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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权臣为邻(上)(39)

作者:雾十 时间:2018-01-28 16:21 标签:甜文 重生 穿越时空



第56章 第五十六份产业:
  下了朝,神宗与聂太后一同先走了。
  在别的宫殿等待大长公主的时候,神宗顺便和抱着孩子、安静的犹如一幅仕女画的聂太后唠了唠家常,就是这么接地气的一个皇帝!
  神宗谈话的重点是:“你还抱着孩子,下次想砸谁,让叔儿来。”
  聂太后抿唇,低头,笑了笑,还是不怎么说话,几乎就没有存在感。但谁能想到呢,她才是脾气爆到一言不合就砸人的那个。她抬手,逗了逗怀中已经长开了的孩子,小孩子一天一个样,更何况距离孩子出生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如果谢介再来看,一定会惊呼这孩子怕不是被谁换了,唇红齿白,眼神灵动。
  神宗也凑过来看了一眼自己的侄孙,真的是好看不少,不对……神宗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儿,这、这:“这是梦梦!”
  虽然裹着皇子的大红色龙纹襁褓,但这确实是新晋的齐国公主。
  “我想以后轮流抱着他们上朝,”聂太后一副好商好量的样子,但其实谁都清楚,一旦她做出决定,就没得商量,“他们是双生子,不能厚此薄彼,被剩下的那一个会难过。”
  神宗被这个理由说服了,他并没有什么女子就不能参政的想法,还很赞同的点了点他的大胖脑袋:“被剩下的那个确实有些可怜。”
  聂太后短暂的闭了一下眼,声音有点干:“是啊,谁想当被剩下的那个呢。”
  闲聊了几句,大长公主就从前朝绕了过来,看上去心情很好,与旁人以为的她怕不是要被张尚书恶心死的现状有不少差距。
  以闻天的脾气,被那样对待,她当然生气,甚至会觉得恶心。只不过上辈子她已经经历过了,甚至经历的更多,忍耐的底线被无限提高,这辈子也就没那么容易动怒了。闻天朝堂上的表现都不过是为了弄死张尚书在演戏而已。
  大长公主在朝上就察觉到孩子不对劲儿了,却没说什么,如今甚至对太后表示:“你也太委婉了,还来回换孩子,换我就直接都抱上来,我看谁敢不同意?!”
  “邵相公最重礼仪。”聂太后在大长公主面前整个人都柔和了下来,真正的柔和,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明明只是眉眼稍稍有了变动,却会让人一下子就能区别开她在外人、神宗以及大长公主面前的情绪。
  “嗤,信他才有鬼。”大长公主与如今的这位邵宰执当年可是在军营里有过不浅的交道,“没事,下次两个孩子一起带上,有什么就说是我说的。”
  聂太后开心的点点头,终于有了年轻的女孩子该有的模样,那种小女生的小心愿被满足后的可爱。
  闻天看着聂太后一阵失神,反思自己,她好像总是容易忘记,她的这个外甥媳妇也不过才是个双十年华的少女,年轻的过分了。
  商量完事情之后,聂太后就很先告退了。
  走之前大长公主再一次问她:“你真的确定要那么做吗?”
  “姑娘不也是同意的吗?”聂太后转身,坚定的看着大长公主,寡淡的面容上有了前所未有的容光,“这是我唯一的念想了。”
  “我知道,”甚至当初还是大长公主给聂太后的心里种了这个想法,当然,当时闻天对此还不知情,重活一辈子,闻天才明白了她在聂太后怀孕期间去看聂太后的那几次,让这位年轻的太后的人生发生了怎么样可怕的变化,“可是……”
  闻天偶尔也会想,她这个长辈是不是当的还是不够尽职,很多事情本该是长辈来扛的。
  “我不是豚儿。”聂太后眼中的色彩就像是黑色的宝石,低调又不失光华。她不需要任何人顶在她的前面,事实上,她也不想成为谢介,文帝再世时也许还会想的,但如今她只想成为大长公主。不,她只想成为她自己,聂想容有聂想容该走的道路。
  大长公主长叹一口气,看着眼前年轻的外甥媳妇,就像是看到了当年驸马死后的自己,没有人可以阻止她!
  “我知道了,你去吧。”
  “姑娘为容娘做的,容娘没齿难忘。”聂太后把孩子交给旁人后,对大长公主行了一次正儿八经的大礼,“我不会后悔的!”
  直至聂太后走了,神宗都没有想明白这俩人到底在打什么哑谜。
  大长公主揉了揉头,这个家里就没有一个安生的!
