“你父亲是玄门世家华家的人，还是他这一代天资最好的一个，只是可惜，他为了个女人叛出华家，最后落得一个被逐出家族的下场。”
　　“女人？”凌玲的身影浮现在凌华安的脑海里。
　　“没错。华安本是华家下一任家主的继承人，在一次游历中碰到了一个女人，之后华严爱上了她。玄门世家流传下来的规矩，但凡继承人的妻子必须是玄门中人，否则不能继承家主之位。华家家主华庭知道这件事后，勒令华严回归家族，可华严不管不顾，坚持和那个女人在一起，还扬言非她不娶，惹怒了华庭。华庭派人去抓华严，华严打伤了华家人，和那个女人私奔了，从此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华家因为这事成了众玄门的笑话，华庭一怒之下宣布华严叛出华家，从此被逐出家族，以后华严的子孙均不能姓‘华’。”
　　“原来这就是我随母姓的原因。”凌华安小声的呢喃着。
　　“只可惜那个让华严甘愿叛出家族的女人终是没有福气，在你出生那年难产死了。啧啧，现在想想这个华严也够惨的，到最后家主之位没了，心爱的女人也没了，只留下一个嗷嗷待哺的小儿，真是……大快人心啊！”
　　凌华安闻言一阵怔忪，随即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妈还活的好好的，怎么可能难产而死？”
　　“你不会以为凌玲那个女人是你的亲生母亲吧，哈哈，哈哈。”郝蛮的笑声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凌华安的脸色变了又变，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华严死后，凌玲对他的态度一百八十度的转变。江承彦上前握住凌华安的手，关切地问：“华安，你还好吧？”
　　凌华安摇摇头，安抚的捏了捏江承彦的掌心，接着问：“你说我爸很爱那个女人，甚至不惜叛出华家，又怎么会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你在骗我！”
　　“小子，你不用激老夫，既然老夫说要告诉你真相，就一定会在你死之前将所有的事都说开。”
　　郝蛮冷哼一声，揭穿了凌华安的小心思，说：“让华严叛出华家的女儿叫凌铛，凌玲是她的双胞胎姐姐。凌玲也爱上了华严，只是华严眼里只有凌铛，对凌玲完全视若无睹。后来凌玲难产死了，华严痛不欲生，无法面对害死凌铛的你，就扔下刚刚出生的儿子走了。这一消失就是两年，这两年来都是凌玲在照顾你，后来华严回来，而你已经会开口叫妈妈，凌玲说她愿意做孩子的妈妈，却被华严拒绝了。凌玲为了能和华严在一起，不惜和他假装夫妻，这一装就是三年，可直到华严死，心里还是只有凌铛，还真是可悲可叹！”
　　郝蛮虽然说着‘可悲可叹’，语气里却带着明显的幸灾乐祸。
　　“怪不得她对我和陆昊完全是两种态度，原来她恨凌铛，也恨我。”凌华安长长的叹了口气，心里也释然了。
　　“你说你是郝蛮，那你当年是怎么活下来的？”
　　凌华安问出心里的疑惑，胡斯是道门中人，虽然不知道他当年的修为如何，但能被冥府看中，肯定不是凡人，他说郝蛮被打的魂飞魄散，一定有他的依据，那现在这情况是怎么回事？
　　“嘿嘿，当年如果不是老夫修习过夺舍之术，在关键时刻将仅存的一魂一魄附身在一名郝家人身上，经过几百年的恢复，我实力大增，终于可以将郝家发扬光大。谁知我的计划刚刚开始，就被华严那小儿发现端倪，接连破坏我的计划，甚至传信给华家，想要联合各大玄门，对我郝家再次实行制裁，老夫岂能忍？只是没想到那华严小儿，居然天赋异禀，实力与老夫相当，临死还让老夫元气大伤，否则老夫又怎能潜伏二十几年，才来寻你麻烦。”
　　“夺舍！”凌华安的脸色变得难看，说：“想要灵魂和躯体完全融合，最好选择至亲之人进行夺舍，几百年多少个郝家人毁在你手里！郝蛮啊郝蛮，你还真是狠毒！”
　　“你小子懂什么！想要郝家发扬光大，这是必要的牺牲。况且没有我，哪来的他们。”被戳中痛处，郝蛮明显有些恼羞成怒。
　　“即便为人父母也没权利取儿女的性命，你这是罔顾人伦！况且现在是文明社会，玄门世家早就隐于世人眼中，有几个还敬鬼神，你想要发扬光大的到底是郝家，还是你的私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