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少年名医(26)
叶岩勾了勾唇,撑起身子笼罩在少年的上方凝视着他,低下头,准备贴上少年的唇。
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少年的脸上,怀中的身子显然更加僵硬了。
叶岩飞快地翘了下嘴角,嘴唇堪堪停在了少年的唇瓣上方,没有继续往下。
薛盛安紧张地握紧了拳头,感觉自己要破功了。叶岩越来越得寸进尺了,居然敢偷偷摸摸地亲他,亲了额头还不满足,还想亲他的……,真是太无赖了。
说好的“三步之约”也被他无视了,薛盛安感觉很气。
他心里腹诽着,表面却不动声色,心里忐忑地等着嘴上即将传来的温热触感。
但等了十几息的时间,薛盛安也没等到叶岩的亲吻,他有些疑惑,于是眼皮小心翼翼地掀开一点缝隙,偷觑了一眼,正好对上了近在迟尺叶岩的眸子,他不由得愣了一瞬。
由于在黑暗中,薛盛安只能看到叶岩的眼睛轮廓,并不能看到他眼底的情绪。
忽然一道短促的闷笑声钻进他的耳朵,薛盛安顿时明悟了,刚刚叶岩是故意的,他知道自己在装睡!
叶岩再也压抑不住喉间涌上来的笑意,侧躺下去,把少年连着被子一捞,揽到自己怀里。
薛盛安倚着叶岩因为发笑而微微震动的胸膛,顿时明白自己装睡已经被叶岩识破了,亏他刚刚还那么努力的控制自己的表情,想必在叶岩的眼里,自己的那副模样很可笑吧?
“你……”薛盛安挣扎着,怒道:“你刚刚在耍我!”
“没有。”叶岩暗道不好,忙忍住笑意,抬手摸了摸怀中的小脑袋,给他顺毛,“盛安,你真可爱!”
薛盛安没想到叶岩会忽然会这么说,不禁又羞又恼,他使劲掐了下叶岩的腰,叶岩立即夸张地“哎哟”了一声。
“盛安,你谋杀亲夫呀。”
“胡说八道!”薛盛安磨了磨牙,恨恨道。随即心念一转,知道叶岩这是在转移话题,于是他从叶岩怀中抬起头,怒道:“你快下床!”
叶岩与少年相处的这段时日,已经了解了少年的性情,知道他现在只是害羞而已。
他无赖道:“不下,我要跟你睡。”话落,叶岩大手把少年箍得更紧了。
薛盛安正考虑着要不要把叶岩踹下去,忽然又听叶岩委屈巴巴的道:“我明日就要到隔壁县城去,到时候几日都见不到你,今晚想和你睡一起都不行么?”
薛盛安:“……”
虽然知道叶岩这话有装可怜的嫌疑,但是一想到叶岩为了帮他收购药材而要忍受路途奔波,他就有些心软了。
叶岩觉得有戏,连忙道:“我保证什么都不干,就只是抱着你睡而已。”
薛盛安迟疑了一下,好一会儿,埋在叶岩怀里的小脑袋才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叶岩大喜,又听到了少年闷闷的声音从胸前传来:“千柏,你抱地太紧了……”
叶岩忙松了松力道,只是虚虚地抱住少年。他摸着少年柔软的头发,眼中满是温柔缱绻:“睡吧。”
他顿了顿,想着少年今日的下午做了噩梦,又加了一句,“有我在,别怕。”
薛盛安听到叶岩这样哄他,忍不住小声嘟囔:“谁怕了。”
但他感受着叶岩一下一下的安抚,本来没有睡意的他感觉自己仿佛被催眠了,他索性闭上眼睛,任由叶岩哄他睡觉。
同床睡一个晚上,应该没什么的。薛盛安这样想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睡着的他丝毫没有发觉,叶岩说的抱着他睡,已经不算在“干什么”的范围内了。
叶岩停下安抚,感受着怀中的人儿,心被涨得满满的,仿佛自己在做梦一样。
昨日晚上,他还只能偷偷摸摸抱着少年睡,今日早上为了不让少年发现,还特意起了个大早,没想到今晚就能光明正大地抱着少年睡觉了。
他忍不住心中的悸动,又在少年的额上落下了一个如羽毛一般的亲吻,才一脸满足地抱着少年沉沉睡去。
*
翌日,叶岩也是很早就起床了,他拿着昨日就收拾好的包裹,准备出门。
而一夜好眠的薛盛安因为心里惦记着今日叶岩的远行,所以也是早早地起床了。
没想到吃完早饭后,薛父忽然不要叶岩去了。
“小岩啊,我知道你是好心,但这原本是我家的麻烦事,让你跑一趟多不好。”薛父把思量了一个晚上的话说了出来。
叶岩连忙摆摆手,道:“不麻烦,反正我也无事,走一趟不费事的。”
薛父欣赏叶岩的仗义相助,但考虑到其他方面,只好补充道:“我自己去就行了,我是打算这次去看看能否与邻县合作,经营长期药材生意。”不然普济堂时不时地耍一些阴招,他还真怕对付不过来。
“原来是这样。”叶岩颔首,这样的话,他去邻县确实不方便了,毕竟他又不会谈生意。
薛盛安听到阿父要远行后,十分担心,脱口而出道:“阿父,要不我陪你去吧。”
“你阿父这次又不是单纯的收购药材,还准备谈生意,你要是去的话,我怕你被一些奸商给坑了。”薛母没等自己夫郎说话,自己就先开口了,“而且你最近身体不好,昨日还晕倒了,哪里能经得起舟车劳顿?”
