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每天都在黏我(8)
“骗你干嘛?”杨西洲看了一眼黏皮糖,小家伙儿正用触手,抱着比自己大几倍的水瓶,咕嘟咕嘟地努力喝水,“你家的小东西应该自己有办法变回去,只是没有足够的能量而已。”
别说,戎玉这小宠物还真的挺聪明的,长得也可爱,也不知道是什么变异种,智力跟那些高智慧宠物也差不多了。
真要是卖出去……
杨西洲没忍住自己赚钱的欲望:“……你这小东西卖不卖?要不你转手给我,我给你五千星币,还额外送你一个彩虹战队的史莱姆,红橙黄绿青蓝紫齐全的那种。”
黏皮糖听懂了他的话,一下僵硬了,连水杯都不要了,“嗖”地一声躲到戎玉的身后,委屈巴巴地拽着他的衣角。
它现在绿了,丑了,难道就要被卖掉了吗?
黏皮糖瑟瑟发抖,被戎玉揉了揉,才安分下来。
戎玉笑着推了杨西洲一把:“想都别想,否则揍你。”
黏皮糖也在他身后,挥舞了一下拳头似的小触手。
杨西洲砸了咂舌。
这小东西还真是聪明得过分。
戎玉行动力向来很强,指尖儿隐约亮起了精神力的光点儿,动作却忽然顿了一下。
黏皮糖显然是喜欢他的精神力的,已经不管不顾地咬上了他的指尖儿,吃了一点点,又觉得不够,一个劲儿蹭他。
被戎玉按在一边。
“怎么了?”杨西洲问他。
戎玉比了个噤声的手饰,指向了三楼的窗口。
那是星校的训练楼,窗户被古木的枝干顶开,只能敞开着。
戎玉躲在茂密的枝叶后,注视着本不该出现在这儿的人。
季礼。
他就是那种,哪怕在人堆儿里,都能一眼挑出来的人。
甚至与他漂亮的面孔无关,他的一举一动,都是丈量出来的矜贵优雅,制服穿得一丝不苟,雪白的衬衫领浆得笔挺,把脖颈遮得严严实实。
戎玉第一次见他的时候,险些以为这就是贵族的气质。
但后来他才知道,这只是属于季礼的样子。
小少爷。
戎玉思忖之间,却瞧见季礼面前站着一群人,大摇大摆地挡着他的路。
这人戎玉脸熟。
名字叫断牙,似乎也是个什么名门出身,却是个打法有点儿阴险邪门的家伙。
这人跟季礼似乎是老仇家了,上次战术考核的时候,还曾经挑衅过季礼,但赛场上被打得溃不成军,于是越发的记仇。
老实说,戎玉还挺能理解他的心态的,毕竟季礼这个第一名,完美的有点儿过分。
眼下这人争带着一群狐朋狗友,杵在了路中间,阴森森地笑:“季礼,之前我说要跟你约战,你还记得么?”
季礼仿佛没瞧见他似的,径直就要离开。
断牙却上前一步,按住他的肩膀:“别走啊,季少爷,你难道怕了我了?”
他顿了顿,又阴森森地看着他:“还是说,你的精神力真的没了?”
季礼不动声色地抿了抿嘴唇。
戎玉却莫名读到了他的情绪:季礼现在心情似乎很差,很不耐烦。
像是闹脾气的小朋友。
戎玉忍不住有些想笑。
观战的杨西洲若有所思:“连动手都不敢,看来季礼精神力紊乱,是真的了。”
戎玉皱了皱眉,脸上的笑淡了淡:“又是论坛传的?”
他没想到,季礼的事儿居然这么快就在网上传开了。
杨西洲挑眉:“你还不知道?你昨天在E03考场调戏季礼的全程,都被录音放出来了。”
戎玉惊了:“什么?”
