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子有个红包群(36)
结果刚退到门口,就被浩浩荡荡一群太监给拦住了。
惠妃看着这么多人没有通报闯宫,顿时惊怒不已,猛地站起来,指甲都花了!
“高全胜!你这是何意?”
平日里叫的高公公,如今喊的高全胜,已经是盛怒了!
高全胜面容不惧,他向来是皇帝的走狗,不需要看这后宫里任何人的脸色。你得宠我给你好脸色,不得宠……那也怪不得杂家!
“惠妃娘娘,多有打扰,奴才奉皇上的命儿搜宫来着。来人啊,这宫殿里里外外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搜一遍。”
惠妃拍案而怒:“本宫看你们谁敢?!”
“娘娘还是不要为难杂家一个奴才了,奴才也是给皇上当得差事。”
高全胜面上无波无澜,可是这话却格外盛气凌人。“来人啊,搜!”
立马有人把这宫里上上下下的人都赶到了一块看起来,翻箱倒柜不错过一寸地的把整个宫殿搜查了一遍,惠妃惊恐非常,可是佯作镇定。
回来的人一个个回禀:“公公,没有搜到。”高全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惠妃的心微微沉淀了。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刘安全,刘副总管悄然在高全胜耳边耳语一句:“公公,这些下人的身上还没有搜了。”
果真!
惠妃一看高全胜下令搜身,顿时面色大变。
那被搜出药包的小太监惊恐非常跪地求饶:“娘娘救救奴才!娘娘!!”
可是立马就被人给捂住了嘴巴拖了下去。
惠妃脑袋一阵晕眩。
“把所有人看押起来一一拷问!”高全胜下了命令。转身就要走了,结果惠妃哭喊一声:“本宫要见皇上!”她到了现在还不知道下药的事情为什么会被皇上知道!皇上怎么知道夏粽会给七皇子下/毒?
高全胜冷冷笑道:“娘娘还是好好在宫里歇着,等皇上的旨意吧!不过~这旨意恐怕有得娘娘等了,毕竟皇上中的/毒这般狠历,不是一日两日能够调理好的。”
高全胜说完离去!
惠妃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久久不能回神,不是……七皇子中/毒吗?怎么会变成皇上?
一个猜测在惠妃脑子里形成,她缓缓瞪大了眼睛,恨毒了一般咬牙切齿说道:“夏!粽!!”
作者有话要说: 夏粽:嗯?谁叫我?
☆、暗流汹涌
玉贵妃摸着自己的肚子,她如今怀孕尚浅,还不显肚子。皇帝自身中了这毒,再不可能还在这里守着玉贵妃。下头的人吩咐了御驾,匆匆忙忙的抬着皇帝,回皇帝自己的寝宫去了。他身上的毒还需要进一步查看,由太医开出具体的方子来调理。
玉贵妃的宫里,转瞬间就清净了下来,她嘴角弯弯,看着送子观音图原本挂着的地方,此时空空荡荡。那画轴里的粉末那么一点,还藏在画轴里,皇帝就算吸到挥发在空气里的一点点,那也是全然不碍事的。只是……皇帝每日不管在不在她宫殿里歇息夜宿,总是会过来看看自己。
她给皇帝倒的每一杯茶水里面都有这让人虚弱的药。
惠妃啊惠妃……这一次,我且看看你还能不能死里逃生了。
本来谋害宫妃皇嗣就是重罪!削去品阶打入冷宫了此残生是躲不开的,可是玉贵妃怎么会这么白白便宜惠妃,这五年里受尽她的折磨,不一寸寸一分分讨回来,岂不太过仁慈?
皇帝的命令迟迟没有下来,惠妃被囚禁在自己的宫殿里,其余供应一律没有,只有一份和最下等奴才一般无二的饭菜送上来。菜叶子毫无油水煮得稀烂,饭粒饱满开花,是用水泡过之后煮的饭,饭煮出来多出一倍却半点香味也无丝毫不饱肚子。
惠妃从前养过的猫吃得都是山珍海味,何谈让她吃这些东西……
眼睛里满满的都是血腥,心慌乱不已!却因着这宫殿里只有自己一人,冷清恐惧,不知道后路该如何走……
她自然是不可能跑到皇帝跟前对他说,这一切都是夏粽和萤琅这两个贱人背着她勾结在一起,对自己栽赃陷害!她的毒是用来谋杀七皇子的!是给自己的儿子扫除障碍的……根本没想过要来毒/害皇帝你啊!
这些话她能说吗?
当然不能!
