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主他马甲过多(26)
“上酒!”
本想来探探假货底细,却突然被逮住抓了壮丁的将玄愣了一下,就要发火。
在对方探究催促的目光中,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忍住怒意,脸上挤出一个营业性假笑,执起了精致的玉壶。
壶中汩汩酒液如清透醴泉,缓缓倒入玉质酒杯中。
此时的将玄内心中恐怕有一万句MMP想要脱口而出,他低垂的目光中透出深深的悲愤。
他容易吗他!他在敌方地盘辛辛苦苦蛰伏演戏,当牛做马任劳任怨,还随时随地担心会被隐藏的高手戳死。结果这个假货却顶着他的名号大摇大摆找上门,嚣张横行,黑锅批发送,最后居然还要他这个正牌将玄低眉倒酒?
……过分了,这个假货太过分了!一声不响盗用了他的身份不说,盗版的气质颜值远超正版也不提,居然还比他这个正版更嚣张!
将玄心中憋屈,宴席上却是热闹。身姿款款的舞姬翩跹如蝶,穿梭来去,一曲千金的琴师在角落中轻拢慢捻。
主位上,陈三思突然拍了拍手掌。几声清脆声音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在场所有的商人几乎全都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同时挺直腰板,身体下意识前倾,目光炯炯盯住了他。
酝酿这么久,今晚的戏肉终于来了!
“诸位,今日鄙人设宴的目的,想必大家伙早已尽知。”陈三思神情肃然,脸上的肥肉将眼睛挤成了一条缝,“而愿意接下帖子前来,代表着各位也都是有心人。”
说到请帖时,他目光不明地扫了一眼正自顾自喝酒的某人。
此时晏危楼在将玄的伺候下好酒好肉招待着,一边大快朵颐,一边好奇地望着众人,一副围观群众的姿态。这做派,怎么看都像是特意混进来蹭吃蹭喝的。
在场其他几家商会的会长都是连连点头,有那性格急躁的更是急急开口:“陈老板说的是!若不是为了对付逍遥楼,咱们这些人哪里有机会坐在同一个地方喝酒?”
“逍遥楼吃肉太久了,咱们却连跟在后面啃几根骨头都要拼命争抢。”立刻又有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不缓不急地接话,“这可不是长久之道。”
“是啊,这次的目的大家都清楚,不然也不会来赴约。要怎么做陈老板你就直说吧,不必遮遮掩掩,忒不爽利!”
见众人催促,陈三思便笑眯眯开口:“好说,我已经联系了几位朋友……”
话没说完,身边却突然传来噼里啪啦一阵脆响,飞溅的瓷片在地上滚动。
原来是一位舞姬太过紧张害怕,跳舞时不小心绊倒,恰好撞上桌案,害得杯盘摔了一地。
她连忙跪倒在地,瑟瑟发抖,头颅低垂,嘴上更是连声请罪。
陈三思不悦地挥了挥手:“带她下去。”
这个突然发生的小插曲并没能打断周围的气氛。陈三思只是笑着向周围举了举杯,便接着说了下去:
“关于逍遥楼的情况,下面出现的这几位想必最是清楚。”
边上的屏风后面,突然转出了三道人影。一个打扮朴素的中年人,一个身形微胖的和蔼老头,还有一个锦衣华服、神情倨傲的年轻人。
第20章 动风云(4)
“居然是他们……”当下便有人窃窃私语,显然已认出了来人的身份。
这几人分明便是五年前逍遥楼主燕无伦组建逍遥楼之初,扶持起来的众多小商会之人。
当时他们在大商会的打压之下过得很是不如意,靠着燕无伦牵头,将众多小商会拧成一股绳,又有逍遥楼主燕无伦层出不穷的创意点子,这才逐步壮大,发展成了如今的逍遥楼。
尽管如今这些小商会都已经被融入逍遥楼中,商会会长不再握有实权,但仅仅凭着逍遥楼的分红,便足够他们吃香喝辣一辈子了。
但这几人却于今时今日出现在此处。其立场与目的可想而知。由不得其他人神情怪异,看向他们的目光隐带鄙夷。
三人似乎也能猜到其他人的想法,老头只是和蔼地笑笑,便找了个位置坐下。中年人一脸沉默,在他旁边坐下。只有那个年轻人下巴微挑,冷哼了一声。
好巧不巧,几人正好便坐在晏危楼对面,互相对视之时,晏危楼便看出了他们目光中的错愕。似乎对他这个不在计划中的陌生人感到意外。
陈三思见状,笑呵呵开口:“我来介绍一下……”
“不必了。”晏危楼打断他的话,他举起手中酒杯,看向对面三人,“这几位的身份,我可是一清二楚。”
“哦?”陈三思惊讶地眯起眼睛,淡淡打量着他。这位莫名其妙而来的阴魁门弟子究竟有什么目的,就要揭露了吗?
