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让我去当猫 二(125)
此时呆在思维空间里目睹全过程的乔双鲤盯着老人的面容不敢相信,他不是唐月凉,只是替身?!可看到老人不顾横在脖颈的刀,恭恭敬敬向王前辈行了一礼,他终于确定王前辈的判断确实为真,直升飞机的声音从外面响起,有什么人离开了。乔双鲤心中百味杂陈的同时也升起了更大的疑惑。
真正的唐月凉究竟是谁,他到底有没有登上这艘船?还有自己当初命令中级人壳动手时,那响在自己脑海里的命令声真的是唐月凉的吗。
“唐公留我在这里,是想同您说一句话。”
面对和乔双鲤气势截然不同的王前辈,老人不卑不亢,恭顺垂眸:“唐公说,在还不是见面的时候。看到旧人安好,唐公非常欣慰,并且为您还有乔小公子都准备了厚礼……”
“谁稀罕他的破铜烂铁!”
王前辈不耐呵骂一声,丝毫不留任何情面,刀刃裹挟着锐风黑雾轰然向老人袭去,差之毫厘斩到他身后墙壁上!只听轰然一声巨响,坚硬无比的墙壁竟然直接碎裂开来!烟雾中老人跌坐到地上,终于变了神色。在他脸上缓缓地从左到右浮出一道细微裂缝,半张薄如蝉翼的肉色面皮从裂缝处脱落,露出隐藏在下面的真容!这一刀足已看出王盼之刀法之精妙,只割裂了面具却未对老人的脸造成半分伤害!
王前辈收刀,厌恶盯着老人的脸,轻蔑挑眉:“你倒是忠诚,这么多年还在给他当狗。滚回去告诉你主子,我王盼之心眼小,锱铢必较。无论他躲到天涯海角,过去的事,我都会一点一点的,让他千百倍奉还!”
“以后你再敢戴着这丑陋的面具出在我面前,只有死路一条!”
说罢,她挥刀举重若轻地从老人耳边挑起飞什么东西,随后刀光一闪,啪地一声那只有指甲盖大小的黑色扁圆球体就碎成了渣滓。
……
耳麦中传来滋啦杂音,一只保养得当,看不出年龄的手将它摘了下来。直升机平稳在海面上空飞行,茫茫云层间前方旭日东升,万丈光辉洒落到海面上。
“王盼之的脾气还是那么坏。”
低沉威严的声音响起,机舱内被装饰地奢华低调,身穿黑色唐装的老人坐在窗旁,摘下的耳麦随手放到一边。另有一名年轻人单膝跪在他的腿边,恭恭敬敬捧着老人的右手,仔细消过毒后小心裹上细纱布,遮住了手背上已经开始结痂的三道抓伤。
“没想到盗火者胆子竟然这么大。”
年轻人低眉顺眼地退到一旁,另有一位管家打扮的中年人端着白瓷托盘放到桌上,从里面捧出来热气腾腾的毛巾,细致轻柔地为老人洁面,柔声低语道:“老爷,这次行动还是有些冒险了。其实交给岳先生就可以,他处理这种事情很多次了。”
“有些人要自己亲眼去看。”
老人淡淡道,挥了挥手,中年人撤下了毛巾,又将侍者奉上的热茶捧到老人的面前。
“不不到火候,倒是有点意思。”
听不出老人饶有深意语气里真正的想法,中年人一时沉默起来,谁想话题一转却到了他的身上。
“福生,如果没记错的话,你跟了我四十六年了吧。”
“是的。”
中年人眼中浮起回忆的光芒,皱纹都变得柔和起来:“是老爷您将我从塔寨地下的黑拳场带出来的,那时候开始我的命就是您的了。”
“记得当初你说自己父母双亡,跟着我做事,将来想报仇——”
老人漫不经心,抬眼看了福生一眼:“说罢,仇人是盗火者里,哪一支的。你服侍我这么多年,总要有些报酬。”
第227章 回家【二合一】
何福闻言脸色一下子就变了,立刻跪倒在老人身边,急急为自己辩解道:“老爷,您是我的救命恩人!福生这条命就是您的!这些年我绝不敢有半分贰心——”
