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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过的校草是失散初恋?[重生](2)

作者:星之眷族 时间:2018-12-03 15:11 标签:甜文 重生 情有独钟 校园

  曲凌恭默然掏出钥匙,把门打开,开灯查看张钧若的床铺和书桌。一切陈设就如两天前他跟张钧若在学校门口告别那天一样。物如其主,干净整洁地摆放在妥当的地方,纤尘不染。
  张钧若的床上摆着他前不久送的一只金毛狗公仔。张钧若无意中说自己很喜欢金毛,他就买了一只毛绒玩具送他,跟他说:“等咱俩考进同一所大学,就搬出去一起住,到时候就给你养一只真的金毛狗。”他还记得,张钧若听到这句话时,澄澈的眼睛里有亮亮的东西闪了闪,害羞又欣喜的轻轻一笑。
  曲凌恭揉了一把脸,转头奔出了寝室,像只没头苍蝇一样在学校外的街上奔跑巡睃。今晚气温跳崖式降了几度,隆冬的冷风把他的脸吹得生疼。
  像游魂一样,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荡了几个小时,曲凌恭眼神恍惚地抬头望了望身前酒吧的招牌,身形一晃,走进了店铺。
  老板尹孜见到曲凌恭失魂落魄地进来,一屁股坐在吧台旋椅上,也没敢多说什么,推了一杯清水到他面前。曲凌恭怔愣愣地拿起玻璃水杯,啜了一口。
  尹孜不动声色地望了望他左手无名指上套着的铂金戒指,随即又把张钧若留下的那一枚推到他面前。
  安慰道:“没事啊,来日方长嘛。”他抬头望了望吧台墙上的挂钟,继续说:“再过30分钟就是新年了,明年你再慢慢追呗。”
  曲凌恭骨节分明的手指来回抚摩着那个银色戒指,眼睛突然有些酸:“我没找到他……”说完这句话,他像是全身力气都被抽空了一样,颓然地把手抵在额上。
  他抬头环视了一下吧台上的其他顾客,发现郭玄宇和他那个有点名气的练习生男友也在,他们俩一脸甜蜜地互相对望着彼此,眼睛里全是电。闲适优雅的像两个国家的王子一样。郭玄宇在与男友聊天的空档,还时不时向曲凌恭投来一个别有深意的同情眼神。真的让曲凌恭很想死在跨年夜。
  为什么人家的初恋就是浓情蜜意,你侬我侬,他的初恋就是如履薄冰,举步维艰?
  曲凌恭长长叹了口气,想想还不是因为他初遇张钧若的时候作孽太多。一个糟糕透顶的开始,就别指望梦幻美好的结局了。
  他望了望尹孜探究的神情,自言自语地嘀咕:“家里没有,学校没有,寝室没有……这大冬天的,他穿个校服能去哪儿?”
  尹孜一听这话,眼睛瞪得溜圆,惊讶道:“啥?!没找到人呐?!合着你不是失恋了,是你心尖儿失踪了啊!没找到人?没找到人,你跑这儿干嘛来了?继续找啊。”
  尹孜的话句句扎心,曲凌恭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力气解释了。他找不到,他不知道去哪里找。他爱张钧若,爱得死去活来,锥心刺骨,但是张钧若就像一个迷一样,他看不懂,猜不透,他根本不知道张钧若在想什么,不知道他的身世,不知道他极力隐藏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他总以为有一天张钧若会对他放下伪装和防备,从充满了戒心的野生动物变成温顺粘人的小奶猫,能依赖他,信任他。但是,好像事情总是走一步退三步。就像现在这样,他甚至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张钧若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尹孜跟吧台里的调酒师安琦和酒保小周交代了几句,急急忙忙地步出吧台,向墙角隐蔽的更衣室走去。