  神宗狗腿的上前给他女兄揉肩:“不气,不气,我替你收拾他们!”
  “收拾谁?”大长公主挑眉。
  “张尚书那个乌龟王八蛋啊!我还没下旨杀过谁呢!”
  “你可拉倒吧,我自有安排,别瞎折腾。”大长公主看了眼弟弟胖到走形的脸,无奈极了,本来就已经是个没什么作为的皇帝了,要是再乱折腾,日后被上个恶谥可怎么办?
  “阿兄~”神宗看大长公主心情还好,准备撒个娇,问一下。
  大长公主却抖了一下:“你一个大男人,扭捏什么扭捏?!会不会好好说话!”
  神宗有点委屈,豚儿明明平时就是这么和他女兄撒娇的!就因为他比豚儿胖了那么一点点,撒娇就变成扭捏了吗?!“我什么时候能当太上皇啊?”
  “快了,别急。”
  ……
  与此同时,在听完荆安的介绍后,谢介反应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他不该留下初次见面的小表弟一起听这个的!
  不是谢介不信任他小表弟,而是小表弟才十岁,很多时候他都控制不住自己的嘴。
  你说巧不巧,顾观也是这么想的。他没想到荆安竟然是这样的身份,他是很钦佩荆安的,生怕他再有危险。他在心里想着,他不该帮表哥知道这件事的,天知道表哥那么傻,会不会被人随意一套就套走了真相。
  只有宅老气定神闲的站在一旁,觉得这事哪怕他们知道了,其实也还在可控范围内。
  谢介虽然脑子不好,但嘴风严实,他的废话很多,但绝对不能说的秘密,外人也是别想从他这里知道的。谢介没有受过什么保密的专业训练,只是下意识的就会这么做,一种刻在骨子里的狡黠,一种在关键时刻会很有用的天赋。
  至于顾观,这位是个远近闻名的神童,担心他会无意中泄密,还不如担心谢介。顾观也不可能背叛大长公主,因为顾观的娘是个聪明人,她很清楚她真正的依靠是谁。
  说句小人一点的话,顾谢氏绝对承受不了得罪大长公主的代价。
  简单来说,谢介和顾观此时此刻对彼此的担心都有点多余,若大长公主真的很不想让什么人知道这事,那他们根本不可能知道。
  只是大长公主对于该不该让谢介知道也有些犹豫,才决定听天由命。谢介自己发现了,那就告诉他,如果始终都发现不了……以那个智商,不配知道任何秘密!
  事实证明,房朝辞调教的很好。
  顾观在最后举手表示:“其实我真的有个兄长体弱多病,但是早夭了,我可以修书一封回家,略尽绵薄之力。”
  宅老在心里想着,等的就是这句承诺。
  大长公主安排的事情,虽不敢说天衣无缝吧,至少可以说一句漏洞很少。她敢给荆安安排顾安的身份,自然是因为顾家真的有过这样一个体弱多病的孩子。甚至从一开始,她就在等着顾观上门。
  上辈子顾观也是如此,在朝廷定居江左,开了恩科之后,十三岁的他就第一时间来了大长公主府,参加了那年的锁厅试。
  并且在名次上压了张独的弟弟,与张家结怨,谢介插手,才有了后面一系列的矛盾升级。
  如今果不其然,恩科的事情放出去不久,顾观就上门了。不过与上辈子不同的是,那个时候的顾观是剑指第一的,如今嘛,毕竟还是年纪小,只想着能考个好名次,拜个好老师。
  “先谢过这位小郎君了。”荆安礼数周全的对顾观表达了感谢,好吧,也不周全,毕竟他此时此刻人还在床上。
  荆安的身体短时间内,大概都是没有办法再随便溜达了。
  谢介再一次表达了内疚,遂决定以后天天来陪荆安,给他解闷,以免无聊。
  荆安笑的……更苦了。
  “我觉得病人会更喜欢静养。”顾观就像是谢介丢失多年的“眼色”,这次的出现就是为了弥补谢介这一点点瑕疵。
  “为什么?我最讨厌一个人躺在床上没事干了。”谢介被天石砸伤后最郁闷的事情,就是刚醒来时的被迫卧床休息。那简直就是噩梦,不能动,也没事干,如死水一样的人生,酷刑也不过如此!
  顾观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在心里对表哥的认知又多加了一样——特别、特别、特别爱凑热闹。
  真的……和我养的狸奴一样啊。顾小观小朋友如是总结。一边摆臭脸,一边又忍不住会凑所有能够凑的热闹。简直、简直……
  我的表哥怎么能这么可爱!