大皇子尚且因为秋狩一事满头愁绪,心中对各方人脉都有所猜忌,不知道是谁刺杀的皇帝……欲意为何!结果突然从宫里传出来皇帝中/毒,下手者是自己母妃的事情,大皇子一瞬间如遭雷击。
当下大皇子立马派人联系禹家外祖父一同进宫,去皇帝面前求情。
这件事情必然是糟了有心人的算计。
上次刺杀不成功,不仅母妃对七皇子心有怨怼,他也是恨不能将七皇子宰掉!所以他母妃要毒/杀七皇子的事情他是知道的。
但是万万没想到七皇子没有除掉,反而牵扯到了皇帝身上。
大皇子在宫门口和禹家老大人遇见,大皇子上去就是行礼:“外祖父。”
禹阁老目光深沉一脸精明的样子,此刻面上也满是愁苦,看着一表人才的大皇子,说道:“走吧。”
二人联袂而行。
“此事事有蹊跷!如果皇上那里行不通了,你要早做准备。”
大皇子听到这句话,心下一阵比一阵沉重。走了七八步了,才说了一句:“孙儿知道。”
事到如今退一步是万万不能了。
即便前面是悬崖峭壁也要照闯不误!如果后退那就是烈火地狱死无全尸的下场。
大皇子和禹阁老一同来到皇帝的休息的清源殿,大皇子面色焦急的走上前,就给看着门的刘安全递上去一叠银票,道:“还望公公行个方便,通传一声。”
刘安全不收这银票,为难道:“皇上有旨,任何人不得踏进清源殿,殿下,您还是回去候着吧。皇上这会儿……心情可是不大好。”心情要是能好就怪了!本来位高权重执掌天下,要的就是活得长长久久才能享受这人间滔天富贵!结果太医一诊脉就说你五脏六腑都有衰竭的现象!
大皇子见刘安全推脱,也是毫无办法。
走到禹阁老的身边,皱着眉毛:“外祖父,如今如何是好?”
禹阁老重重叹出一口气,道:“跪下!”
大皇子心下只道,如今之计只能如此,总有一日,定要登顶天下牧守万民成为这人间至尊!
随即同禹阁老跪下。
夏粽在房间里抄写着佛经,他的字迹非常圆润,唐皓走进来的时候满面荣光,开口就道:“大皇子和禹阁老现下都在清源殿外跪着了。”
夏粽并没有停笔,唐皓看着夏粽提笔悬腕,一缕青丝垂在白嫩的脖颈上,煞是迷人。
唐皓说道:“我手底下的那些幕僚都说此次若是大皇子再行‘造反’的事情,我只要提前带兵守护,到时候绞杀得他丢盔弃甲,便又是大大的记了一功!”
夏粽听了,微微蹙眉,抬起头来,看着唐皓道:“这样不妥。”
唐皓脸上的笑容微微僵硬。“如何不妥?”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王爷不要太操之过急了。”
“你是说还有人在我们后头看戏?太子!?”
夏粽将吹干墨迹的纸放到一边,把笔挂好了,“若是王爷同大皇子相争,渔翁就是太子,要是太子同大皇子相争,渔翁就是王爷。奴才不过是提议一两句,听不听全在王爷。”
唐皓看着夏粽。
从他第一眼看到夏粽的那一刻起,夏粽不显山不露水,却胸有丘壑步步筹谋。
这一次……他和夏粽的目光对上,他依然是愿意信夏粽的。也许在布阵练兵行军打仗上他不及他手底下的那些幕僚谋士,但是!在揣摩人心上他手底下的人并无一人可比。
夏粽见唐皓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避开了目光。说道:“这份烫手的功劳还是交给太子好了。”
寻常的人走一步看一步已经是很了不起了,但是总有一些佼佼者,能够走一步看三步。唐皓微微有些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可是转念一想他就念头通达了:“为何这般肯定大皇子为造反?”
