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虐文龙傲天(23)
众人八卦得兴起,简直口沫横飞,话题愈发下流。
司明绪嘴角抽搐,事关名誉,我到底要不要站出来为自己澄清一番?
正在此时,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聒噪。”
这声音十分低沉,虽然有些沙哑,但也算得上悦耳。奇怪的是,这声音平平淡淡,并非大声呼叫,却让在座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远处角落的一张小桌上,趴着一名黑衣人。
小桌上几只酒壶东倒西歪,酒水流了一地。而他整个人烂醉如泥地趴在桌上,脸也埋在胳膊里,看不清长相。一柄长剑斜倚在墙边,剑鞘色泽暗淡,十分陈旧。
“你他妈又是何人,也来多管闲事?”那黄脸汉子呵斥道。
话音未落,一道雪白的银练如惊鸿般横空掠过。
那一桌整整六人,只觉眼前一花,头顶一凉。还没反应过来,六人发髻便散落一地,不由得呆若木鸡。
而趴在桌上那名黑衣人,不知何时已站了起来。
此人身量甚高,十分英俊,只是眉目间颇有几分风霜之色,显得有些落拓。
他微阖双眼,轻抚着额头,满脸都是宿醉的倦意,沉声道:“滚。今天我不想杀人。”
原来方才一瞬间,那黑衣人已挥出一剑。剑风掠过之处,竟将这一桌六人的发顶,都齐齐削去酒杯大小一片。六人发髻散落,头顶光亮,却没伤了半分皮肉。
那伙人这才回过神来,知道今日碰到了绝顶高手。一时间吓得屁滚尿流,胆子大的慌不择路逃窜下楼,胆子小的两股战战连滚带爬。
那黑衣人也不搭理他们,拎着长剑,侧头向司明绪望来。
司明绪只感觉一道冷电似的目光把自己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肖衡不由自主站了起来,微微侧身,护在司明绪身前。
谁知那人盯了他半晌,忽然大步走过来,在司明绪对面一屁股坐下。
他“啪”一声把长剑随意往桌上一拍,毫不见外地拿起酒壶,给自己斟了满满一杯,一口饮下,大声叹道:“好酒!”
那人心满意足地放下酒杯,见司明绪还目瞪口呆地望着他,不由得挑了挑眉:“怎么,只不过是四年前打了一架,难不成我李凉萧,便喝不得你司明绪的酒了?”
卧槽,要不要这么猝不及防,剑神大大!
------------
第26章
听到这个名字,肖衡的心脏猛地漏跳一拍。他呼吸都为之停止了一瞬,瞳孔骤然缩紧。
李凉萧神色坦然,自顾自拿起酒壶,又倒了一杯酒。
这位绝顶剑客的手指修长有力,微有薄茧,极平极稳。那琥珀色的酒水细细一丝落入杯中,恰好平齐杯沿,一滴不漏。
而后他隔着桌子,对司明绪举了举杯:“美酒不可负。”
司明绪有些懵,只好也举起手边的酒杯。
李凉萧勾唇一笑,伸手与他轻轻一碰。杯沿相击,发出清脆的叮当一声:“这些年来,你过得如何?”
“……”我该怎么回答,托您老人家一掌之福,伤势经久不愈,时不时痛得晕倒一下?
李凉萧见他不答,挑眉道:“明绪,你这人一向心眼儿忒小。难不成,还在怨恨我当年那一掌?”
“……没有。”司明绪眨了眨眼睛,干巴巴道。
“那就好。”男人点了点头,“再说了,你不也没吃亏么?我受斩云雷霆一击,回到孤鸿山庄后,足足躺了三个月才能勉强起床,将养了两年才大好。”
“哦?是么?”司明绪皮笑肉不笑,心里倒确实舒服了些。
“不过你当初那一剑,当真是可圈可点。我后来琢磨了许久,方才想出破解之法。有空咱们再好生练练。”李凉萧轻舔了舔嘴唇,有些走神,好似还在回味那一剑的风情。
还是算了吧,大兄弟。
为什么这位昆仑剑神和我脑补的不太一样?!难道剑神不应该是白衣胜雪,清冷似霜,惜字如金么?这位兄台不修边幅放荡不羁也就罢了,还十分活泼的样子?
