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妻难为(130)
谢君南听得心里猛然一紧,他猛然提步,就想要朝里面跑去,不过……
“谢君南”万俟修看着他忽而停下的脚步,顿时眉头紧紧皱成了一团:“灼华曾经与武家的事,你比我还要清楚,若是武家的事,在你谢家又发生一次,这所有的后果,你自己要弄清楚”。
谢君南当即转身看他,眸光坚定而笃定地道:“这样的事,以后都不会再有,倘若我让灼华再受到半点伤害,便让我受雷电轰顶而死!”。
轰隆……!
巨大的雷声伴随着闪电,在云层闪过,如若青龙一般突然直劈而下,落在将军府的屋檐之上,像是在见证着谢君南的誓言一般,闪电炸开,蹦出的青光,映照过两人的脸庞,只称的两人的面容,一个满是阴骘一个却满是坚定。
原本是不信鬼邪,不信神佛的两人,在这一刻却都莫名的一起相信了这个毒誓的灵验,淡淡一勾嘴角,万俟修骤然转身:“你还是先去沐浴一下,换身衣服再去见灼华吧”。
谢君南听得大喜,在万俟修话音才落之际,就转身朝着灼华的院子狂奔了过去。
雨势很大,雨珠冰凉,谢君南明明浑身湿透,却只觉得胸膛里面,一片灼热,他担忧着灼华的身体,迫不及待的想去见灼华,不过到底还是没有忘记先去沐浴更衣,等梳洗过了,换了衣衫,终于来到灼华房间的时候,已经过了将近小半个时辰,可是再多的时间,也抵不上此刻灼华就在眼前的景象,来得让人安心。
深怕吵醒了灼华,谢君南轻放了动作,行到床边才坐了下去。
因为发烧,灼华的脸颊显得很是通红,连双唇都有些微微的干裂,谢君南拿过水杯,又寻过了汤匙,沾染着水,一点点抹过灼华的唇,待得灼华的双唇复又变得红润了几分。谢君南才放下了碗,他伏下身去,他两手撑在灼华的耳边,底下的头,与灼华额头相抵着。
灼华昏睡着,呼吸平缓,只是那双睫毛,在谢君南靠近不久之后,便簌簌抖动了起来。
谢君南盯着他看,一时间像是浑身僵住了一般,不敢再动,倒是灼华,在略微深深的吸了口气之后,他抖着睫毛,便缓缓睁开了眼。
“四……四哥……”灼华声音软软的喊他,因为病着,嗓音里带着的几分鼻音,反而更显得灼华少有的软糯,一时间倒是让谢君南心里软成一团。
闭闭眼,灼华又嘀咕一般,软软说着:“你过来了啊……”竟像是等了他许久一般。
谢君南低低嗯了一声,他伸手,捧着灼华的侧脸,拇指在上头轻轻赌摩擦:“我过来了,我来入赘”。
“?”。
第128章 作死
哗啦啦的大雨, 是在后半夜的时候才逐渐停了下来,空气冰冷, 寒风依旧还在时不时刮上一阵,惹得树梢上的雨珠簌簌抖落,啪嗒啪嗒地直往下掉。
镇军将军府里,还算安好, 有谢君南陪着的灼华深夜时醒过一次,虽然只是片刻而已,不过天还没亮的时候, 高烧便已经退下了。而谢府里,有不少的人却是一夜未眠。
昨日谢君南在谢府所做的事,闹得太大, 府前围观的百姓也多,早在昨日还不到未时, 谢府的事, 便已经以刮风般的速度,快速地传了出去,京城的百姓在茶余饭后最喜欢讨论的, 便是这高门府邸里面发生的各种事情,有些事因为是关着门发生的, 故而百姓间虽有风声传出,却也没谁敢高门大嗓的相互谈论, 若是没有刻意地去打听过,谁也不会轻易注意到谁谁的府上, 又有什么韵事传来。有些风声的谣传,无非是府中洒水的奴才闲暇碎嘴,才会不经意地传到外头,事情不大,没准一两日的,也就石沉大海了,但是有些事,被人碎嘴地传出或许只是一件小事,但只要是被人有心地推波助澜,也能变成大事,即便如此,闲谈时可总也会顾忌几分,可是……
