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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25)

作者:梦溪石 时间:2018-08-15 09:24 标签:因缘邂逅 武林江湖 病娇

  沈峤:“……”
  为什么他好端端站在旁边,一句话没说,也能被殃及池鱼?
  
作者有话要说:
沈峤:晏宗主煽风点火,挑拨离间,唯恐天下不乱的功力深厚,在下佩服。
晏无师:那也因为我看你顺眼,才赋予你这种荣幸的。
沈峤(不可思议):我在嘲讽你啊,难道你听不出来吗?
晏无师:阿峤,你连嘲讽人都这么温柔(づ ̄3 ̄)づ╭
沈峤:……(无语凝噎)

  第26章
  
  虽然被强拉下水,但就算没有晏无师捣乱,沈峤也想会会谢湘。
  单凭对方在厅堂内分析局势的那一席话,便可知道他绝非空口大话之辈。
  沈峤:“方才闻君高论,在下颇有醍醐灌顶之感,不知是否有幸多加请教?”
  没人不喜欢听好话,即使谢湘对沈峤观感不佳,听了这话,也不好再摆脸色,只是他心里期待的对手本是晏无师,换作一个籍籍无名的沈峤,不管输还是赢,都有损自己颜面,便淡淡道:“多谢夸赞,谢某师命在身,只怕抽不出空闲。”
  晏无师凉凉道:“你不是想与我交手吗?只要你打得过他,我就与你打。”
  临川学宫作为儒门宗派,汝鄢克惠更是当今天下名列前三的绝顶高手,谢湘作为他的弟子,必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沈峤从前大部分时间都待在玄都山上,很少涉足尘世,说好听是不食人间烟火,说难听点,也正是因为他不大关心天下走向,为玄都山生变埋下了隐患,如今既然在红尘游走,难免会与各式各样的人打交道,他武功十去其五,要想完全恢复旧日水平,非一朝一夕所能完成,也不是关在屋子里琢磨就能琢磨出来的。
  所以虽然明知晏无师在煽风点火,沈峤还是道:“沈某不才,愿向谢郎君讨教一二。”
  谢湘不知沈峤来历,更不知以对方从前的身份地位武功,是能与自己师父平起平坐的人物,他涵养再好,被晏无师这一回两回地激,也激出了脾气。
  他心头有气,忍不住冷笑一声:“好啊,就让你讨教一下!”
  话方落音,他便朝沈峤抓过去,但这一抓却不是随意为之,五指微屈,迅若闪电,仔细一看,动作又煞是好看,梅花开落,美人分香,簌簌纷纷,仿佛千树万树,缤纷灿烂。
  临川学宫的武功偏古朴,走的是大巧若拙的路子,唯独谢湘现在使出的“摧金折玉”,令人目眩神迷,是临川学宫中唯一一门以繁杂和速度取胜的武功,也是谢湘在江湖上借以一战成名的武功。
  这一手原本十拿九稳,谢湘也没打算下重手,只想把沈峤的手臂折断,让他别那么不知天高地厚。
  谁知指尖堪堪触碰到对方袍袖,却抓了个空!
  他忍不住咦了一声,脚下移步向前,又往前一抓。
  再次落空!
  这两手精妙绝伦,若说第一回对方能避开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也绝对不会有第二次的巧合。
  谢湘不是蠢人,此刻他自然也意识到了,沈峤并不像他外表看上去那样柔弱可欺,一碰就倒。
  他态度认真起来,连带兵器也拿出来了,是一把玉尺,虽然是玉,却是十分罕见的质地,色泽比红玉还鲜艳,几乎要滴出血来,若被这根玉尺灌注真力拍上,怕是连骨头都能拍断。
  但谢湘现在却踢上了铁板,他的红尺非但没法拍在沈峤身上,甚至连对方都接近不了,每每快要碰到时,便仿佛有股无形真气,将他的红尺荡开。
  谢湘存心争一口气,红尺骤然霞光大作。
  所到之处,若挟狂风暴雨,呼啸着朝沈峤劈头盖脸铺洒下去!
