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白手起家呢[重生](59)
十几分钟后,晏原同陆温礼一齐洗完碗,他看着男人修长的手沾满水珠,拿起毛巾,凑上前,还不等陆温礼反应,便给他擦了擦手。
“陆温礼。”他的声音很小,却夹带着跃跃欲试的心情,“所以……我们现在的关系是?”
陆温礼眸光一动,直接接过毛巾,利落地在手上擦了擦,重新将毛巾挂起之后,这才回过头来,认认真真地看着晏原,语气低沉:“恋爱关系。”
银框眼镜之下,那双眼睛深沉而摄人心魂,再加上那三分斯文和隐在暗处的迫人气势……
晏原觉得自己心跳都骤停了那么一瞬。
真是太会撩了啊啊啊啊!
为什么他看了好几本书,就是不会说情话!
不行,不能输!
他脑中一动,从脑海中挖出自己先前看的那本书的情节,效仿一般地抬起手,一把拉住了陆温礼那浅灰色的衬衫领口。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陆温礼的眼中闪过那么一瞬间的茫然,晏原轻轻地拽了拽,语气像是十分霸道一般:“亲我。”
陆温礼:“……”
晏原微微仰起头,一副骄傲而又自信的样子。
陆温礼低头看了一眼轻轻揪着他领口的那只手,复又看了看晏原,语气悠然,嗓音款款响起:“‘他觉得对方眼里没有自己,只有那些杂七杂八的论文和试卷,像是急了,一把就揪起那人的衣领’……”
他一句一顿,晏原缓缓地睁大眼睛,连揪着陆温礼衣领的手都不自觉松开了。
陆温礼还在继续一字不漏地背着:“‘他气急败坏地说:亲我!不准看别的。’”
晏原:“……!!!!”
操!!!
他连舌头都打结了,整张脸红的不像话,眼睛一眨一眨地,语气急促却又磕磕绊绊:“你、你是怎么——”
陆温礼缓缓整了整衣领:“《霸道总裁的高冷学霸》,我看完了。”
晏原:“……………………”
夭寿哦。
这是什么记忆力?
看完就算了,居然还能把里面的东西一字不漏地背下来,害得他想用用里面一些情节都没办法。
上次就不该被陆温礼抓到在看这本书!
不对……
晏原看着已经缓步走出厨房的陆温礼,喃喃自语道:“不对啊,你怎么也看了??”
陆温礼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
他薄唇展平,眼尾却坠着三分笑意:“走。”
晏原一愣:“啊?”
“去上班。”
……
阮飞航今天来得很早。
他手中握着五百块钱、手上还拎着一袋跌打药,站在晏原办公室的门口,满脸的愧疚与紧张。
昨晚的事情,从遇上晏原和陆温礼开始,就朝着预料之外的方向发展。晏原和陆温礼不仅和那些混混打了一架,还进了一趟局(ju)子,甚至晏原还受伤了。
来远光短短的时间,阮飞航便十分清楚晏原和陆温礼的上班时间。
他们的总裁和技术总监总是来得很早,如果他不提前等在这里,一会人就要多起来,他还要找时间单独找晏原,影响到人家的工作。
所以阮飞航来得很早。
只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整个公司的人来了大半,陶浮都泡好了咖啡放在晏原的桌上,末了看了一眼还站在门口等的阮飞航:“晏总还没来?”
阮飞航摇摇头:“没有。”
话音刚落,晏原和陆温礼的身影便出现在了不远处。
他们两人前后走着,陆温礼身姿挺拔,浅灰色的衬衫衬得他更是难以捉摸却又无法亲近,可身后的晏原却好似对这一切免疫一般,紧紧地坠在陆温礼的身后,似乎还……一直在笑?
阮飞航突然想起了那日公司软件遇到攻击,晏原和陆温礼之间那气氛奇怪的冷战。
直到晏原走近,阮飞航猛地一惊,突然想起昨晚似乎——他表哥和陆总监是牵着手的。
阮飞航:“……”
突然觉得自己实在有点后知后觉。
陆温礼拍了拍晏原的头,转头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晏原走到门前:“飞航,陶浮,早。怎么都站在这?”
陶浮笑了笑:“晏总早,没什么,刚刚泡了咖啡,放桌上了。”他也是在职场摸爬滚打了好些年的人,看着阮飞航手中还拎着东西,陶浮自然意会,清楚阮飞航恐怕有什么时候,下一句话便是:“我还有别的工作。”
“去做吧。”晏原轻拍了一下陶浮的肩膀,又对阮飞航说,“怎么了?”
他自然也看到了陶浮手中拎着的东西……似乎是跌打药?
阮飞航抬起手中的袋子,张了张嘴,满脸的愧疚。
晏原一眼便看出他想说什么,赶忙打断了他:“进来吧。”
他转身往里走去,只听见身后一阵轻轻地关门声,阮飞航将袋子放到了办公桌前:“这是跌打药,昨晚的事情……真的很抱歉!”
他说着,就朝着晏原鞠躬了好几下。
“哎哟喂我去。”晏原赶紧将他拉住,“昨天那算什么。我正好有话要问你——干什么干什么?!”
