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会被自己帅醒(27)
陆无一很快认出了荣宏奇,已经暗自提息运气,做好万全准备。如若荣宏奇攻过来他也好迅速还手。
前武林盟主的功夫不容小觑,这点在五年前的武林大会上时陆无一已然知晓。
情况发展一发不可收拾,眼见就要打起来,傅弈舟心下也焦急。可一来荣宏奇在场他不敢造次,二来他也不想引人注目。惟有待在角落里观望事态发展。
钱老爷差人去报官后又听到荣宏奇这话频频点头:“有劳老弟了。”
荣宏奇当着数十人的面对上陆无一:“小后生,老朽劝你乖乖投降,免得受皮肉之伤。”
陆无一颇为惊讶。他没打算暴露自己的身份吗?莫非与傅弈舟见过聊过了?陆无一不管他是缘何这么做,不屑道:“我都说了人并非我所杀,你们要屈打成招我又岂会束手就擒?”
“既然人不是你所杀,你又为何出现在钱府禁地?”
这句话真是问到点子上了。钱府的这个地方除了钱老爷还有大夫人会来之外,其它人都觉得这里不吉利,很少往这里来。而且对于身份低下的家丁下人更是禁地,谁要随便进来可得受责罚。
一个新来的厨子,也不是没说明这里不能随便进入。如果不是陆无一杀的人,他又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在场的人都注视着陆无一,想看看他如何狡辩。
陆无一当然不可能说出他是来找璇玑灯的话。可按这阵仗,说他不小心闯进来也不妥。莫非他要说出是昨晚他见到有人把这具尸体抬来井里丢下不成?这不是说明他在之前就已经盯上钱府了么?更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陆无一一时之间想不到什么好的说法。荣宏奇也没给机会他想下去:“你说不出来吧?大丈夫敢作敢当,你敢杀人却不敢承认吗?”
其它人也觉得荣宏奇说得有理,立即在旁边附和。
他们这么盲目,主要是看见钱老爷这么信赖荣宏奇,拍点马屁罢了。
虽然人不是他杀的,但这形势承不承认又如何?陆无一冷哼一声,打算破罐子破摔。
突然一把清脆的声音从天而降:“人不是他杀的。”
众人闻言纷纷将目光移过去。却见那名说话的少女正蹲在尸体旁边翻看,像是意识到诸多视线,她站直身转过头来——是楚流莺。
她走向荣宏奇和钱老爷:“尸体已经僵硬,脸上也开始发胀,以此推算起码死了有十个时辰以上。他是今日才新来的家丁,不可能会杀人。”
陆无一禁不住盯着她一直看。没想到这小姑娘年纪轻轻倒很镇定,还懂那么多。
她没有理会众人的视线,对荣宏奇道:“荣伯伯,钱伯伯,刚才这人还煮东西给我吃,他也绝对没有犯案的时间。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荣宏奇轻声斥道:“小姑娘家别乱插嘴,快回去。”
钱妙白也与楚流莺在一起。她一言不发,脸上虽然有悲伤之色却没掉一滴眼泪,默默走到二夫人身边待着。二夫人眼眶含泪,轻轻牵过钱妙白的手拍拭着安慰。
“我只是在说事实。钱伯伯你也不会冤枉好人的对不对?”楚流莺眨着眼期盼地盯着钱老爷看。
钱老爷还没说话,远远就传来说衙门捕快来了的消息。
第33章 花雕醉金鸡(5)
捕快带来的仵作也给出了与楚流莺一样的见解,还发现尸体的致命伤是后脑上的伤口。这也就排除了自杀或是意外的可能。故陆无一不是凶手,也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那些捕快例行公事,请陆无一与他们回衙门协办。
傅弈舟早在见到楚流莺时躲远了。虽然感到对不住陆无一。可他对不住陆无一的事十个指头都数不过来,也不缺这一件。现在正待在偏房等陆无一回来。
从衙门回来的陆无一第一件事是去找那个污蔑他是凶手的混账算账。却到处找不着人。
想想也是。现下谁敢理会他?虽说他不是凶手,但也差点成了凶手。府里那些没见过大世面的人远远见到他就感到畏惧不安,哪里还有勇气跟他说话。他问不到人,又不熟悉这大宅大院,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人也情有可原。
叧一边钱老爷早让人处理好大儿子的尸首,这时找了全家一起商议为大儿子出殡的事宜。找凶手的事交由官府处理,至于怎么料里陆无一,他还得想想。
钱府是这城镇中最有头有脸的大户,他们的事官府自然重视。但钱老爷并不真的放心官府,就请荣宏奇帮忙。
荣宏奇是答应了下来。可断案查凶之事与江湖纠纷不一样,哪有那么容易找到凶手?