昨日谢府发生的事,却是谢府的四少爷,在谢府的大门口,当真一众百姓的面亲自做的,亲口说的,这让人如何不心情彭拜,又如何能管得住不说?更何况还下作的连熏香都用上了,提到熏香,不明究竟的人,自然不懂这其中的关键,但是知道熏香为何物的人,却都在心里只恨得咬牙切齿。
拐卖儿童,掳劫清白人家的姑娘,又或者是毁人清誉,入室偷窃,这一件件的,那一桩少得了这熏香的功劳?提到熏香,但凡是心里装着几分正义的人,哪怕只是一个小老百姓,也是极其容易恨得咬牙切齿又唏嘘不已,而这谢府的两位嫡小姐,就为了对付那四少爷的男妻,不止是用上了这东西,还在人在月子里的时候,就逼得人只能冒着那样阴冷的天气逃出府去,这样的手段阴狠毒辣,简直就是将人往死路上逼!
谢逊昨日从宫里回来的时候,马车刚到谢府,便隐约听到外头,百姓间高谈论阔的声音,他当时心里狐疑,还不知道是发生了何事,待得刚下了马车,却忽而听得身后有几名百姓,对着他指指点点。
“哟,这位难不成也是谢府的老爷?”。
“看这官威架势,难不成是谢府的尚书大人谢大老爷?”。
“就是那两个小姐的亲生父亲啦?”。
“哎,你们说,这谢大老爷看着也是一身正气,威武不凡的,怎么会教出那样两个心狠手辣的小姐出来?”。
“嗤,没准是装的呢?再说这些大老爷,谁知道到底有几个真正为民的好官啊,要是好官,能教出那么心狠手辣的女儿出来?”。
谢逊才刚往大门阶梯走了两步,就听着这些声音隐隐约约的传了过来,他心里狐疑,扭头朝那议论的几人看去的时候,却见那几人又装得一副没事的样子,立即转身散了。
谢逊更是狐疑,心里猜测莫不成是自己多心了,再转身往阶梯上走了几步,谢逊突然又伸出一股怪异的感觉,疑惑地扭头朝着身后看去,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谢逊总觉得这大门口,来来往往的百姓,好像都是在有意无意地盯着他看,还有几个妇人手里挎着篮子,虽然是在交头接耳的说着话,可是那眸光,却总会时不时朝这边看过来。
这……
谢逊心里嘀咕,愈发地觉得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当下也不在迟疑,直接大步入了大门,而他刚刚进去,门外的那些百姓,似乎再也忍不住了,全都一窝蜂地涌了过来,围拢在大门口,伸了头地想朝里头张望。
谢逊入了大门,看见府中的几个奴才,正蹲在地上拿着帕子打扫前院,他步履匆匆,也没注意到那地上混着水渍的血迹,在家奴的抹布下一点点的消失,而是阴沉着脸,直接朝着碧涛院大步进去,刚过拱门,里头就隐约地传来了谢武氏大吼大叫的声音。
谢逊心里猛然一突,几乎是快步上前,用力一把推开了房间的门。
“发生什么事了!!!”。
谢逊站在门边,质问的声音才问出口,却是猛然被屋里的情况给惊了一跳。
谢武氏衣衫凌乱,发髻已散,头上的朱钗也不知掉落了何处,她叫喊着挣扎着一直想朝外冲,奈何身边的两位嬷嬷却力气大得惊人,死拉着谢武氏就是不让她出去。
拉扯中的谢武氏原本还在叫喊着,骤然听到谢逊的声音,她微微一怔,眨眨眼,不可置信地看向谢逊,而后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忽而就哭了起来,朝着谢逊扑了过去:“老爷……老爷,你可算是回来了,老爷你可算是回来了……”。
谢逊惊愕不已,他看着谢武氏这幅模样,抬起的手悬在半空,都不知道应不应该去碰谢武氏,大概是因为成亲多年,他第一次见到谢武氏如此失态的模样,所以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