  银钩破天,铁画裂地,被席卷而起的气流将沈峤团团裹住,却硬是只能在他身前三寸处打转,再也前进不了分毫!
  谢湘大吃一惊,方才看见沈峤出手,他自忖对此人实力已经有所预料,却没想到真实情况还远远超乎他的预料!
  沈峤没有试图用模糊不清的目力去察看,而是直接闭上眼,用耳朵来倾听。
  当谢湘踩着云步,以红尺破开他周身真气,跃身而起当头劈下时,他的竹杖也抬了起来,正好将那把玉尺格挡住。
  两者短兵相接,竹杖居然没有断为两截。
  而双方在短短时间内,已经接连交手数十招。
  展子虔从一开始的不以为意,到现在忍不住为师弟担心起来,他屏住气息看着两人过招,生怕出声干扰了谢湘,连呼吸都忍不住放轻了,眼睛眨也不眨。
  反观晏无师,却依旧是负手而立,一派悠闲自在,脸上满是看戏的惬意。
  临川学宫的武功已沉厚大气为主,但越到后面,谢湘出手越是凌厉,招招毫不留情,他自出江湖以来,即便偶有挫折,对手也是前辈高人,甚至是名列天下十大的宗师,输给他们并不丢人,可偏偏眼前这籍籍无名之辈,还是个瞎子!
  别说输给他,就是打成平手,谢湘都觉得没法接受。
  双方交手都很有分寸,虽是在闹市,却都刻意将战圈缩小,谢湘虽然态度有些高傲,也没有肆无忌惮牵连无辜的心思,只是数百招之后,伴随真气流失,沈峤隐隐感觉有些气力不济,只怕再战下去于己不利,便将索性竹杖往地上重重一顿,跃身而起,袍袖振开,宛若白日飞升的谪仙下临,又自半空而下,掌风击向对手。
  谢湘紧追不舍,一掌拍来,另一手的玉尺则当头挥下,两人在半空对了一掌,双方身体俱是微微一震,而后又不约而同收回真气,飘飘落了地。
  展子虔见谢湘脸色一阵青白,赶紧趋前问候:“师弟,你没事罢?”
  谢湘抚胸皱眉,缓缓摇头,再看沈峤时的眼神已经与先前大不相同:“是我小看人了。”
  沈峤:“谢郎君过谦了,我亦受了伤。”
  谢湘神情颓败道:“天下藏龙卧虎,高人处处,是我自视甚高,不该口出狂言!”
  他又看了晏无师一眼:“晏宗主说得不错,我连你的人都打不过,又谈何资格与你交手?”
  说罢拱了拱手,也不再看沈峤,转身便走。
  展子虔哎哎两声,见谢湘头也不回,只好赶紧追上去,刚走两步,似想起什么,停下脚步,回身朝沈峤拱一拱手,歉然一笑,这才继续去追师弟。
  沈峤的脸色也没好看到哪里去,谢湘是汝鄢克惠的得意门生,下一任临川学宫掌门人,就算现在武功还未能跻身天下十大,这个差距总不会是不可逾越的,沈峤以一半功力加上病弱之躯跟他切磋,其实这个平手是来得很勉强的。
  谢湘充其量只是真气微微激荡,沈峤则直接就吐了一口血出来。
  晏无师在旁边叹气:“看来今日是看不成花了!”
  一面说着,他一面将沈峤拦腰抱起,往客栈里头走。
  沈峤蹙眉挣扎:“晏宗主,我可以自己走……”
  晏无师:“再乱动,回去就喂你皮杯儿。”
  沈峤:“……”
  有时候他真觉得比起一宗之主,晏无师更适合当一个流氓无赖。
  受伤这种事情,其实伤着伤着也就习惯了。
  回去之后沈峤又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经一片漆黑,屋里暖暖染着梅香,烛火摇曳不定,晏无师则不知去向。
  他摸索着坐起来,穿鞋下榻,走到外间摇铃,这一套动作已经做得很熟悉,旁人在此若不细看,绝看不出他眼睛是有毛病的。
  外面很快响起敲门声。
  在得到沈峤的允许之后,伙计推门而入,殷勤笑道:“郎君有何吩咐?”
  沈峤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伙计:“酉时过半了。”
  沈峤:“现在灶房可还有饭菜?”
  伙计:“有的有的,您想要什么,给小人说一声,灶一直热着,随时都能现做!”
  沈峤:“那劳烦给我一碗白粥,几碟小菜。”
