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剑[重生](87)
别说是纸笔了,甚至连一本书的影子都看不到。
在没回缙云之前万里写信都是找客栈的店小二要了点儿纸墨写了完事,可真正回到了他所住的地方却想要什么就找不到什么。
青年挠了挠面颊,开始发愁。
“屋子里没有,只有去找师父讨点儿了。”
余烬云平日里除了睡睡觉,有事没事时候也会看看书,练练书法,生活的十分悠闲老年。
他不像万里那样,只会在写信时候回用纸笔。
余烬云更加像是当做乐趣,偶尔写写画画,陶冶情操。
因此,万里找不到这些东西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去找对方要。
他想到这里也没再管在窗子边站着的那只青鸳,推门便走了出去。
青年原本想着径直去余烬云的房间去,结果不想对方今日竟然起得这般早。
男人一身白衣,就这么沐浴着阳光站着。
他逆着光,阳光正好,全然不吝啬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万里有点儿意外。
“师父,你今日怎么起的这般早?”
余烬云其实从万里醒过来的时候便觉察到了,他听到青年的声音后这才慢半拍地回头看去。
他的视线原本是漫不经心的,却在看向万里身上披着的衣衫时候停顿了一瞬。
万里刚起来,只随意将外衫披在了身上。
他简单搭在肩上并没有穿好,松松垮垮的,让人能够一眼便看到他流畅优美的锁骨线条。
青年的皮肤本就白皙,在阳光之下显得更加如雪细腻,隐约还能瞧见一点儿微微的粉色。
明明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单单站在这里,一个眼神过来便使得余烬云有些移不开视线了。
“师父?”
见余烬云一直这么盯着自己看,面无表情的也没有什么反应之后,万里没忍住再一次低声唤了一句。
“……何事?”
余烬云明显是走神了,他自己也知晓。
然而在反应过来了之后他的神情依旧淡淡,故作一派淡然模样。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能去你房间借用下纸笔写个信吗?我屋里没有这些东西。”
不知道是不是万里的错觉,他不说还好,话音刚落之后余烬云脸色似乎有些沉。
“没有纸笔你还写什么信?”
“……我这不是正因为没有才向你借用的吗?”
余烬云突然来的火气让万里觉得莫名,却又不敢多说什么。
他低声这么嘟囔了一句,视线小心翼翼地往对方那边看去。
“没有那就别写了,就隔了一座峰的距离根本用不着。”
余烬云扯了扯嘴角,语气有些嘲讽。
他的脸上没什么情绪,看上去的确挺唬人的。
如果是平日里万里可能不敢再说什么了,可这一次他听了后一愣,疑惑地看向余烬云。
“师父,你怎么知道林晦给我写了信?”
刚才余烬云说了只隔了一座峰的距离,万里稍微一想便知道了。
前一秒还莫名其妙,压着火气的余烬云听到万里这话后一顿。
他不大自在的别开了视线。
“……这是我的居所,没什么事情能瞒得住我的眼睛。”
余烬云的声音有些沉闷,没有刚才那般硬气。
万里听后以为余烬云一直将神识覆盖着全缙云,便想着这点儿小事的确逃不过对方的法眼。
于是他也没在意,走过去在男人面前一步左右的位置站定。
“也是,主峰和凌云峰只隔了这么点距离,写信的话未免有些太小题大做了。”
他点了点头,从一开始时候也是这么觉得的,听到了余烬云的话后表示赞同。
这个时候外头寒气未褪,尽管冬日已过,可这春风还是透着凛冽的冷意。
万里缩了缩脖子,不由得裹紧了下衣服。
他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窗户口的那只青鸳。
万里吹了个口哨,青鸳梳理羽毛的动作一顿,然后扇动着翅膀便往他这边飞了过来。
瞧着落在自己肩膀上的青鸳,万里抬起手摸了摸它的脑袋。
“那我就不回信了,直接去凌云峰找林晦吧。”
这么说着,青年收回了抚摸着青鸳的手。
正准备让它飞回去的时候,余烬云却用灵力摁着它,不让它动了。
“……”
此时的万里已经不是以前那个青涩稚嫩的少年了,他的力量增长了好些,再加上余烬云动作很快,并没有隐藏自己的气息。
于是万里一下子便瞧出了余烬云将青鸳束缚住的动作。
“……师父。”
他这么沉声唤道,眼神里带着些无奈地看向余烬云。
“你这是干什么?”
