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修真界炮灰后[穿书](39)
江恨庭知道他心里不痛快,居然破天荒配合他开了个玩笑:“说不定呢。”而后目光暗了暗,拉过了沈慕遮额头上的那只手,沈慕遮还没反应过来,袖子被他往上一拂,便在那条白净光滑的手臂上看到了几条豁开皮的伤口,还因为在水中泡的久了,边上的皮肉已经有些发白发皱,江恨庭皱眉,又将他另一条手臂拉了过来,照样拉起衣袖,同样的伤口毫无规律地遍布在他手臂,他抬头看了眼沈慕遮,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情绪:“哪来的。坐这,我去拿药。”
沈慕遮直到江恨庭转身取药回来,脑袋还有些转不过弯来。
不是,大师兄突然变得这么关怀备至,让他很害怕啊!不是一心想要超越他吗?不是看不惯他的吗?原本他还没有细想,但是这么些天下来,他好像觉得江恨庭似乎有些不按剧本来了呢?被巨蟒打了他替他上药,他洗澡没衣服他一路抱他回来,他现在手上多了点皮肉伤,大师兄就一副兄长做派,要不是知道原主的凄惨下场,沈慕遮差点就要被这种兄友弟恭的假象给欺骗了。
江恨庭拿了药见他愣着原地,将他按到一旁的椅子上,道:“伸手。”
沈慕遮乖乖地将手搁到了一旁的桌上,看江恨庭居然一脸认真地将他袖子卷起,而后取出瓷瓶,轻蘸着替他细细地抹在那些被水泡发的伤口上。
沈慕遮表面毫无波澜,内心慌得一批,也不知道这位大师兄是不是真心实意地想给他上药,日后会不会算进看他不顺眼的账里。
见他神思又不知飘到了哪里去,江恨庭手中一顿,微微抬眸看了眼他,声线依旧清冷:“遇到什么了?”
沈慕遮听罢慌忙眨了眨眼,迎上了江恨庭的目光,确信了在他眼中暂时找不到厌恶的目光之后,才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野草割的,其实不用上药也没事,过几天就好了。”赶去石坑的时候,他一心都只有求证这个事情的念头,又害怕既然石坑是缝制的镇民指的路,如果那个妖怪突然反应过来,先他一步将这些尸体毁了让他找不到线索,那要怎么办。再加上这些伤口虽然看着吓人,不过其实也没这么疼就是了,所以就算是泡发了还是到现在,他也没想到要去处理伤口。
江恨庭道:“澡记得要洗,伤口不记得?等感染吗?”
沈慕遮这才反应过来,他是带着这一手臂的伤口干了个如火朝天,完全没考虑还有感染的问题,他顿时有点怂,虚虚地问江恨庭道:“那……我有事吗?”他才不想还没被反派干掉,却因为这种可笑的原因丧命啊!
江恨庭似乎被他语气逗到,微微扯了扯嘴角,道:“你说呢?”
沈慕遮将两条手臂摆得直直地放在桌上:“请务必替我涂上厚厚一层药。”
江恨庭没再回答他,低下头认真为他上药,有几缕发垂在他如玉般的脸庞上,为他俊逸的脸上多添了几分柔和,沈慕遮歪了歪脖子,觉得眼前这个人的气质确实出尘如谪仙,如今他端正坐在那里,替他上药的样子都像幅画一样,沈慕遮忍不住啧了啧,心中不住称赞与可惜,这个人要不是个反派,妥妥的男主颜值好么,不是他说,就连萧离都没他这个颜值与气质。可就是可惜了,原著里作为反派的他,到被男主干掉也没来得及找个女冠一起体会人生,真是可惜了,这么想着,沈慕遮莫名鬼使神差地问了句:“师兄,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啊?”
江恨庭手中动作一顿,而后像什么都没听到似的继续埋头上药。
沈慕遮没意识到,还以为他没听清,不死心地又问了一遍,江恨庭这回手中没停,道:“没想过。”
沈慕遮觉得他像听到了个天大的笑话,一副不可置信:“不是吧,师兄,你骗我的吧?这么多年白活啦?修仙又不是出家,这么清心寡欲吗?”
江恨庭将他最后一道伤口处理好,收拾了一番,站起身来,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好了。”
见江恨庭无视他的问题,沈慕遮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要听他说点什么出来,于是不死心地又准备开口,江恨庭面无表情地朝他扫了一眼,道:“早点休息,你也累了。”
沈慕遮莫名觉得胳膊凉了凉,觉得自己真是尾巴开始随便乱翘了,因为江恨庭多照顾他一点,他就忘记他会变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的事实,居然还真将人家当大师兄无理取闹来了。
还没活腻歪的沈慕遮识相地闭了嘴。
门在这时候被风风火火地打开,不是无淮来了还是谁。他大大咧咧地往那一坐,嘴里还叼着半个野果,见着了沈慕遮手臂上的伤,凑着过去口齿不清地大呼小叫:“呵弟,以伤喇来呃?”
沈慕遮将袖子撸了下来,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了他嘴里的果子,道:“吃完说话!”
无淮三下两除二将那个果子解决了,又问了一遍:“你伤哪来的?”
沈慕遮摆摆手:“野草割的。”顿了顿道:“你这果子哪来的?”
