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魔物收容所(84)
“爸爸,一直爱你。哪怕我病了,认不出你,我也一直爱你。”
“所托非人了。”原慕叹了口气。
谢执叫人把信件拍下来转交给老先生的儿子,“和他解释一下,追回的现金还有画需要结案之后才能来取。”
属下点点头,赶紧去了。
医院那边的也来了消息,说保姆撂了。
“头儿,和你猜得差不多,这王八蛋割腕是因为老先生当时突然清醒,反抗抓出了印子。她事后清洗了老先生的指甲,所以第一次尸检没有查到皮屑。后面她怕伤口被发现,索性做出自杀的样子,在把事情闹大,就可以掩饰这个罪名了。”
“嗯。”谢执点头,等结果出来,就可以走下一步程序,然后公关公布了。
一一安排好,时间已经是深夜。谢执出来的时候,原慕不知道从哪里抱了盆花。
是盆含羞草,细细的枝干,羽毛样子的叶片,娇娇怯怯,看起来格外动人。
“弄这个做什么?”
“送人。”原慕拍了拍花盆,“天亮之后陪我走一趟?”
谢执冷哼一声没说话。他知道原慕这花是要送给那个提供证据的女孩。只是即便如此,心里也仍旧有点不舒服。
原慕好像还没送给过他。
心情不好,谢执的脾气就变得更加暴躁。
原慕瞧着四下没人,突然把花放到旁边的窗台上,然后拉住谢执的手把他带到没人的储物间。
“干什么?”谢执不满意的打了个喷嚏,觉得这里脏死了。可下一秒,就被扣住了脑袋。
原慕温柔的吻,落在了他的唇上。
“!!”谢执本能的睁大了眼,却被原慕用手盖住。
“放开,这里……”谢执想说这里有人。
可原慕却趁机让他们的距离变得更加亲密。“宝贝儿,老师再教你一课好吗?”
“接吻的时候得闭上眼。”
谢执说不出话,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快被原慕点燃了。
原慕却还贴着他低低的笑,一个劲儿的撩拨他,“又不是第一次了,你怎么还和小姑娘一样?”
“谢执,我是在强迫你吗?”
“放屁!”谢执勉强说出这两个字,可每一个颤音都泄露出他欲盖拟彰的紧张。
因为原慕的靠近,更因为一墙之隔就可能有人的羞耻。
整个储物间的温度渐渐升高,几乎烧的人喘不上来气。
原慕按住谢执的眼睛,失去了视线之后,身体其他感官也会变得更加明显。
谢执几乎能把原慕每一处动作的细节都死死的印在脑海里,进而无限放大,重播,让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
终于,就在谢执快要爆发的临界点,原慕终于松开了禁锢他的手。
谢执睁开眼,一瞬间适应不了储藏间里昏暗的灯光。
原慕凑过来又吻了他的唇,“还醋吗?”
谢执不说话。
原慕抱住他的腰晃了晃,“是害羞了,还是不满意?”
边说,原慕边又想凑近去亲谢执的脸,“要是不满意,咱们再继续讨论一下。”
谢执下意识抓住原慕的手,低声道,“你还有没有点羞耻心?这,这是外面。”
原慕歪着头看他,“在家里你也没答应过啊。”
“还,还不是你抱了那些幼崽,这种事怎么能让幼崽看见。”
“所以看不见就可以了吗?”
“你别得寸进尺。”
“那到底可不可以呀!”原慕看着谢执笑。
谢执抿了抿唇,避开两人对视的眼,小声说,“看不见的话……就可以。”
原慕终于忍不住了把头抵在谢执的肩膀上笑出声来。
谢执不明就里,反应了一会,才开始炸毛。
“原慕,你他妈又耍我是不是?”
“不是,不是。”原慕笑意未散,捧着谢执的脸,在他唇上又狠狠的亲了一口,“宝贝儿,你真的太招人疼了。”
“没有个正经。”谢执伸手把原慕的手拍开,然后慌乱的整理了衣领,这才推开储物间的门走出去。
原慕留在原地没动,谢执抱起被原慕放在窗台上的含羞草转头喊他,“你走不走?案子今儿晚上还得收尾,我先送你去我办公室休息会。”
原慕走到他身边,从后面挂在谢执的身上,“走,我正好困了。”
“快点下来,注意影响。”
“我不,”原慕软着嗓子叫唤,“我累了。”
谢执忍了又忍,最终还是这么拖着原慕回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第80章 含羞草的花语忏悔
不过这天到了最后,原慕也没有真正休息。虽说是已经查清楚了,可谢执手里要做的收尾工作却是只多不少。
别的不说,光是按部就班的核实保姆和二进宫两人交代的事实就已经十分麻烦。
谢执手里的人全都派出去了,这会他还忙着去痕迹科催结果。
四十八小时破案,这种时效不是开玩笑的,而原慕也能理解谢执为什么会这么加班加点。
眼下这案子已经得到了大众的关注,如果不好好处理,对于省局的公信度也会有很大损失。
最重要的,他多耽误一秒,受害者就会多被谩骂一秒。
从古自今,从没有这样的道理。在让他们忍受了巨大的痛苦之后,还要承担被千夫所指的绝望。
眼看着谢执忙得一口水都来不及的喝,原慕干脆拿起谢执桌上的笔录翻了个大概,然后拎着档案夹进了审讯室。
不是谢执的属下不行,而是在审讯这方面,再也没有人会比原慕更合适。
“头儿,这样合适吗?”
