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公子断个袖(15)
笑完她又沉默了,神色的变的温柔起来,她面向窗户,微侧着脸看沉默的站着的江落青,眼波流转道“你可知我为何给你下蛊?”
原来是蛊吗?
江落青摇了下头,道“不知,我自认未曾做过让你下蛊害我的事。”
“未曾做过?”斐烟戚看着他,忽然不笑了,猛的朝着他走了一步,道“怎么会未曾做过呢?”
江落青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眉头快速皱了一下。
这一步,一皱就让斐烟戚看见了,她皱着眉像是极为不理解一样道“你怕我?”她陈述般的道“你又躲我了。”
江落青见她越说越离谱,便道“你此次来所谓何事?”
斐烟戚后退了一步,她看着江落青,向来凌厉果断的眼神竟然是有些怨恨的,她低垂着眼睛道“这次来,本是为了了却一个我一个执念的。”
她抬起头,目光不躲不闪的看着江落青,“不过现在我又觉得可能早了。”
她慢慢往门那里走,与江落青擦肩而过,“我还有半个月,四月中旬我便走,到那时,我再跟你说罢。”
她临走,又看了眼江落青的背影,他一直没回过身,就这么听着开门的声音,和关门的声音。
江落青听到关门的声音时才回过身,他被斐烟戚那个怨恨的眼神定住了,那里面的怨气像是能冲破眼睛来攻击他一样,让他说不出的难受,同时又让他感到心寒。
他自觉已经对斐烟戚这个小师妹够好了,但为何到最后却落得个这下场,被下蛊,蛊没成功她非但没有愧疚,反而在怨恨于他。
江落青抬手揉了揉额角,缓和了一下情绪,这才往吃饭的屋子里去。
去的时候斐济已经坐在那里等着他了,江落青上前两步不好意思的道“让你久等了。”
“没事。”斐济抬了抬手,几个丫鬟就把菜端上来了。
江落青惊讶的看着大多浓油赤酱的菜色,斐济喜欢的是清淡的菜色,但这一桌子菜里面却只有三四道清淡的。
他看了眼斐济,笑着打趣道“不知师兄你何时变了口味?”
斐济喝了口茶,淡笑道“未曾变过。”他看着江落青疑惑的神色,大大方方的解释道“你初次来这里,毕竟这里也有斐家分家,我怎么说都得尽尽地主之谊吧?你不是喜欢吃这个粉吗?我便让人把厨子带来了。”
他把茶杯放下,拿起筷子道“不过之前你的病一直未曾好,这几天好一些了,我这才让人做出来给你尝尝。”
“斐师兄果真识人心。”江落青跟着拿起筷子,感叹了一句“万般贴和心意。”之后就开始吃了。
江落青吃的认真,斐济礼仪周到,饭桌上便没了说话声。
等吃完东西,江落青和斐济小酌了两杯,就回了自己的屋子休息。
一觉到天明,第二天他一早就爬起来,穿好柜子里的短打,头发在背后一绑,就跑去打拳了。
拳拳带风,这好不容易回复一点的内力,让他三下五除二便挥霍了精光,不过即使这样,江落青还是什么舒心的。
毕竟内力可以回来了,不用再担心了。
他打完拳,旁边低眉顺眼的侍者就递了布巾上来,恭顺的在旁边道“屋里已经备好热水了,请公子移步。”
江落青点点头,大步朝屋里走去,只见屋子里的屏风被拉出来了,浴桶就放在书桌前面,屋子里的窗户已经关上了。
他舒舒服服的洗了个热水澡,到饭厅的时候斐济依然已经在那儿等着了。
正文 第十五章麻烦的银刀设定
第十五章麻烦的银刀设定
江落青换了一身长袍,笑道“这儿的奴才好生机灵。”
斐济没说那都是他吩咐的,只道“要不送你几个?”
“我还真有这意思。”江落青佯做沉思状的道“我挑几个到时回京带上。”
他说完自己就先笑了,只摆摆手道“罢了罢了,还是不夺人所好了。”
斐济失笑道“你就是夺了也没什么打不了了的。”他抬抬下巴道“早饭都要凉了,快些吃吧。”
江落青用完早饭就不知道该去干什么了,他现在的内力是得等自己慢慢恢复,直到恢复到巅峰时期之后,这内力才能由打坐恢复,现在打坐根本没有任何用。
斐济像是看透了他的迷茫,提议道“不若我带你去市集逛逛?”
江落青摇头道“不了,这儿离城中的距离十分远,一来一去倒是浪费时间了。”
“那便把马骑上,我带你去个近些的地方看看?”斐济道。
“这倒不错。”江落青眼睛一亮,“若是有宽敞的地方,你我二人还可赛赛马!”
