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今天要造反(8)
男人用别扭的草原话说:“你在做什么?”
小姑娘问:“你又在做什么呢?”
男人说:“我要回中原。”
小姑娘说:“可是,你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呀。”
男人说:“我要去找一个人,我记得他的样子。他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他的唇像花瓣一样迷人,他的皮肤比天上的云还要洁白美丽。他会吹笛子,每当他吹笛子的时候,附近的鸟儿都会乖乖站在树枝上,谁都舍不得打扰那么美的笛声。”
小姑娘歪着头叹口气:“可他是谁呢?”
男人失落地说:“我不记得了。”
小姑娘说:“我听说,中原很大,比草原还要大。那里的房屋街道密密麻麻,人们走在路上都被挤得东倒西歪。这么多的人,你要去哪儿找呢?”
男人低下头,痛苦地捂住额头,眼中有茫然的泪水滑落。
小姑娘忙说:“我帮你,我帮你找草原上最好的画师,画出你梦中那个人的样子。每年春天都会有中原的商人来草原做生意,我们把画拿给他们看,让他们帮忙找好不好?”
男人苦笑:“乌依朵,谢谢你。”
他知道那不是梦,梦里的人不会那么美丽,那么温暖。柔软的躯体依偎在他怀里,他粗糙的手掌甚至记得那截腰肢的美好触感。
那一定是他生命中,很重要很重要的一个人。
重要到哪怕他忘了自己是谁,也要死死记住那个人的样子。
贵公子从噩梦中惊醒,哭着坐起来,一口鲜血喷在掌心里。
他抽噎着止住哭声,摸索着抱起身边熟睡的孩子,紧紧抱在了怀里,像是抱着他此生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贵公子低喃:“宝贝,爹亲做噩梦了,你哄哄爹亲好不好?”
小孩子被他吵醒了,不哭不闹地眨巴着大眼睛,伸出肉嘟嘟的小爪子去擦他脸上的泪痕。
贵公子捂着嘴,不想让自己的血溅到孩子身上。
他的身体越来越差了,总是吐血。明明心里只剩一片冰冷的死寂,却忍不住地想要哭。
哭什么呢?
他边哭边质问自己:你在哭什么呢?
那个一看到你哭就心疼急得连蹦带跳的大王八,不在了。
他一个人开始学着忧愁一日三餐,用看不到尽头的屈辱,换取自己和孩子的生机。
可这样屈辱的苟且偷生,也快要保不住了。
随着孩子渐渐长大,他的奶水也越来越少了。
曾经让他羞愤欲死的奶水,却成了他害怕失去的保命符。
夜深人静的时候,贵公子自己偷偷挤奶,挤不出来就急得哭,越哭越少。
青楼的老板对他说:“我这里不养闲人。你有两条路可以走,要么再怀一个继续产奶,要么就和其他人一样去接客。”
贵公子把泪水咽回肚子里,颤声说:“让我再想想。”
他只想了半个时辰,青楼的老板就再次走进了他房里,语气复杂地说:“走吧,延州药铺的大佬要给你赎身。”
贵公子没权力说不愿意,只是绝望地说:“我的孩子……”
老板说:“大佬让你抱着孩子一起去他府上住。”
贵公子坐着一辆软绵绵的马车,被人搀扶着走过长长的院子。
引路的婆子漫不经心地说:“这就是你以后住的地方,吃食和用具都有仆人给你送过来。这孩子会有专门的奶娘喂养,你的奶要都留着喂我们家老爷。记住了吗?”
小院子里很安静,树上有桃花和小鸟。
给他赎身的大佬深夜才回来。
大佬轻声细语地让仆人把熟睡的孩子抱去隔壁,把贵公子压在床上,解开衣服就开始喝奶。
大佬高大健壮的身体让贵公子想起了大将军。
不知不觉间,已经泪流满面。
大佬喝饱了奶,把他抱在怀里不轻不重地捻奶头,温声说:“美人,别怕。”
贵公子哽咽着说:“你能放我走吗?”
大佬说:“你目不能视,又带着个不满周岁的孩子,我放你走,才是真的害了你。”
贵公子绝望地默默流泪,终于认命给大佬当了奶奴。
大佬对他很好,并不会禁锢他的自由,只是担心他一个瞎子独自出门会出事,所以总要派人跟着才放心。
第八章
贵公子也不愿出门。
延州的权贵商贾大半都喝过他的奶,哪怕那些人并没有见过他的脸,他仍然觉得羞耻万分。
这年冬天,延州城里来了一队漠北行商。
领头的是个高大有疤男人,他自己也说不清自己叫什么,只记得有人叫他大狗,于是商队里的人也跟着叫他大狗。
大狗站在江南小城的纷飞雪花里,若有所思。
乌依朵站在他身边:“大哥,你想起什么了吗?”
大狗说:“去买几百个馒头,分给城里的乞丐吧。天寒地冻的,他们日子难熬。”
他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个人住在他心里,柔声细语地劝他做个好人。
大狗走在大雪中,墙头的梅花开得浓艳似血。
他在白雪红花的夜色中远远地看见一个人。
一身猩红斗篷,帽兜遮着半边脸,只看得到削瘦苍白的下颌。
似乎是行动有些不便,被身边的仆人缠着,缓缓走向马车。
大狗忽然像着了魔一样冲过去,可马车已经开始移动,很快消失在茫茫大雪中。
乌依朵在后面用不熟练的中原话大喊:“大哥,你要去哪儿?”
大狗呆呆地说:“我好像见到我梦里那个人了。”
乌依朵摸出画像,在寒风中展开:“是他吗?”