“现在全校都传,你故意调戏季礼,还趁他精神力不稳,去他精神舱趁虚而入……”
他还没说的,就是有人传闻他们在精神舱大战三百回合,戎玉吃干抹净,徒留一个破布娃娃似的季礼。
传得有模有样,还万分香艳,被删帖之后,在学生之间私下流传。
戎玉背黑锅都背到麻木了。
他现在头上,乌压压黑成一片,锅顶锅顶锅,好一叠千层锅。
忽得听杨西洲在他身边儿低低喊了一声:“他开精神力了。”
这个“他”显然指的不是季礼,而是断牙。
这家伙的精神力跟他本人一样,还带着一股子阴邪的味道,凝起来像是漆黑的虫豸,张牙舞爪地迫近,恨不能钻进季礼的脑子里去。
惹得杨西洲皱起了眉:“……如果季礼真的受伤了,这就太过分了一点儿。”
季礼当然不会反击的。
他不能动用精神力。
戎玉是亲耳听过医务员嘱托的人。
可……
季礼动了动嘴唇儿。
戎玉听力超绝,捕捉到他冰冷的声音:“这是你自找的。”
果然,季礼这样傲气的小少爷,怎么也不会低头的。
戎玉皱起眉来,思忖了片刻,而后笑眯眯地拍杨西洲的肩膀:“中午想吃什么?”
杨西洲兴致勃勃地看着热闹,随口道:“……水煮鱼?”
“我请了。”戎玉干脆利落。
“你什么时候这么……?!卧槽!”
杨西洲话音未落,就被从身后推了一把。
顺着滑梯似的树干,直接溜到了季礼和断牙一党之间。
结结实实地把屁股摔成了四瓣儿。
断牙骤然被打破战局,脸色也变得阴沉:“你是谁?”
杨西洲揉着屁股,茫然无措:“一个路过的……”
窗外的小石子儿正中他的屁股。
杨西洲立马正色:“一个路过的超级英雄。”
第7章
现场剑拔弩张,黏皮糖似乎有些躁动,被戎玉用精神力给安抚了下来。
戎玉在上头看得清清楚楚,季礼的影子早就分作了八条,每一条都是摇曳生姿的触手,远远看去,还以为是八条漆黑的大尾巴。
在杨西洲落地的一刹那,消散得无影无踪。
杨西洲还在那摸着脑袋打圆场:“嗨,那什么,我找季礼有点儿事,不耽误哥几个的时间……”
“我认得你,”断牙却开口,“你不就是那个暴发户么?”
他话音刚落,后头党羽便应景地笑了起来。
杨西洲早就不在乎这个,就圆滑自在地点头:“是了是了,就是那个暴发户,各位给我个面子。”
跟戎玉不同,他在学校里的人缘好得很,尽管也让人喊做四大公害,但向来是生财有道、和和气气,平日跟季礼也没什么牵扯。
可断牙却并不买账,阴阳怪气:“——你也配跟我要面子?”
“你有多远滚多远,我对你这样的弱鸡没有兴趣。”
气氛便骤然冷了下来。
没人再笑。
断牙冷笑了一声:“季少爷,你要是真没了精神力,不妨就服个软……否则我便当你看不起我。”
季礼仿佛压根儿就没听见这句话,事不关己似的。站在争执核心之外,抬了抬眼皮,静静地注视着杨西洲滑进来的窗口,一片阴翳中,露出了一截雪白的衣角。
那应当还有一个人。
断牙遭了冷待,便脸色更差。
于是断牙一党,便试探性地围拢过来,将杨西洲排挤出了人群外。
杨西洲只能大喊一声:“等等!”
断牙对他已经不耐烦了:“你有完没完?”
“我是想说,你会有麻烦了。”杨西洲无奈地摊开手:“我好心要跟你谈谈,这事儿就解决了,你说说,非得把那疯子招来……”
“怎么,你还要把天王老子招来?”
断牙阴阳怪气更甚。
只是话音未落,他的屁股上就恶狠狠地挨了一脚。
这一脚的力气犹如千钧,把他直接从人群里,给踹到了墙边儿。
差点扑进杨西洲的怀里,被杨西洲敏捷闪过。
断牙一抬头,只瞧见了一双有点儿旧、却还算干净的鞋子,再就是制式的长裤,白色的衬衫袖子挽着、衣襟敞开,露出里头亮色的t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