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那个起点男主！！ (上)(96)

　　珍妮丝是“夜来香”里的侍女，地位是比艾可要低的，自然不能违抗他的话。
　　“是，两位少爷，还请在房间内稍等，珍妮丝马上回来。”
　　淮之恒看了眼珍妮丝挺直的背影，即便是这样的风月场所，她的身份也最低贱，可饶是如此都不能折断她的风骨。
　　“她可不像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女仆，是因为什么被赶出来的？”淮之恒漫不经心地问着，仿佛只是一时好奇。
　　艾可垂首，恭敬道：“听说是与服侍的少爷有染，被夫人发现后赶了出去。”
　　“嗤~你觉得像么？”
　　艾可敛眉说：“贵族大宅内的事情，小人不知。不过看珍妮丝这副样子，应该是不像的。”
　　珍妮丝面容清冷，不算特别漂亮，倒是气质独特，虽然不排除那个少爷就好这一口，但淮之恒还是问了一句：“她是哪家的女仆？”
　　“是郁金香葛林顿侯爵出身的家生子，能够俯视少爷，地位应该很高了。”艾可微微一顿，似是自嘲道，“只是女仆到底是女仆，地位再高也不是主子！还不是家里夫人一句话，就被打发到这儿来了？”
　　侯爵是黑耀帝国地位第二高的爵位，在此之上仅有公爵一人，在此之下则是伯爵、子爵和男爵。
　　原身伊夫林·玛伦所处的玛伦家族便是爵位最低的男爵，祖上最高的一位也不过当了十几年的子爵而已。
　　目前黑耀帝国的侯爵仅有两位，黄郁金香的葛林顿家族和白郁金香的怀特家族。葛林顿家族世代经商，骨子里便带着市侩的气息，而怀特家族则对国王坦桑三世忠心耿耿……如果要找一个突破点的话，那么葛林顿家族再合适不过了。
　　两人交谈没多时，珍妮丝便提着两件保暖的毛皮披风回来。
　　“两位少爷，这是披风，珍妮丝已经转告了红姐，红姐吩咐两位外出小心。”
　　毕竟淮之恒是魔法师的事情已经暴露，若是他想走，红姐绝对拦不了，因此也不担心他的安危。
　　两人披上披风，便从“夜来香”的后门出去。
　　后门有一条干净的巷子，是“夜来香”的工作者们经常出入的地方。艾可还遇到一个模样秀丽的少女，两人打了个简单的招呼，便各自朝着相反的方向走了。
　　点着昏黄的油灯，两人走了大致十多分钟左右，便停在一间低矮的砖石房前。这是广大民众最常见的住房样式，这里的地段不偏不倚，周围一排相差无几的砖石房，倒是能够保证艾可和病重妹妹的安全。
　　“大人，此处便是小人的住所。”
　　是住所，而不是家。这两个概念有着本质区别。
　　淮之恒不动声色地说：“开门吧，别磨磨蹭蹭的，小兔着凉了可不好。”
　　颜瑸感动不已，眼泪汪汪：美人儿这么关心他！放心吧美人儿以后他非卿不娶！
　　咄咄~
　　艾可敲了敲木门，小声道：“艾琳，是哥哥回来啦，开一下门。”
　　“咳、咳~哥哥，我马上来了。”
　　屋内响起飘忽的走路声，抵着房门的横木被“哐当”一下打开，艾可立刻拉着淮之恒闪身走进屋内，然后关上房门。
　　“抱歉，请原谅小人的鲁莽，大人。艾琳生病了，不能吹风。”
　　借着昏黄的油灯光，淮之恒看着面前的少女，眉头重重地一皱，颜瑸也在一瞬间瞪大了粉色的兔眸，眼中神色颇不敢置信。


第72章
　　昏黄的油灯内静静燃烧着火焰, 少女穿着棉裙，只是她露在外面的皮肤上长着大面积的黑色脓疮，无论是腿部、手部、甚至是面部都被这种腐烂一般的黑色所侵染。
　　“艾琳，这位大人是哥哥请来给你治病的，你先在床上坐着，哥哥去把大油灯点起来。”
　　少女乖巧地坐在了床上，在艾可将房间内的大油灯点亮后，光线充足之下, 艾琳身上的黑色脓疮显得格外狰狞。凑近了看，大片大片的半透明疮包之下仿佛有幼小的虫类蠕动, 密密麻麻让人生理上产生不适。颜瑸吓得一哆嗦, 从淮之恒的怀里跳下, 躲到身后抱着他的腿。
　　艾可面含深切的担忧之色，小声说：“大人，艾琳的病……可以治好吗？来这儿的医生说是一种寄生虫病, 开了些药物，刚开始吃还有点效果，后来就不见一点成效。”
　　这个家就算不是家徒四壁，但也差不了多少了。一间小小的房屋，除了桌椅床铺等基础家具，便是燃烧着的火炉, 后面一间应该是厕所和柴房, 想来艾可将卖身挣来的钱全都用于给妹妹治病了。否则以艾可这“夜来香”中数一数二的姣好容貌，不会只住在这种破旧的房屋里, 换个大宅子都是有可能的。
　　“这不是寄生虫病。”淮之恒淡淡地瞥了一眼紧张的艾可，“你去找一根细一点的针给我，你妹妹能活到现在，不得不说是她意志力坚强的结果。”
　　“好！”
　　艾可奔向了衣柜，翻出一个木匣子，里面摆满了针线，他从里头找出最细的一根递了过去。
　　“你先到旁边去，一直抱着我的话，我不方便施针。”
　　淮之恒揉了揉颜瑸的脑袋，流氓兔子撒开后腿便退到了艾可身后。