李凉萧见他不答,也不以为意。他又自斟自饮了三杯,眼角才瞥到一旁僵立的肖衡。
“这小孩儿是谁?你新收的徒弟?不会吧?”李凉萧大奇。
卧槽,忘了男主大大也在场!此刻在肖衡心中,这位剑神可是肖家灭门案的头号怀疑对象!
司明绪干笑了两声,心念电转间,决定单刀直入。
“他是肖涯的儿子,肖衡。”
李凉萧拿着酒壶的手微微一顿。一瞬间,这空空荡荡的酒楼之中,仿佛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男人缓缓转过头去,和少年四目相对。肖衡平静地直视着这位成名数十年的昆仑剑神,眼神没有丝毫闪躲。
李凉萧摸了摸下巴:“比他爹俊多了。”
……剑神大大你的关注点歪了!
肖衡盯着面前这位绝世剑客,缓缓道:“李庄主认识家父?”
李凉萧爽快地点了点头:“年少之时,我和明绪、肖涯曾在碧霄城一同修行。只是后来各奔东西,聚少离多。”他叹了一声,“一转眼,肖涯的儿子都这么大了。”
司明绪一愣,随即在脑中大喊:“……统统,出来,出来!为什么原著里没有提到他们三人是老相识?”
【叮~用户您好,有提示的哦:您和李凉萧是好基友,您和肖涯是至交好友,李凉萧和肖涯也是旧识。用户可以自行推断,补完剧情,获取更多积分。】
“……好吧,有积分就好。”就是这么有原则。
李凉萧又道:“栖霞山庄……那件事之后,我还曾去附近找过你,可惜没找着人。没想到,你竟自己去了碧霄城。”
他顿了顿,望向司明绪:“为什么前些年你给我的信函中,都不曾提及此事?这孩子到你那儿,也不是一年半载了吧?”
这么说来,原著里司明绪给剑神大大寄的那些信,剑神大大还是看了的!也不知道信里到底写了些什么,莫名尴尬,莫名心虚……
司明绪不由自主摸了摸鼻子。
至于为什么信中没有提及肖衡……想也知道啊!甲乙丙三个人是好朋友(姑且不论是不是塑料友情),甲死了,甲儿子来投奔乙,乙把甲儿子关黑牢剜灵核炼丹药这种事,似乎最好不要告诉丙吧……
肖衡忽然道:“是我不让明绪哥说的。我只想安心修行,不希望外人打扰。”
多谢男主解围。真是个贴心的好孩子。
李凉萧看了少年一眼,微微一笑:“我和明绪可不算外人。”
……不算外人?不不不,剑神大大,咱们还是保持距离的好。也许是受了原著司明绪那些破事儿影响,他真的觉得很别扭!
肖衡沉默了片刻,终于一字一句道:“四年前,正月初五,李庄主可曾到过栖霞山庄?”
他死死盯着李凉萧,似乎要把他一丝一毫的反应都看个仔仔细细,清清楚楚。
李凉萧愣了愣,望向司明绪。
……看我干嘛?司明绪心中叫苦,面上却十分淡然:“那日栖霞山庄有位婢子逃了出来,不久前到了碧霄城。她和肖衡说,事发当日晚上,有位黑衣男子造访过肖涯,肖涯管那人叫‘阿萧’。”
李凉萧一时间神色不明,他沉吟了片刻,缓缓道:“四年前的正月初五,我确实到过栖霞山庄。”
肖衡的指甲一瞬间把掌心掐出了血。他感到自己的心脏在疯狂跳动,似乎下一刻便要从腔子里跳出来。
……真的是此人?