被晏危楼目光直视的三人更是惊愕,那位始终神情倨傲的年轻人也下意识现出淡淡惶恐。就像是某个草头百姓突然被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关注了一样。这种奇怪的情绪就连他本人也不知从何而来。
“酒泉居方老板,年轻时白手起家创下基业,后来得罪了盛京权贵被打压,几乎要破家之时,恰逢逍遥楼主路过,购置了你的产业,直接在原址上建立了逍遥楼。对吗?”
他首先看向身形微胖的老头。
老头不失尴尬地微微一笑。
晏危楼神情淡淡,目光转向中年人:
“张记张老板,原本继承了家中的百年老字号,然而经营手段不行,又有管事与夫人通奸,携款潜逃,唯一的女儿大病一场,欠下高利贷……走投无路之时,主动找上逍遥楼,由逍遥楼主出面惩治了放高利贷的泼皮,这才安生下来。可对?”
中年人沉默着低下了头,不发一言。
晏危楼转动着手中的酒杯,看向最后那个面带倨傲之色的年轻人。
年轻人立刻抬起手:“不必说了。本公子今日代父赴宴,家中产业如何而来一清二楚,却不必无干之人饶舌。”
他下巴微扬,眼神里现出厌烦之色。
但很快,他的神情便僵硬起来,身体止不住发颤。
晏危楼停止转动酒杯,静静盯向了他。
在这目光之下,年轻人竟浑身发冷。
“哈哈,想不到阴魁门高徒也会对咱们这些商贾之辈了解得如此清楚。看来确实下足了功夫。”陈三思突然笑着开口,他的笑声打破了诡异的气氛。
“福祸无门,惟人自召。”
晏危楼同样露出微笑,但这笑容在他那张阴柔而苍白的脸上却显得冰冷至极。
“我不过是想让他们知晓取死有道……”
他的目光一瞬间锐利如同刀锋。
“免得下去向阎王爷报到……也不知晓是什么缘故——”
他手中白玉酒杯蓦然破碎,锋利的碎片如天女散花般飞出。
直面攻击的三人骇然呆坐原地,竟是动弹不得。眼看就要喋血当场。
是时,院中刮过一道清风,满院树叶沙沙作响,桌案震动,酒液四处飞溅。
原本坐在主位上的陈三思已然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飞出,身体如鹞子般在半空中一旋一闪,伸手在面前画了一个圆,飘飘大袖将飞溅而出的酒杯碎片尽数拦了下来。
下一瞬,他袖中真气震荡,双手向前方一推,那锋利的酒杯碎片便尽数向着晏危楼所在兜头罩来。
晏危楼轻飘飘向旁边横移一步,身形一偏,周身淡淡的黑雾弥漫而出。
“嗤!”一声轻响。
飞射而来的酒杯碎片倾刻间被黑雾腐蚀,团团不明的黑色粘状物掉落在地。
“阁下究竟要做什么?”从半空中落地,一直笑容和气的陈三思冷下脸来,定定注视着对面的人,“莫非以为背靠阴魁门,便可在此胡作非为?”
“给你三分颜色,便想开染坊了?莫要以为我不知晓你的底细!”他冷叱一声,彻底撕破脸皮,“不过是个出身卑贱,凭借运气被阴魁门主收入座下的泥腿子,单是阴魁门中便不知有多少人虎视眈眈,还想在我荣凤阁中耀武扬威?劝你不要自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