阮飞航眼见自己拿出来的五百块被晏原推了回来,他支支吾吾的:“我、我就是……”
晏原眸光微凝,语气严厉了一些:“收起来。”
他平日里言笑晏晏的,可一旦凶起来,浑身上下的贵气便足矣将人逼到角落,不敢多说。
阮飞航也是这样。
他顾不上道歉和愧疚,立刻将钱收回了口袋,端端正正地站在那里,活脱脱像一个等待班主任训话的学生。
晏原:“……”好像突然又把人吓到了?
他咳了一声,指了指沙发:“坐,我有话和你说。”
昨天那些混混和阮飞航之间的事情,他有责任要问清楚。
……
为了迎接多年不见的老友,周善特意空出了午饭时间,和晏满芳一同定了间包间。
“休息得怎么样?”周善缓缓地切着手中的牛排,语气随意。
他的身旁,晏满芳笑了笑,酒窝卷起,增添三分甜美。
陆德庸笑答:“昨天狠下心调了时差,今天没什么了。”
“你啊,身体还是那么好。”
“不如以前了。”
陆德庸年纪虽大,兴许是因为在学术界待久了的缘故,周身气质如松如柏,可若是和他相处久了,却又能发现他那藏在骨子里的迂腐。
他的眼睛和陆温礼极像,看人一眼便能带着三分气势。
这是一个既不缺乏能力、却又有自己的固执的人。
只不过如今老朋友在场,陆德庸那在陆温礼看来“老顽固”的气质收敛了许多,颇有些和蔼可亲。
周善语气和善:“怎么今天还不把你儿子叫来?”
“我还没告诉他我回来了。”陆德庸摇摇头,“其实你那么忙,不必空时间来陪我。”
周善但笑不语,晏满芳适时开口道:“老陆,他哪有那么好?今天约你吃饭,主要还不是上次和你说的,咱儿子的事情。”
陆德庸这次回来,很早就和周善说过。只是那时候时间没定,周善和晏满芳又没有说服晏原,这事情只好暂时搁置。
当初他们便商量好了,以吃饭的名义将孩子约出来见见面。
如今陆德庸回来,这件事自然应该提上日程了。
第52章
清晨的西京市繁华而喧嚣,人来人往间,伴随着车流不息,鸣笛不止。
碎金朝阳洒落而下,晏原微微靠在沙发背上,揉了揉太阳穴。虽然在来的路上,他在车里休息了一下,但也还是有些困倦。
他打了个哈欠,斜眼一看,阮飞航坐在一旁,坐姿十分端正,双手还放在膝盖上,十足十被训话的好学生模样。
晏原:“……”
公司的人一个个把陆温礼当成不能招惹的对象,天天对他嘻嘻哈哈的,阮飞航倒好,见了谁都是这副怂样。
他哭笑不得:“吃不了你,放轻松点。”
阮飞航崩得更紧了些:“哦、哦……好的……”
晏原:“……”
好吧。
他有些口渴,缓缓站起身,在阮飞航的正襟危坐中拿起咖啡,随后又坐回了方才的位子上,轻轻抿了一口温热的咖啡。
“飞航。”他嗓音清朗,让人不自觉便放松了警惕,“我就两个问题。为什么会欠钱?欠了多少钱?”
阮飞航一愣,随即只是低着头道:“不多……”
晏原拿起咖啡杯里的小勺子,轻轻晃了晃,将里头的糖精晃得更均匀了一些,这才大大地喝了一口。
困倦却没有那么快消失,他打了个哈欠,道:“说实话。”
他一旦认真起来,脸上笑容尽散,徒留严肃。
阮飞航下意识便脱口而出:“几百万……”
喝着咖啡的晏原差点没被还未吞入喉中的咖啡呛到。
阮飞航接着道:“其实也不是欠他们的,他们也不过是做事情的混混,欠的当然是背后放贷的人。”
他说话声音越来越小,语气十分虚,像是有些怯懦又不敢声张。
晏原总觉得,他这位血缘上的表弟对他十分尊敬且崇拜,却又带着若隐若现的……畏惧。
很久没有人畏惧他了。
阮飞航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绪?
是因为害怕他追究昨天的事情,还是本能的因为身份的自卑而畏惧?
晏原无奈地叹了口气:“怎么欠的?”
几百万。
晏满城的私生子,居然沦落到几百万都要被人威胁、甚至被欺负了也只能忍气吞声的地步吗?
晏原一开始没有想到阮飞航这么缺钱。
即便远光的工资比起外界要高上许多,但是要一次性攒够几百万也是需要不短的时间。几百万说多不多,说少也不算少。
阮飞航的身世,居然还不起区区几百万,却又居然会在被晏满城带回来之前,欠下了足足几百万。
办公室内安静了一会。
阮飞航的头越来越低,晏原甚至看不见他的表情和眼神。
“表哥。”他难得地喊了晏原一声亲缘上的称呼,“我以前从来不知道我的父亲是谁,我妈带着我,天天喝酒、抽烟,后来甚至去地下赌场。”
晏原突然明白了。
他没有询问这些债务为什么移到了阮飞航的身上,也没有问阮飞航的母亲现在身处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