薛盛安被薛母这么一说,知道自己不可能跟着一起去了,有些丧气地耷拉着脑袋。
叶岩见少年如此模样,笑道:“我也有些担心伯父的安危,不如我让阿古陪你去吧,他从小习武,武艺也不错。”
薛父闻言,大为感激道:“如此就要麻烦阿古兄弟了。”
阿古忙道:“不麻烦。”他嘴上如此说着,眼神却不经意地落在了正站在旁边的小石头身上。见他毫无反应,不由得有些失落。
小石头低着头,一只脚在地上一点一点,不发一言。
薛盛安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看了有些奇怪的两人一眼。
马车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薛盛安送阿父上了车,小脸不由自主皱成了一团。
薛父掀开马车侧壁的帘子,见到儿子这个小模样,不禁笑道:“你们安心在家等着,我过几日就回来了。”顿了顿,他又道,“儿子,这几天阿父不在,药堂要是有人来看诊,都得靠你了。”
“嗯。”薛盛安抿了抿嘴,重重地点了下头。幸好有阿古跟着阿父,而且也是走大道去隔壁县城,应该不会遇到什么危险,要不然他才不会让阿父出远门。
叶岩再次吩咐道:“阿古,你记得一定要保护好大伯。”这次他没有亲自跟着大伯去,而是让阿古去,也是有自己的考量——
他怕孙晋说不定就被救醒了,要是那孙晋还对盛安有非分之想的话,他呆在盛安身边也能安心一些。
“是,”阿古严肃道,“郎君,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随即他看向了站在最后面的小石头一眼,眼底闪着复杂的神色。
小石头恰好抬眸,见到阿古直直地看向他,顿时吓了一跳,忙低下头去。
阿古暗叹一声,默默上了马车,没有再说话了。
薛盛安站在前面,因此没有察觉到阿古与小石头的各自反应。他听到叶岩殷切叮嘱后,虽然心底依旧不舍,但比起之前稍好些了。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感激地看了叶岩一眼。
叶岩正巧回头看向薛盛安,眼底温柔之色一闪而过。
薛盛安与他对视着,没有像往常一样别过眼去。叶岩有些惊喜,他忍了忍,才没当场把藏在袖袍里的手揉上少年的头。
但两人只对视了几息,就自然而然地错开目光了。
薛母则在一旁再三叮嘱车夫注意安全。
马车缓缓驶去,等到看不见马车的影子了,薛盛安才扶着薛母回了屋。
叶岩微不可见地翘了翘嘴角,紧随其后。本来以为要与少年分开几日,没想到临了又不用。这种情况无疑让他的心情愉悦不少。
*
下午时分,吴掌柜又陪着姜大夫去了趟孙府。
就在姜大夫在为孙晋诊脉之际,吴掌柜小声地冲孙县令开口:“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草民有事要禀。”
孙县令疑惑地看了吴掌柜一下,随即点了点头,带着吴掌柜出了房间。
“有何要事?”站在无人的院子里,孙县令直接问道。
“不知大人是否已经抓到了加害孙郎君的贼子?”吴掌柜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小心翼翼地问了一个问题。
孙县令微蹙了下眉,不知吴掌柜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于是如实道:“未曾。”
“是这样的,草民有一个可靠的消息,可能与孙郎君被害有关。”
“哦?那你快说!”孙县令一喜,连忙问他。
吴掌柜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来:“听我侄儿说,前段时间他亲眼看到孙郎君在赌场附近被人殴打,我猜可能是那与孙郎君起了冲突的人,他们害怕被大人报复,所以先下手为强,毒害了孙郎君。”
