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无肉不欢(7)

    这座山里不仅长出了只有侏罗纪或是白垩纪那个时期才有的巨大植物，而且还有一些极具攻击性的动物。即便是兔子也长着如老虎一样尖利的牙齿，而且速度极快，一个不留神它就能精准而轻易地咬破人的喉咙或是动脉。即便是丧尸，在这里也同样不能横行无阻。

    尽管如此，对于1000和叶岑来说，原路返回翻过这座山还是强过从正面离开。正面那条平坦的道路对于从来没有开过装甲车的1000来说也许会比较好操作，但相信如今森林里数不胜数的丧尸大概都在往基地这边赶来。一两只乃至十几只丧尸不足以对装甲车的前进造成什么威胁，但是几十几百只那就不一样了，一旦装甲车被围住停下来，那么进来也只是时间问题了。想想实验室里那种三四厘米深的划痕，不知道那样的丧尸到底有几只，有没有从实验室逃出来。若是碰上，这装甲车便是不堪一击。

    当然面对丧尸，就算有成千上万只，都不会对身边这个少年有任何威胁。除非他像刚刚那样咬着个比他强壮得多的丧尸不放……

    1000又看了一眼叶岑，叶岑坐在旁边似乎有些不舍似地频频向后看那栋大楼。

    “我以为你很想离开这里。”

    “嗯，从我懂事以来就一直想离开这里。”叶岑回答道。1000再说话，没有发动了车子，叶岑突然有些难过地说道：“要是把启文藏到我醒过来时候在的那个柜子里，他也许也不会被丧尸吃掉……”

    1000斜眼看了他一眼，肯定地说道：“他不会被吃掉的。”

    说完，1000毫不犹豫地开着车开向来时开辟的道路。

    叶岑眼睛一亮，扭过身子面对着1000惊喜地问：“你刚刚进大楼去就是为了去把启文的尸体藏起来？”

    然而1000却说：“不是。”

    “……”叶岑大失所望，他瘪了瘪嘴缩回自己的座位上，“原来你只是安慰我。”

    “我没有安慰你……”1000说着，装甲车迅速地钻了山中，突然颠簸了一下压倒了几个丧尸，1000专注地看着前方不让车子翻倒。

    叶岑等了半天也没有听到下文，忍不住接口追问道：“不是安慰我，那是安慰你自己？还是安慰启文的在天之灵？”

    “……”

    在山里装甲车也开不快，再加上1000并不太熟练，所以一直没能甩掉跟来的丧尸，不过幸好丧尸也没法突入车内，只能围着车子用指甲把车皮刮出一些难听的声音。

    “我在秘密实验室和大楼里都安了炸弹，炸弹一旦爆炸，谁都不可能再找到叶启文博士的尸体。”同样的，地下叶合的尸骨也不可能再有人能找到。

    1000说着，看了一眼表，“还有不到一分钟。”

    话音才落，装甲车又压倒了一个丧尸，当车后轮颠簸起来刚落地的时候，后方突然发生了剧烈的爆炸声，正如1000所说的。

    车边还有最后的一两个丧尸还在锲而不舍地追着，后面的爆炸甚至没让它们停顿哪怕半步。叶岑不敢也不知道如何开窗，只是把小脸贴在玻璃上，尽全力看向后面，实验基地的方向火光冲天。他终于离开了这个困了他八十年的地方，与此同时他也再没有了称之为‘家’的地方。他素未谋面的母亲、他疯狂的父亲、他挚爱的哥哥他们全都长眠于此，最终，只有他离开了这里……虽然他亦并非通常意义上的‘活着’离开的。

    叶岑坐回座位上，抬起手看着自己枯瘦的手掌，以及变得长而锋利的指甲，悲哀了一小会儿之后开始抱着手啃了起来。

    1000只是扭头看了一眼他的举动，虽然觉得不解，但是并没有开口问，又继续开着车走在颠簸的小路上。幸好来的时候有不少车，这条小路被压得很明显，不需要再重新定位、辨认方向和开路，这样省去了他不少麻烦。

    甩掉最后一个丧尸之后，周围安静了下来，只能听到装甲车发动机的嗡嗡声。而叶岑虽然在咬了那个丧尸之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激动和紧张而恢复了一点行动力，但终究是体力虚空，才咬掉一个指甲就缩在副驾位置上睡着了。

    不知道车子开了多久，突然缓缓地停了下来。叶岑微微地张开眼，看到前面有三四排约有十辆装甲车挡住了他们的路，而且靠后的装甲车还在缓缓地移动过来。

    叶岑有些迷茫地问道：“有人来接我们了？”

    “不是，”1000冷静地说道，“是佣兵团。”

    记得在大楼里开枪打死启文的就是一个雇佣兵，叶岑有些迷糊的脑子一下子醒了过来，“是那个人说的援军吗？”

    “八成是。”1000紧张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他们的人数和所处位置都很不利，即便他早就考虑过有可能碰到佣兵团的情况也预留了些炸弹。但却没有想到，对方会有那么多人。

    1000立刻想将装甲车倒退出去，对面一枚小型炮弹射了过来，精准地落在装甲车的左后轮上，炸飞了车子的后车门，甚至差点将整个车子掀翻过去。而叶岑被震得滚下了座位一脑袋撞在车上，刚想起来，就被1000按住了。

    “躲好。”