无淮得意道:“厨房里拿的啊,好多呢,你要吗?我给你去拿两个?”
沈慕遮眼皮一跳,猛地起身:“等等。”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有点事没有更新~小可爱们见谅鸭_(:з」∠)_
第65章
无淮被他的表情吓了一跳,瞪着眼睛回想了一下自己说的话,而后惊恐万分道:“师弟,怎么了?我吃的果子有什么问题吗?有毒吗?”
沈慕遮被他吵吵地头疼,给他比了个停的手势,叹了口气道:“等等。”
无淮见他在那里想了半天,良久,他抬起头来喃喃道:“不对。”
“哪里不对?”无淮一脸好奇。
“饥荒的说法不对。”沈慕遮深吸一口气,继续道:“凤角镇闹饥荒,真的就只是凤角镇在闹饥荒,以这个镇的镇中心往四周扩散,外围不管是树木花草还是动物生灵,我不知道之前如何,但是现在它们都活的好好的,而在这个镇上,墨雪说过,只有土豆长得好,就算是这里饥荒已经过去,但是镇内生灵恢复的并不好。你吃的这个果子,也一定是李老头从镇外摘来的。”
“所以说,从一开始,就是凤角镇这个地方,开始不对劲的。”
“对不对我不知道,不过照你说的,镇民们干嘛不去镇外住?”无淮见并不是他吃得果子有事,大咧咧往另一张椅子上一躺,理所当然地道。
沈慕遮差点没忍住拿杯子砸他:“试想,你种的庄稼菜地一夜之间突然枯萎殆尽颗粒无收,晴天霹雳砸下来的时候,你是不是正手足无措?可惜不巧,屋漏偏逢连夜雨,粮食突然没了,这时妖怪也来了,还是个吃人心的妖怪,这个是非之地,但凡腿脚利索的,能跑的早跑远了,难道发现镇外土地肥沃适合种地,就连命都不要了,留在外围种庄稼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为什么留在这里的镇民除了李老头,对此一无所知?甚至还在吃着唯一种的好的土豆过日?”一直在旁听的江恨庭开口道。
沈慕遮一手握拳敲了敲桌子,道:“这也是我想不通的点,我猜想,一是这里出镇路途遥远,二是有什么东西阻止了他们,他们在不自知的情况下,自我封闭,并没有发现地界相邻的地方,并没有同这里一样闹饥荒,我觉得一基本上说不通,这里的老人家们虽然不想逃离凤角镇,但是种点粮食果腹,应该还不至于懒于脚程。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了,这些剩下的镇民,在不自知的情况下,被变相困在了这里,他们可以选择走,但是,留下来就只能困在镇上,镇外有什么,他们都不知道,而逃命的人,一心往外逃,也发现不了什么,”他顿了顿,又道:“但是李老头是个特例,他不但发现了镇外可以种植粮食,还将粮食带进了镇,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并不曾向镇民透露。”
江恨庭垂眼认真听他分析,末了,他眼皮一抬,眸中清辉闪过,他道:“有原因,他被缝制了。”
沈慕遮朝他看去,点头道:“这么一说,跟那个妖怪果然是脱不开关系的。”
江恨庭与他目光相接,道:“镇外,可能有他在意或者忌惮的东西,总之,应该是不想让人知道的,如果我们发现了什么,也许,这个妖怪就会找上我们也说不定?”
无淮听罢两眼都发光了,“这次要带上我啊。”
沈慕遮慢悠悠地开口:“行啊。”无淮的实力他现在很清楚,如果当真遇到危险,他可能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但偏偏他对这种处境似乎一无所知,满心满眼的只有好奇与尝试,少年无畏,只追求刺激好玩。沈慕遮想了想,既然压不住,那就让他尝试吧,下山既然是个历练,那保护的太好,也就失去了历练这个词的意义,等他自己真正被现实打击到,或许就能深刻意识到自己哪里不足,从而奋发刻苦了吧。
江恨庭听罢又朝他看来,沈慕遮朝他眨了眨眼。
是夜,无淮已经入睡,沈慕遮在地铺上滚了两圈,透亮的眼在漆黑的夜中眨巴了几下,而后低着嗓子朝江恨庭轻轻道:“师兄。”
寂静的长夜里,清冷的声线不久便也低低响起,只轻“嗯”了一声作为回应。
沈慕遮听到回应,在黑黢黢的房间里猛地坐了起来,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
沈慕遮等了一会,才听到江恨庭的回答:“你不该答应他。”
沈慕遮知道那个他是谁,道:“既然我们一起下山,自然是为了历练而来,无淮师兄如果一直在我们的保护之下,他连这个世间起码的凶恶都不知道,他日遇到危险,我们总不能时时刻刻守着他,师傅与师叔,也不可能时时刻刻守着他,他总要靠自己的。”
江恨庭叹了口气,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这样一点轻微的声响都被放出无限大,“师傅与师叔护着他,也许有他们的一番苦心,师傅向来严厉,在莱君山时,也没多过苛责他的课业,既然师傅将他留在这里,我们自然不能让师傅失望。”说到这里的时候,江恨庭脑海中又闪过那一年纷纷扬扬大雪中,那抹与天同色的白,而后,转眼化为满目鲜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