谢执直接把里面的人都撤了出来,“有什么不合适的。这是组里挂了名的专家外援,审讯的细节交给原慕,你们去做剩下的事儿。”
就这样,一夜的忙碌。第二天早晨八点半,谢执终于把案子所有的细节调查清楚,并且提交法院。
与此同时,作为公诉方代表,也是案子的负责人,谢执代表重案组对外公布了案子的真实结果。
“至此,是省局重案组全部调查结果。的确是保姆杀人。”
“另外,我在这里,需要澄清两件事。第一,那位报警的奶奶并没有弄错,事情全部经过,的确是像她目睹的那样。第二,作为雇佣方的受害者家属从未有过欺压保姆的做法,相反通过调查和走访,反而是保姆趁受害者行动以及语言不变,从而刻意虐待。”
谢执话很简短,也并不带什么多余的感情因素,只是用最平静的语气把事情真相告诉所有关心这个案子的人。
而也正是他这样公事公办的模样,才更让人觉得心里起疙瘩。
毕竟,眼前这些正在看公告的网友们,他们其中绝大多数都在保姆自杀的新闻爆发后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尤其是那些嚷嚷着保姆一定冤枉,并且骂了受害者家属,甚至是报警的奶奶的,更是脸都被打肿了,恨不得把当初的话咽下去。
而更讽刺,还是后面记着采访时谢执说的话。
有记者问谢执,“要求四十八小时破案,但刚二十四小时就已经把案子调查清楚,重案组这个案子解决的漂亮,请问作为重案组组长,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记者询问这个,是以为谢执会说一些比较积极向上宣传省局精明能干的内容。
可谢执却皱起眉,反问了他一句,“你是希望我站在个人角度回答,还是希望站在公诉方的角度?”
“呃……都想听听。”
“好啊,其实答案都一样。”谢执挑了挑唇角,“一群智障。”
记者睁大眼,他这是直播,所以谢执这句骂人的话他们连处理都来不及处理,直接就转播到了网上。
让那些正在看转播的人,几乎瞬间沉下了脸。觉得谢执未免太狂了些。
谢执却难得解释了自己骂人的原因。“从公诉方的角度来说,案子从没有解决漂亮的时候。因为,即便解决了,受害者的伤害和遗憾却永远无法弥补,只能从公道上,给予一些最基本的安慰。所以,不管是四十八小时还是二十四小时,对于刑警来说,这都不是漂亮,而是职责所在。”
“至于网上那些话,一个杀人案,如果受过训练,从业多年的老干警都查不到蛛丝马迹。那靠着网上那么点风言风语就能破案了?别和我说什么从古至今多少冤案,冤案还能翻案呢,你们判断错了,和人家受害者家属和证人道歉了吗?”
“至于个人角度来说。”谢执指了指身后的摄像机,“说话之前先过遍脑子,然后在发表意见这样很难吗?少浪费点公共资源,去做点有意义的事儿不好吗?”
“人命关天的事儿,从来都不是能被人茶余饭后当做消遣的东西。别把人这个字看的太轻贱了。”
说完,谢执转身就走。那记者却已经吓蒙了。
后面跟着他负责对外公关的手下赶紧凑过来解释,脑袋一个比两个大。心里直骂街,琢磨着这记者怕不是有毛病,找谢执来做什么私人采访,还他妈是直播。
就他们头儿这张嘴,开口就没好话,次次都是直播事故。得了,还得他来擦屁股。
可不管他们怎么看谢执这番话,到底是话糙理不糙,生生在那些善于利用键盘来推测真相的人的脸上狠狠地抽了一巴掌,也让他们真切的回去去思考这些问题。
是啊,人命关天的大事儿,放到过去,要是发生在身边,恨不得抓不到凶手连觉都睡不好,生怕自己哪天就遭了殃。
可为什么网络信息的时代,却变成了他们能够拿来争辩的引子?成为他们宣泄情绪的养料?
人命,从来就不是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就能一语盖过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