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节操勿捡(22)
作者有话要说:入V第一更~
富国的东西乃们猜猜是啥!啊哈哈,这就是重生的好处!可以预知未来的走向嘛
30誓言
1848年1月,暴露在旧金山地表的黄金被发现,1849年,大洋彼岸的加利福利亚掀起了一股世界性的淘金热。
1967年,阿拉伯与以色列之间的战争爆发,随后的几次中东战争,便是为了抢夺珍贵的水资源。
而在两千多年前的中国,最为重要的东西即不是稀有矿石,或许水资源。
在那个时代,决定一个国家命运的东西有两样,一是土地,二是人口。
土地决定了可耕种的面积和粮食的产量,而人口则直接决定了一个国家的军事实力。
但就是在那个时代,李斯却提出了一个让贫弱的韩国,即不依靠土地,也不增加人口而强大起来的方案。
他们所要依靠的东西只有一样——
韩国境内丰富的铁矿。
春秋战国时期,由于冶铁技术的不成熟,士兵打仗,农民耕地,包括作为交通工具的马车,基本都是使用青铜铸造,只有少数的地区开始使用铁制的农具。
虽然韩国的冶铁技术较其他国家来说还算发达,更有“天下之强弓劲弩,皆从韩出”的美誉,但铁器却并没有在全国范围内完全推广。
一直到了秦朝,随着冶铁技术的成熟,铁器才在全国范围内被推广,从而掀起了一场有关生产力的革命。
经历了那个时代的李斯,自然非常清楚,对于一个国家而言,铁矿到底是有多么的重要。
用人为的手段大量开采,在韩国境内大大推广铁制农具和兵器,韩国的粮食产量和兵力,都将会有一个质的飞跃。
这就是李斯在韩国所提出的第一策,富国之策。
“富国之后,便可强兵,秦国的步兵和铁骑强大,而韩国依靠丰富的铁矿,可发展远战弩兵,辅以铁甲骑兵。”
听着李斯这样侃侃而谈,张平却陷入了沉默之中,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变法不可能不触及到那些宗室贵族的利益,只可能存在多少的问题。
在这个问题上,李斯避而不谈,反而让张平的心里更加不安。
他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自己眼前的人,真的是准备效仿起申不害,非要将韩国变个天翻地覆,最后落得个身死的下场才肯罢休。
张平突然有些后悔,他有些后悔自己在一开始的时候选择了李斯,这就意味着,现在还有未来,他的命运,韩国的命运,就被紧紧的攥在了李斯的手中。但除了后悔,张平的心里更多的却是期待,他期待着,变法之后的韩国,会焕发出怎么样的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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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平猜的一点都没错,李斯刚刚所说的两点,仅仅只是变法内容中的一小部分。
在与张平的交谈结束之后,李斯便立即回到家中,用了整整一天的时间,制定出了一套关于韩国变法的方略,名曰:《变韩六法》。
当竹简上的最后一个字写完,足足有一天一夜没有休息的李斯也已经到达了极限,他将手中的毛笔往书案上一扔,倒头便睡着了,这一觉睡得,真是比喝了几大坛兰陵酒后睡得还要死。
再次醒来的时候,李斯却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房间中的塌上,自己到底是怎么从书案前到了榻上,李斯却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揉了揉生疼生疼的脑袋,李斯这才隐约想起,自己睡着之后,似乎有人唤自己的名字,难道……会是这府中的仆从吗?
迷迷糊糊的穿好衣衫鞋袜,李斯打着哈切从内室中走出,睡了那么久,李斯的肚子也有些饿了,看到一个从门外走进来的身影,李斯便直接招呼道:
“拿些吃的来。”
那个身影微微一顿,随即,熟悉的声音伴着轻笑传进李斯耳中。
“原来,师弟是饿了吗?”