  伙计答应一声,见他没有其它吩咐,便要告辞,沈峤又喊住他:“若是还能做些复杂点的菜,就请再上一碗猫耳朵和一份酱牛肉。”
  “郎君客气了,客人有需要,本店哪能不常年备着呢,小人这就去让人做了送过来,您且稍等!”
  沈峤点点头:“那就有劳了。”
  这些菜都好做,酱牛肉是早就弄好的凉菜,切一切便可,猫耳朵则现捏了面团下锅煮,白粥小菜更是容易,半个时辰不到,就都被送到屋子里来。
  沈峤端起白粥慢慢喝,刚喝了几口,门就被推开。
  他倒也不必睁眼费力端详,只听脚步声,就知道来者何人。
  入夜清寒,晏无师带着一身寒气走了进来,在桌旁坐下。
  “这一路上你素来好打发,清粥小菜足矣,这猫耳朵和酱牛肉,莫非是给我准备的?”
  沈峤笑了笑,并不答话,他的确是估摸着晏无师也许快要回来了,就顺便多叫了两样。
  晏无师戏谑道:“你我萍水相逢,似敌似友,你尚且能在小节上如此体恤,从前对你那位郁师弟,怕只有更加体贴温柔的份罢?”
  沈峤放下碗苦笑:“哪壶不开提哪壶,晏宗主可真是善于揭人伤疤啊!”
  晏无师:“我还当你铜墙铁壁,无知无觉,无论被人如何背叛,都还能一如既往呢!”
  沈峤知他又要说那一套人性本恶论,索性闭上嘴不再开口。
  谁知晏无师却似乎从他为自己准备夜宵的细节中发现乐趣,话锋一转,笑吟吟道:“阿峤如此温柔体贴,若是将来找到心上人,岂非更加关怀备至,谁若是有幸被你喜欢上,怕是几世修来的福气啊!”
  沈峤被他那一句阿峤雷得遍体酥麻,忍不住道:“晏宗主勿要玩笑,我自入道门,就立志终身不娶。”
  晏无师轻笑一声,伸手去抚他的鬓发:“你们道门不是有道侣的说法么,既结为道侣,就不必在乎那些俗世礼节了罢,反正你现在也没法回玄都山了,倒不如随我回浣月宗,你若不愿当我的弟子,我就给你别的名分啊!”
  沈峤听得毛发悚然,脸色都微微变了。
  鉴于此人想一出是一出,浑然不顾世俗礼法,行事又常常不在世人预料之中,沈峤也摸不清他的话是真是假,蹙眉道:“晏宗主厚爱……”
  厚爱二字一出,旁边晏无师嗤的一声笑,沈峤立时闭上嘴。
  晏无师终是忍不住,直接哈哈大笑,笑至后来,竟是抚着肚子倒在桌旁,毫不留情地调侃:“饱腹发笑,犹如加餐,有阿峤佐料,真是令人消受不了啊!”
  话已至此,沈峤哪里还会不明白自己又被耍了,他紧紧抿着唇,闭目养神,无论对方再说什么,竟是半句话也不肯多说了。

  第27章
  
  郢州至长安的距离不短,几乎相当于纵穿半个北周的距离,但以晏无师的轻功,若想要在两天内抵达,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打从收到晏无师的传信之后,大弟子边沿梅就赶紧命人打理师尊在京城的府邸,以便晏无师抵京便可立时住进去。
  晏无师在朝廷没有实职,只因周帝倚重,所以挂了个太子少师的职衔,虽说此职“掌奉皇太子”,但皇太子宇文赟自有博学朝臣与东宫属官教导,不至于需要劳动晏无师。
  为了表示重视,周帝还特地赐下宅第,以便晏无师在京时可以居住。
  浣月宗不缺钱,晏无师在长安自有府邸,少师府反倒不常去,虽说婢仆陈设一应俱全,但久无主人,难免粗疏,这次晏无师指明要回少师府住,边沿梅这才急忙重新布置一番。
  谁知等了好几天,都没等到师尊的人影,边沿梅有些奇怪,但以晏无师的本事,并不需要他过多担心,指不定对方只是路上有事耽搁了,只是这阵子周帝那边频频传召边沿梅进宫,屡屡询问其晏无师的行踪,希望能快些见到人,边沿梅这才几次派人在沿途驿馆等候,以便获知师尊何时能入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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