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配破产后[穿书](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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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只有一把铲子,吴先生站在高处眺望,一条绿色的沟带沿岸顺过来,将整座岛割裂成两部分。
主神说想致富就开荒,言明他比陈盏差的地方在于永远不会脚踏实地。
岛上的树千篇一律,瞧着像是杉木。
“种够一千棵桃树,吾将许你一片桃花源。”
尚在回忆和‘主神’的见面,隐约有感某些细节似乎不大对劲,欲要细细推敲却突然被打断。
【宿主?】
浅淡的声音自灵魂深处传来。
吴先生沉默片刻倏地露出快意的笑容:“你终于醒了。”
自系统陷入休眠期,他便处处被陈盏压下一筹。
【系统:商城已全面开放,检测到剩余洗白值10351,是否兑换道具?】
面前有四五个才挖的新坑,吴先生一只胳膊搭在铲子上,眯了眯眼:“先来一台挖掘机。”
【系统:……】
休眠期不代表人事不知。
系统的休眠期是为了补足代码,被殷荣澜篡改过的总部资料使得它险些崩溃。
陈盏若是知晓,兴许会引为知己,从内存角度谈,吴先生的系统战斗力高,文化课基本等同学渣。
代码重塑的过程中,往日情景会不断重现。
系统回顾了吴先生叱咤风云的那些年,同样见证了他的心狠手辣,视人命如草芥。
【系统:处理尸体最方便的道具是化骨水。】
吴先生坚持挖坑:“我要种树。”
【系统:再说一遍。】
吴先生没兴趣重复,言辞间倒是提到了主神一茬。
【系统:宿主是否被切除了前脑叶白质?】
再说直白点,形容他从精神病变成了正常人。
这句疑问对于吴先生而言绝非赞美,而是十足的讥讽。
以人为镜,至少可以知道自己是什么德行。吴先生从前不知不觉将陈盏当成参照物,现下再对照系统,从中窥见了荒唐。
假设主神存在,它本身意味着至高无上,如何会发布幼稚的任务?
在原地不动站了几秒,声音仿佛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陈、盏。”
那日自宅院离开,碰见对方绝非巧合,细想一开始就是个圈套,就等他自投罗网。
握着铲子的手过度用力,木头隐约有裂开的征兆。
吴先生眼神中的冰冷和冷硬的泥土地有的一拼……再三戏耍于他,想必陈盏此刻正满怀兴味地看着自己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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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枉’一词像是为陈盏量身定做。
他哪里能想到吴先生自动过滤掉罪魁祸首,直接将这笔账记乱记一通。
近期意外事件频生。陈盏规劝吴先生归来时,竟然接到来自林池昂的电话。
“新书挺有趣。”
拿捏不准有何深意,陈盏整理大纲,随意嗯了声。
“远离歧途是件好事。”林池昂的声音顿了顿,又道:“对双方都好。”
陈盏明白过来,忆起他被殷荣澜‘骗财骗力’,没讨着什么好,遂即态度从敷衍变得和缓,很是认真保证:“你不会出现在新书当中。”
自话音落下,有几秒钟的时间那边未曾传来只言片语。
“很好。”寡淡的两个字说出口,通话戛然而止。
陈盏沉思几秒……林池昂不会无缘无故来电,目的是想传达什么?
迄今为止,他只依稀感觉到对方传达出的……一点不爽?
思索无果,看着新书大纲挑挑眉,这‘孩子’似乎跟自己八字不合,作品一经发表,周边人都朝着一个神叨的方向发展。
他忽然很想知道,殷荣澜现在正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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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边人在散财。殷荣澜让人雇了几个美术系的学生,画些和陈盏的图,意图令群众磕起官方CP。
期间眉目中聚拢的阴鸷下属都能看出。
本想着上司黑化,会玩一出有钱人的别墅囚禁你追我逃,谁知道就是找了些人,管理贴吧,画些画,写写同人。
——好一出和谐文明你我他。
殷荣澜扫过去一眼,看出下属目中奇异的光芒,开口道:“最低级的泄愤方法是草菅人命,枉顾律法。”
被看得莫名心虚,下属立时低下头,掩饰住倒抽冷气的动作,试探着问:“……如果是您,会如何做?”
殷荣澜:“学习古人智慧,养些门客,引领群众建立正常的审美。”
他口中的审美等同于吃官配。
语毕殷荣澜上网搜索一圈,不出意外发现自己和陈盏的贴吧关注人数有了大幅增长。
文字是冷冰冰的,但有了质量上乘的图片和剪辑过的视频,情况迥异。
下属履行员工潜规则之一,不露痕迹讨好奉承:“高见。”
殷荣澜轻轻动了一下转椅,面向他问:“知不知道这个办法最妙的地方在哪里?”
