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当皇后就去死(14)
“嫔妾/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吉祥。”
看着这一屋子人比花娇的妃子,常乐心中满是感慨,只觉得如果她们能把“皇后娘娘”换成“皇上”就好了。
知是轻轻地捏了一下常乐的手掌,常乐回过神来,笑眯眯的说了句“平身”,然后又是吃货的日常问候:“吃了吗?没吃的话我……本宫让她们把酒菜端上来,咱们一块儿吃吧。”
底下妃子低头应是,又交流了一次眼神:这皇后怎么每次见人都要吃饭?
☆、第三十七章
后宫这群女人,给人递个眼神儿也是带着心机的。
原本云皇谁也不亲近,她们斗的是晋升位份的名额,虽说激烈了些,但是好歹算是“职场”上的争斗。
常乐这一进宫,云皇居然破天荒的歇在了后宫“女人”屋里。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这下可就捅了马蜂窝。
全皇宫上下千把个小老婆也不管“升职”的事儿了,都盯着常乐这个大老婆瞧,恨不得把他给剁吧剁吧吃了,自己顶替“她”皇后的位置,跟那个可望不可即的云皇尝试一番人间真情。
可心里再怎么羡慕嫉妒恨,面上还得奉承着常乐,一口一个皇后娘娘叫的欢实。
能来给常乐请安的都是宫里四品以上的妃子,其中位份最高的四个妃子坐在常乐的下首,分别是德妃、贤妃、良妃、淑妃。
云皇没有亲近的女人,自然也没立贵妃。这四人都是凭着自己的手段挤上庶一品的,难得的是都还年轻的很,三十岁不到就已经掌管宫里各项事务。
常乐看着一屋子美人,心里头别提有多高兴,吃一口换个人瞧瞧,没一会儿就添了两碗饭。
德妃瞧着常乐这粗鲁的样儿,心说云皇怎么就喜欢上一个男人婆?酸溜溜的说道:“皇后娘娘昨晚肯定累坏了,吃些鱼肉补补身子。”
旁边侍膳的春草立刻夹了鱼肉,剔去鱼刺放到常乐碗里,常乐也因为德妃的话看过来。
德妃不愧她的封号,长得端庄典雅雍容大气,用常乐的话说,那就是个微胖界的美人儿。作为男人来说,这种恰到好处的胖最是诱人。连常乐也没忍住,眼神在德妃的胸前和屁股那儿转悠了一圈,最后得出一个评价:尤物。
常乐用欣赏的眼光打量着德妃,德妃却觉得皇后这是在示威,尤其是常乐后边说的那句话:“没事儿,就是半夜了才睡着,早上又起迟了,害得你们在外边等了那么久。真是不好意思。”
常乐说这话本意只是想单纯的道个歉,谁知听在别人耳朵里就不是这样了。四妃先是惊讶于云景的体力,又嫉妒常乐受了恩泽,然后被常乐这“赤.裸.裸”的炫耀给气红了眼。
贤妃细嚼慢咽的将口中食物吞进肚子里,凉凉的讽刺道:“以色侍君短,以才侍君长。皇后娘娘身为天人,可千万要注意自己的学识修养,免得落得一个色衰爱弛的下场。”
这是骂他没文化?常乐挑了挑眉望向贤妃。
跟德妃比起来,贤妃就是个弱柳扶风的小女人,书卷气很浓,身上还有常年拜佛留下的檀香,估计是个才女。
比文采肯定比不过了,骂美人他又舍不得。常乐咧嘴一笑,点了点头说道:“美人儿说得对。不过本宫倒是觉得你比本宫美多了,难怪要读那么多书。”
你美,你还没有机会以色侍君呢!读书也没有用!
常乐这一巴掌打得贤妃小脸涨红,转眼就成了猪肝色。瞧了瞧常乐边上杵着的知是和知非,没敢发作,闷闷的吃自己的饭。
一旁的良妃冷冷的哼笑一声,似乎在嘲笑贤妃的不自量力,转眼又笑的天真无邪,两只有神的大眼睛眯成了两条缝儿,对常乐撒娇道:“皇后姐姐,臣妾第一眼见到您就觉得亲近,像臣妾的亲姐姐一样。臣妾以后可以常来找您玩儿吗?”
常乐偷偷地搓了两下手臂,抖落一地鸡皮疙瘩。心说良妃得比自己大十岁吧?这一口一个姐姐叫的也不嫌膈应。不过她要是能把姐姐换成哥哥,就冲她那张脸,他肯定会答应。
常乐也给良妃回了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犹豫着说道:“皇上也住在中宫,这事儿本宫做不了主。要不等晚上本宫问问?”
