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煮雨[穿越](80)

“爹！”蝶恋花忙走上去施礼，“剑雨门的冷师兄和他说有重要的事找爹。”
“师父！”莫倚熙忙放开冷萧寒，转身向蝶歌行施礼道。“我和冷师兄七八年没见了。”
蝶歌行笑着坐在正座上，看了看冷萧寒，又看了一眼洛清尘。“这次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蝶谷主，”冷萧寒施礼，“我这次冒昧前来，是因为，我有几件事想要和蝶谷主确认。”
“请讲。”蝶歌行直起身子，收了收，又向前探了一下，看向冷萧寒。
“谷主半年前在繁花宫的时候，想来也看到了，那百花娘娘被绑架的事。”
“这是自然。”蝶歌行道，“所有的仙门掌首都看到了。只是这百花娘娘被绑之事，与我万蜂谷并无关系。”
“这我当然知道，”冷萧寒笑了笑，“从那天起，我们剑雨门便得知有仙门门人被人剖去金丹之事。”
蝶歌行点了点头，“是有耳闻，那日之后，听你师父说你离开清平镇调查这件事去了。这事不是百花娘娘做的吗？”
“不是……”冷萧寒的表情有些严肃。
洛清尘看着冷萧寒，又转头看了看蝶歌行。蝶歌行看起来虽然严厉，但是，似乎并没有洛素生那般看着让洛清尘感到害怕。只是在蝶歌行提到百花娘娘时，他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蝶歌行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洛清尘，他专注地看着冷萧寒。冷萧寒继续道：“我在路上碰到了一个奇怪的人，这人似乎与这剖丹之人有些干系。他不仅熟悉繁花宫，熟悉极乐宫，对幻术的造诣很高，就连剑术都是一等一的好手。他处处与我作对，而且，我感觉，这个人似乎在修鬼道……”
“鬼道？”蝶歌行眉头一沉，“修鬼道之人，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听说过了……”
冷萧寒接着说道，“此外，我们还发现他利用蛊虫之术控制僵尸。不仅如此，他还将活人夺去生魂，使之化为活尸……”
修鬼道一事，本就不是什么好事，而当冷萧寒提到夺活人生魂时，蝶歌行简直怒不可遏，用力的一拍椅子扶手，上面的雕刻顿时被他拍得粉碎。
洛清尘和蝶恋花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哆嗦。
“这个人神出鬼没，叫人难以捕捉，就连极乐宫的商宫主亲自出马，也没有捉到他。”
蝶歌行皱了皱眉，“所以……”
“所以，我来此，就想请教一下蝶谷主，”冷萧寒道，“第一，蝶谷主可知可使人致幻的毒？第二，有人用蛊术控尸，蝶谷主可知道这术法？”
“冷师兄多年不见，我本以为你是要带我走的。”莫倚熙上前一步，一脸不满的表情插嘴道，“却不想原来是找我师父兴师问罪的……”
莫倚熙还想说什么，蝶歌行却按了按手势，示意他闭嘴。莫倚熙有些不悦的退到一边。
“致幻？”蝶歌行皱了皱眉，“万蜂谷即使用毒也是以蛊毒为主，蛊毒虽霸道，但还不至于致幻。至于你说的致幻……我着实没有听过。而蛊术控尸，我们可没有那么大通神的本事……”蝶歌行道。“而致幻的毒和控尸之蛊，据我们万蜂谷所了解，只有妖界才有……”
“妖界？”冷萧寒一皱眉。“蝶谷主可知妖界的事？”
蝶歌行摇头。“与妖界大战之时，我尚未出生，而老一辈的对那一次大战说的并不多，而对于妖界的了解，也只针对与我万蜂谷术法相关的东西。所以我了解的并不多。”
冷萧寒叹气，洛清尘亦没了主意。按年龄推算，对妖界能有多一些了解的，目前除了百巍山的魏掌门，便只剩下剑雨门的洛掌门了。可是洛清尘对于洛掌门多少亦有一些莫名的恐惧。
冷萧寒将他们所遇之事与蝶歌行简单地讲了讲。“蝶谷主，只因此事牵涉太广，也请原谅我这边对您的怀疑。”
“多留心一些是好的。”蝶歌行道，“若是妖界祸乱再起，这不是我们谁都能承担得了的。更何况，有人利用妖界为祸人间，这的确不是小事。”
冷萧寒亦神色凝重地回道，“的确，我师弟已提前回师门向师父禀报此事。而且我发现，他们所用之手法，是各大门派最常用的术法。除幻术、毒术外，可能还有傀儡术。而且我们所遇之人还是一个剑术高手。”
蝶歌行不语。
蝶恋花站在一边，一副很担心的模样。他看着蝶歌行，似乎也能明白所发生事情的严重性。
半晌，蝶歌行道：“这天怕是要变了。”
洛清尘亦陷入沉思，虽然他不知道这个妖界再次出现会给人间带来什么危害。但是从他们的神情看来，这事儿绝对重大。
“谷主听过有关修鬼道的事？”冷萧寒忙岔开话题，问道。
“小的时候，我听父亲讲过一些。”蝶歌行沉沉道，“过去的确有人修鬼道，而且修鬼道之人并不占少数。那些人不尊重死者之躯，生者之魂，任意妄为，最终酿成大祸。”
“什么大祸？”蝶恋花上前一步，问道。
蝶歌行皱了皱眉，有种欲言又止的神情。他的嘴张了张，看向蝶恋花，又看了看冷萧寒和洛清尘。
“其实，我也并不是十分了解。父亲虽见过，但并没有和我多说。”蝶歌行叹了一口气道，“也许，想那修鬼之人已销声匿迹，便不足为道了吧。”