万里叹了口气,对余烬云这样前后矛盾的行为有些疑惑。
刚才不让他回信的是他,现在不让青鸳飞回去的也是他。
余烬云眼眸闪了闪,垂眸看着自己的手。
在听到万里声音之后,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的手比脑子更快的动了。
近乎是条件反射似的,在还没有想好措辞的时候,他的手便动了。
余烬云薄唇微抿,而后装作若无其事地收回了覆在那青鸳翅膀上的灵力。
释去重负的青鸳不敢轻举妄动,它的眼珠子转了转,下意识地往看起来比较和善,容易亲近的万里身上凑。
青鸳站在万里的肩膀上,用脑袋轻轻蹭了下青年的脸颊。
像是在寻求安抚似的。
“这青鸳既然飞来了主峰便不能让它白来一趟。”
余烬云一本正经地这么说着,然后从衣袖里拿出来一支笔。
笔身上有金色的花纹,繁复精细,看上去就不是俗物。
“信既然送来了,也得送回去才算圆满。”
这什么歪理?
万里在心里默默地吐槽了一句后,刚想要开口说什么的时候。
抬眸一看,这才注意到了余烬云刚才从衣袖里拿出来的不是普通的毛笔,而是上古法器山河笔!
“不是要写信吗?”
余烬云丝毫没有觉着有什么不对劲,他将手中的笔直接递给了万里。
“拿去写吧。”
青年接过余烬云塞给他的山河笔后一顿,甚至都不敢用力,生怕不小心给折断了似的。
如若是之前不知道这笔的珍贵,万里可能拿起就洋洋洒洒地开始写了。
然而他如今却不是那般懵懂无知的年纪。
万里虚虚地拿着笔,慎重地迟迟没有在这宣纸上落下笔墨。
余烬云看到万里这般磨磨蹭蹭的样子 ,本来就心情不怎么好,又不好发作。
在发觉对方写个回信竟然都这般慎重的模样后,刚才才压下去的无名火又窜了上来。
他以为万里是因为不知要如何回复林晦才这般,皱着眉直接用灵力将那山河笔一提。
刚还在手里还没有捂热乎的笔就这样,又再一次回到了余烬云的手里。
“诶,师父!”
万里一愣,下意识伸手想要将对方手中的山河笔拿回来。
余烬云余光看都没有看向万里,在对方伸手过来的时候身子微微一侧。
一只手拿着笔,一只手极为自然地放在了万里的腰上。
男人看上去并不算强壮,身材颀长,尤其是一身白衣,这么远看着莫名感觉弱不禁风。
可他只有万里知道,余烬云的力气出奇的大。
就比如现在,余烬云的手看上去只是那么虚虚地搭在他的腰上。
然而他试着起身 ,稍微挣扎一下都没办法。
刚才万里伸手想要拿回山河笔的时间,身子往前没太掌握住平衡。
余烬云这才揽住了他的腰,不让他摔倒。
然而在他已经稳住了身子之后,余烬云放在他腰侧的手却并没有松开。
反而愈发的用力。
尽管力道大却也不疼,只是那种不容拒绝的压迫感让万里莫名有些喘不过气来。
总觉得……
今天的师父要比平日时候脾气还要差。
万里原先时候觉着自己经过相处已经算挺了解余烬云的了。
然而随着时间推移,尤其是近两年,他发现对方越发的喜怒无常,让人捉摸不透。
正是因为不知道对方在生气什么,又是因为什么而心情不好。
所以,大多数时候万里觉察到了余烬云低气压之后便不会再和对方对着干。
就像是现在,即使被余烬云用这么有些尴尬暧昧的姿势这么抱着,他也乖顺的没有动作。
静静地等着对方先松开。
觉察到了万里没有挣扎,任由他搂着的余烬云有些意外。
他垂眸,恰好和对方的视线撞上。
青年的眼眸清澈如水,里头清晰地映照着余烬云的模样。
余烬云手中拿着山河笔,一张洁白的宣纸悬浮在半空,正等待着他落笔。
他因为低头垂眸的动作,墨发滑落了一缕,正巧落在了万里的脸颊上。
酥酥麻麻的,有些痒。
万里抬起手将那缕头发拿开,眨了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余烬云。
“师父,你还生气吗?”
青年的声音很轻,像是怕再无端惹怒到余烬云,连呼吸都放得清浅了好些。
万里的小心翼翼余烬云看在眼里,他心下一动。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
余烬云说这话的时候带着他自己都没有觉察到的紧张。
他的喉结滚了滚,刚才一直稳稳搭在万里腰上的手也不由得动了下。
然而这些细微的小动作却并没有让万里注意到。
他的注意力完全落在了余烬云刚才询问的问题上。
“大致上应该猜到了。”
万里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
“是因为林晦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