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攻睡棺材(13)

　　“有什么事是我不该知道的吗？”说完他忽然一顿，声音更低，“眠灯，你是不是又想起来什么了？”
　　王小咩看着他眼底深厚到快要溢出来的爱意，还有关怀紧握的手掌摇摇头，“我什么都没想起来。”
　　“是吗，没关系，你也不要着急。而且就算是记忆也有记错的时候，你如果想起来什么一定要和我说知道吗？”闻风尽淡笑着说。
　　“我知道……”
　　王小咩觉得有些奇怪，不知道为什么闻风尽对他恢复记忆的态度那么矛盾，又像是高兴，又像是在警惕什么。
　　看着他的笑脸，王小咩莫名觉得烦躁，就好像那张脸上的表情是打了石膏浇筑在脸上的那样，他有种感觉，真正的闻风尽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温柔小心永远好像没有脾气的那种……
　　鬼使神差的，王小咩说了句：“你别笑了，笑的好假啊……”
　　这句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而且闻风尽一瞬间瞪大的眼睛和僵硬的笑容更是让王小咩一个激灵！
　　两人沉默了一下，一种压抑的气氛憋的人喘不上气，闻风尽垂下头让王小咩看不清他的表情……
　　看上去好像还挺难过的……
　　完了完了！我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
　　王小咩赶紧道歉：“抱歉……那什么，我刚才脑子犯抽，你别介意……”他赶紧转移注意力大声说：“哦对了！刚才我们的那缕头发呢？没弄丢吧。”
　　闻风尽抬起头，脸上的笑容淡淡的，眼神幽深冷漠，冻得王小咩浑身一个激灵。
　　忽然他笑的活泼：“师兄别怕，今天是我们的好日子，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
　　“……”您把您笑出来的獠牙收一收再说这话行吗？
　　还说不生气，一生气就叫师兄。王小咩噘嘴在心里吐槽。
　　“东西我收在棺椁里面的盒子里的，那个盒子放着我最珍重的东西。”提到那个盒子，大佬失控的表情缓了缓。
　　最珍贵的东西啊……王小咩眼睛发亮。
　　他说：“师兄想看吗？”
　　王小咩：“有、有点想看……”
　　他微笑点头：“那就好，我不给你看。”
　　王小咩：“……”
　　大佬，你这么记仇的吗？！你这是私藏小金库你知道吗！抓住了要跪搓衣板的！
　　你不知道媳妇当家才把得住钱的咩？！前脚刚跟我说完海誓山盟后脚就藏钱，嘤嘤嘤我好惨啊，大粽子没人性，hetui！
　　闻风尽笑够了就去打水给王小咩擦了手和脸，还洗了洗脚，又恢复成了好男人的样子，宽大的手掌握着细瘦的脚揉了揉，就在王小咩怕痒的缩起来时候，闻风尽也放开了手。
　　“睡吧，我一直在你身边。”
　　将自己也整理好的闻风尽目光柔和下来，和王小咩一起躺在棺椁里，而放着‘最珍贵’宝物的盒子就放在闻风尽那边的枕侧。
　　地宫里面没什么娱乐，在加上王小咩天天犯困的缘故，他们每天的时间都是窝在棺材里睡觉。
　　被带着苦香味儿的怀抱拥抱的时候，王小咩苦中作乐的想：这个怀抱是给谁的呢？大概是给我的也说不定。
　　当王小咩睡着，散发着珠光的棺椁里，闻风尽慢慢睁开了眼睛，他坐起来借着微弱的光趴伏在王小咩身上，一条手臂支撑自己，另一条则放入自己的嘴中在手腕咬了一个口子，轻轻放在下面人的口中。
　　被饲养的身体习惯的接受血液供养开始吞咽。
　　过了一会儿后，闻风尽收回手腕，拂过心爱之人的脸庞，迷恋的用眼睛去描绘亲吻他的肌肤和鼻尖额头，眷恋在他的嘴唇上用拇指去小心摩擦。
　　像是将笑容的假面整个掀下去那样，他的表情冷漠，俊美阴柔的脸因此多了几分强硬和凌厉，但是那双诡异的眼瞳却比平时太过温柔，那种虚伪阴沉消失一空，从堕落的魔尊瞬间成了瑶池旁的仙君。
　　冷漠，无情，却又永生永世的痴迷一个人有了温度，这才是真正的闻风尽。
　　“师兄，你今天是不是又想起来什么了？”
　　和王小咩在一起的时候他声音总是上扬的，像是要做出快乐的感觉，却又因为自己的性格影响变得诡异，如同一个变态小丑，嬉笑着引得人头皮发麻。
　　现在独自一人的闻风尽声音是沙哑低沉的，说话的语速不急不慢，真正叫人心动。
　　他问完了后，本该熟睡的‘王小咩’却瞬间睁开了眼睛，血红的瞳孔木楞楞的盯着上方，一字一句说：“没、有。”
　　“那今天师兄你为什么不高兴，你在瞒着我什么？”
　　“我在、担心、你、喜欢的人、是眠灯。”
　　“我想你、喜欢的人、是王、小咩……”
