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打扰我打毛线(20)

　　队员们被熏得不行不行的，纷纷捂住口鼻打开所有窗户通风，迟尉厉声喝道：“黄鼠狼！你这是袭警！”
　　被关在笼子里的黄鼠狼讪讪地收起“武器”——屁股。
　　它委屈地说：“对不起，我只是想教训一下那对夫妻。”
　　另一个笼子里，两只乌鸡雪白的羽毛东掉西落的，它们张着鸟喙冲着黄鼠狼破口大骂：“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昨晚我家的蛋少了两个，肯定是你偷的。”
　　黄鼠狼凶狠地龇着嘴：“别乱诬陷妖！我根本就没去过你家！”
　　“除了你还会有谁？”
　　迟尉头痛的捂着额头，十指飞动调出监控，大概在晚上12点左右，有两个身高看起来大概只有十岁左右的孩童，从窗户翻进了乌鸡家，没过一会儿就又出来了。
　　迟尉敲敲屏幕，示意他们都看过来，问：“你家窗户，都不关的吗？”
　　乌鸡夫妇一看理亏，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谁知道会有小孩子从窗户翻进来，那个是卫生间的通风窗，窗框很小，我们一般都不关的……”
　　黄鼠狼怒骂：“哼！乱冤枉人！活该生不出个字儿来！”
　　乌鸡夫妇一听也生气了，老冤家骂成一团。
　　迟尉放大了屏幕，两个小孩子的脸放到一起看。
　　小骷髅凑过来看，“这两个小孩长得好像啊。”
　　“嗯，应该是双胞胎。”迟尉摸摸下巴，“我总觉得有点奇怪。”
　　他把照片截图发给了叶晖。
　　扣扣的敲门声响起。
　　叶晖头也没抬说了声：“请进。”
　　一个戴着黑色鸭舌帽的小脑袋伸进来，叶晖心情愉悦地勾起嘴角，柔声说：“过来。”
　　迟尉跟在谷楼身后进来，叶晖一看到他，挑起眉梢问：“你进来做什么？”
　　迟尉：“……”不带态度这么明显的啊摔！
　　小骷髅掩着嘴，“咔咔”地笑，“有一对双胞胎偷了乌鸡夫妇的蛋，迟尉想让你核对一下全国人口系统。”
　　在谷楼解释的时候，叶晖已经登录了国安内部的人口信息系统，比对迟尉发过来的两张照片。
　　在查找过程中，迟尉凝眉问：“你们觉不觉得这两个小孩长得有点奇怪，我也说不上来是哪里奇怪，就是有些跟普通人不一样？”
　　进度条到100%的时候，跳出两个小孩的信息。
　　【阿奇沙】【阿奇尔】
　　【户籍】成川云州
　　叶晖把他的电脑屏幕转到他们的方向，说：“少数民族。”
　　迟尉敲手，“大概就是因为少数民族面部轮廓较深，才会觉得有点不一样吧。”
　　谷楼思衬道：“这两个孩子为什么要半夜出来偷东西呢？而且还是乌鸡夫妇的蛋，那可是他们的孩子啊。”
　　迟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哈哈哈哈，你不会真以为那两颗蛋是它们的幼崽吧？哈哈哈啊，笑死我了，你怎么这么天真。”
　　“……”有什么问题吗？鸡蛋不就是鸡的宝宝？小骷髅被迟尉笑得有点手足无措。
　　叶晖眯起眼睛，沉声道：“别欺负他。”
　　迟尉这才停下笑，“哈哈哈嗝，这些不都是精怪魔物的常识吗，就算没有来人类世界，也应该会知道吧。”
　　叶晖不理他，摸摸谷楼的脑袋，解释道：“如果真是乌鸡夫妇的孩子，那他们早就你死我活地打起来了，绝不是黄鼠狼放几个臭气，乌鸡报个警那么简单。”
　　他拉着谷楼打开门，指向乌鸡夫妇，说：“你仔细看，每到繁殖的季节，母鸡就会出现趴窝的现象，你看乌鸡夫妇的母鸡一直是趴着孵蛋的姿势，就算是成精的鸡也抵不过生物本能的驱使，所以鸡类妖魔会到超市买几颗蛋来趴窝。”
　　“原来如此。”小骷髅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叶晖看到小骷髅背着一个大大的登山包，问：“行李都收拾的差不多了？”
　　“都收拾好了。”小骷髅跳了一下，把背包移上来一点，“不过有个东西落下了，下次回来再带上。”
　　“什么东西？”
　　你啊。
　　小骷髅在心里美滋滋地想想，并没有说出口，只是道：“嗯……不告诉你。”
　　叶晖轻笑，把他轻轻拥入怀里，“什么时候走？我送你。”
　　谷楼摇摇头：“下午跟蛇蛇去办卡以后就走，不用你送我。”
　　“嗯？”
　　“我要你来接我。”谷楼认真地说：“等我变成人类的时候，我要你来接我。”
　　“好。”
　　“一言为定。”
　　两人甜甜蜜蜜地勾着小拇指，大拇指轻轻一按。
　　迟尉早就没眼看跑出去了。


第25章 离开
　　临近傍晚，特管支队的门口。