“前段时间寿山城那条大鱼在即将收网的时候突然脱钩,紧接着我患病的消息暴露……福生。”
老人语气平淡和蔼,却仿佛雷霆霹雳落在何福的心中。不顾他急切想要辩解的神情和越来越绝望的目光,老人轻叩扶手,淡淡道:“按帮里的规矩来吧。”
“是。”
侍候一旁的年轻人恭敬颔首,上前利落制住何福。中年人还不死心奋力挣扎,满眼恳切祈求地望向老人,痛苦地嘴唇颤抖:“老爷,老爷,福生真的没有骗您!我,我愿意把一切事情全都告诉您!求您不要抛下……”
何福还想要再说什么,却被老人一个轻飘飘的目光定住了。他努力辨认着老人的神情,眼中希望的光芒却渐渐暗淡熄灭下来,最后认命似的低下头,脸色苍白,神情颓丧,垂头丧气地被带了下去。
老人无动于衷端起茶盏,用瓷盖撇去浮叶,浅浅品了一口。半晌,那年轻人回来了,恭顺立在老人身旁躬身道:“老爷,已经处理好了。从海底捞上来的那个打了针,现在安生多了,要直接送去书社那里吗。”
“说过几次,以后不要说老爷,叫先生就可以了。”
老人锐利双眼微微眯起,似乎陷入了沉思,又似乎只是在回味醇厚茶香。年轻人仍弯腰侍立在那里,纹丝不动,忠诚沉静。良久,他听到一声微不可闻的喟叹。
“给他送过去吧,他会喜欢的。”
老人抬了抬手,年轻人顺从立起身来,从他手里接过茶盏动作标准优雅地重新注入茶水。听闻老人这样说,年轻人罕见有些迟疑道:“可是这些年来那边一直都拒收老,先生您寄过去的东西。这次我担心……”
被老人淡淡瞥了一眼,年轻人顿时噤声。
“这回他会接受的。”
老人捧起茶盏,注视着碧翠茶汤中打旋舒展开来的嫩芽,忽然沉沉笑了起来。只是语气里却听不到半分笑意:“就算是为了他选定的继承人,还有王盼之那个疯婆子,他总会妥协。”
“五年,十年,十几年,几十年。”
老人自言自语,声音越来越轻,也越来越冷,颇有些意兴阑珊:“老了,我没有下一个十年跟他再耗下去了,就算是固执也总该有个头。当年的事情迟早要了结的。”
提起陈年往事,年轻人沉默立在一旁,识趣地不插话。老人也没有过多沉湎于过去,他恹恹打了个哈欠,闭上眼,对年轻人命令道:“书社那边,你去传我的话。不用再跟盗火者虚与委蛇,直接动手。”
“这么多年来,看来我是低调过了头……才给了一些人错觉……”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沉沉倦意,像是要睡着了一般。座椅上苍老高大的身躯一寸寸变小,消失,最后一条雪白蓬松的尾巴垂落下来,尾尖懒洋洋晃了晃。年轻人顺势跪坐在地上,从随身的口袋里拿出一卷黑色软皮,抽开系带,里面金银闪烁光芒,叮叮当当,全都是精致绝伦的小巧工具。
他选了一把模样特殊的指甲刀,跪坐的姿势目光正好与座椅平齐。年轻人眼观鼻鼻观心,目光下垂,手轻柔地握住雪白猫爪,动作娴熟地修剪尖锐指甲。
“告诉他们,不用多留情面。”
伴随着清脆利落的咔嚓声,低沉绵长的喵叫从座椅上响起。此时此刻座椅上趴卧了一只慵懒贵气的大猫,他浑身长毛打理的极好,就像一团纯白无瑕的雪,胸前那一团蓬松的毛发让它看起来仿若一头缩小版的雪狮。
令人惊奇的是大猫微微眯起的眼瞳左绿右蓝,透彻瑰丽,竟然是一双罕见的鸳鸯眼!猫瞳在半遮半掩的雪白睫毛下绽放出捕食者特有的凛冽寒光,倨傲冷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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