夏粽笑了笑:“成事在天谋事在人,便是他不造反,也多的是法子让他走上这条路。”
唐皓心底微寒,看着夏粽,些许勉强的笑了笑。“那我下去安排,你不要过于操劳。”
夏粽嗯了一声。
看唐皓离开的背影,夏粽眼眸深沉了一会儿,嘴角弯了弯,有些自嘲,这人了,分明知道自己是怎样的不择手段心狠手辣,可是相去太远总是把对方美化得如天上月光,等凑到了一起,却发现自己到底对对方的毒辣怀有芥蒂。唐皓啊唐皓,我夏粽半点不奢求你对我有何恩爱的想法,也不在乎你是不是嫌弃我的毒辣,我这般活下来,只是想活的更好罢了。夏粽低下头拿起尚未干的笔,继续去抄写自己的佛经。
皇后在世时太子东宫如同铁桶少有人能够安排奸细进去,就算有几个走运的,也是万万走不到太子内部去的,太子那些荒谬的把柄,自然也无从让人知晓。
中间或有一段时间在皇后在世的时候,东宫的布防稍有差池,但是后边辛家嫡次女,太子的姨娘坐上皇后之位,东宫再次稳固。旁的人很难插人手过去。
唐皓也是机缘巧合。
手底下的将士缺胳膊断腿恶疾缠身的很多,一流水的全往晋安城里最有名的民间医所太平医所去了。他身为将领自然是去看过几回的,可巧着遇见了太子妃。
旁人不知道太子妃长得什么模样,可是唐皓是皇室之人,自然是看到过的。只不过太子妃蒙着面纱,唐皓认出这人,还是因为太子妃身边的婢女润珠。
太子妃当下看到太平医所里这么多的伤患,立时就走了。唐皓长了个心眼,私底下寻了给太子妃就诊的大夫,这女大夫言说这夫人每次来都是要□□的药膏,以及涂抹身上的伤药。
这女大夫在晋安城颇有名气,好多红楼妓院里的姑娘都在她手里看病买药,有钱的自然是买上等的膏药,没钱的,却也有药效稍微差点的药膏使用……
这样一来唐皓心里有数,原先只听说过一些私底下传闻太子暴虐,而且在人伦上很是不堪。但是道听途说和眼见为实到底有所区别。唐皓长得一表人才,在外人面前清隽冷傲不近人情,仿若修罗。可是在皇宫里的接风宴上,出去醒酒的时候却见灯下美人面有哀思,走过去化作一副温柔脸孔。
长年累月被太子欺辱不堪 ,突然遇着了这样一个愿为她绕指柔肠的男人,太子妃满心爱慕起了唐皓。
由此,唐皓在太子东宫顺利安排下了人手,这手里也掌握了许多证据。只是这些证据尚且不到用的时候,但是安排的人手自然是可以对着太子吹吹风的。
太子在书房里一改荒淫时的不正经,此时此刻在书房里听手底下的幕僚谋士吵成一团。
“惠妃谋害皇上,被禁足,圣旨还没有下来,究竟事情定下结果没有还未可知,贸贸然上旨处理这件事,恐怕不妥。”
“这件事情明眼上已经不可收拾,如果我们再犹犹豫豫不添点柴火,恐怕事情有变!”
“不妥!还是要细细思量再做决定!”
“事到如今还畏畏缩缩成何大事?”
……
底下人吵作一团!太子揉揉太阳穴,底下的人见了一时间噤声不言。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平日里不怎么发言的一个幕僚,封俊宁走上前,说了一句:“微臣微有耳闻,大皇子近日……有去军机营,调派过□□大刀……”
仅这一句话!
太子眼神一亮!
“近日务必联合众位大臣,联名上书,将此事拍板钉钉!刘平,你且下去安排人手,不到打草惊蛇。”
原本唐烨身边的人,刘卿卿,承安县主的哥哥刘平此时已经成了太子手底下颇为器重的幕僚了。
若是左睿青未曾死去,依附任何一位皇子,只要这皇子登基,他将来必是登阁入相的人。
甚是可惜!
作者有话要说: 看许多宝贝觉得夏粽这日子过得心思太重很是难过,可是我要说的是……到后边还有更难过的,哈哈哈!请叫我后妈,谢谢。
☆、所谓灵犀
皇帝虽然五脏六腑显示衰竭之像,但是其实并没有中/毒过深,太医调养了三日之后,皇帝就去上朝了。端坐在龙椅上,向下看着这满朝文武,他面容肃穆,底下的大臣纷然不敢呼吸过重。
高全胜往前一步,喧:“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满朝文武大臣一时间安静如鸡,大皇子心下欲动,身形正要越众而出。可是就在这时,皇帝歪了歪身体,目光里一片威严,他说道:“既然众位爱卿并无大事,朕这里有一事要告诸天下!惠妃无德,残害后宫皇妃皇嗣,罪不可赦,处凌迟!”
这话中语气竟然是恨毒了惠妃。
周遭大臣一个个仿佛木鸡,并无一人愿意上前做这出头之鸟。大皇子身形一晃,跌出臣子队伍,狼狈跪在地上,哀戚道:“父皇明察!此事定当与母妃无关,必然有奸人陷害啊!父皇!”