下属想了想,摇头表示不清楚。
殷荣澜淡淡道:“满足私欲的同时关注就业率,拉动GDP增长。”
令人窒息的沉默在不大的空间里弥漫开来。
下属嘴角没控制住一抽。
这个不经意间的微表情被殷荣澜抬眸间收录:“你想表达什么?”
下属呼吸因为紧张有些急促,但第一时间坚定摇头,内心里想得却是——
‘黑化’两个字真的是被老板彻底侮辱了。
作者有话要说: 陈盏:我是个好人。
殷荣澜:我也是。
陈盏:我们是……人美心善好夫夫!
殷荣澜:点赞!
第118章 破茧成蝶
表情符号是伟大的发明之一,同一个表情可以解读出各种不同含义。
陈盏自收到一个染血小刀的表情后,开始琢磨深意。
殷荣澜回来时看到的便是他对着手机屏幕陷入深思的场景。
“在想什么?”外衣都未来得及换,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确定不是身体上的不适。
陈盏把吴先生的表情符号呈现在殷荣澜面前:“何意?”
罪魁祸首或多或少能读懂些:“或许是威胁。”
陈盏不大明白,如此幼稚,不像是吴先生的手笔。
殷荣澜在他旁边坐下:“网上说的带球跑,我都看见了。”不等陈盏接话,又道:“一孕傻三年,你就当他傻了。”
“……”
话说到这份上,陈盏也没再那么上心,反而提及最近胖了几斤的不幸。
殷荣澜扫了他一眼……身材匀称,其实看不大出来,脸微微圆润一些,反倒显出些稚气:“不是什么大事。”
陈盏站立在镜前:“胖了不打紧,可以让骨头和肉变得更精贵。”
殷荣澜试着翻译一下,不过是表明要提高身价,不知为何要说的如此恐怖。
透过镜子瞄着后方的人,陈盏用眼神传递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理念。
殷荣澜以为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一个勤奋码字的疯狂青年,谁知他却是直接合上电脑,走到隔壁房间开始打电话。
通话时间很长,一碗面吃完又切了个果盘,陈盏都没出来。
打开电视,殷荣澜的目光却不时流连在墙上挂着的钟表指针,足足有半个小时,陈盏才拿着手机慢悠悠走出房间,脑袋和肩膀夹着个小本子,靠在墙上费力地边听电话边做速记,不时喃喃一句‘原来如此。’
待到挂断电话,殷荣澜视线探过来,状似不经意道:“新交了朋友?”
陈盏摇头,强调:“共同的‘朋友’。”
‘林池昂’三个字不由自主便在脑海中浮现,殷荣澜眉头轻皱:“他占据了我们生活中过多的时间。”
陈盏:“具体点。”
“你提及林池昂的次数很多。”
陈盏想了想:“我同样是他们两口子绕不过去的话题,你不吃亏。”
“……”
殷荣澜沉默几秒,不解他是如何得出这个等式。
方才陈盏通话的人确实是林池昂,认真询问假使世界无律法,他会怎样对付自己。
林池昂果真没令人失望,张口就来,陆陆续续说了十多种刺激的方法。
字里行间犹如散去一股郁气,说到最后,语气越来越放松,像是天空中漂浮的气球。
陈盏又打给了谭常鸣和张成功等人,他们提供的方案虽然没林池昂来得缜密,胜在有画面感。
夜晚,殷荣澜开着小夜灯看书,恋人在另一边罗列整理。他实在没忍住好奇心,偏过脑袋靠过去,当看清笔记本上‘杀死陈盏的六十六种方法’后,面色微变。
“生死一事,开不得玩笑。”难得相处过程中,说话的语气略带严肃。
陈盏:“并非玩笑,而是开发游戏。”
尚不等他发表意见,自顾自安排道:“现代社会最不缺的就是压力,如何减压至关重要。”
殷荣澜隐隐开始头疼,却不得不合上书,耐着性子听下去。
陈盏:“你觉得会有人讨厌我么?”
殷荣澜迟疑一瞬:“也许。”
“说实话。”
“……数不胜数。”
陈盏点点头:“为了释放压力,很多人开始报复社会做出不可挽回之事,所以我准备打造一款减压游戏。”
盯着小本子上罗列的数十条方案,颇有些自傲:“只要玩家购买道具,就能在游戏中尽情折磨击杀我的拟态形象。”
殷荣澜沉默几秒,下床去家用医药箱中翻出温度计……白天用手测的可能不大准,看样子是真病了。
陈盏拒绝测温,表示这是经过深思熟虑后的成果:“去年推出的那款游戏下载量越来越少,带来不了多大收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