李斯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
不知什么时候,韩非已经来到他原先的府邸之中。
“君上……”
一边这样说着,李斯想要行礼,而韩非却已经快步走到他的面前,将已经微微弯□体的李斯扶起。
“师弟不必拘礼,如果没有师弟,我也做不了这韩王,私下里你我还是师兄弟相称吧。”
李斯微微犹豫,抬眼看向眼前的韩非。
韩非虽然已是韩王,却丝毫没有身为王的架子,再加上李斯与韩非朝夕相处三年,突然要将自己的师兄当做君主来侍奉,李斯还真有些不习惯,既然韩非都已经这样说了,李斯也不再拘礼,对着面前的人,李斯拱手重新喊道:
“师兄。”
韩非满意的笑了笑,又从袖中拿出了一卷竹简。
“这《变韩六法》我已经大致看过,有些地方还需要与师弟具体探讨一番,不知师弟可否赏光,随我回宫一起用膳,我们边吃边说。”
一看自己所写的竹简在韩非手中,李斯突然意识到,将自己从案前搬到榻上的应该就是韩非,想到这里,李斯不由有些脸红,连忙应承了下来。
驷马王车一路从李斯的府邸赶回王宫中,达到韩非寝殿之时,天色已经开始变暗。
吩咐郑伯点上几根蜡烛,端上些酒菜,李斯和韩非便开始讨论起这《变韩六法》。
这六法中的第一第二法,便是之前李斯对张平所说的两法,一:开铁矿,推广铁器。
二:发展弩兵和铁甲骑兵,嘉奖军功。
而其他的四法则是:
三:废井田,开阡陌。
四:削宗室封地,重新规划土地。
五:明法令,赏功罚罪。
六:严禁结党营私。
想当年,秦孝公接见卫鞅之时,就卫鞅提出的《治秦九论》,二人长谈了三天三夜,而到了韩非和李斯这里,这整整三天三夜被却被生生缩短成了一个晚上。
其中的原因,并非是因为韩非不重视这《变秦六法》,而是韩非太过于了解李斯和他所提出的这些方案。
就这六条,不用李斯多加解释,韩非就已经明白了其中的意思,李斯所说的,就是韩非想要说的,没有人能比李斯更了解韩非的心思,也没有人能比韩非更懂李斯。
甚至有的时候,二人不用说话,只需要一个眼神,便已经心领神会。
不知不觉中,房间中的蜡烛已经燃尽,天已破晓。
而李斯,也已经说到了这第六条。
此刻的韩非和李斯,早已不是端坐在案上,而是歪歪扭扭的斜躺在塌上,一旁酒杯散乱,二人衣衫凌乱,李斯说到激动之处,更是面色一片潮红,看着眼前嫣红的脸庞,韩非突然有一种冲动,他想现在就告诉李斯,自己对他的爱慕之情。
韩非的手已经悄悄握上了李斯的手,几欲开口之时,却听见了李斯已经有些沙哑的声音:
“第六条,严禁结党营私,这是根据韩国的具体情况制定出来的。”
韩非蓦然惊醒,突然放开了李斯的手。
“师兄,怎么了?”李斯困惑的问道。
韩非微微摆手:“无事,师弟继续说下去。”
李斯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韩非一眼,又继续说道:
“自昭侯之后,术治在韩国流行了起来,国君和官员沉迷于玩弄权术,在其职不谋其事。这第六条,就是为了扼杀这正玩弄权术的不正之风。”
而一旁的韩非,却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
刚刚,他差点毁了韩国。
变法的方略才被制定下来,他便向师弟表明心迹,如果师弟接受自己,自然皆大欢喜,要是师弟拒绝……
或许,这变法大计和韩国,就会毁在他的手中。
房间中沉寂了良久,又听李斯说道:
“师兄应该明白,变法之士,难以善终,斯只求师兄能全心信我,你我永不相负。”
“师弟尽管放心,终韩非一生,永不负君!”
双手紧紧的交握,二人的双眼已经湿润。
一生得一知己,便已经是十足的难得,而眼前的这人,即使知己,又是贤臣,更是自己心心念念爱慕的对象,这让韩非怎么能不激动。
而李斯也已经起身,为自己和韩非各斟满一爵酒。
“师兄!来!以此酒为证!”
韩非接爵,一饮而尽。
“终韩非一生,绝不负君”,这是韩非对李斯的誓言,但这个誓言的前提却是:
李斯也绝对不能背叛韩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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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计中,有一计名曰:瞒天过海。
而现在,李斯和韩非,用的恰好也正是这计。
同样是变法,秦国可以轰轰烈烈,但韩国却必须悄无声息,一切都是因为,韩国和秦国不同,当年商君的变法能够比较顺利的实施,也是因为秦国君权较其他六国集中,变法的阻力较小,而在韩国,宗室权贵根深蒂固,关系更是错综复杂,再加上之前申不害变法的惨败,更是让朝野上下谈变法而色变。
所以,在朝会之上,就连任李斯为丞相的诏令,韩非也只是一言带过,并未多说。
一开始的惊疑和不安后,很快,众臣们发现,这位新任的丞相除了每天上朝,一个像样的国策都没有提出。
于是,旧势利开始放松警惕。
第一批法令的颁布后,韩国境内的所以铁矿全部收归国有,其中最大的便是宜阳矿山。
春种结束之后,国府又招了二万民工开采铁矿,对此,虽然有些宗室贵族觉得有些奇怪,但应没有直接触动到他们的利益,最终也没有引起他们的重视。
就这样,大家相安无事的度过了炎热的夏天,就在秋收快要结束之时,韩国各封地突然收到了来自新郑的朝书,邀请宗室贵族们入朝商议国事。
对于新王的召见,就算宗室们是一肚子狐疑,但陆陆续续的也总算是赶到新郑了。
到了新郑之后,这些宗室领主们都被安排在新郑城中一处大宅中,一连大半个月,都没有人来过问,一些没耐性的领主想要回去,门口的禁军却横戟一拦。
问其原因,禁军冷漠的回答:
“君上有令,没有君上的允许,谁也不能离开。”
看着门外里三圈外三圈的执戟禁军,这时,领主们才突然意识到,他们这是被软禁了。
就这样,每天好酒好菜供着,但却不能走出这宅子半步,转眼间,一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了,那天清晨,一直紧闭的大宅木门终于被打开了。
从门外快步走来的,是一位黑衣青年,眼尖的人已经认出,那似乎是几个月前刚刚被才被任命为丞相的李斯。
李斯刚刚走进房中,便有人高声问道:
“丞相大人,君上召我等前来,却将我等软禁在此处,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