  对,没错,这是一个年幼的、正在长大的猫奴。
  没能带着自己的狸奴一同来江左,本来是让顾观觉得很遗憾的一件事,如今他忽然明白,那其实是老天冥冥中自有的安排,更好的总会在前面等着他!
  房朝辞陪着大长公主下朝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谢介和一个小号的他自己相处愉快的场面。
  哪怕是这样可爱的场景,房朝辞都会觉得嫉妒!房朝辞发现他在自己不知情的时候,已经悄然变成了一副很可怕的样子,而他竟然还觉得不够!
  大长公主斜了房朝辞一眼,还是那副怒其不争的蜜汁表情。
  房朝辞终于可以确定了,大长公主对他的情绪,真的是“怒其不争”,而不是“你特么敢窥觊我儿子一下试试”。房朝辞无意探究大长公主这种诡异的心理是怎么生成的,只想趁此良机,先发动一波……针对未来丈母娘的柔情攻势。
  谢介不开窍,而房朝辞又太开窍,他总觉得他有义务在谢介喜欢上他之前,帮谢介铲除一切障碍。
  让谢介开开心心的和他在一起,谈一场全世界只会祝福而不会嫌弃的恋爱。
  然后,房朝辞就和大长公主先折到其他房间,在炉火前坐下“谈了谈”。窗户纸虽然并没有直接捅破,但彼此对这次谈话的目的还是心知肚明的。
  房朝辞在开口之前,先默默分析了一下“丈母娘会喜欢的女婿是什么模样”,等想好了,这才斟酌着开口。
  首先是要表达自己对谢介的深情。
  这点房朝辞都不需要说什么花哨的辞藻,只需要让大长公主看到他看谢介的眼神,就什么都明白了。
  大长公主对此接受良好。
  有上辈子打底,大长公主绝对不会质疑的事情之一,就是房朝辞对他那个傻儿子的感情。她是不理解这些聪明人为什么总是喜欢脑子不太好的审美,但她尊重房朝辞的选择。
  ……怎么看,都是她儿子赚了。
  讨好丈母娘的第二步,就是让丈母娘知道自己有经济基础、有能力、有未来,可以让爱人过上幸福的生活。
  房朝辞话里话外的简单介绍了一下他的情况,除了没房以外,他自认为也勉强可以算是一个潜力股了。长的好,身材好,家有薄产,身有官位,简直是大启优秀青年杰出代表。唔,房朝辞一边介绍,一边还在默默打量大长公主,对方的表情有点一言难尽,他忍不住反思,他是不是还是应该买下一套房,作为财力的证明。
  但事实上,大长公主的微妙表情,只是因为她在懂了朝辞对她暗示的资产后,莫名的想起了自己的驸马谢鹤,对方结婚当夜也是这般,手把手的对她介绍着他的老婆本。
  多有“趣”的新婚夜啊,人家结婚是红烛摇曳,他们结婚是清点财产。
  事后还非要让宅老来隐晦的表示一下,当年谢鹤父母突然去世,他们主仆二人过的有多么多么艰难,能攒下这么多钱有多么多么不容易。
  大长公主真的很想打开谢鹤的脑袋看看他是不是读书读坏掉了。
  如今看来,应该不是谢鹤一个人的问题。毕竟连房朝辞都这么着急的准备好了这些,大长公主不由得开始做出深刻检讨与反省,是不是大启的教育系统出现了什么问题。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文人,尤其是有文坛领袖潜质的文人,一个比一个铜臭味的情况?物质文明高速发展的同时,是不是也应该注意下精神文明建设?让他们明白爱情是不能用金钱衡量的?
  不过,豚儿好像确实是很喜欢赚钱的样子,房朝辞这也算是投其所好,说不准房朝辞攒钱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谢介。
  在大长公主迷失在她诡异的探索里时,房朝辞还在继续按部就班的进行着他的第三步。
  他加紧了演戏,咳,不对,是加紧努力,想要用一种“喜欢是放肆,爱是克制,若我爱一个人,绝对不会强迫他回应我,我甚至可以不让让他知道我爱他,只求他能幸福快乐,给我一个守护的机会”的无私精神,来让大长公主更感动。
  但大长公主却问他:“你是傻逼吗?”
  房朝辞演戏演到一半,直接卡住了:“……恩?”他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了幻觉。
  大长公主并不介意再说一遍,吐字清晰,字正腔圆:“我问,你是傻逼吗?”