　　“已经病变到如此地步，一定很痛吧？”淮之恒柔和了神色，缓声道。
　　艾琳声音羸弱：“其实还好，哥哥一直陪着我。”
　　“真是坚强，我会治好你的。”淮之恒揉了揉艾琳的头，“接下来会有些痛，你必须得忍着。为了避免你大叫然后咬到自己的舌头，我们需要那东西暂时塞住你的嘴，别怕好么？”
　　艾琳点点头，在听到自己能够被治好的时候，眼中绽放着希望的光辉，甚至主动将一条毛巾咬在嘴里，示意准备就绪。
　　淮之恒手中的针是银制的，在他的手中顺便便蓝光莹动。
　　这是水元素的光泽。
　　抓住一两个水元素注入一根细小的针里，需要对精神力有着细致入微的掌控。如果是普通魔法师，反而要消耗更多精神力才能成功，可这于淮之恒来说这并不困难。
　　他的手法行云流水，银针在一瞬间便正中一颗脓包，刚好插中脓液内小虫的身体，将其带了出来。
　　这种小虫有着犹如蛆虫般的外形，只是色泽黑中带红，隐隐还能看到细小如针尖的利齿。
　　“烛火。”
　　淮之恒一吩咐，艾可便将油灯凑近放到床头柜上。
　　一颗脓包破裂后，黄红相见的脓液喷涌而出。淮之恒一只手用手帕将脓液擦拭去，另一只手一甩，黑色小虫落到烛火内，一股焦臭转瞬即逝，隐隐还能看到一丝黑烟从烛火中升起。
　　淮之恒如法炮制，银针如雨点般落下，将艾琳一根胳膊上的脓包全都挑破，包内养着的小虫尽数杀死，然后再一点点地挤掉脓血。
　　按理来说，这样的疼痛感会很剧烈，连成年男子都会忍不住惨嚎。可艾琳即便白着一张脸，紧咬毛巾，也没吱呼一声。
　　胳膊、四肢、脖颈、背部……好在这些黑脓并没有蔓延至腹部，否则虫入内脏，艾琳会肠穿肚烂而死。
　　即便淮之恒速度快，但处理起来也花了大半晚上，这时候他已经累得大汗淋漓，连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不过还差最后一步。
　　蓝光一闪，没入了艾琳的背部，淮之恒控制水元素进入到少女的五脏六腑内。
　　“呕——”
　　艾琳不可抑制地呕吐起来，竟是在食物中还有一堆蠕动的虫子，观模样，和脓包内的相同，只是体型大上许多，足有一个指节这么长。
　　淮之恒将灯油倒在上头，拉住一扔，火焰顿时燃烧在石砖上。不多时，地上的虫子全都烧成了灰烬。
　　“你家里应该有什么治疗外伤的药吧？给你妹妹敷一下。明天我给你写个方子。”
　　淮之恒累得直不起身子，昏昏欲睡，不过还是在艾可家的水槽边用香草肥皂洗了许久的手，才再度抱起颜瑸。
　　“啊，好、好！”
　　艾可娴熟地给艾琳抹药，这番治疗令身体虚弱的少女身心俱疲，抹完药便撑不住睡着了。
　　“大人，我送你回去。”艾可感激地说。
　　“不用，不过我有事很好奇。”淮之恒扬起一抹笑容，深深地看着艾可，压低声音道，“你的谈吐都在向我表明，你是识字的。而且我不认为，有哪个黑魔法师闲得慌会对一个底层平民的妹妹去用诅咒之术。”
　　诅咒之术是黑魔法的分支。白魔法主祛病，黑魔法便是瘟疫；白魔法主净化，黑魔法便是污染；白魔法主治愈，黑魔法便是破坏。
　　只是白魔法师都是身居宫廷，只有贵族才有资格让白魔法师们帮忙治病；倒是黑魔法师们，是贵族招揽的对象，具体原因不言而喻。
　　普通的黑魔法先不谈，但亡灵魔法和诅咒之术这两个分支，是极易容易反噬的。没有哪个黑魔法师会拼着自身被反噬的可能，而对他人动用诅咒之术。
　　在大部分极度自我的黑魔法师们看来，除了魔法师之外皆为低贱之人。
　　艾可浑身一震，苦笑道：“大人果然看出来了。我和妹妹是子爵西格鲁特家的私生子，名叫艾克西利欧·西格鲁特，妹妹名叫艾琳娜·西格鲁特。我们的生母原是侍奉西格鲁特家的女仆，被我生父奸污后怀孕生下了我们，不过我们的母亲待我们很好，我们自小在乡间长大，并不知晓自己的父亲是谁，也并无争夺财产和权利的想法。”
　　“只是你们这么想是没有用的，你们身上流着的血是货真价实的西格鲁特血脉，那么被查出来后，必定不会被放过。”淮之恒确信地说，面上挂着无声的哂笑。
　　“是的。我和妹妹在街上贩卖水果的时候，被认回了西格鲁特家，之后便正式地成了西格鲁特家的三少爷和二小姐。”艾可隐忍着痛恨，“没过多久，我们的母亲便‘病逝’了，我和妹妹都觉得不可能，因为母亲的身体一向很好！我和妹妹一直被欺负、侮辱、虐待，被家中的仆从贬低！可我们想走都走不了！一年前，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我们向父亲获得了去山庄居住的权力，结果半途便遇上了追杀，车夫和侍从都死了！艾琳也在那会儿染上疾病……不，诅咒。我必须要快点挣钱才行……识字是挣不了钱的，我所有的，不过这具美貌的身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