随着天色渐暗,府中也趋于平静。
大夫人刚醒转听说了陆无一不是凶手就忙差人传唤他过去问话。
从大夫人的住处出来,走过两条回廊,陆无一便看到梦流莺坐在阑干处晃悠着两条腿。见陆无一出现了,她霍地跳下来跑到陆无一跟前:“尹琛,终于等到你了。”
要不是这小姑娘,也许他的身份在和荣宏奇交手时就暴露了。陆无一对她很有好感,闻言好笑道:“等我?为何?”
楚流莺骄傲道:“我帮了你,你是不是要做好吃的回报我?”
小姑娘圆脸大眼睛,看着像个布娃娃,可爱极了。她闪着晶亮的眼睛毫不客气地向他讨回报,这份直率陆无一很欣赏:“你想吃什么?”
陆无一这么爽快出乎她的意料。她喜出望外道:“做你最拿手的。”
陆无一往厨房走,忍不住问:“我拿手的很多。钱府出了那么大的事,你怎么一点也不在意?”
楚流莺回道:“我只是钱府的客人,他们府上的事我一个外人有什么好在意?再说妙白的这位大哥名声可不好,想杀他的人多得是。”
“喔?我看你与那钱府三小姐关系很好,你怎么不去安慰她?”
“你有所不知。她这大哥一向不喜欢她,她怎么可能会因他伤心。”
看来这钱府关系挺复杂,还是快些找出璇玑灯早些离开为妙。还有荣宏奇也在这里,不小心点又会与他对上。
说到荣宏奇就会想到与他关系匪浅的傅弈舟。不知傅弈舟此时人在哪里,之前自己被当作凶手时又干什么去了。
不过指望傅弈舟来帮忙就是件很可笑的事。
想到这里,陆无一又不禁问:“你与府上那位贵客关系似乎也很好,他是你什么人?”
问到这里楚流莺有些怀疑地看向陆无一。陆无一被盯得后背发冷,忙侧过头躲开她的视线:“看着我做什么?”
楚流莺笑道:“你还真容易害羞。他是我父亲的知交好友,因为我死缠烂打要跟来,他才答应带我一起到钱府作客。倒是你问这个做什么?”
“好奇罢了。”
一路闲聊,眨眼就到了厨房。厨房的下人家丁都已经回偏房休息了,现下半个人影都没有。
楚流莺跟在陆无一后面看着他开始忙活起来,又盯着陆无一审视了一番:“普通的厨子才不会好奇这些。你其实是做什么的?”
她的眼光挺锐利。可陆无一却不能对她说实话:“你觉得我是做什么的?”
楚流莺开心地笑起来:“一定是隐居在哪里的世外高人,因为某些原因混入钱府,对不对?”
果然是个小姑娘,想的事情也简单明了。陆无一越来越喜欢她了。嘴甜又纯真,难怪讨人喜欢。陆无一模棱两可道:“你挺会看人。”
“喏,我之前承诺过的事你可以慢慢考虑。不过我在钱府也不会呆太久,你很在那之前告诉我。”
说到这个陆无一才想起他与这小姑娘熟稔起来的缘故:“不必,我已经想好了。在我说之前我能问你一个问题么?”