大狗说:“我不确定……我……我忘了……”
他只记得那个人很美,美得像神仙一样让他看一眼就丢了魂。
可他记不清那个人到底长什么样子了。
大狗喃喃自语说:“我觉得就是他。”
那辆马车是延州药材大佬的,大狗摸黑爬到了大佬家的屋顶上,想看清楚那到底是不是他梦里的美人。
美人被人搀扶着回房。刚进屋斗篷还没来得及脱,就被大佬抱进怀里又搂又摸。
美人有点委屈地小声哼哼着,大狗趴在屋顶上,听着这软绵绵的声音,小兄弟忽然就开始立正敬礼。
大佬把美人按在床上,撕开美人的衣服就开始咬奶子。
美人哼哼地越来越软,软得都快要哭了。
大狗急得使劲探头,终于看到了美人的脸。
真美,美人真的好美。
那眼睛,那鼻子,那嘴,漂亮得像个被糟蹋到泥地里的仙人。
可美人的头发为什么是白的?
像雪一样白的长发散落在朱红被褥上,白得大狗心如刀绞。
美人的眼睛正看着他呢。
咦?美人没看到他吗?
大狗又掀开两片瓦,把自己整个脑袋都伸进屋顶里。
美人躺在床上,哭唧唧地被大佬咬奶子,眼睛似乎看见了他,又好像什么都没看见。
大佬在喝奶,美人在哭。
大狗趴在屋顶上心如刀绞,胯下巨物却禽兽不如地兴致勃勃起来。
大佬喝够了奶,满足地叹气:“美人。”
美人哭着“嗯”了一声。
大佬说:“美人,你给了我吧,咱们也生一个儿子。以后你就是我刘府正室夫人,你的儿子就是我刘家的嫡长子,好不好?”
美人哭唧唧地挣扎:“不……不要……我们说好的……呜呜……只喝奶……不做别的……”
大佬说:“我反悔了,我要日你,现在就要。”
说着大手一挥,把美人剥了个精光。
美人惨叫着挣扎。
大狗拿起瓦片准备英雄救美。
大佬却叹了口气:“挣扎有意义吗?你早晚有一天是我的。”
贵公子哆嗦着哭求:“不要……求你了……”
大佬在他耳边低声说:“罢了,我送你回青楼。”
贵公子吓呆了:“不……不要送我回去……不……”
大佬说:“那就乖乖让我日,做我的正室夫人。”
贵公子绝望地想,就算回到青楼,奶水日渐稀少的他也要面临卖屁股的命运。他伤心地哭着,在绝望中彻底认命,自虐般地张开了双腿。
大佬喜出望外,提枪要上。
硕大巨物刚蹭着边,忽然一片瓦从屋顶掉下来,不偏不倚地砸在了大佬后脑勺上。
贵公子被大佬健壮的身体狠狠一压,差点以为自己要被压死了。
他听到了脚步声和呼吸声,紧张地不敢说话。
是小偷吗?
还是劫匪?
可都不是,大狗郁闷地站在床边,不知道下一步该干点什么。
他很生气,气得鸡儿都快炸了。
美人居然对着那个乡巴佬张开腿了???
居然真的张开腿了!!!
贵公子泪痕未干,哽咽着问:“你是谁?”
大狗气闷地说:“我只是路过的。”
贵公子含泪的眼睛忽然溢出一缕悲伤的笑意。
这个声音,真像他啊。
大狗蹲在床边,把大佬拎下来扔在地上。
贵公子吓得哆嗦了一下:“你……你要干什么?”
大狗低头看着他,被扒光衣服的美人正在他身下瑟瑟发抖。
大狗的小兄弟晃了晃,他心里不高兴,于是恶狠狠地说:“劫色!”
贵公子流着泪,哽咽着不说话。
大狗郁闷了:“我劫色啊,你不反抗一下吗?”
贵公子在笑,眼中却装满泪水,他轻声说:“反抗有用吗?”
大狗更郁闷了。
他恶狠狠地说:“那我要开始劫色了。”
贵公子闭着眼无声流泪。
大狗掏出小兄弟,在贵公子的奶子上蹭了蹭。
火热的温度让贵公子更加羞耻难当,连奶子都委屈地快哭了。
大狗蹭了一下。
贵公子呜了一声。
大狗又蹭了一下。
贵公子又呜了一声。
大狗蹭着蹭着蹭着蹭着,心里又不是味儿了。
贵公子呆滞地眨眨眼,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大狗想,他来中原是为了找记忆的。
只要找到他梦里的那个人,他就能找到自己的谁。
眼前的人那么美,让他觉得熟悉又眷恋。
可这个人不认识他,看着他的神情只有排斥和恐惧。
大狗蹭着没意思了,蹲在床边发呆。
贵公子觉得这人好奇怪,就像脑子里有个大坑一样。
他摸索着坐起来,小声说:“你快走吧,我要叫人了。”
或许是这人的声音太像他死去的相公,或许是他的身子被糟蹋了太久早已心如枯木。面对这个用鸡儿羞辱了他的人,他心里竟生不起一点怨恨。
只是感觉怅然又悲凉。
他的一生,最终竟走到了这样的地步。
喉中一阵腥甜,他熟练地捂住嘴,把鲜血吐在了殷红色的帕子里。
大狗闻到血腥味,一堆乱七八糟的记忆忽然涌进脑子里,可只是一瞬间就不见了。
大狗回头看着美人虚弱咳血的样子,忍不住问:“这卖药的对你不好吗?头发也白着,还吐血吐成这样。”
贵公子捂着嘴凄然惨笑:“他对我很好,可我……活不下去了……”
大狗的五脏六腑又开始疼得死去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