侍者牵来两匹马,一红一黑,江落青翻身上了黑马,走了两步,转头对刚坐稳的斐济道“往哪边?”
斐济哼笑一声,双腿一夹马腹,率先跑了出去。江落青兴致盎然的跟在他后面,两人刚开始还有所收敛,后来跑到一处十分宽阔的平地那里。
平地中间有一处清澈的潭水,周围是散放着的一两只羊正在喝水,画一样静谧的空间被策马狂奔的两人撞破,羊受了惊吓,扯着嗓子歇斯底里的嚎叫着就跑了。
江落青一冲进平地,就下意识的勒了下缰绳,让马慢慢的减缓了步伐。他刚慢下来,就听到了羊的叫声,好奇的看过去就被它逃命一样的狂奔逗笑了。
斐济见身后跟着的人不见了,就回头去找,驾着马走过去,就看到昨日还有气无力,脸色黯淡的人正盯着一只狂奔的羊不停的笑。
斐济脸上带了笑,他道:“一只羊而已,有什么好笑的?”
“就是觉得好玩。”江落青笑吟吟的看着远处模糊倒影着天空的潭水道:“山上尽是大白鹤,若是不下山,一年到头都见不着几只活的牛羊。”
“也对。”斐济摸了摸马头,对江落青淡笑道:“再翻过一座山头,那里有两三个村庄合力弄出来的小市集,方便了一些腿脚不便去城中的人。”
他驾马往前走了两下,回头看江落青,“去看看?”
江落青挑了挑眉,率先冲了出去,他道:“那便比比此次谁先到吧!”
江落青一马当先,在跑错一次路被斐济揪回来之后,两人这才到了斐济口中的地方。
现下是四月的天,天气已经热了不少,摊子零散的摆在大树底下,看摊的什么人都有。有妇人,有小孩,还有老人。
摊子上也是五花八门,有活的野鸡,有漂亮的石头,有自家弄出来的豆腐,粗盐,手工粗糙的布匹。
江落青与斐济穿的一身不凡,也没人敢招惹他们。
江落青走到一个小摊之前,那看摊子的是一个小孩子,睁着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看着他。
江落青在小孩的摊面前随意扫了一眼,就被一个东西吸引了视线。
他拿起摊子上一个木牌,看着小孩的眼睛道:“这个东西是什么?”
斐济跟着看过去,只见他手上拿着一个打磨的光滑圆润的木块,仔细看的话就能看到上面有一条条细细的缝隙。
小孩抿了抿嘴,有些生涩的用京话道:“这是两块能拼在一起的木头。”他说惯了乡言,说起普通话来总带着一股子他们这儿的味道,还说错了一个字。
小孩干瘦的脸上浮起一抹几乎看不出的红晕,为自己在这两位贵人面前说错话羞的。
江落青倒是没注意到小孩红了脸,他把手里的木块摆弄了一块,忽的捏住木块中间左右转了几次,只听“咔哒”一声,那木块分开里面掉出小半个巴掌大的铁片。
“不错。”江落青抬眼看着站在那里的小孩,笑道:“你这个东西如何卖?”
黑瘦的小孩看着他脸上的笑一愣,脸红的越发厉害了,他低声结结巴巴的道:“这,这是我,随便做的,不是换东西用的,你,你如果要的话,就拿去吧!不收钱!”
最后不收钱这三个字他倒是念的十分利索,江落青挑了挑眉,还不待他说话,旁边便窜出一个妇人用力拍了那小孩一下,然后对他谄笑道:“公子莫要听这小娃胡说,这东西可是他爹费尽心思才做出来的!为了这个东西都累的病了,这不,病了才让这孩子出来看摊,结果这小孩愣是把这东西说的一文不值!”
江落青不接这妇人的话,只看着旁边缩着肩膀的小孩,那小孩脸上满是害怕和惊疑不定。
江落青思索片刻,便绕过那妇人,朝着小孩道:“她可是你家中长辈?”
小孩看了一眼旁边站着有些慌乱的妇人,迟疑了一下道:“不是。”
那妇人跟小孩他父亲关系不错,时常从他家里拿些不甚贵重的东西。
这次在旁边摆摊,看这边有了大买卖就赶紧跑来,寻摸着把生意做下来,事后怎么着也能分她一半钱。
只不曾想这孩子脑袋不灵光,净帮着外人,她也理这孩子了,只对那手里拿着东西的公子哥儿道:“我虽不是他家长辈,但也是邻居,跟他父亲向来交好,该管的也得管着,不能让他这么糟蹋自家东西的。”
她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也不知该说什么,便做出一副被伤了心的模样,长叹了一口气。
江落青皱了皱眉,斐济就在旁边道:“这位夫人说的不错,既然是邻里邻居长辈,看护着些自然没什么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