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没说不回来。”刘少波有些一板一眼的开口。
　　“女朋友这么可爱，把持不住太正常了。”秦翰儒又说，他看向何安，“何安是夏夜的老朋友吧, 你见过他的女朋友吗？怎么样, 是什么类型的？是可爱的还是美艳的？”
　　夏夜自己长这么好看, 想也不可能找特别普通的姑娘。
　　“这种事，还是夏夜自己说吧。”何安低着头回答他的问题。
　　这时候夏夜和星罗在做什么？
　　天快黑了，两个两情相悦的人，会做什么？
　　在牙疼。
　　真的牙疼。
　　夏夜捂着腮帮子看着一桌子的菜差点没有哭出来：为什么？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发作？为什么他之前要吃那么多的零食？上火了吧，吃不了火锅了吧？
　　星罗用筷子挑了一片肥美的羊肉卷, 在滚烫的汤汁里七上八下涮了涮，然后放入加了香油、醋、耗油、蒜末等调味料的油碟里转了一圈, 捞起, 一口吃下。
　　夏夜眼巴巴看着，一边吞咽着口水。
　　其实他的前面也有食物，星罗特意给他熬了一碗青菜瘦肉粥, 边上还有一叠枣泥山药糕和一杯菊花茶。
　　“我也要吃！”
　　星罗用筷子按在夏夜蠢蠢欲动的筷子上，然后用筷子挑了一点山药糕放到夏夜的碗里：“你吃这个。”
　　“哼。”夏夜用勺子挖了一大块山药糕放进嘴里。
　　山药糕像是温柔的手拂过焦躁的味蕾, 本来没有什么味道的山药混合着香甜的枣泥, 软糯甘甜，是有别于热辣火锅的美味。
　　星罗停下筷子，看着夏夜喝了一口粥，又吃了些山药糕。
　　一直到夏夜吃完自己的晚餐, 星罗给他倒了一杯解热的菊花茶：“吃了多少零食？上火了也没注意到，牙龈都红肿了。”
　　夏夜不吭声，他心虚，没有家长看着就放飞自我了。其实他的自制力一向还不错，也就是这几年被人管着管着，管出小脾气来。
　　他以前看着骄纵的孩子，心里总想着他要是人类，并且也有疼他的人，一定会很乖，不做让人讨厌的事情。没想到……哎，就是被人疼着才骄纵，没人疼骄纵给谁看？
　　“张开嘴我看一下，喉咙痛吗？”
　　夏夜张开嘴，他一向注意牙齿清洁，一排牙齿就像一排玉石，只是牙龈稍微有一点肿，喉咙口也略红。
　　“这几天还是吃些清淡的吧。”
　　“已经很清淡了。”夏夜戳着粥。
　　“明天早上想吃什么？”星罗问。
　　夏夜却抬起头，笑眯眯的：“家里有我的睡衣么？”
　　“去看看。”星罗拉起夏夜去卧室，这是他们一起选下的房子，买下就是精装房，拎包入住那种，但夏夜还是第一次来。
　　这是一个巨大的卧室，两米二宽的大床，铺着银灰色的床单和同色的被子，上面有个突兀的甜甜圈抱枕。
　　卧室有星罗喜欢的飘窗，也有足够两个男人用的衣帽间。就在床的一侧，是一个暗门，打开就是衣帽间，里面有个休息的软榻，还有立体的大镜子。
　　其中一个衣柜里都是夏夜尺寸的衣服，有日常服也有睡衣，下面的抽屉里是排列好的内裤和白袜子。
　　“我为你选的。”星罗轻轻抱着他，“这里每一件衣服都是我选出来，按着你的尺寸。”
　　夏夜看着镜子，那里是他们如今的样子，镜子里星罗的眼睛完全成了淡金色的兽瞳，红润的嘴唇露出两点尖锐的小白牙，像准备猎食的吸血鬼。
　　“今晚留下吗？这颗糖迫不及待想被你品尝。”
　　今晚夏夜果然没有回来，秦翰儒羡慕着他的艳福，何安睁着双眼看着天花板，很久很久他慢慢闭上眼。
　　月亮把天空照亮，一片月光静静落进室内，带着人类幽幽的叹息和梦一起升腾。
　　月光也静静洒落在海面上，蓝色的海水里有星辰闪烁，金色的龙尾在星光中穿行，在这一片被禁锢的海里只有两个生命。