“那日,我有要事找肖涯,便御剑到了栖霞山庄。当时天色已晚,我不欲打扰夫人和小公子休息,便直接进了肖涯书房。”
“你找家父有何事?”肖衡冷冷道。
李凉萧又看了看司明绪:“具体我不能告诉你。当晚我和肖涯未能达成一致,两人吵了一架,不欢而散。”
肖衡咬牙道:“你离去之时,可是背负一柄黑色长剑?”
李凉萧脸色一变,霍然起身,厉声道:“谁告诉你的?!”他似乎很快想到了什么,侧头狠狠剜了司明绪一眼。
司明绪莫名其妙,只得解释道:“那位婢子当时去书房送羹汤,在廊下看到一名背负黑色长剑的黑衣人离去。”
李凉萧盯着他,眯了眯眼睛,缓缓坐下。他拿起一只空酒杯,却并不斟酒,只在手中无意识地把玩,若有所思。
过了很久,男人才抬起头来,直视肖衡:“有些事,我曾答应过别人,此生永不再提。我只能告诉你,我当日离开之时,的确拿走了一柄剑。“
他摩挲着酒杯,气息有些不稳:“那柄剑的名字是——噬天。”
肖衡有些困惑地拧紧了眉毛,而司明绪心中凛然一寒。
噬天剑,男主的本命剑。
灭世之剑,不祥之剑。
肖衡深吸了一口气,紧紧逼视着李凉萧:“我不管是什么剑,那日你带剑离开后,可曾返回栖霞山庄?”
李凉萧盯着酒杯,并不看他,半晌才回答:“不曾。”
肖衡胸膛急促起伏了几下,而后他猛然倾身,狠狠揪住了男人的衣襟,咬牙切齿道:“你看着我回答!你那晚到底做了些什么!”少年的声音暗哑而凄厉,眼睛红得仿佛要滴下血来。
李凉萧平静地同他直直对视,然后伸手抓住肖衡的手腕,缓慢而不容抗拒地,将少年的手拉了下来。
“我李凉萧,以道心起誓言——栖霞山庄一事,非我所为。”他牢牢握着少年的手腕,紧盯着对方眼睛,沉声道。
肖衡只觉得手腕宛如被一道冰冷的铁箍死死圈住,竟无丝毫还手之力。
片刻后,李凉萧终于松手放开肖衡,淡淡道:“若非你是肖涯的儿子,此刻你已经死了。”
肖衡红着眼睛,死死瞪着他。那神色如同死了父母的孤独小狼一般,无助又狠戾。
司明绪心中微微一疼,又怕他二人真的打起来。他轻咳一声,侧了侧身子,不动声色地把肖衡护住。
李凉萧摇了摇头,有些兴味索然:“不必如此。那晚的事情,的确非我所为。至于噬天剑,我可以告诉你,那是一柄不祥之剑。肖涯无意间得到它,控制不住,便给了我。我回去的途中,那剑不慎丢失。我此番前来扶摇阁,也是听说有神级剑器问世,来碰碰运气,看看是不是此剑。”
肖衡冷笑一声:“以你的身手,怎能轻易失剑?”
李凉萧扯了扯嘴角:“你信也罢,不信也罢。我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么多。”
司明绪听得头大,总之就是肖涯得了噬天剑,那晚给了剑神大大,然后剑神大大回家途中不小心给丢了?肖衡曾和自己说过,他目睹凶手所使用的凶器,是一柄黑色长剑。那这柄黑色长剑,究竟是不是噬天剑?
他想得头晕,索性端起酒杯一口喝下,却不小心呛着了。他咳了两声,又牵动旧伤,疼得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阿衡,把我的药拿过来。”
肖衡回过神来,赶紧从司明绪的乾坤袋里取出装药的小瓶子,倒出一粒络和回春丸放在司明绪手心。
司明绪接过丹药,强忍着不适,匆匆吞下。
李凉萧皱了皱眉:“你的伤,还没好?”
司明绪吞下药丸,又喝了肖衡递过来的热水,稍微好受了些:“……你下的手,你自己不清楚?”
“我看,是你过于娇贵了。”李凉萧嗤笑一声,又道,“可要我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