谢武氏早已弄花了妆,此刻拉着谢逊哭了一阵,突然想起什么,猛地抓住了谢逊的手:“老爷!你快让人将清月琦风她们找回来,快让人将她们找回来啊,谢君南那个小畜生,居然把她们两撵出府去了,她们两个姑娘,在外头身边没人跟着,要是出了事怎么办啊,老爷你快让人把她们找回来,快把她们找回来啊……”。
谢逊听得震惊,猛然一把抓住谢武氏的肩膀,满脸阴鸷地盯着她看:“这是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何事!四郎为何会将她们撵出府去!?”。
找到了主心骨的谢武氏,此刻已经浑身发软,揪着谢逊胸前的衣服,除了哭,就只是呢喃着要去找两个女儿,旁的话竟是说不出来了,可见今日受得刺激不小,
谢逊看得心焦又怒,猛然扭头朝两个默默看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赵嬷嬷呢!?”。
两个嬷嬷互看一眼,才朝谢逊行礼,道:“赵嬷嬷已经被撵出府去了”。
“什么?”谢逊惊讶,他瞳孔微缩,睁大眼不可思议地盯着两个嬷嬷,又朝揪着自己衣服一直在哭的谢武氏看去,心里一口气骤然间上不来又下不去,只硬生生堵得他难受,鼻翼张弛着,胸口起伏着,最后才朝外头大声喊道:“来人!来人!去把管教给我叫来!!!”。
两个嬷嬷站在那里,没动,只是彼此间偷偷地相互看了一眼。
小片刻了,管家还没过来,门外倒是进来了几个家奴,一进门便低垂着头,直接朝谢逊跪拜。谢逊一脸盛怒,眸光带着阴鸷地盯着他们:“你们!带几个出府立即将两位小姐找回来!”。
几个家奴脸色一慌,相互看了一眼,没敢动作。
谢逊一怔,顿时更怒:“怎么了?都聋了!没听见我的话吗!”。
跪在中间的家奴浑身一抖,急忙叩头:“大老爷息怒!今日四少爷离开之时,吩咐过了,以后两位小姐,未得他的准许,不许再回谢府,若不然……若不然他便将要两位小姐乱棍打死”。
一声乱棍打死,赫然让谢逊心里猛然一惊,他浑身一震,不可以思议地盯着这几个家奴,喉咙里就像是卡了石块似的,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而脑子里却是轰然地一声炸开,只有几个字,就这么他的脑子里突然来回的作响了。
出大事了!
管家慌忙过来的时候,他神色慌忙,额边布着虚汗,一进门见得谢逊的脸色,又看着那几个家奴跪在地上浑身发抖的样子,便知道这几个家奴刚才可能说了什么,纵然心里被高高悬了起来,可是只要一想到盛怒中的谢君南,连谢老夫人都不放在眼里了,管家也只能咽咽唾沫,暗暗将这心给拧了起来,避免它在左摇右晃。
呼吸吐纳,如此反复了几次,谢逊才冷静几分,只是他脸色依旧铁青的难看至极,那盯着管家的双眼,仿佛是要在管家的身上戳几个窟窿一样。
“今日府上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四少爷会如此盛怒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来!”谢逊现在只想弄一个明白。
谢君南的品性他心里清楚,不是碰着了他的逆鳞,谢君南不会做下这种明显跟大房彻底撕破脸面的事,还有之前谢府门外的那些百姓,同样也让他觉得如坐针毡,不弄个清楚,他浑身难受,就像是浑身被人拿荆棘反复抽打着身体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