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暴君的御宠(10)
不是说要看着他吃吗?怎么自己倒是吃起来了,白沐埋头,毛绒绒的爪子有意无意地挡住了鼻子。
淡淡的失落上涌,他心里告诫自己:你和金大腿不熟,别想些有的没的。
而顾自神伤的白沐不知道的是,他侧头躲避视线的动作,恰好将微微耸动的小鼻子暴露在了祁渊面前。
白沐正要继续偷偷闻香味,就听身后传来一道低沉悦耳的声音:“梁全,抱上来。”
梁全瞬间心领神会,快步过去将小狗轻轻托起,放在长桌另一端的椅子上,属于白沐的小碟子也被放在他面前,散发着丝丝热气。
众人包括白沐在内都没发现的是,在小狗上了凳子时,另一端的祁渊看了下距离,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
五步远,他给自己定下的距离是八步远,现在有些过于近了,但看着精神不济的小狗,祁渊到底没说什么,悄然松开了眉头。
罢了,五步远似乎也不是不可,似乎并未出现以往的排斥反感,但再近些可能就不行了。
八步远的规定悄然变成了五步,这时的祁渊全完忘了此前自己对动物的抗拒和厌恶,只剩下不自觉的亲近。
梁全将小狗安置好便退至一旁,白沐也回过神,疑惑地看着眼前的肉糜,不知道祁渊到底想搞什么,看着他吃,或者是让人硬喂他吃?
鼻端还充斥着御膳的香味,浓郁且霸道地冲击着白沐的每一处感官,小狗仰起头看了看满桌的菜,再看看自己的肉糜,忍着饥饿伸出爪子将肉糜推开,在这么多美食面前,他更吃不下了。
这么一番折腾,白沐低落的情绪也被打散了不少,不远处还有源源不断的龙气涌来,身体里像是有什么在流转一般,这就是修炼的感觉,随着呆在祁渊身边越久,白沐越能感受到龙气的流动。
小狗艰难地用还没好全的爪子撑起半身,慢慢抬起头,一会儿看着桌子,一会儿飞快瞄一眼祁渊,就是不动那肉糜,压下口水暗自腹诽:这么多你吃不完,真是浪费。
果真不吃。
祁渊拧眉不解,刚才他发现小白明明是想吃东西的,可现在怎么就不吃了?视线从小狗身上挪到一旁的碟子里,浅色的肉糜看着并没什么食欲,一眼便觉得嫌弃。
御膳房的人做什么吃的,这种肉糜小狗怎么会喜欢,他又不是没养过狗。
他想起当初的大花,大花就喜欢跟着他吃,他吃什么大花也吃什么,他不动的吃食大花也不吃。
他仿佛明白为何小白不吃了,祁渊了然地松开眉头,对梁全道:“肉糜撤了,把小白抱到桌上,你再取一只碟子来。”
抱到桌上?梁全暗自咂舌,今天发生的事已经超乎他的想象范畴,这还是他所知的那个□□□□杀人无形的暴君吗?
心里想得多,手上还是麻利地听从吩咐,将小狗抱到玉质长桌上,宫人撤下肉糜,换上一个干净的小瓷碟。
白沐也被这一举弄晕了,狐疑地看着祁渊,这是要做什么?就不怕他到桌上捣乱吗?还是另有目的?
比如把肉糜撤了,再用一大桌美食诱惑他,让他眼馋饿到不行,又不能吃?可这个小碟子是做什么的,总不可能是让他吃御膳吧。
白沐下意识觉得不可能,自己一只替身狗怎么可能和皇上同桌吃饭,更何况他们不熟。
但祁渊眼下的行为白沐着实看不透,小小的脑袋里满是大大的疑惑,一双小眼睛里却克制不住地流露出垂涎之色。
更神奇的是,祁渊竟然莫名地看懂了,心想小白果然是想吃他的午膳。
他道:“小狗能吃这些菜吗?”
时刻待命的太医立即回道:“狗类食杂大多都能吃,只是小白现在还有伤,宜食清淡的。”
祁渊淡淡嗯了声,视线在一桌菜上逡巡片刻,最后拿起碗筷将几盘味道不是那么重的肉菜夹了点,一一尝了一口后道:“把动过的都挑些放在碟子里。”
碟子自然是白沐的碟子,一块儿白白嫩嫩的蒸鱼,白乎乎胖乎乎的猪蹄肉,还有软软弹弹的东坡肉,无一不是精致诱人,被整整齐齐码在瓷白的碟子里,旁边再搭配一勺米饭。
看着赏心悦目,非常有食欲。
白沐也是这么想的,却没有立刻开吃,而是愣愣地看了看面前的碗碟,又抬头愣愣地看着祁渊,一上午没开的口张了张,随后语气飘忽地问道:“汪呜~?”
这是,给我吃的?