话落,吴掌柜屏住呼吸,等待着孙县令的反应。
今日他来就是为了与孙大人说这番话的,自从昨日他知道姜大夫很可能就是害了孙晋的凶手并且对孙府还抱有别的目的后,他就觉得不能再被动的等待了,必须主动出击。
说来也巧,昨天他不务正业的侄儿来找他借钱,他按照惯例,询问他一些最近城中发生的事情,其中就有一件与孙晋有关。
他侄儿说,他那天和他兄弟们找了一个眼生的小郎君,准备弄一点钱去赌场试试手气,结果钱是顺到了,但他兄弟却被那小郎君的同伴给追上了。
他和另外几个弟兄见着那不好惹的高壮青年郎君追他兄弟去了,便躲在小巷里盯着那个小郎君,等了一会儿,发现青年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他们就想威胁那小郎君再弄点钱来花用。
结果他们正要去找那小郎君的时候,那孙晋忽然出现了,还找上了那个等在茶棚里的小郎君。
他们这些人哪一个不知道孙晋的大名啊,所以十分识趣地没有上前。
果然后面孙晋就打算胁迫那个小郎君,但是不一会儿,之前追他兄弟的那个青年郎君就回来了,十分威风地把孙晋那边的人都打趴下了,孙晋最后还晕了过去。
吴掌柜不由暗暗庆幸地想着,虽然侄儿是把这件事当做趣事儿说给他听的,但是这件事却实在帮了他大忙。
孙晋中了蛊毒,但是只有他这边的几人知道,这样的话,只要姜大夫能治好,想必孙县令不会管到底是何毒,既然如此的话,那他何不诬陷那个与孙晋起了冲突的人呢?
拜托侄儿打听了一个上午,他终于查到了那小郎君竟是薛家的儿子,而那胆敢殴打孙郎君的人,则是住在薛家的一个叶姓青年,听说是薛盛安的好友。
吴掌柜知道这个消息后,顿时觉得老天爷都在帮他。
所以他今日特意又来了孙府一趟,在孙大人面前提起了这件事。这样的话,孙县令查案时就会盯着薛家,就不会怀疑到姜大夫这个有些陌生的外来人了。
唉,也不怪他如此操心,实在是因为他现在与姜大夫是一条船上的人了,要是姜大夫发生了什么事,他肯定也得跟着去死。
吴大夫一时之间想了很多,但是其实也只是过去了十几息的时间而已。
孙县令神色开始严肃起来,他来回走了两步,并未说什么话。
忽然,孙县令停下了走动,他凝睇着正低着头,毕恭毕敬等待他说话的吴掌柜,眼里闪过一抹思量,“你说的我已知晓,我会派人去审问他们一番的。”
吴掌柜听到这话,眼底迅速闪过一丝得逞的喜悦,正要说话,就听孙县令又开口了,“不管怎么样,你有心了,要是姜大夫治好了我儿子,好处少不了你的。”
吴掌柜这下抑制不住地狂喜起来,看来这次铁定能跟孙县令套上交情了,而且还同时打压了薛家,真是一举两得。
“草民一定会尽力为郎君诊治的。”吴掌柜立马行了一礼,保证道。
“嗯。”孙县令颔首,随即不再与吴掌柜谈话,冲儿子房间的方向走去。
孙县令没想到今日吴掌柜居然会跟他说这个事,其实之前他是没有怀疑过薛家的,毕竟在金平县谁有这个胆子敢毒害自己儿子啊——昨日姜大夫已经为儿子诊出了病症,说是中了一种罕见的毒,说是有迷惑人心智,使人沉溺于梦境的作用,还说他还需得研究研究,才能开始为儿子治病。
但是吴掌柜刚刚的一番话,却又让他心底忍不住怀疑起来,要是那薛家的人和那个叫叶岩的青年真的敢对自己儿子下手呢?虽然这种可能性很小,但他还是把人找来询问一下情况为好。
至于那个他一直怀疑的人,他可没胆子去找那人的麻烦。
边想着,孙县令边跨进了儿子房间。
这时,姜大夫已经为孙晋诊好脉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叶岩:第一次爬床成功了,两次、三次还会远吗?
薛盛安转身就走:……心机boy!以后都别想上床了!
叶岩连忙拉住:哎,媳妇儿,别走——你跟我睡多好啊,免费大暖炉!
薛盛安恍然大悟:原来昨天晚上我感觉自己抱着的大暖炉是你啊?!