　　闻风尽摇摇头，“错了，我喜欢的人一直都是你，师兄你不明白，不是先有眠灯才有了你，而是有你了，才有我最爱的那个眠灯。”
　　“我爱的你，一直都是你……”
　　但是我撒了太多谎，做了太多不敢告诉你的事情，所以我想用全力做你喜欢的那种人，让你先一步离不开我……
　　“对了。”闻风尽表情奇怪的把手放在自己脸上，“我笑的真的很假吗？”
　　“假。”
　　“可是师兄你不是说过最喜欢经常笑的人吗……你个骗子……”闻风尽嘴唇稍微扬起，把手放在王小咩的脸上手掌扫过合上了那双红色的双眼。
　　“睡吧师兄，我今天真的很高兴。”
　　闻风尽躺在他身侧，把手掌放在自己心口的位置露出了缓缓合上了双眼。
　　【作者有话说：【小剧场】
　　王小咩：哼，他根本就不喜欢我只喜欢他师兄。
　　闻风尽摸脸：我笑的很完美啊，明明练过很久了。】


第20章 只有你一人
　　也许是那一剪首尾相连夫妻结发，闻风尽又梦到了曾经。
　　一身红衣阴柔面容冷漠的闻风尽衣袍飞扬，看着小小的少年看着自己的父亲游街问斩，曾经是百姓心中神明化身的北国摄政王辅佐那人上位，最后落得的是稀里糊涂的勾结他国罪名……
　　“圣上开恩，送罪臣之子进玄风书院，但其子后代三世不得录用……”
　　一个莫须有却‘证据’满满的罪名让摄政王府几百人口，酒楼茶馆传唱的说书先生愤慨激昂，那些曾经要给他父亲立功德碑的百姓转头就骂他是狗贼。
　　歌颂圣上的仁慈的美誉，还给狗贼留下了个香火。
　　是仁慈还是恶意？
　　押着一个四岁的孩子看着全家一个个被砍了头？
　　是什么样的仁慈送他去人才尽出的玄风书院，习得满腹经纶也三代不能录用？
　　闻风尽冷漠的看向那个才四岁，看着父母被刀起刀落，周围的百姓一阵叫好中被扔了满身脏物，只能嚎啕大哭的自己。
　　后来被吐唾沫的孩子被送上了在深山中的玄风书院。
　　人才尽出？四岁的孩子第一天就被叫骂着贼种，被人按压着要把他的头塞进尿桶，一群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孩子拍着手笑。
　　“让他喝了！哈哈哈让他喝！看他的眼睛？人怎么会有这样的眼睛？！”
　　“所以他是狗贼的孩子啊哈哈哈……”
　　年幼的孩子就这样度过了半年，床铺总是被泼了水或其他的东西，吃的饭永远被人打翻，师长在教习学问的时候总把他赶出去在外面罚站，瘦瘦小小脏兮兮的孩子偷偷的把耳朵贴在墙上偷学……
　　被抓到了，还要挨一顿竹板……
　　黑发如瀑，闻风尽看着这一幕没有任何表情，甚至眼底没一丝愤怒，小小的孩子跌跌撞撞活到了七岁，在去后山偷摘野果充饥时，他看见了书院里院长和他们的大师兄。
　　他们师兄小孩只看过一眼，因为师兄和他们这群小孩子上课修习的都不是一个地方。
　　不过他们师兄温润如玉，虽然年少就有了君子世无双的美誉，人也总是笑着的，淡青色的衣袍和纱罩像极了围绕山腰的云雾……
　　第一次见的时候，小风尽脸红了好久。
　　他听见书院院长说：“你办的怎么样了？”
　　大师兄弯着嘴角说：“都三年了，那孩子倒也命大，还活着，但是我已经吩咐了那群孩子和教习先生，老师放心，他好不了，也起不来……”
　　“……”
　　看到这里，闻风尽眼神幽幽的凝视那个笑眯眯的眠灯，眼底只有厌恶，脸上带着一种意味不明的嗤笑。
　　从那以后，小小的风尽变得阴狠孤立，他不在逆来顺受，他像是一只疯掉的野狗开始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反攻！
　　而后又是一年，他再一次遇见了那个‘君子如玉’的大师兄。
　　那是一颗刚栽种的银杏树，师兄笑着坐在石凳上看着这棵树，然后回头的时候错愕的看着身后的自己……
　　风起，黑色长发淡青色衣袍和纱罩轻轻飘扬，清俊的脸上露出个细微的笑，那双眼睛干净清澈，这次他不在像山腰的云雾，而像雨过天晴后的风。
　　看着这一切的闻风尽眉心红纹鲜艳，脸上和眼底的冷漠一扫而空，怀念的轻轻抬手想要触碰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年……
　　师兄说：“小东西，你是谁……”
　　小孩儿攥紧拳头，眼神像狼崽子：“你不是知道我是谁吗？”
　　他楞了一下，脸上带了点不好意思，说：“啊……哈哈，这书院孩子那么多，呃，我记不住不是正常吗？我们重新认识一下，我叫眠灯，你呢？你叫什么……”
　　说完他站起身在小孩儿警惕的目光中弯下腰，松木的香味瞬间盈满了周围的空气，他将手放在小孩的头上揉了揉，笑眯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