    “好。”叶岑除了被越来越多的丧尸追着跑之外，从来没见过什么大场面，他连忙听话地抱着脑袋蜷成一小团。

    佣兵团的车很快围了上来，将他们圈在中间。

    佣兵团里大多都是人类，只有少部分是出逃的或是行动中被遗弃的生化人。佣兵团不少，但是有这么多人的并不多。先前应征跟他们一起来的就有五十来人，个个都是好手，竟然将上层派来的两组生化人精英队都全数消灭，他们的能力绝非一般的佣兵团可比。这种辆装甲车最多可以载20人，即便没有载满，现在面前这十辆装甲车里绝不会少于100人。1000很清楚，单凭他一个，绝不可能突围出去。

    已经有车绕到了1000的车后，甚至有人能直接看到车内1000的举动。在他们通报了里面只有一个人的消息后，对面的装甲车明显也是有恃无恐，出来了许多抬着枪的士兵。为首的人出乎意料地不是魁梧大汉，反倒是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看似文弱的中年男人。

第八章 被围


 
      中年男人推了一下眼镜，站在车上悠闲地说道：“出来吧，那辆破车成了这样不可能再走了。你只有一个人，不可能与我们对抗的。不过只要你把拿到的东西给我们，我们不仅可以让你走，而且还会给你一辆皮卡，里面的油绝对足以让你开到12区去。”

    “我们并没有找到什么。”1000说道。

    “哈哈哈哈……”中年男人笑起来，“那个叶启文从何向嘴里得知了什么，你们才这么急匆匆地赶到这里来，你说什么都没发现？别开玩笑了！”

    “……”1000没有回答，他一直在车里，所以这些人还不知道他是生化人，也因此他们才敢这么肯定他逃不出去。其实虽然机会很小，这个包围圈的右部是弱点，因为有一颗巨大的榕树，导致装甲车开不过来。只要能迅速爬上榕树，也许就能从繁茂的枝叶上逃出包围圈。当然即使能离开包围圈，这也是危险重重。如果他是普通的生化人，即便危险，他也一定会选择拼死把得道的东西带回去。

    1000不是军队的生化人，所以他不能像士兵生化人那样无缘无故地杀死人类。不过他是地区治安官，当一个人类杀死其他无辜人类或是做出了叛乱的举动，即会被判定为危险分子，那么这个人在1000看来就不一定是必须遵守‘不得伤害人类’法则。当然其他非特定岗位的生化人，是完全不可以违背此法则的。实际上如今这个世界上许多不同的生化人，比如完全不能生育或没有能力抚养孩子的夫妇可以花费一大笔钱去‘领养’一个生化人小孩，这些生化人都是定制的，并且具有‘成长’及‘亲情’两项别的生化人所没有的特性。

    这也即是生化人与机器人的不同之处，身处不同的岗位，戒律是不一样的。不同的用处有许多不同种类的生化人，生化人某种意义上就像是人类特殊的复制品，做着人类不愿或不能做的工作，同时也填补着人类所渐渐失去的空缺。不过生化人的生产过程繁琐而复杂，即便是最精良的机器人也是不能与之可比的，所以生化人的数量远不及机器人，生化人比机器人要珍贵得多，并不是随便就能获得的。

    有的时候，在上层看来一些特别精密优秀的生化人比普通的人类还要金贵，比如这次行动中的两个精英小组，特别是为了救叶启文博士而死的那名队长。对于上层来说，整个行动队里唯一比他更重要的恐怕就只有叶启文博士了。对于精英组的士兵来说，在行动中不可避免的情况下杀死人类敌人是被允许的，但在另一方面作为一个生化人，即便上层并没有下必须保住某人的生命的行动目标。但保护人类是本能的一种，所以精英队长会毫不畏惧地舍命相救，所以1000虽然很清楚自己不愿死亡，但仍是拼命保护叶启文博士。

    而与士兵们不同，1000作为‘有限制’的治安官，那为了保护普通人类的‘限制’在行动队受到攻击的时候成为他最大的制约。只有1000亲眼看到佣兵团的人首先攻击导致人类生命垂危，他才可以作出反击。否则哪怕是他们杀死了所有生化人，他都没有权利伤害他们。科研小组加上叶启文博士一共有五个人，精英组拼尽了全力最后还是残留下了一个雇佣兵，并且还是没有杀过人类的雇佣兵。如果不是他杀红了眼陷入疯狂之后，竟然先对叶启文博士开枪而不是先一枪打死1000的话，那么1000也没有任何机会反击。他是不能伤害‘无辜’的人类的……

    而现在，他们被全是人类的佣兵团援军围住，1000的‘限制’再次成令他掣肘。他和叶岑都不是人类，除非佣兵团的人自相残杀犯下‘杀人罪’，否则这些人他都碰不得。而要让他们自相残杀，在这样的情况下，也是完全不可能的。

    如果作为一个普通的完全服从命令的生化人，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论如何都要带着得到的资料离开，这是上层直接下的‘命令’，可以凌驾于除了伤害人类之外的所有法则。但作为有些不一样的1000，本来当前最好的选择是假装投降加入对方的佣兵团，之后再把资料想办法带回去。虽然有的佣兵团对生化人有偏见，但有的佣兵团却是很喜欢收留生化人的。

    普通的生化人都是不畏死必须完成任务的死脑筋，反过来会投降保命的生化人，就一定不是普通的生化人。有传闻说被收留的生化人经过改造可以和普通人完全一模一样，从身体上和从思维上都是，至少他就是属于‘可改造’的范围内。佣兵团向来不会放过扩大自己人数及战斗力的机会。雇主要的只是实验基地的秘密资料而已，只要他们相信他是有用的，就可能会收留他。