  一声爽朗的轻笑传来,曲凌恭恍恍惚惚的抬起头,循着笑声望去,看到郭玄宇和那个练习生相谈甚欢。言语间,郭玄宇轻咳了两声,练习生很自然地把他的鸡尾酒收走,跟小周要了一杯清水,并且小心翼翼地把搭在身侧的一件短款棉服披在郭玄宇肩上。
  曲凌恭眯起眼睛看着这一幕,心里一片苦涩。他反省到自己一定是爱“若若”不够多,对“若若”不够好,不似这个练习生和好友李允岸那种温柔体贴的恋人。过去,他没想过这个问题,他觉得他做的还算不错。现在,情况急转直下,让他一时不知道从哪方面找原因。只能一味怪自己。
  他小心翼翼地爱着张钧若,可是从没考虑过方式方法,从没考虑过张钧若需要什么。如果够好的话,“若若”怎么会把戒指扔在这里抵酒资。怎么会什么都不跟自己说,什么都自己扛着。怎么会胃痛得昏倒都自己咬牙忍着。
  脑袋里响起一阵耳鸣。曲凌恭一口喝干了面前的清水。水沁凉甘润,让他想起张钧若喝的半瓶GIN酒。他此时也许胃病发作,不知昏倒在哪里。天这么冷,曲凌恭不敢想下去。
  要是找到了,让他死也行。要是找不到,他就真的死了吧。
  

  ☆、诀别

  ”第三章  诀别
  曲凌恭坐在尹孜的奥迪车里,茫茫然望着挡风玻璃外纷飞的雪片,心里全是绝望。
  尹孜按着曲凌恭的嘱咐,在导航仪上输入了“S市孤残福利院”的字样。屏幕显示“S市孤残福利院”距离此地45公里,他望了望跨年夜的鹅毛大雪,微皱了皱眉,启动了车子。“S市孤残福利院”是曲凌恭告诉他的,他能想到的最后的地方了。
  车子路过曲凌恭学校附近的商业街,时间已经接近凌晨了,街上行人疏疏落落。曲凌恭望着商业街上,百货商店巨大的玻璃橱窗,想起去年圣诞节,自己在雪中伫立在一扇橱窗前,望着男模脖子上围着的银灰色围巾出神。
  那时,他与张钧若之间还是势同水火,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后来,他终于成功地把如月光一样的银灰色羊绒围巾围在了张钧若单薄纤细的颈项间。
  仅仅一年时间啊,他和张钧若相处的时间仅仅过了一年。究竟是什么让他俩突然走到了这种境地呢。仿佛毫无预兆,又仿佛从一开始就预示着会有今天。
  扯絮一样的落雪无声地模糊了曲凌恭的视线,商业街上行人寥寥,一个个奢华绚丽的橱窗无声地驻守在雪夜。这样的景象触动了曲凌恭的记忆。
  一年前的圣诞夜,他在张钧若的微信朋友圈里看见过跟今晚很像的景色。那是张钧若在教学楼的天台上拍下的雪中商业街璀璨的夜景。他常常一个人呆在天台上,看书,听音乐,吃东西,想事情……
  “教学楼的天台——!”曲凌恭心念电转,猛然说道。
  尹孜一愣,减缓了车速:“啊?什么?”
  曲凌恭低沉坚定地说:“开车,去我学校。”
  *
  当曲凌恭终于在天台上再次看到那个让他牵肠挂肚的细瘦身影时,没有一丝释怀安心的感觉,相反,心好像被人生生攥在手里一样疼。
  天台上覆盖了厚厚一层新雪,没有脚印。不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张钧若在天台的边缘处像一尊雕像一样迎风而立,露在外面的耳廓已经被冻得红彤彤的。他背对着曲凌恭,颀长的身形在寒风中摇摇欲坠。
  寒风裹挟着扯絮般的雪花,在眼前狂舞,曲凌恭感觉头晕得厉害,视线都快被雪片遮挡了。不知是冷是怕,他全身抑制不住地颤栗起来。
  他攥紧了心口的衣服,试探的说:“若若,你站在那儿干嘛?”
  那人就像一尊泥塑木雕一样,默然静立,对他的询问不予置评。
  曲凌恭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在发抖,从来没有这样害怕过,“若若,你过来,我带你回家跨年。今天是跨年夜,你记得吗?”
  张钧若默不作声。
  曲凌恭下颌紧绷,大脑迅速搜索着措辞:“过了今天,你就十七了。到你十八岁的时候,我们就一起租一个大房子,养一只金毛犬。还有布偶猫,你上次不是说喜欢吗?我遛狗,我当铲屎官,你就负责陪它们玩。好吗?”
