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天师要离婚(6)
风腓打个哈欠:“师傅?”
“额!”毛小道一时语塞,好一会儿脑筋才缓过来,结结巴巴说道:“就是教我卖裤衩的师傅,我经常在他老人家面前提你,昨天你离开雍和宫后,我就跟师傅说了,然后被他骂一顿,说朋友不见了,我怎么都不清楚。”
“呵呵!”风腓干笑两声,“卖裤衩也要教?”
毛小道目光闪烁,梗着脖子道:“当,当然,你还没说你怎么在这?”
风腓高深莫测摇摇头,叹道:“星辰有变,是我风腓出山的时候了。”
毛小道目光顿时发亮,星辰有变?这么重要的事师傅怎么不知道?不行,他得回去跟师傅说一声:“那什么,我突然想来我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我先回去了。保持联系,记得别关手机。”
话落,毛小道一溜烟跑了。
风腓摊子摆到晚上才收,扛着‘神机妙算’的幡慢悠悠上山。还没进门,风腓就感觉到宅子里紧张的气氛。
唐胥病发了,十二人的治疗队忙进忙出;踏进宅子的风腓迎来唐宅所有人指责的目光。
摸摸鼻子,风腓为不再刺激在场人士,努力把想要翻起来的白眼压下。心里叽咕着:又不是我害唐胥病发。
风腓其实很饿,可为表示自己对唐胥的重视,他还是背着手在大厅溜达,目光时不时往楼上扫。
到晚间九点多唐胥病情稳定下来,十二名医生挤在偏厅交流,风腓被老管家‘押’着进入二楼主卧室看望唐胥。
脸色发青,唇色煞白,天灵盖上一团黑气缠绕,面相上看是将死之人;可奇怪的是这人还能活好几年,不得不说是他怪异的地方。
风腓蹙眉咬着手指头,说道:“陈爷爷,您有他的八字吗?”
“有的,有的。”老管家目光一亮,对了,他怎么忘记少夫人是天师,常听人说,天师可以逆天改命什么的,不知道少夫人能不能改改少爷的运数。
老管家匆忙跑出去,没一会儿又回来,手上拿着张红纸。把医生、佣人都遣出去才小心谨慎交给风腓。
在华国八字是人一生的命理,也就是气运,人一生的福禄兴衰都与它有着联系,气运借由某些歪门邪道的法术又可以被夺取的,严重的甚至可致人于死地。
唐胥在小时,老管家已经知道他的八字,在无意间听说唐家有诅咒后,这八字被他捂得更紧了。目前除老管家外,也就沈凌知道唐胥的八字。
风腓看到纸上的八字眉头快拧成结了,幼时他给唐胥批命,看的只是面相,也看出他是早产儿,鬼节落地,可没想到他竟然还选了一个最阴的时辰出生:子时。
风腓收回思绪,细看八字,掐指一算,嘴角抽抽。此八字乃聚阴之命,又逢子时出生,一旦契机出现,阴为王,阳则避其锋芒,示阴为其主,为其效命;怪不得昨日看他阴气如此之重,原来如此。
这命若然放在阴魂身上,可号令百鬼,一旦修练得道,入主十阎罗殿也无不可能。可这命出现在人身上,在'权势'没成形前,没被百鬼把三魂七魄撕碎吞下肚已经是祖宗阴德庇佑。可看这八字,如若不是他祖宗杀戮过重,他也挑不到这时辰出世,唐家祖先到底做过什么,竟然被天道如此厌弃
也怪不得他的灵力会被唐胥吸取,也怪不得自己对他总有惧意;阎罗之命,哪是他小小的天师能触碰的。不过话说回来,有这样的命,却没这样的福气承受,唐胥只会死得更惨,魂飞魄散。
天地间,将再无这个人,连轮也不属于他。
风腓有点不高兴,他本来好好的,好好的活着,活得高兴、惬意,却被这人拖进婚姻,落入不复之地。
同时风腓又有点抑塞,至于吗?在他看来,唐胥本人也没做过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人家还做慈善呢!可从这人还没出生就开始受苦,后来双亲相聚也没过几年好日子双亲又死了。
