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我爸的高中时代(79)
路潼的性子本来就冷淡。
前段时间,秦初误打误撞地跟他纠缠在一起,见识了对方情绪化的一面,心中还窃喜自己在对方眼里的不同,今天就给他打回原形。
他发现,路潼的温情十分短暂,并且是那种想收回去就收回去的人。
他对你好的时候,让你觉得飘飘然,抱着这点儿感情如视珍宝。他不想对你好的时候,也格外无情,让你仿佛从来都没认识过这人一样。
路潼道:“你先让开。”
秦初听了两遍晚提前的铃声,生闷气道:“晚上回宿舍说。”
秦珩跟学校打过招呼。
那晚上的事情没有发酵,何主任心照不宣的默认了两人的关系,所以也没有继续管秦大少爷的闲事。
这种难管的富二代,你管多了适得其反,以后搞不好会被伺机报复。
何主任的自行车轮胎就经常被人家扎破,由此可见,现在的学生也不好管教。
路潼到了班级里面,一班的自习已经开始了。
晚间餐是块饼干,被一中的同学戏称狗饼干。一袋子饼干被扔在讲台上,谁要来吃谁拿。
路潼瞥了眼晚间餐,后知后觉地想着:秦初好像没吃晚饭。
他坐在位置上,开始发呆:我和他生什么气呢?
他和谁去吃饭,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摆脸色给他看做什么?
他心里装的有事,贺年叫了他好几声,他都没听见。
路潼压下情绪,翻出上周的随堂试卷,摘抄了几道错题在本子上。
他容易出错的题很少,并且错过一遍的题温习过之后就不会再错,因此错题本也比别人薄一些。
路潼的好成绩不是白捡来的,他在学习上也算得上是刻苦用功了,别人学到深夜,他也会学到十二点。一班没有人的学习是不用功的,只是路潼在刻苦上面,还多了几分天赋。
比起他,贺年就显得惨淡一些。
他虽然在一班,但是也只能捞个二十左右的名次,不上不下。考个一本是绰绰有余了,但是想要考好一些的名校,就有他头疼了。
好在贺年的志气不高,目标就是一本。
他不像路潼,路潼这成绩,仿佛就是冲着清华北大去的。
“pi——pi——”贺年在他身边孜孜不倦地骚扰他。
路潼没停下笔,“有事快说。”
贺年开口:“晚上出不出去玩?”
路潼笔尖一顿:“晚自习下课都快十点了,你想去哪里玩?学校池塘游泳吗?”
贺年:“翻墙出去玩啊!”
路潼:“胆子挺大,不怕摔死。”
贺年:“放心啦,有人带的。我们去学校对面那个KTV玩,刚开的,最近还在打折,晚上十二点钟唱到明天早上六点,只要两百块钱。要是去的人多了,平摊一下,一人只要十几块,操,巨便宜!不去白不去啊!”
路潼:“我没兴趣。”
又是新开的店?
他记得,下午去的那家蛋糕店,也是新开的店。
省一中附近的投资这么多吗?什么店都开起来了。
他无缘无故地在心里撒了一通火,又想起了秦初。这想的就有些频繁了,但是忍不住,明知道跟他没关系,还是想要怪他。
明明——路潼就算是再不承认,也找到了症结所在。
明明跟自己说的好听,又是订婚又是讨吻,结果转头就和别人打得火热。那他说的话成什么了?路潼自己又成什么了?
贺年道:“你少来啦,捧个场嘛,路潼。你唱歌那么绝,开嗓唱一下不行吗?”
路潼唱歌是不错,以前还被班主任骗去参加过校园歌手大赛,次次都能拔得头筹。
后来读了高中,以学业为重之后,再没去参加过这些业余的比赛。
他的生活被无穷无尽的试卷,以及路之言的期盼给充满了,实在分身乏术,无力顾暇自己的任何爱好。
他枯燥无趣的生活就这么持续了高中一年。
直到高二的时候遇到秦初,才又变得鲜活起来,鸡飞狗跳,没有一天安生。就像在一张黑白画中注入了色彩,路潼被秦初拽进了另一个五彩斑斓的世界,他呆的久了,就有点不习惯自己原来的世界了。
路潼的错题已经抄了三道了,试卷上的题目再没出错。
他想了一下,最后还是松口:“去。”
今天心情不好,是应该找个地方放松一下自己。
贺年得了回复,连忙把自己的消息发到了小群里面。众人得知路潼要来,忽然就兴奋起来,如同一锅滚烫的开水,瞬间就沸腾了。
等到晚自习下课,路潼的所有作业都写完了。
贺年和他约定道:“你先回宿舍换校服,不然到时候在外面会被巡逻的老师抓到。我们从篮球场上翻出去,那里有个地方特别好翻。”
路潼点头,收拾好了书包往国际楼走。
每往前走一步,脚步就沉重一分。
想到接下来要面对秦初,他就烦闷起来。
要不然,别回宿舍了,直接去篮球场上等贺年他们?