呸,这本宫本宫的自称,总让他联想到自宫。他可不想当东方不败,一辈子没有反攻的可能……
说句话的时间,常乐这货又脑洞大开神游天外了,后边的知是拿手指戳了他一下,他才回过神来。
“啊?什么?”
知是凑到常乐耳边小声提醒道:“淑妃问您何时交接宫务。先前一直是她们四人掌管,现在立了后,本该交给您打理的。”
常乐往淑妃那儿一瞧,依然是个难得一见的美女,但是脸上淡淡的,倒没有对常乐表现出喜欢或者厌恶的情绪来。因为这个,常乐对这个淑妃有了些好感。
不过管家这事儿,他可没那天分。
常乐摆了摆手道:“原来怎么样以后还怎样,本宫还要修炼,没空管这些。”
“皇后也要修仙?”四妃异口同声的问道。
也不怪她们惊奇,云国历史上一直只有皇室才有资格修仙。由于云皇基本都将管理国家和生育子嗣当成一个任务,妃子只是各地塞进他们后宫的一个生育工具,所以从未有哪任云皇是和自己的妃子一起修炼的。
也不是没有看对眼儿的,但是修仙体质可遇不可求,大多数妃子都没有那个资质,只能在云皇面前慢慢老死,徒增伤感。
万年前据说有一任皇后身具仙骨,而且云皇对其也是情根深种,两人一同修仙的事情在当时成为了一段佳话。但是后来不知出了什么变故,皇后忽然消失在人前,云皇疯了似得找过一阵子,但都没有结果。后来云皇独自一人抚养太子成人,离开了云国。
虽说常乐是天人,身份特殊,但是云皇竟然这么快就答应皇后与其一起修炼?
常乐没听过云国的历史,只是理所当然的点点头:“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可大了!当年不近女色的云皇突然变成了情种,还对常乐这样一个处处都不如她们的“女人”情根深种,四妃都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如果常乐成为了仙人,那她们的态度……
不等四妃想出个对策来,常乐吃完第三碗饭,拍拍肚子满足的笑了笑:“吃饱了,没事儿就散了吧。今天早上站久了,回去补个美容觉,明儿本宫一定早早的起来,不叫你们受苦。”
皇后都说散了,四妃就是有再多的话也得闭嘴。领着底下百十号人一块儿告辞,四妃破天荒的聚到了一处,在淑妃的宫里商量事情。
美人儿们走了,常乐领着春草在中宫里头遛弯消食,顺便认认路,免得在自己宫里还迷了路,传出去丢人。
知是和知非都不在,不知道被云景使唤出去干什么了,常乐对其他人也不熟,就带了春草一个宫女。
走着走着,春草看常乐有些无聊,大着胆子提议道:“中宫东边儿栽了一片黄金间碧竹,甚是凉快,娘娘不如去那儿消消暑。”
常乐一想,小说里头好像说过在竹林里修炼的,刚好又凉快,便点了点头让春草带路。
云景性格冷淡,大部分事情都是自己做的,中宫里头的奴才全是给常乐备的,各司其职精简的很,这会儿竹林附近一个人也没有。
常乐拍了拍竹子,感觉还挺坚韧,四周也凉快,便满意的点了点头,心道的确是个好地方。
刚想夸夸春草给他找了个好地方,一扭头就瞧见春草跪在地上,额头点地,羞愧道:“奴婢有罪。”
常乐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心说怎么又来一个?上回钟云心就没头没脑的让他恕罪,结果就是因为说了句话,这小宫女又是为了什么?
“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的突然跪下,很吓人的知不知道?”常乐伸手扶春草起来,问道:“说吧,你犯了什么错?”
春草还没站直,常乐一问,扑通一下又跪下了,哭着说道:“奴婢胆大妄为,自以为握住了娘娘的把柄,妄图要挟娘娘。”
常乐扶了扶春草,春草不肯起,常乐只当她跪着舒服,便不理这个,满不在乎的道:“你能知道些什么?本宫又不是礼部尚书的那个女儿,是从天上来的,哪有什么把柄?”
上次常乐在龟丞相面前说漏了嘴,说自己是上天派来的,云景给他准备的身份就失效了,索性就真当他是天上来的,也不怕有心人调查。
春草抹了把眼泪,将那日瞧见常乐大脚的事情,还有后续的猜测都说了,带着哭腔说道:“奴婢不知皇后娘娘也是个仙人,还妄图用这个秘密要挟娘娘……奴婢该死!”