　　叶晖双手插兜，目送着蛇蛇和谷楼离开，迟尉拍拍他的肩，八卦地问道：“你之前桌上的那张拍立得就是他吧？”
　　“嗯。”叶晖点点头，目光始终看着谷楼离去的方向。
　　“担心？”
　　“嗯。”
　　“唉，你就像个老父亲一样，孩子长大了，总得让他自己适应社会嘛，等他能化形了再接回来。”迟尉眼里有一丝担忧，迟疑地问：“话说，你怎么把他‘复活’的？有点……太逆天而行了吧。”
　　他并不想深究叶晖是用什么办法复活谷楼的，更多的是担心这种逆天而行的做法，需要这位好友付出什么巨大的代价？
　　直到小骷髅和蛇蛇的身影远到已经看不到了，叶晖才收回视线，他浅笑着锤了迟尉一拳，“放心，我自有安排。”
　　说完叶晖转身走回办公室，迟尉被锤了一拳的胸口，踢了踢叶晖刚刚踩着的枯黄落叶，眼底的担忧散开了些。
　　叶晖就进去了没一会儿，换了身休闲服，背着个包还有一把长长的用黑色布条包着的武器，手里抓着一张纸拍到迟尉脸上。
　　迟尉反应慢了半拍，拿下来一看，一张请假条，假期一个月，申请人叶晖。
　　“这就是你说的‘自有安排’？”
　　“嗯。”叶晖面无表情地点头貌似好没有任何愧疚。
　　“你就这么走了？队里的事情呢？局长怎么会给你批？”
　　“我这几年的年假一天都没有请过，攒一攒肯定不止一个月了，重要的事项我已经处理完毕，再说这么多年了，你也该好好锻炼锻炼。”
　　“……老大你这话一听就很虚，不就是去追老婆嘛真男人敢不敢诚恳一点？”
　　叶晖爽快的承认了：“对，所以有劳你了，副队。”
　　迟尉：“……”怎么觉得给自己揽了件苦差事挖了个坑呢？
　　……
　　小骷髅低垂着脑袋，默默地走在街头，他穿着猫妖们特制的衣物，普通人都看不出他的真实面貌来，小脑袋随着走路的节奏一晃一晃的，就差没再脑门上写着“我很难过”四个大字了。
　　蛇蛇无措地安慰道：“楼楼别伤心，你很快就能回来的。”
　　小骷髅不说话，点点头，他就是突然要离开，有点舍不得而已。
　　正晃神呢，一个小孩子一蹦一跳吵吵闹闹地冲谷楼撞来。
　　“嘭”调皮的孩子跌坐在地。
　　在跟小孩接触的瞬间，小骷髅明显能感觉到这个小孩身上能量异常充盈，骨指不受控制地吸取了一点。
　　“你们没事吧？”
　　他正想蹲下来查看小孩的情况，没想到这个孩子似乎在害怕着什么，哆哆嗦嗦的逃离开去。
　　蛇蛇和小骷髅都疑惑地看着那个小孩飞速离去，小骷髅歪头想了想：“我好像在哪见过这个孩子。”
　　刚刚碰撞的时候，小孩全程低垂着脸，他根本就没有看清楚，就是觉得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
　　在谷楼看不到的背后，刚刚碰撞的瞬间，背包的拉链处卡着几根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毛发制成的流苏，垂坠下来，在黄昏的逢魔时刻散发着普通人无法见到绿色柔光。
　　……
　　在晚上8、9点的时候，谷楼和蛇蛇终于赶到了成川市的边境山脉。
　　出租车司机全程警备地看着这两人，要是知道这两个人是要来荒郊野岭他肯定不会接这趟车的，天知道现在坏人有多猖獗。
　　一路上，荒野抛尸、绑架勒索、杀人越货等字眼在司机大叔脑海里像弹幕般地闪过，司机大叔全程紧急电话随时按好，一发现情况不对立马报警，随着越开越偏僻，他紧张得牙齿都在颤抖。
　　好在最后两位守法公民小骷髅和蛇蛇在一个山脚下的某个村庄外停下车，规规矩矩地数好了车费36.7元，乖乖地递给了司机叔叔。
　　蛇蛇今天第一次花自己赚的钱买了手机、又付了车费，花得那叫一个小心翼翼，每一角钱都仔仔细细地叠放平整，就怕自己一用力把这脆弱的纸币撕碎掉。
　　哆哆嗦嗦地接过车费，等两人下车后，司机大叔总算松了一口气，开着车逃难似的跑了。
　　小骷髅和蛇蛇在车后看着车屁股，头顶冒出两串省略号：“……”
　　蛇蛇：“难道我的人形还是很可怕吗？”
　　小骷髅上上下下仔细观察了小九的脸，肯定地回答：“不可怕，很帅！”
　　“咔嚓！”某个耳力极好，尾随在后的痴汉听到后折断了十根狗尾巴草。
　　蛇蛇摸摸自己的脸，“那时候这张脸可火了，连十八线小村庄也有很多这个人的海报。”
　　小骷髅闻言捧着小九的脸仔细看：“确实是小女生会喜欢的脸，你选的很好。”
　　“咔嚓！”又有十根狗尾巴草悲惨的离世。
　　没一会儿，两人沿着成川山脉往上爬，山上都没有人，蛇蛇找了块大空地，人形的轮廓慢慢变大、变长，最后变成了最初遇到的三颗头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