冷萧寒低着头轻轻地蔑笑了一下。“是啊，仙门世家的崛起，妖界的消失，我想和鬼道的没落不无关系。”
蝶歌行嘴角抽动了一下，眉头皱了皱。洛清尘总觉得他似乎隐瞒着什么事。
可是，以他现在的身份，他又不好提出什么。但是冷萧寒却似乎看出了蝶歌行的心思一般。
他拉了拉洛清尘，“倾城，我和谷主有些话要谈，你先出去转转吧。”
洛清尘点了点头，看向蝶恋花，“那小公子可以带我到附近转转吗？”
蝶恋花很开心地点了点头。“爹，我带漂亮哥哥出去转转。”
蝶歌行应道：“去吧，小心点。”
冷萧寒亦对洛清尘道：“你也小心点。”
洛清尘颔首，“放心，我有分寸。”
蝶恋花走到洛清尘的身边，拉住洛清尘的手，“漂亮哥哥，我们走吧，我带你去看一个好东西。”
洛清尘点了点头，跟着他离开了大堂。
蝶恋花走在前面，背景似乎有些沉重。
“有些事，哥哥不想听吗？”等出了大堂，蝶恋花突然问道。
洛清尘笑了笑，“需要我听时，我自然要听；不想让我听时，我还是乖乖的离开比较好。大人们讲话，小孩子有时候不便留在那里。”
“其实哥哥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吧。”蝶恋花苦笑了一下，“虽然你看起来比我大不了多少。”
洛清尘心中一颤，他身为花凝眉的药人，在很久之前，他的模样早已不再变化。看起来就是十五六岁的模样。且不说他的声音还处在倒仓的阶段（作者：男孩变声期），听起来仍是介于男声和女声之间的那种半公鸭嗓的状态，就连身体的发育也停在那个阶段，不大不小。虽然十五岁在这个世界已算成年，但是洛清尘还是觉得自己这个样子有些尴尬。特别是在和冷萧寒在一起的时候，让他不由得生出一种自卑感来。
“我的确不是小孩子。”洛清尘尴尬地笑了笑，“哥哥身体中了毒，没有办法解开。只能以这个样子示人……”
“哥哥没想过去解毒吗？”蝶恋花又问。
洛清尘无奈地摇了摇头，“随缘吧。只是，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蝶恋花靠近洛清尘，在他的肩膀上嗅了嗅，“哥哥的身上，有一股好闻的味道。好像花香，却又不是。”
蝶恋花是第二个说他身上香的人。之前冷萧寒说他香的时候，他还在吃着凝香丸，待时间推移，他所携带的凝香丸吃光，而自己身上的那股血腥味散去，他便停了凝香丸的服用。可是蝶恋花却仍然说他的身上有股香气，这倒让洛清尘有些紧张。他觉得，也许是自己的血腥之气还没散去的缘故。
“也许那不是花香……”蝶恋花又道。
洛清尘打了一个哆嗦。
蝶恋花却神秘兮兮地坏笑了一下，“我猜应该是女儿香吧。”
洛清尘在蝶恋花的头上拍了一下，“鬼话，我又不是女人，哪里来的女儿香！”
“可是你的身上的确有一股只有姐姐们身上才会闻到的味道，很好闻。”
“真的？”洛清尘扬了扬眉头。
蝶恋花用力地点头道：“真的！很好闻，我特别喜欢。”
洛清尘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女人香，他做了十多年的女人，想来应该是胭脂水粉用得多了，腌制入了味了。
蝶恋花撇了撇嘴，“只是有些奇怪，只有那些结过婚的姐姐才会出现的女儿香气，为何哥哥也会有呢？”
洛清尘似乎突然知道蝶恋花说的到底是什么了。他的脸刷的一下红了，他一巴掌拍在蝶恋花的后背。“你小小年纪懂什么叫女儿香，别乱说话！”
“我不小了！”蝶恋花反驳道。
洛清尘仔细地观察了一下蝶恋花。他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脸色白得有些病态。可是看着他活蹦乱跳的样子，又不像有什么大病的模样。只是蝶恋花的眼睛看起来没有神，就像一个盲人一样，完全没有办法聚焦的那种感觉。可是当洛清尘在蝶恋花的眼前晃了晃手的时候，蝶恋花却拉住洛清尘的手，“哥哥，你在做什么？”
洛清尘赶忙掩饰道：“刚刚看你发了一下呆，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蝶恋花道。
蝶恋花的手有些冷。洛清尘自任为自己因为长年血亏的原因，本就四肢比一般人冰凉。可是蝶恋花却比他还要凉，让洛清尘觉得他更像是一个死人。
“小花……你的手……”洛清尘有些怔然地问道。
蝶恋花忙松开手。“没……没什么，小的时候身体不好，血亏，所以我的手脚会有些冰冷。”
洛清尘知道蝶恋花在掩饰什么，但他又不好明说，只道：“真巧，我从小也血亏，也手脚冰凉。我们还真是一对‘冻手冻脚’的难兄难弟呢！”
“咯咯咯……”蝶恋花开心地笑了起来，“哥哥，你可真有趣。”
洛清尘眨了眨眼睛，“很多人都这么说我……我想，我一定是小的时候摔破了脑子，所以脑子里的洞有点大……”
听着洛清尘的话，蝶恋花再也忍不住，抱着肚子哈哈笑了起来。
两个人坐在门外的石阶上聊了好一会儿，洛清尘觉得，蝶恋花一定是与他年纪相仿的孩子实在是太少了。才会让他平时过得那么压抑。直到他来了，才让他彻底释放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