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回来后我嫁入了豪门(23)
他懒洋洋地靠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那张黑金色的列王卡,有一搭无一搭地在掌心翻转,嘴角挂着一抹笑,好像在想着什么有意思的事。
时不时有侍应生透过窗棂缝隙偷偷往里望,只觉得这位白先生实在好看的出奇,随便一坐便是一幅画啊!
谁也不知道,美得好像一幅画的白先生,其实精神已经飞到别处了,且正在干着令人发指的邪恶勾当。
赌场其中一个普通的男洗手间里,最里面的小格子反锁着,一个白白胖胖好像弥勒佛一样的中年男人跪在地上,眼神呆滞,嘴里正喃喃地说着什么。他的声音并不算小,但奇怪的是洗手间来来往往那么多人,愣是没有一个觉得古怪的。
他正对着的马桶水箱上,大黑猫尾巴一甩一甩的,灯光投射到它身上,遮出一片暗影,配上一双绿莹莹闪闪发光的眼睛,营造出了恍如恶魔临世般的效果。
良久,贵宾室里,白玉泽突然重重地向后靠在沙发背上,两手十字交叉,深吸一口气,长长的眼睫鸦羽般垂落,摆在他面前一杯冒着热气的红茶瞬间结了冰凌,他身周凭空起了一丝风,中央空调开始加大功率运转,却依然无法挽转室内骤降的温度。
好,很好。
原来当年的事,剥开丑陋的外皮,内里竟是另外一种模样!
在龚如松的交代中,远近闻名的和善人儿龚如梅,因为早年玩的太过,其实到结婚的时候,已经彻底失去生育能力了。
她千挑万选,才选中了白文昌这个凤凰男。
哈哈哈哈亏了白文昌平日里拽得二五八万,原来当年的他,也只是个可怜的接盘侠罢了。
哪知道这原本尚且弱势的接盘侠在他们终于结婚以后,借着岳家的一点人脉,抓住了时机,竟然就一飞冲天了呢?
财帛动人心,到了这个地步,龚如梅哪还敢让白文昌知道自己不能生育的事啊!生不了孩子,家里的皇位没人继承,白文昌后脚就得跟她离婚!
本来龚如梅对白文昌还有几分真感情的,后来扛了几年,白文昌都开始出轨了,龚如梅终于不再幻想,狠下心,她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借腹生子。
白玉泽的亲妈,明佳佳,一个长得漂亮却天真无靠的孤女,就这么进入了龚如梅的视线。
可以说,白文昌和明佳佳能好上,还多亏了龚如梅这原配太太给暗中拉的红线。
在明佳佳看来,白文昌年轻有为,风度翩翩,又自称未婚,有钱有颜有口才,十足的青年才俊,偏偏还跟她有着一样困窘的出身,两个人之间有着说不清的话题——当一个中年男人有那个欲望的时候,骗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太容易了!明佳佳很快就坠入了爱河,甘愿为她的白大哥未婚先孕。
等明佳佳的喜信一传来,龚如梅也终于“怀上”了。
白文昌这种直男癌,想骗过他,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算着明佳佳快到日子了,龚如梅就让人告诉她,白文昌其实早有老婆了,你个傻姑娘,人家就是骗你玩玩的啊!
然后引着她去他白大哥家里看,眼见为实嘛。
等到了以后,早有准备的龚如梅,以及她的哥哥龚如松,就把明佳佳这个真孕妇弄成了大出血,再伪造出俩孕妇撕扯的假象,然后一真一假俩孕妇送到了龚如松所在的医院,最后的结果就是真孕妇死在了手术台上,一对龙凤胎,早出来的那个成了原配女儿,晚出来的那个虽说是儿子,却弱的跟只剥了皮的猫一样,大概率是活不了了,自然留在明佳佳身边,充当了弃子。
如此的顺利,都没用上她早准备好了的死婴……
明佳佳一个孤女,死了都没人给收尸的那种,又背上了小三的恶毒名声,谁会为她出头呢?
龚如梅主动出钱葬了她,再将她留下的“唯一骨血”白玉泽收养回家,立刻儿女双全,死棋就这么给她盘活了,又得了名声又得了利,白太太的地位算彻底稳了。
在漫长的时光中把白玉雪养成尖酸刻薄的模样,再挑唆着她欺负亲哥哥……她自己这辈子不可能有孩子了,但那又怎么样呢?明佳佳倒是儿女双全,有个屁的用!
然后可能是尝到了玩弄他人于鼓掌之上的快感,没过多久,龚如梅又有了新的主意。
主要也是因为白文昌,死了一个明佳佳,还有杨佳佳范佳佳,家里老婆伤了身体不能生了,他还费那个劲干嘛?多子多孙多福气,白文昌有的是钱,要是外面的女人再怀孕,生下来就继续交给老婆养嘛。
养个屁!龚如梅表面忍气吞声,心里却恨不得白文昌赶快去死!