大皇子在清源殿前跪了三日,都不得皇帝召见,可见失了圣心。
禹阁老上前几步,也跪下来:“望皇上明察。”
同禹阁老一众派系的文武大臣纷然下跪。这一下朝堂上站着的却是没有多少人了,太子和唐皓看到这一幕,察觉到皇帝眼中那深深的忌惮。
其余派系不管如何,此刻都不能太显眼。一时间满朝文武都跪了下来。大殿里安静的落针可闻。
“朕意已决无需多言。”
皇帝扔下一句话,大皇子悲泣呼道:“父皇!母妃伺候您几十年,就算这件事是母妃所为,也不该处凌迟之刑啊!”
后宫妃子犯错,最严重的也不过是打入冷宫御赐三尺白绫一杯毒酒。可是凌迟,那是千刀万剐之刑,何其残忍?
皇帝看着大皇子,看着禹阁老!想着大皇子英勇无匹!想着禹阁老在朝堂上权势滔天,眼睛里是一片冰寒。
“此事到此为止。众位爱卿可还有事情要说?朕乏了。”
竟然是圣意独断再无转圜之地。
然则,皇帝刚从御座上站起来,高全胜靠近着皇帝的一刹那,大皇子忽然站起来,恶声道:“父皇当真要如此不近人情?丝毫不顾念母妃多年伺候父皇的情分?”
皇帝大怒!
刚要出声,大皇子猛地冷笑:“如此看来,父皇不过是一介昏君暴君而已!”大皇子话音一落,朝皇帝甩出一把暗器,高全胜舍身救护,这把暗器直接插/进了高全胜的喉咙,高全胜从御阶上流着血翻滚下来。
整个朝堂陡然一片惊慌,所有人大喊护驾!
可是传来的声音却是一片喊杀之声,外头的御林军还没有来得及进入大殿,就被闯进来的大军格杀。
“孽障!你敢造反!!”皇帝惊怒交加大喝一声目眦尽裂!大皇子冷声发笑:“昏君无德早该让位了!”大皇子一步一步上前,走上御阶。
皇帝后退慌乱奔逃。
保护皇帝退走的侍卫被大皇子格杀当场。
太子游移不定。
如果大皇子此刻杀了皇帝,他再杀了大皇子,那么他登基的话就是名正言顺!而且此刻杀大皇子,很容易误杀皇帝……到时候难免留有污点。
然而……
太子对唐皓也是心有顾忌……他眼神望向了唐皓所在的地方,他以一人之力格挡在大殿之前,血腥密布如暗夜修罗。
大皇子追上皇帝,正要挟天子以令诸侯让皇帝传位于自己,他可以不杀皇帝,但是必将他囚禁起来,做太上皇!
皇帝怒火中烧却又惶恐不安,大皇子一只手猛地抓住了皇帝的肩膀:“父皇!论英武,您不及儿臣,论文韬,您不及儿臣,论御下,您也不及儿臣,论排兵布阵阴谋阳谋您也不及儿臣!合该儿臣才最适合做这一国之君。父皇何必固执?就连大周太后也分外看不起父皇您了!您何必霸占着这皇位了?不如做个富贵闲人当太上皇?”
“就算朕死了也轮不到你个孽障来当皇帝!”
“哦?您说太子就够资格吗?那您可知道太子表面温和贵重,私下常常夜夜笙歌,男女不忌,侍卫太监妃子宫女歌姬戏子,在大殿里铺了绒厚毯子,荒淫无道?”
“一派胡言!”皇帝骂道!
太子原本心有犹豫,此刻却再也等不得了,要是大皇子再说些什么东西出来,他该如何自处?眼下陡然将暗袖里的袖箭对准了大皇子。要是误杀了皇帝,那他也认了,一将功成万骨枯,等他当了皇帝还有谁敢拿这件事攻讦于他?
大皇子面带冷笑:“父皇不信,一开始儿臣也不信了!可是儿臣派去的探子亲眼所见又岂能有假呢?其余弟弟皆未长成,太子荒谬,七弟只有匹夫之勇,父皇,我才是储君的最好人选,才是这成元最好的帝位继承人……”
“您还有一点点时间,等到儿臣的大军闯进来的话……您就只能去地下当太上皇了。”
话落。
皇帝面色已经惊恐泛白:“孽障你敢……”
“事到如今父皇还觉得儿臣有什么不敢的呢?”
皇帝还不想死,没有人想死,死了就一切都不存在了。面对这样的强势,他闭了眼睛,将要屈服!
可是下一刻!
猛地听到大皇子一声闷哼,猛地睁眼,看到刚才还咄咄逼人的大皇子手臂上扎着一根针,其余的针都被扫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