祁渊听到叫声,才发觉这是今天小白第一次叫,心里一直隐隐的不安消退,端着碗筷沉吟片刻,并不熟练地出声哄道:“吃吧,吃了伤才能好。”
声音有些僵硬,祁渊不自在地吃了口菜,已经不记得上一次哄小狗吃饭是什么时候了,不对,他似乎从没哄过任何动物或者人吃饭,连大花也没有。
因为每次一到吃饭时间,大花都非常积极,根本用不着哄。
这种感觉,有点新奇,十分陌生,但并不讨厌。
白沐低着头,看着面前的吃食有些犹豫,现在他正坐在同祁渊在一个高度吃饭,吃的是精致有人的御膳,而不是狗食,他似乎并没有理由拒绝……
可他潜意识又不想吃,一个替代品,能有这番待遇恐怕也是沾了另一条狗的光,白沐心里酸溜溜地感叹,皇上对那条狗可真好啊。
就在白沐沉默犹豫时,祁渊已经接受了哄狗吃饭这件事,并且适应良好,他想起曾经有人说过,不管是人还是动物都需要关心和尊重,若是想得到他们的信任依赖,不能把他们当成畜生对待。
你越是重视他,小宠才会越是喜欢你亲近你。
祁渊想了想,那人虽然心思恶毒,但说的话一向都很有道理,于是放下碗筷,对白沐认真道:“小白,饭是必须吃的。”
为了表达自己对小白的重视,祁渊继续道:“你很独特,朕很需要你,祁国上下都找不出一只像你一样特别的狗,你对我来说最独一无二的。”
他气势微沉,说得很认真,丝毫不作伪。
作者有话要说:攻受是互相需要哦,都是对方的独一无二~
十步远,八步远,五步远,越来越近了,欣慰。
马上就是新的剧情点了,小可爱们举起小爪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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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小说里的暴君也叫祁渊(虫
祁渊说得很认真,发自内心的认真。
可不就是找不到吗?暗卫才上报的,祁渊看向小狗的眼里带着庆幸和欢喜,可知对我而言,你有多么特别,在被既定好轨迹的人生中,突兀又过于生动,活泼且充满亮色。
“汪?”一声小心翼翼的叫声传来,白沐瞪圆眼睛看着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轻轻道:“汪汪汪?”你说真的?我很特别?
惊讶探究的视线落在祁渊身上,此时的金大腿神色认真坚定,是一种平等的没有种族歧视的看待,而不是把他当做一只可有可无的宠物。
白沐头顶一对小耳朵轻轻抖动,娇娇小少爷阴霾了许久的心,因祁渊的这句话有了放晴的趋势。
“汪?”金口玉言,我可以信你吗?
祁渊自行想象着小白叫声里的含义,道:“真的,肯定饿坏了,快吃吧,吃完朕带你去个地方。”
白沐惊慌踌躇地动了动爪子,细细想来金大腿没有理由骗他,没有理由对一只小狗说谎,就像他会肆无忌惮在小狗面前说出“你很像他”这种话一样,人在面对没有灵智的动物时,总会不由自主放下戒备。
他不是狗血替身,只是恰巧和另一只狗像罢了,是他多想误会金大腿了,至于为何金大腿会祁国上下寻找他这样的狗,也许曾是想找想象的,也许是进贡时上报的,这点小细节可以忽略不计。
白沐愣愣想到:我,真的是特别的那个,我需要龙大腿龙气,龙大腿其实也很需要我。
眼眶突然蒙上一层水雾,说不出是开心更多还是酸楚更多,亦或是心底的温暖和安心作祟,空落落的心终于落地,白沐狼狈地躲开祁渊真诚的视线,将头埋在白瓷碟子里撒欢地狂吃。
面前的食物正散发着他无法抗拒的香味,鱼肉鲜甜美味,一咬就是慢慢一口,没有丝毫的骨刺。
猪蹄被炖的软软糯糯,是剃了骨的,吃起来很方便,其中东坡肉最为出色,颜色亮泽散发浓香,配上褐色的酱汁一口咬下去全是满足,肥而不腻酱而不浓,吃完再来一口白米饭,简直是绝配。
饿狠了的小狗吃得头都不抬,嘴里不断发出护食又兴奋的“嗷呜”,这些菜放在上辈子他可是碰都不能碰的,碰了就要赶紧送医院检查。
白沐感觉这是他吃过的最美味的一顿饭,也许是因为这是御膳吧。
见小狗这次果然肯吃了,祁渊也拿起碗筷继续用膳,看着小白吃得欢快,不知不觉间他也吃了不少,这可又惊呆了众人,皇上以往用膳哪次不是浅尝辄止?
又一条习惯被眼前的小狗打破,白沐在一众宫人心里的分量也被再次拔高衡量。
就这样,祁渊误打误撞地说对了点,把闹别扭的白沐给哄好了,虽然各自心里想的有些对不上号,但结果却是一致的好。
自觉掌握了哄狗技巧的祁渊情绪高涨,又挑了几道清淡的菜吃两口,自己尝过之后,让人添在白沐的小碟子里。
那人虽然做事恶毒死不足惜,对大花也能残忍利用,但说的话却这么管用,也算是死得其所。
白沐狼吞虎咽地吃了整整两碟食物,在第三碟的时候动作才慢下来,饥饿的肚子被填了个七分饱,现在准备细嚼慢咽认真品尝。
这下他才空出心思来观察祁渊,对自己的错误理解感到抱歉,他终究还是不够了解金大腿,也不够信任他。
不过这次过后,白沐已经对祁渊有了新的认识,这是个冷静理智的人,清楚自己面前的是什么,高高在上的他不屑于找替代品,就像不屑于为杀人找借口,甚至连解释都不屑,祁渊就是这样自我的人。
自我得有些冷漠,可偏偏内心又有一处柔软,比如面对他的时候。
白沐从瓷碟里抬起头来,黑亮的双眼柔和地看着面容冷硬的祁渊,反复要透过那伪装的冷气看破内心。
作为一只什么都做不了的小狗,还要想方设法去抱大腿,白沐心里是有过心虚和自卑的,回馈的精气虚无缥缈他看不到,所以平日里不惜卖萌撒娇,想用点什么来回报祁渊。
就算他内心是人,也抵不过在外人看来也是一只上不了台面的狗,可现在……白沐看了看面前精致的珍馐美味,看了看自己身处的玉石长桌。
小小的鼻头有些发酸,其实祁渊为他做得很多了,自己还有什么不满足?谁过去还没个白月光呢,过去了还不是就过去了。
白沐放软了声音,轻轻道:“汪汪汪~”我以后一定选择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