常乐听了沉默了好久,心说原来他今天要是不说自己是修仙的,还得被一个小丫头威胁?到哪儿都被威胁,他怎么就这么背呢?!
常乐的脑回路清奇,没一会儿就歪到了“春草想要挟自己做什么”这件事儿上,好奇的问了出来。
春草抹干净眼泪,常乐本以为她是要正经说事儿,结果小姑娘“哇”的一声哭的更惨了,吓得常乐头皮发麻。
“我的祖宗诶!有话好好说!”
☆、第三十八章
常乐不会哄人,尤其是女孩子。他在春草边上手足无措的杵了半晌儿,翻来覆去只有干巴巴的一句:“别哭了。”
还比不上“多喝热水”来的有诚意。
好不容易春草哭累了停下来,常乐都不知道该不该继续问她。
好在春草本来也是要提这件事,擦着眼泪哽咽道:“奴婢起了那种心思,本是罪该万死。但是奴婢的小弟生死未卜,恳请皇后娘娘可怜奴婢,救救小弟,奴婢九泉之下也好跟父母交代!”
这让他怎么答?答应了,春草估计就得当场撞死。不答应,他又不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
常乐思来想去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顿时泄了气,掀起裙子跟小痞子似得蹲在春草面前,苦口婆心的劝道:“你还年轻,什么死不死的……你就不怕我把你弟弟救回来以后虐待他?或者我当面说救,等你死了就反悔怎么办?”
春草这妮子却是个死心眼,“叩”的一声又是一个响头,笃定的说道:“皇后娘娘是个好人,断不会做那等背信弃义的事情!”
嘿,还被发了张好人卡。
常乐恨铁不成钢的指着春草,狠狠地翻了个白眼,拍着自己的手背骂道:“人心隔肚皮!你在皇宫长大,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小爷……小爷不管,反正你知道了小爷的秘密,以后就是小爷的人。小爷不让你死,你就不准死!听见了没?!”
春草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自己这种心思已经算是背叛了常乐,可他竟然还愿意把自己留在身边。这样的好主子可不是谁都能遇见。
春草擦干了眼泪,顶着一双核桃似得肿眼泡,再用力的磕了三个响头,起来后指天发誓道:“奴婢誓死追随主子,若再有背叛,必遭天打雷劈,死后不入轮回!”
好歹是不再寻死了,常乐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到地上,盘着腿随意的敷衍了两声,然后说道:“说说,你弟弟怎么了?”
……
原来是春草被常乐提到身边伺候,原先伺候的妃子那边居然给她递了话,说是因为她的背叛,要弄死她弟弟泄愤。春草无权无势,遇见这种事儿除了着急也没有别的办法,又急又怒。
本以为弟弟死定了,当天晚上却发现常乐是个男人,就动了心思要挟常乐帮她救人。谁知道常乐突然说出自己是修仙者的事实,让打从骨子里敬畏仙人的春草顿时放弃了原先的想法。
常乐听了春草的叙述,沉默了一会儿,心说这姑娘把事情想的也太简单了。冒冒失失去威胁他,别说救人了,常乐一巴掌扇死她的可能性比较大。
他只是打不过云景,又不是病猫,总不会连个小丫头片子都收拾不了。
常乐想了想,云景也没说不让他出门,那他让云景给他分几个侍卫,怎么着也比一个乡下小姐的护卫强吧?到时候把那些人揍一顿,再收个小弟,继续走他的某点小说男主路线。
常乐越想越高兴,拍着胸脯道:“这事儿包我身上,你就等着小爷给你报仇吧!”
“谢主子!”春草感激的磕了个头,额头上红红的一片,看着也是怪可怜的。
常乐爬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故意嫌弃的说道:“本来挺漂亮一姑娘,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把小爷的好心情都给磕没了……走吧,回去换件衣服。下人漂亮,我做主子的才会开心。知道么?”
“是,主子!”春草高兴的应道,从地上爬起来,跟着常乐准备往回走。
然而常乐走了两步突然停下,转过身看着春草。春草赶紧顿住,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呆呆的望着常乐问道:“主子,怎么了?”
常乐皱了皱眉,这回是真的嫌弃。对于颜控这件事,常乐难得的有些强迫症,看到春草这脏兮兮的样子就难受。
“啧”了一声,捏住春草的下巴,常乐揪起袖子将春草脸上的尘土轻轻擦去,小声埋怨道:“哭起来丑,哭完了更丑。一个小姑娘,怎么就不知道好好拾掇拾掇自己?”
春草愣了愣,脸上被常乐触碰的地方忽然烧了起来,很快就蔓延到全脸,烧得她眼前发晕,结结巴巴的道:“主、主子……我、奴婢……奴婢自己来!”