叶岩(对手指望天):唔……现在否认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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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6 章
“姜大夫, 我儿好些了没有?”孙县令见此连忙问道。昨日姜大夫喂晋儿吃了一种能够压制毒性的药, 不知有没有效果。
姜大夫冷淡生硬的声音响起, 语调听起来有些别扭,“孙郎君中的毒颇为古怪,令郎的身体其实还好, 但是这毒能够让他一直沉睡,并且如果没治好的话,过几年就会在睡梦中死去。”
一旁的孙夫人听到后,眼泪又开始簌簌落下了, “我可怜的儿啊!”
孙县令皱眉,边安抚夫人, 边有些不爽地冲姜大夫问道:“昨日姜大夫不是说有把握治好我儿吗?现在这话是什么意思?”
姜大夫仿佛没有听出孙县令的不满, 回答道:“是可以治好, 但是所需药材极为珍贵, 大人不一定能找全。”
孙县令见姜大夫如此低估他的能力,脸顿时拉下来了,他沉声道:“姜大夫只管告诉我, 我立马派人去寻。”只要能治好儿子, 不论多么珍贵的药, 他都会想法子寻到。
姜大夫显然早已准备好了,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上面写着几十种所需药材,无一不是珍贵难寻之物。
孙县令接过一看,上面写的几种都是几百年份的珍贵药材, 更甚者,有一株药材需要五百年份之上。但是现在市面上珍惜药材越来越少,就算有,也无一不是在那些大富大贵之家,甚至是皇家国库才能有。
要是自己派人寻找的话,起码要在那深山老林、罕无人烟之处才能寻到。
孙县令握着纸的手有些发抖,继续往下看去,忽然目光一凝,眼底露出狐疑之色,指着薄纸上最后写的几个名称冲姜大夫问道:“为何还需要几种毒物?这能治病?”
姜大夫带着面具,表情不露丝毫,依然用那种冷淡的声音开口:“毒物好好利用地话,也能用来治病的,令郎的病太过难治,我准备以毒攻毒。”他解释了一句,就未再解释了。
孙县令虽还有疑惑,但现在只有眼前之人能够有办法救治自己的儿子,因此只能选择相信姜大夫的话。
他连忙吩咐下属去寻找纸上写着的各种药物,姜大夫见此,不再多留,给了孙县令几瓶药就告辞了。
孙县令这次没有向昨日那样亲自送他出府,只命一个小厮送他。
姜大夫仿若没有察觉孙县令对他态度的变化,淡定地跟着小厮走了。
吴掌柜忐忑地跟在姜大夫地后面,刚刚听到姜大夫说的话后,他简直要急死了。
他还以为姜大夫一定能够治好孙晋呢,结果必须要找到那么多珍贵的药材才行。
这不是坑人吗?
就算孙大人能够找全药材,那也得等到猴年马月去。更何况还有可能找不到。
要是最后没有治好孙晋,他们不仅不能跟孙府搭上关系,反而会得罪孙县令。
这该如何是好?
正在吴掌柜抓耳挠腮的时候,姜大夫反而负着手,脚步轻快地走向了府门口。
今日孙府之行让他心情很是不错,毕竟他烦恼珍贵毒物的事已经很久了,现在终于有机会得到了。
他根本不在乎孙晋的死活,他主动来孙府治病,只是因为自己现在身处异乡,没有丝毫人手可用,所以想利用一下孙家的势力而已。
要不然,他才不会自找麻烦,还白白承担了可能会暴露的风险。
两人各自思量着,正要走到府门口时,忽然迎面来了一个人。
来人步履匆匆,似乎很是急切。
两方人正巧在府门处碰头,吴掌柜定睛一看,原来是林师爷,他知道林师爷是孙县令的幕僚,很受孙县令器重。
但见他如此急切地入府,应该是有急事,吴掌柜不由得有些犹豫要不要跟他问好。
出乎吴掌柜意料的是,还没等他开口,林师爷竟主动缓了脚步,冲他们颔首致意。
吴掌柜见此,连忙行了个礼,冲林师爷笑道:“师爷这是刚刚从县衙处理公务回来吧?”
因为孙家另外建了一座宅院,并没有像其他县的县令一样直接住在金平县府衙内,故吴掌柜才有此一问。
“正是。”林师爷应道,转头看向姜大夫,眼底藏着莫名的神色,淡淡开口道:“姜大夫今日又来给孙郎君看诊?”
姜大夫“嗯”了一声,没有多说。
林师爷眸光一闪,试探着问道:“我看姜大夫好像不是金平县之人,不知家住何处?”
“南兴郡。”姜大夫言简意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