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与美食[种田](21)
“前几日我还在跟你四叔说你呢,你这一个人要带着锁头本就不易,只是各家各户的日子都不容易,这就算有心帮衬,也不知从哪里使力气。”
“这话说的,又有谁加是正经过好日子的。这村里头都是庄稼汉子,泥巴里头长起来的土老杆子,能吃饱饭就是正经好人家的。就是亲生兄弟,不也是成了婚就各过各的,哪有什么帮衬一说。四婶你没少照顾我,这就是难得的。”
狗娃这么说,也是让刘四媳妇安心。
刘四媳妇坐下来,也不急着喝红糖水。
“那能不能告诉四婶,你跟那小爷是怎么认识的?”
“其实我跟那小爷并不熟。”狗娃如实道,“我是跟他家大爷认识。”
刘四媳妇噎了一下。本以为他跟那云烟交好,已经是千万个了不得的事情了。竟然是跟人家的大爷。
能当那云烟大爷的,不就是她闺女口中那白家三方的大爷吗?那可是全家都搬去京城发展的主,那家大业大道什么程度,肯定是她这样一个乡野村妇无法想象的。
“那……那你们咋认识的?”
狗娃心里头酝酿着,面上叹口气道:“四婶,这种事情,我也不瞒着你。终究是一点缘分。去年我大哥没了,葬礼上,那白家大爷过来,好像是查什么事。只是大爷没多说,咱也不敢多问。他是贵客,我自当好酒好菜的供奉。没想他吃出得好,隔一段时间,会回来吃一顿。”
“这是天大的喜事啊!”刘四媳妇听着都跟着激动。这是何等的机遇啊。
狗娃却轻轻摇摇头:“这还不好说的。”
刘四媳妇微愣,忙问道:“这怎么说?”
“听那白家大爷讲,他们府里事情多且乱。你想想,若是真跟本家处的好,怎么会全家搬去京城,单单留他一人在咱们这小地方?这里头肯定有旁的。只是咱们身份不够,不甚知晓罢了。”
刘四媳妇人也机敏,声音都压低了几分确认到:“你是说……这里头还有旁的事?”
“大户人家的事情,咱们怎好意思多做打听?不过是人来了,喜欢吃我做的两口饭,我给人端上饭桌也就是了,多一句,都是不能问的。问多了,人家恼了,捏死咱们,不必捏死一只蚂蚁轻松?咱们只老老实实做个鹌鹑,伺候着就是了。不过也不能太亲近。人家现在日头正盛,谁知道转天什么样?别被连累才是好的。”
“这……能有什么连累的。”刘四媳妇有些不明白。
“大户人家,谁家还没个仇家?尤其是那些平时被教训过的流氓诬赖。等人家败了,就算没本事上门踩一脚,拿他们周围的亲朋出气是有的。那些下三滥的,什么事情做不出?所以啊,你见我在处理低调,从不与外人道,可不是关起门来过自家日子。我也是怕连累旁人。”
这话若是旁人说,刘四媳妇肯定觉得他在撒谎。可是狗娃是他从小看大的,她知道狗娃是个老实孩子。
“这样的话……你还是尽快切割吧。这享福虽好,却也不能让人家连累了咱们。”
“哪有那么容易。”狗娃道,“老话道福祸相依,这种事谁又说得清楚。左右,现在不至于青黄不接。锁头还能去念书认两个字,学点规矩。有一日算一日吧。”
如此一说,说也说不清狗娃现在,是福是祸了。
刘四媳妇一时没了言语。心里还在权衡这利弊。今日从刘秀儿口中得知,跟狗娃认识的那大爷是个了不得的人物。说不动心是骗人的。
若是狗娃真能出息,不让家小饿肚子,甚至能富裕起来。那就算无父母无还要养孩子,嫁女儿过来也是可以考虑的。可若这份享受,还有旁的风险,那就更不能将女儿推进火坑了。
当父母的总要多为儿女着想。不能说他们势利。这女儿的婚姻是头等大事,总要挑一个稳妥的好人家。大富大贵固然好,可能安稳过此一生更重要。
这桩婚事,以后是不能考虑了。
只是家里那傻丫头,还在心心念念的,等着往这边嫁呢。
“既然如此,你听四婶一句。别学那些大手大脚的人,咱们没底气,银子到手里,花了就没了。你多攒一些,找地方多藏一些。若是以后,真有什么意外,你带着银子离开了,旁人就找不到了。算是给自己留了退路。四婶什么也不懂,人也笨拙,能想到的,也就这个了。”
听此话,狗娃心底是松口气的。他故意捏慌夸大事实,就是想浇灭刘家联姻的心思。
他不是没想过娶媳妇的事情,只是跟刘秀这里,断了就是断了。他们二人自幼一起长大,狗娃心里跟亲妹妹无甚区别,但娶妻生子,还是算了吧。
在东郭府上,狗娃曾听铁蛋说过。娶妻乃是人生之大事,若非找到那命中注定之人,也只会蹉跎一生。狗娃没心情找,却也不想耽搁一个好姑娘的一声。
这一辈子,一个人,养大了锁头。就足够了。
随后,刘四媳妇又嘱咐了一大车子的话,这才喝了红糖水,说了两句旁的,又将带来的篮子拿过来,从里头拿出来一把青菜和两根黄瓜。
“这是秀儿从府里头带出来的。说什么事暖房里种出来的。这时节是稀罕东西,你拿着吃个新鲜吧。”
狗娃收下了,刘四媳妇又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
送走了人,天已经黑透了。狗娃插上门,点起蜡烛。用热水洗了身子才钻进被窝里头。
只有一个人睡,这被窝里都是冰冰凉的。
还好。明儿大爷就要来了。
第二日,刘四两口子就匆忙将闺女送回城里了。刘秀儿原本还想跟狗娃道个别,结果父母匆忙送她,也只能匆匆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人好少……哭唧唧
空虚寂寞冷
你们不陪陪我吗?