  远处那人毫无回应,周围只能听到呜咽着的风声。
  曲凌恭一点一点向前挪着步子,脚下的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响。
  张钧若头也没回,向天台边缘又跨出了一步。
  一旁的尹孜一上来就被张钧若的情形吓傻了眼,他初时跟着曲凌恭一路往教学楼的楼顶攀爬,心里还腹诽曲凌恭想太多。现在看到眼前的情形,连话也不敢说了,生怕哪句话刺激到张钧若。他现在肠子都悔青了,当时曲凌恭质问他怎么没拦着张钧若,他还怼了他几句,现在看情形,事情远没有他想得那么简单。张钧若这分明是要在跨年夜跳楼自尽的架势。
  曲凌恭人生中从来没有一个时刻像现在这样锥心刺骨、痛彻心扉。好像心脏被人掐在手里肆意揉捏一样难受。要他付出什么都行,要他承认所有错,他做过的那些,他没做过的那些,什么都行。只要近在咫尺的这个人今晚安然无恙就行。
  他会把他绑在床上,强迫他听自己的解释,忏悔,直到他原谅自己为止,直到他信任自己,把所有开心的不开心的事都同他分享为止。他再也不能束手无策地等待着张钧若主动跟他敞开心扉了。
  他低声恳求:“若若,我不过去。就是听我说几句话行吗?不知道你今天怎么了。我、我承认,我跟方一菲去看了场电影。是《银河骑士》,你也说想看的是吧。我跟方一菲没什么,我发誓。你不会是因为这点小事儿伤心了吧。你过来,我跟你解释清楚。要是我解释完了,你不谅解,我、我就……”
  他想说“我就从这里跳下去。”但是,他不敢。此时此地,他不敢提到“跳下去”这三个字,也不敢面对这三个字,那像是在拿锥子戳他的心。
  他顿了顿,继续说:“若若,你不会那么小气的。我知道你。不管遇到什么问题,我都会跟你一起面对,我会帮你处理好,你相信我,下来……求你……”
  张钧若全身都已经冻得失去了知觉,最开始离开酒吧的时候,是胃痛,然后脸、耳朵和手指被冻得像刀割一样痛,现在,他懵懵然的头脑已分不清哪里疼了。大概全身都疼,连呼吸着的空气都在灼烧着肺部。
  他静静地听着曲凌恭的话,嘴角不禁勾起一个苦涩的笑。他今晚并不知道曲凌恭和方一菲在一起。他觉得自己的心空空落落的,好像谁也没有,谁也不在乎了。
  他听过一句话,人生是一场历练,有些人是来这个世界赎罪的。他前世一定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大错,才会被流放到这个世界来。幼年丧母,命途坎坷,早早爱上一个人,奉上了一颗心,到头来燃尽了全部感情。
  一颗泪珠悄无声息地划过了光洁惨白的脸,落入脚下无尽的黑暗虚空中。
  他缓缓抬眸,用水气氤氲的眸子再次打量着眼前的世界。那里大雪纷飞,一片晦暗。
  他深吸了一口气,感到凛冽冰寒的空气正肆意凌/虐着他的肺部,胃也在冰冷的呼吸间急剧收缩,疼得一刻也忍耐不了。像是想要尽快从这种折磨中解脱出来一样,张钧若再次向前迈开了脚步。
  “若若!”曲凌恭吓得心胆俱碎,心念电转间想到了什么,连声喊道:”小勋!小勋!求你了。我求你了。”
  曲凌恭激动地跪倒,手拄上一片冰冷白雪。但是,张钧若看不见。
  那句“小勋”犹如一个闪电劈在张钧若心里。他抿了抿冻得麻木的薄唇,轻轻问:“你知道我是谁?”
  曲凌恭今夜第一次得到张钧若的回应,心里升起了一丝希望。他赶紧答道:“知道,知道,小勋,我都知道,你快下来行吗?有什么事,我们慢慢说。”
  天台边,那人淡淡地继续问:“知道多久了?”
  曲凌恭慌乱地回答:“很、很久了……”
  张钧若嘴角浮上一丝惨然的微笑。低低呢喃:“原来……一直都知道……”
  他经常做那个梦,梦里脚下荆棘丛生,道路坎坷,远方山丘上,一个小男孩回身望着他,用力朝他招手。嘴里喊着:“小勋,快点,快点,快过来看那片光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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