不过就是换一件校服而已,能换多长时间?
他想好之后,如释重负,拐个弯就往篮球场的方向走。
要去国际部的宿舍得穿过走廊,但是去篮球场的话,只需要下楼梯就好了。楼梯右边就挨着操场。
放学后,高二高三的学生一起涌入楼梯道,人群堆叠在一起,路潼一眼望去,眉头皱了起来。
他胃有些不舒服,闻到空气中一丝一丝泄露出来的信息素,恶心的感觉充斥着心口。
公共场合之下,路潼不方便拿出阻隔剂。他打算到一楼卫生间里去用一次。
结果刚走到楼梯上,灯就灭了,周围陷入了一片漆黑。
人群中一下子就爆发出了不同的声音。
大部分是在质疑:“停电了?”
“学校干嘛忽然关灯?”
“我擦,我看不见路了,别踩我!”
路潼连忙靠墙壁站好,扶住了墙,心中不由也产生了疑问:怎么回事?
省一中走廊的灯是声控的,只要有声音就会一直亮着,像现在这样熄灭还是很少见的。
上面的同学喊了一声:“好像停电了!整个学校的灯都熄灭了。”
有人问道:“不会是消防演习吧?老何不就爱搞这一套吗?”
一中的消防演习和地震演习都是突发演习。
老何还会在学校里面扔烟雾弹,来提高大家的警惕性。
这次事发突然,不少人也怀疑是演习。
“不是啊,都没听到广播。要是真的演习的话,应该会有警报声啊。估计是停电了吧?”
“无语了!怎么这个时候停电啊,我今天还想洗头,到了宿舍又吹不了头发了。”
“上课的时候不停,真不挑时间。”
“应该不会耽搁太长的,老何他们肯定去抢修电闸了。”
……
楼梯道上的学生堵满了,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大家挤在一起,因为是抹黑的缘故,谁也不敢乱动,生怕发生点儿什么意外。
有些胆子大的学生,摸出了手机,开了手电筒之后,小心的下了楼。
路潼有些轻微的夜盲症,不是很明显,但伴随着空气中Alpha信息素,他身体的状态跟着下降,除了出现了排异反应,眼里也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他靠着墙,觉得自己像一座孤岛,叹了口气,自认倒霉,只好紧紧的等待着这段停电的时光过去。
秦十五直接开了手机电筒,往高二一班跑。
秦初拽着他:“你去哪儿?”
秦十五焦急道:“我去找路潼。”
秦初正有此意,所以他是故意问秦十五的。
等秦十五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秦初漫不经心道:“那我跟你一起去。”
他走的慢,秦十五却等不了他,拔腿就要跑。
秦初又拽着秦十五:“跑这么快干什么?现在到处都看不见了,当心脚下绊倒东西。”
秦十五着急忙慌道:“我找路潼,他不能一个人走夜路的。”
秦初道:“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就不能走夜路了?以前不是也走过。”
秦十五:“以前有灯!”
他的心都凉了半截了:“路潼有夜盲症,没光的地方他看不清东西。”
秦初顿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秦十五:“这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急了,口不择言:“你不看新闻的吗!两年前他就是因为夜盲才在拍摄现场出事故的,从那么高的吊威亚上落下来,到现在右手上的疤都没好!”
秦初挑眉。
他怎么会不看新闻。
只是这条新闻……怎么看也不像是出现在这个时代的啊?
两年前,路潼自己还是个初中生呢,什么拍摄现场?什么吊威亚?
而且,他摸过也看过,据他所知,路潼的右手光滑平整,根本没有什么疤痕。
秦十五说完,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他闭上嘴,又想道:算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说漏嘴。
秦初向来当他说的话都是放屁。
毕竟,之前他死缠着秦初说自己来自十六年后时,秦初那态度——就差把他当中二病了。
“我不跟你说了,现在放学人那么多,他肯定走不了路。”
秦十五问道:“你快打他电话问问。”
秦初:“在打了。”
他的手机放在耳边,目中无人的在学校里大步往前走。
路潼书包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会儿,他伸手去摸,打开屏幕,强光刺激的他眼睛都睁不开。
来电显示是秦初。
这点光并不是很耀眼,只是因为他身处于一片漆黑中,因此光的存在感就显得过于强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