也是巧了,就在白玉泽终于缓过一口气,不用成天待在保温箱急救,能够出院回家养着的时候,白文昌突发急性阑尾炎,被紧急送往了医院。
龚如松是他的主刀大夫。
这兄妹俩一合计,在给白文昌割阑尾的时候,顺手帮他结了扎。
男性结扎是一种永久性的避孕手段,原理很简单,就是把输精管切断。一般这种手术十几分钟就能搞定,比拔个牙还简单。患者当日做完当日就可出院,不影响任何功能。唯一的禁忌就是最好两周内别去乱搞,也别参加重体力劳动,别剧烈运动。
正好,白文昌住着阑尾的院,不用麻烦第二回 了。
龚如梅那段时间简直柔情似水,天天给白文昌送补品送羹汤,满病房的医生病人谁见了不夸啊,都羡慕白文昌好福气,娶了个这么疼男人的老婆。
说到这一段的时候,龚如松直愣着一双眼,还犹自抱着马桶嘿嘿嘿地笑,笑声中充满了难以言说的快感。
显然,能摆自己妹夫一道,关键摆完了对方还感动,还自豪,还跟他连声说谢谢……他心里别提多得意了。
直到这时,白玉泽才恍然大悟,龚家两兄妹口中的“白文昌又不能生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不是不能生吗?出再多的轨,找再多年轻貌美的小姑娘,别管怎么折腾,就是折腾不出孩子来!
像白文昌那样的直男癌,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承认是自己不行的。
怪就怪女人的肚子不中用!
让他去医院检查?地球毁灭了都不可能!
而他只要不去做专门的检查,哪个医生吃饱了撑的跟他说哎呀你怎么结扎了啊……所以这个局就一辈子破不了。
不得不说,在掌握他人的心理上,龚如梅天赋卓绝。
她算把白文昌研究透了。
白玉泽的魔力只失控了一小会儿,很快,结了冰凌的红茶重新冒起了热气,室内几盆蔫哒哒的盆栽重新变得水灵起来,其中一棵玉兰还开了几朵淡粉色的花,空气中隐隐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大黑猫看向龚如松的眼神中,有着浓烈又冰冷的杀意。
太恶心了,真的是太恶心了。
这对兄妹,成功地将他前面十几年的人生,变成了一桩彻彻底底的笑话。
若非他一时心血来潮,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这秘密是否就要被他们带进坟墓里了?
穿越回来,白玉泽一直在克制着自己,无视他们就好,别去报复了。至少作为小三的儿子,他被原配不计前嫌、好好地养大了不是?
忍不住地,白玉泽开始在心里描摹起他亲生母亲的模样,那个名字叫做明佳佳,孤苦着长大,却被一对奇葩夫妻毁了一生,死都死得满身骂名的可怜女人。
白玉泽也厌恶过她,恨过她,唾弃过她。
长大一些后,他也曾去她的坟墓看看,可惜那里连块墓碑都没有,孤零零的一座坟茔,找不到任何照片,没有鲜花,没有供品,没有任何存在过的痕迹。
白玉泽当时大哭一场,眼泪怎么也止不住的那种嚎哭,哭完给她烧了一叠纸,天黑透了才跌跌撞撞地回家,被白文昌逮住狠骂了一通,晚饭也没吃,连发几天的高烧,很快就瘦成了一把骨头。
自那以后,每年自己的生辰,白玉雪在家穿着公主裙开生日趴,他都会躲出来,到那座孤坟前,一沉默就是一整天。
一个是浑身阴郁、身处荒野中无处容身的小小少年。
一个是英俊贵气、坐在豪华沙发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邪魅青年。
在这一刻,时光使他们合二为一了。
白玉泽的眼角慢慢划出一行水痕。
他随手抹去,眼睛睁开,从里面却看不见半分软弱,只有与大黑猫如出一辙的残忍无情,甚至仔细看的话,他的瞳孔已经拉成了竖立状,边缘处有一圈辐射的灿金。
不会让他们死的很轻松的……
大黑猫凄厉地叫了一声,它纵身往下一跳,整个儿陷进了龚如松的身体里,片刻,又从里面钻了出来。
龚如松依然呆呆愣愣的,从外表看没有一点变化。
大黑猫人性化地抽了抽鼻子,好像非常嫌弃地抖了抖满身的黑毛,接着无比轻盈地从格子上方跳了出去,很快便回到了魅魔主人的肩膀上。
“咦?您这么快就要走了吗?”赌场经理一直关注着白玉泽所在的贵宾间,见他从里面出来,且看上去不像是再去赌场大厅那边,心里大喜。哎呀,这任务可太简单了,不费吹灰之力!
不过他心里还很纳闷,怎么回事啊?之前这位爷还心情很好的样子,怎么才这么一会儿,就一点笑模样都没有了呢?
白玉泽没心情理会他,只傲慢地点点头。
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洪都会所外面,一辆外观霸气的路虎中,顾临风正无聊地摆弄着自己的手机。
然后时不时抬起头来,看一眼大门口,看赌神小主播有没有从里边出来。
他对闻城说道:“哎,你觉不觉得我们这样显得有点猥琐?”
闻城:“你把手机关了就不猥琐了。”
“为什么要关掉?”顾临风又把音量调大两格,贱贱地说道,“我看我偶像的直播录屏怎么了?这是身为粉丝应该做的!何况我还中了奖!美食大礼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