“啊?哦。”常乐倒是没觉得自己这么做,对于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来说有什么不对,闻言收回了手,瞧了瞧袖子说道:“也是,别弄脏了,这么大一件儿怪难洗的。”
春草脑袋里轰隆隆直响,根本没听见常乐说的话,只知道一边用力擦着自己的脸,一边神情恍惚的跟着常乐走。
常乐不认路,不过今天运气不错,绕来绕去的竟然让他摸回了西偏殿。常乐瞧着门口两个有些眼熟的宫女,感叹道:“我还说想去大门口认认人的,没想到回来了,那就歇会儿吧。”
门口两个宫女一脸平静,假装没听到常乐的话,只在常乐经过的时候福身道了声“吉祥”。
常乐琢磨着救人要抓紧,进了屋就开始翻箱倒柜的找衣服。
知非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一屋子跟遭了贼似得,从桌子底下到房梁上全是皇后的衣服。常乐一头扎在放冬季衣服的箱子里,时不时往外丢一两件,周围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
而本该劝阻常乐的春草,就在一边捂着脸傻笑,跟个伤了脑袋的二傻子似得。
知非向来负责物品的放置和管理,这会儿瞧见这场面,一口气吸不上来,差点儿没厥过去。
好半晌儿,知非才找着自己的声音,颤颤巍巍的问道:“皇后娘娘……您这是做什么?”
常乐回头一瞧,这才看见被自己糟蹋得不成样子的房间,顿时心虚起来,尴尬的笑了笑,说道:“知非你回来啦?”
说着脚下还蹭了蹭,企图把刚刚翻出来的衣服堆蹭到自己身后挡住。
春草也回过神来,红着脸给知非行了礼:“姑姑。”
知非憋着一口气,僵着脸语气生硬的问道:“娘娘在找什么?”
“男、男人的衣服……”常乐缩着脖子,看着这样的知非有点儿发憷,但是还是小声的说道:“我想出宫一趟。”
知非简直被常乐给打败了,深吸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您如果想出宫,可以吩咐下边人去给您买几套衣服来。皇后宫里是不会有男人衣服的。”
堂堂皇后宫里存着别的男人的衣服,这不是明晃晃的给云皇戴绿帽子么?常乐恍然。
“那就麻烦你了,我晚上就得出去一趟。”常乐高兴的说道:“还有,给我安排几个厉害点的侍卫,小爷晚上要去干大事儿。”
常乐有地仙级别的灵力,他出去办事儿知非还真不担心。答应常乐之后,知非叹了口气,瞧着常乐脚边的披风说道:“娘娘您已经干了件大事儿。”
看着被自己弄乱的房间,常乐默默地抱起地上的一堆披风丢回了箱子里,对着知非傻笑了两下。
难不成丢回去这么几件,房间就不乱了?
知非瞧着常乐这掩耳盗铃的举动,哭笑不得,认命的开始收拾。
路过春草的时候,知非看她满脸通红的样子,不由得蹙眉说道:“病了就别来伺候主子。给主子过了病气你担待得起?”
常乐这才注意到春草的脸还红着,摸了摸春草的额头,确定没有发烧,不由得问道:“你磕头的时候难道是脸着地的?”
说着捏了捏春草的鼻子,又道:“不对啊,鼻子还挺结实的。”
春草这会儿是又羞又气,一边因为常乐的触碰而小鹿乱撞,一边又因为他荒谬的问题气的不知说什么,干脆一跺脚,福了福身说自己病了,慌忙逃了出去。
常乐莫名其妙的看着春草的背影,挑着眉毛问知非:“这姑娘怎么了?”
知非那双眼睛毒的很,心里知道春草是动了不该动的心思,脸上却也是一脸茫然:“估计是真病了吧,娘娘不必担心。”
常乐“哦”了一声没再理会,倒是知非,收拾了一会儿忽然说道:“娘娘既嫁入皇宫,生是皇上的人,死是皇上的鬼,切勿生出其他心思。”
☆、第三十九章
知非想的是,虽然常乐是男扮女装,又贪恋美色,但是他既然嫁给了云皇,他就是云国的皇后。
常乐和云皇订下了什么协议,知非无从知晓。但他既是皇后,那便要尽到为后的责任。知非不会任由常乐勾搭其他人,不论男女。
知非这话跟长孙韶敏说的差不多,常乐红着脸“嗯”了一声,盯着桌子上一个糕点的花纹一直发呆到晚膳,怎么琢磨都觉得自己这婚结的匆忙,一点儿印象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