小小年纪担起家业重担,时不时还被人明/杀、暗/杀。疾病缠身,神经衰弱到十几年没睡过一天好觉,这人哪怕再富贵荣华,因着严重的遗传病哮喘也只能白水青菜、豆腐,清蒸肉轮着吃,那些世间美味还真没他份。
得,受完苦后,来个魂飞魄散,干净利落。
‘啪!’风腓把唐胥的八字拍在桌上,目光复杂看唐胥一眼,下楼吃饭;他饿了,生气后更饿。
唐胥在老管家担心的目光中下楼,足足吃完五大碗饭才停下来;打着哈欠,经过二楼主卧室,在唐宅一众佣人不赞同的目光中,回到自己的房间睡了。
昨天被‘押’回唐宅,风腓还想着这唐胥会不会要自己跟他睡,可明显他想多了,不过正合他意。
夜幕降临,昏暗的灯光下,熟睡的风腓眉头蹙起,不安在呢喃着什么,明显陷入梦魇……
红梅正艳,漫天风雪,银川素白如锦,身着道袍的少年躺在雪地上委屈、小声地抽泣着,低低细细的呜咽声听起来像只迷路的小兽,他想师傅了,上万年过去,他还是忘不掉师傅带着师兄弟飞升,把自己留在大地的那一幕,师傅不要他了……
身体的温度在流失,寒风凛然,刮得脸颊生痛,少年半阖着眼,他看到一名身着白色直襟长袍、身材削瘦、眉目如画的男子从远处走近。他带着浅淡的笑意蹲下来,解下白色狐皮大氅,轻柔盖在少年身上,修长的手指抚过少年干裂、嫣红的唇瓣,嘴里张张阖阖说着什么,少年却没听清,他呆呆看着这个男人,仿佛看到满天星辰……
第9章 郎骑竹马来【9】
“嘀嘀嘀”
寂静的夜晚突然响起手机声,陷在梦中的风腓猛然睁开眼,望着漆黑的房间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
“筱嬗姐。”带着困意的声音含糊不清,风腓拍拍发痛的脑袋努力让自己清醒。刚才他似乎梦见了什么,不过已经忘记,想来肯定不是什么好梦,否则脑袋不会这样痛。
“腓腓,赶紧到楼台看看,十四位主星出现了。”
“!”
风腓抓抓脑袋,慢悠悠爬起床,梦游般出门下楼走到房间窗边;首先映入眼的是后院的曦莹树飘洒出来的漫天细白小花,纷纷扬扬的,像下雪一样,风腓打个寒噤,把目光转开。
仰头望去,十四位主星铺满夜空,本应最亮的紫薇星若隐若现,有隐伏之意,七杀星光芒隐约带着血色,呈坠落之势,天府星已经暗然无色。最诡异的是贪狼星,仅次于紫微星的它虽少了紫微星的帝王之气,却也不是阴星,星光怎会阴暗中带着邪气?
十四主星出现的时间并不长,不过十来分钟便消失;风腓若有所思,千万年以来,十四主星同时出现的时候并不多,但每次出现总伴着朝代的大盛或者大衰,难道现在的华国已经出现某大人物,将改变天地运数?
风腓不解,可现在他困得很,这拯救苍生的事不在他记帐小本本内,于是他把凌筱嬗的电话挂掉,心大的回去睡了。
华国星宿出现异象不但风腓发现,此时茅山与青城山的掌门同样站在寒风中掐指计算,那望着天空的样子似恨不得盯出个洞来,特别是青薇派掌门,刚挂完徒弟千叶的电话,得知在熙春园所发生的事,现在又来这一出,简直在考验他接受能力。
青薇派掌门把罗盘收回来,想着是时候拜访一下茅山掌门了。
此时睡不着的还有一个人,雍和宫主持昙鸾大师,他身旁跟着一位六七岁的小沙弥,小沙弥看着莫名不睡觉的师傅满眼星。他真的太困了,可大师不睡,他也不能去睡,他是大师的小沙弥,他答应过寺庙的师兄弟,一定会照顾好主持的。
“清玄,风腓可是已下山?”
“是的,大师。”
含糊的声音听的不太清,昙鸾大师看到清玄嘟着小嘴,努力睁眼的样子无奈摇头,几步来到跟前把人抱起。
“大师,清玄……”
“睡吧!”昙鸾大师轻拍着小沙弥的后背,让他安心睡过去;当初被扔在寺庙前的婴儿已经长成小孩,一经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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