第23章
第二日一早起来,狗娃就忙着杀鸡杀鱼收拾好了。
鸡用菜刀分割好了,先将骨架子放在炉子上,用小火喂着,再去两提前准备好的作料用水泡开了。
等太阳高升,才有时间去新房看一看。雇来的人已经上工忙碌起来了,狗娃给他们准备了冰凉的井水和一些瓜子零嘴。
看了一会儿,又回了家。将屋里屋外再仔细打扫一遍。将最软和的鸭绒被叠了两折放在炕头,这让坐起来软和,又去将猪圈洗刷一遍,垫了新鲜干净的稻草,防止有异味。
等准备好了以后,狗娃又将手用香胰子洗个干净,这才安心的坐在炕上一边喝着茶水一边等着。
直到中午,狗娃才听见了熟悉的马蹄声。
狗娃忙走出去,很快瞧见一辆小马车停在了家门口。那马车不大,而且瞧着很普通。跟乡里财主家的马车很像。
难道铁蛋没来?
狗娃快步走过去,才瞧清楚前面赶车的正是铁蛋。
铁蛋对他挥挥手:“想我了吗?”
“大……铁蛋兄,你怎么自己赶车来了?”自从在东郭家涨了见识,狗娃对铁蛋的身份有了更高的认知。在他眼里,赶车这样的粗活跟铁蛋根本不沾边。
“我一个人来的,自然要自己赶车。马儿又不会自己跑来。”铁蛋让狗娃打开大门,将马车前进区。随后二人一道将车上的东西卸下来。
马车里被装满了大半。尽是些衣服用品、零嘴吃食以及书卷笔墨。最里面还放了个大箱子,狗娃打开看一看,应当是药材。
“铁蛋兄是想在这小住几日?”狗娃笑道。
“嗯,本想去杭州转转的,可惜有事耽搁了。又不想回家,就来这儿了。来,这个现在屋里地下放上就行。这搬完了,马车要卸下来。马放进猪圈里就行,有干草给两把。锁头还在念书?”
“明儿就回来了。”狗娃从铁蛋手里接过东西,回头放进屋里。
“明儿接他时候,记得跟先生请假,短则十天半月,多则三两个月。”铁蛋道。
狗娃再出来,忙去帮铁蛋将马车从马身上卸下来:“您的意思是想要教锁头学医了?”
“差不多了。”将车子拉到院子的一边,将马牵进猪圈里,又给抓了草。
收拾完了,铁蛋将身上沾了灰的青色外套脱了,换上了一席白底蓝花的长衫。村里灰大,这样的白衣一般半日左右就脏了。不过铁蛋还是喜欢穿。最多是多花几个铜板,雇佣村里的女人们给搓了。
“一进屋就闻到鸡汤的香气了。”铁蛋贪婪的吸两口空气中的香味。
“一早就喂上了,只是还没放盐。先给您盛碗尝尝?”
“不了,一会儿吃饭时候再吃吧 。”铁蛋打开一个装食物的盒子,先从里头拿出来一个纸包,“这蛋酥我吃着不错,就多买了些。你尝尝怎么样。”
狗娃忙接过去,打开一看,是一根根黄色的零嘴。拿起来一个,手感摸着就很脆。咬进嘴里,果然,一咬就碎了,但入口即化。清香里混着蛋香,好吃极了。
“这个锁头肯定喜欢。”狗娃热不住又吃了第二口。随后发现手里只剩下一点点了。可惜,好吃是好吃,就是不耐吃。
“喜欢再买,放心不贵的。”铁蛋跟狗娃在一块吃了一会儿。狗娃就我外屋做饭了。
铁蛋靠在墙上,一边吃零嘴,一边看书。做饭这种事,铁蛋向来不擅长,就不去添乱了。
狗娃心情甚好的做着菜,快做完的时候,才听见外头雷声阵阵。开门一看,外面不知何时局面了乌云。眼瞧着乌云翻滚,要不了多久一场瓢泼大雨就要来了。
狗娃缩了缩脖子,将门窗关好,将饭菜端上桌。
“哪儿来的青菜?”铁蛋好奇道。
“刘秀儿带回来的。就是跟我一块玩起来的那个姑娘。”狗娃解释道,“说是她伺候的主人家,在暖房里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