楚流莺看着陆无一熟练地把手中的肉块快速切成片,然后将其丢进刚调好的佐料里搅拌,不禁看入迷了:“当然可以,你问。”
“你是不是在追一个人?”
楚流莺用非常讶异崇拜地目光望着他:“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因为我认识你要找的那个人。”
“真的?”楚流莺跳起来,圆圆的脸上洋溢出万分欢喜的神态。她的脸与陆无一仅有几寸距离,翘起的眼睫根根分明,纤长浓密:“你认识弈舟哥哥?”
靠得太近,女子特有的馨香传进陆无一的鼻腔。他伸手扯住楚流莺的衣袖将她往外拉:“不仅认识,还知道他在哪里?”
楚流莺频频点头,脸上的笑意有增无减:“那他在哪里?”
陆无一笑了笑,准备开口,傅弈舟却像知道他在说自己般,恰巧出现在厨房门口。
傅弈舟并不知道楚流莺也在。他等了陆无一许久没见他回偏房,又听说陆无一在大夫人那里,他就来找陆无一了。来的时候正好与陆无一错过,思忖着陆无一有可能在四处查探璇玑灯的下落便顺四处找他。远远听到了陆无一的声音才往这边来。
然而他没有想到,和陆无一说话的人却是楚流莺。
“阿一,找你很久了,你怎么在这……”话还未说完,傅弈舟察觉到不对劲。待目光向内看时,他言笑晏晏的脸登时僵住。
陆无一心里暗道妙哉,口中却道:“还有脸问?我被当成凶手时怎不见你?”
楚流莺生怕傅弈舟像之前看到的那样突然不见了踪影,忙上前去拉他的衣袖:“真的是弈舟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我该不是在做梦吧?”说完她还用力地掐了一下自己的脸。
“好痛!”她叫了一声,满脸甜蜜欣喜地抱住傅弈舟:“不是梦,太好了!”
傅弈舟浑身不自在地轻轻推开楚流莺道:“莺儿,你怎么在这儿?”
楚流莺还是扯着傅弈舟的衣袖,兴奋地告诉傅弈舟她和荣宏奇到这里的原因还有他们住的地方。说完还一直追问傅弈舟在这里的原因和陆无一是怎么认识的,为什么不回金衣阁等等问题。
叫她莺儿么?陆无一心中暗自腹诽,真是亲密的称呼。想必以后有得好玩了。
陆无一以为傅弈舟怕楚流莺便会拿她没办法,正专心煮吃的。却不知傅弈舟原来也有对付她的办法。
楚流莺缠着傅弈舟谈天论地了许久,傅弈舟适时开口:“我与尹琛还有重要的事要做。天色又这么晚,你该回屋休息了。”
“可是我们那么久没见面,我有好多话跟你说。”楚流莺鼓着腮帮子委屈道。
“待我处理完手上的事回到金衣阁自然有时间与你多说话。我也可到空山派那里去找你。”
“我不是小孩子了,你做什么重要的事我都可以帮你。”
“这件事非常隐密,连义父都不能说。我和阿一在这里的身份你也要帮我们保密。如果你做得到的话,下次我便带你去你一直想去的地方玩。”
“弈舟哥哥说话要算数。”楚流莺将竖起尾指的手伸到傅弈舟面前。
傅弈舟无奈摇头,伸出尾指与她拉勾:“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好了,回屋去吧。”
“那我明日可不可以来找你?”楚流莺恋恋不舍道。
不等傅弈舟回答,陆无一抢过话头:“当然可以,他随时欢迎。”
楚流莺期盼地注视着傅弈舟,要多迫切有多迫切。傅弈舟沉默良久才无可奈何同意了。
待她兴高采烈的走掉之后,陆无一才想起她喊着要吃的东西还没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