　　昏沉的间隙，夏夜好像看见了月亮，他伸手触碰到了冰凉光滑的鳞片，无数小泡泡随着他的动作升起。
　　“你在哭吗？”
　　谁在亲吻他的眼泪？
　　夏夜闭上眼，黑夜的世界里，一个身影一直陪伴着他，一起浮沉。
　　夏夜消失了两日，第三日是他们寝室聚餐的时候，秦翰儒给夏夜打了电话，接起来的却是一个男人，有着让男人都想要的迷人低沉嗓音。
　　“小夜还有些不舒服，我会帮他请假的。”他说‘小夜’的时候，声音里带着甜味，说不尽的柔情蜜意。便是傻子也能听出其中的爱和眷恋来。
　　秦翰儒有点傻了，他一时脑筋转不来弯：“那个，夏夜同学他哪里不舒服？”
　　那边低笑了一声，那种宠溺连直男听着都红了脸。
　　“小家伙不听话，吃了一堆零食，这会儿喉咙肿了说不了话。我总是不许他吃这些，所以一个错眼就会吃很多。这次去军训是不是偷偷吃了很多小零食？”
　　“也、也还好。”
　　挂了电话，秦翰儒双手捂住了脸：“我的天哪。”
　　他的脸热得厉害，倒不是因为那个男人的声音好听，主要他有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联想，夏夜说不了话仅仅是因为吃了太多零食么？
　　“何安，夏夜他……找的是男朋友？”
　　何安点点头：“你们介意吗？”
　　秦翰儒摇摇头：“没有，我是不介意，就是有点惊讶。我也有喜欢同性的朋友，夏夜不太像，他看起来很直。”
　　何安笑了一下：“我们一开始也很惊讶。或许那个男人对小夜真的很好，好到他心动。”
　　秦翰儒更加好奇，到底是怎么样的人，让何安说出了这种话。
　　很快他们就有了机会，就在开始正式上课的第三天，夏夜回来了，一个长发的男人和他一起过来。
　　虽是长发，却一点不显得怪异或者骚包，他有一种久居上位的成功人士的气势，这种气势甚至压下了那不下于夏夜的俊美脸庞，几乎是一个照面就让人生出不敢招惹的心思。
　　然而就是这样的男人，在夏夜身边却没有那种压了一头的感觉，尽管夏夜身上是那种有些懒洋洋的散漫的气息，这个男人的气势却不能对他有任何影响。
　　他来的时候还带来了几件衣物，空了的箱子则装了之前的两套军装。
　　“不许丢，留着做个纪念。”夏夜说。
　　“洗干净了给你留着。”那个男人听着什么都应，一双眼只注视着自己的情人。
　　夏夜和那个男人走了，他们去吃饭去了。
　　两人一走，寝室里的空气再次变得轻松起来，连一向话不多的刘少波都说：“他看起来不像是普通人。”
　　何安看着老师布置的参考书的目录，他头也不回：“算起来，曾经是某个领域的第一人。”
　　秦翰儒和刘少波面面相觑：“这么夸张？什么领域？曾经的意思是现在换人了？”
　　这话听着太中二了，要不是开口的是何安，且语气很正经，他们一定会笑的。
　　“什么领域……或许有缘会知道。至于现在的第一人，就是夏夜。”
　　两人越发觉得这就是一个玩笑，夏夜他是某个领域王者？哈哈哈哈怎么可能？
　　然而在之后他们上学的路上，秦翰儒和刘少波开始频繁遇上过来尊敬地喊夏夜‘大人’的男男女女。
　　他们都是师兄师姐，什么专业的都有，甚至还有一个已经出道有了知名度的艺人，但他见到夏夜还是见到了自己偶像一样激动得不能自己。
　　这绝不是演出来的夸张，是真的见到之后会激动到语无伦次这种，还会专门守在他们要经过的路上等。
　　而夏夜呢，他特别淡定，该问早安就问早安，该问午安就问午安，问完该干嘛干嘛去。
　　但是这样的冷淡态度完全没有劝退那些师兄师姐，他们还是各种‘偶遇’，一天三遍“真巧，大人也在这里啊”。
　　讲真，你们是不是把夏夜的课程表给背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