  “……”房朝辞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看着大长公主,他真的不明白他做错了哪里。
  大长公主长叹一口气,为什么她要教别人如何追她儿子啊?这种重生的套路绝对有问题!
  “你尊重他,这自然是对的。但如果你都不对他表达一下你的喜欢,你让他怎么发现这份感情,并且也喜欢上你?”
  闻天觉得她总算明白上辈子为什么她儿子和房朝辞那么好事多磨了,除了她儿子是个傻缺以外,房朝辞是个傻逼也绝对占了很大因素。
  他们俩都这样了,最后还能谈成恋爱,简直脑残志坚,感天动地。
  房朝辞还以为大长公主是在考验他,他想起了燕王对大长公主多年来的苦苦纠缠。立刻正襟危坐,一派正人君子的模样,义正言辞的说:“当他喜欢我的时候,我自然会表白!用我喜欢你,我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为条件,就要求别人也这样的人,算什么真爱?!”
  大长公主:“……”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这种神经病,大长公主自认为是带不动的,她表示,算了,随意吧,傻逼的情路就该坎坷一点!反正她儿子不吃亏!
  房朝辞自认为让大长公主满意了,他也很满意。
  大长公主拒绝说话,只是带头去找她儿子了。询问了一下儿子一天的情况,简略版:“一千个字之内说不清楚,你就别和我说了。”
  谢介:“……”
  房朝辞跟着大长公主一起迎面走来,他本来是想要帮助谢介的,但是顾观已经先一步挑衅的提出了要帮他表哥。说顾观对房朝辞挑衅,其实并不准确,而是小孩子幼稚的占有欲,顾观很敏感的发现,他很喜欢很喜欢的表哥,在房朝辞出现的那一刻,整个人的眼睛都快黏到对方的身上了。这让顾观有了一丝危机感。
  房朝辞在顾观主动挑衅下,笑了。先撩者贱,他本来还有点犹豫该不该和一个孩子针锋相对,如今对方主动送上门,就不要怪他不客气了!
  当然,在这两个幼稚鬼斗法之前,谢介还是先用一千字说清楚了情况。
  大长公主点点头,一切都和她预料的差不多,除了顾观这么早的上门以外,都在按照她所想的发展,重生的这一遭真是太值了!
  “那娘你呢?今天上朝干什么了呀?小舅好吗?念儿好吗?梦梦好吗?”
  大长公主用实际行动告诉了她儿子,什么叫简洁明了:“在朝上收拾了一个傻逼,神清气爽。”
  “哈?”
  谢介根本没明白他娘的意思。
  还是房朝辞上前做出了详细的解释,这点顾小表弟想插嘴都没有办法,他并不知道朝堂上发生了什么,稚嫩的政治手段也没有办法让他给谢介分析清楚全部的情况。在房朝辞隐晦的看过来的时候,顾小观同学直接炸了!
  谢介却在一旁专心听着张尚书的作死,以及如今对方和对方的家人已经被关押起来,等待详细调查的结果。
  “就这样放过他了?”谢介对于这种想要把他娘嫁出去的事情绝对不能忍,如果他在朝上,他估计早已经上去打人了。
  “当然不会就这样放过来他。”大长公主冷笑出声,“直接弄死他,才是便宜了他!”
  只要一想到未来那些在北方为了这个国家一直在默默反抗,最终却荒唐的死在自己人的阴谋诡计里的烈士,她的心就火烧火燎的,一刻不得安生。
  她知道“上辈子的事情如果这辈子还没有发生,是不能算在这辈子的人身上的”。所以她才要先调查清楚,在这个时候的张尚书做到了哪一步,她也好给对方量身定制一个死的痛快一点还是生不如死的结局。
  讲完这些,大长公主就表示要去休息一下了,她毕竟上了年纪,在朝堂上折腾了一番,需要缓缓。
  目送大长公主走了之后,顾观就不再掩饰对房朝辞不爽了:“你还不去衙门吗?”
  “我今天旬休。”房朝辞笑着回答。虽然早上因为神宗的突然回来而不得不上朝早起,但上完朝之后,该休息还是可以休息的。
  顾观见弄不走房朝辞,就只能转而问自己表哥:“我想出去玩。”
  “可是……”谢介有点为难,他也想陪小表弟玩,但,“你今天的书读了吗?”
  “我已经在路上温习过了。”顾观同学还是很爱读书和学习的,经常手不释卷,乖巧回答,“今天一路舟车劳顿,可以先休息一下,要不然也记不清楚东西。不用读书的。”
  谢介羡慕的看着小表弟:“不用上课真好啊,可是我还要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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